二十三 事后
32 于初嘗情欲的遲小少爺而言,兩次必然是遠遠不夠的,但未經莊清硯的允許,他也不敢肆意妄為,只能依依不舍地按照指令,把仍有戰斗力的孽障玩意兒從那里面抽出。莊清硯似乎是有些累了,竟沒立即從他身上離開。他便得寸進尺地擁著莊清硯舔了一會兒,又把鼻子湊到他沒沾自己口水的鎖骨上窩嗅了許久。 “行了,臭死了。”莊清硯嫌棄道。 “不臭啊,很好聞,”遲宇實話實說,“你怎么不擦香水也那么好聞。”一點兒沒有平常男性群體的污糟氣,聞完甚至想摟著他跳個舞。 “我說的是你口水。” “哦。”果然。 “下次不準舔了,”莊清硯不留情地警示,“又黏又臭,我不喜歡。” “主人~”遲宇得了便宜賣乖,拉長尾音,臉埋在他胸口處蹭蹭。 莊清硯不吃這套,他即刻推開遲宇的臉,起身離開椅子:“惡心。” 好吧,要聽他一句好話簡直比登天還難。還以為發生完親密關系,二人之間的對話模式會有特殊轉變,現在看來完全是他想多了。 rou體甘美但性格冷酷的莊清硯。 遲宇有些沮喪:“覺得我惡心你還和我做。” “想想最先提‘惡心’的人是誰?”莊清硯順手從一個掛鉤取下一件松垮的薄外套,隨意地搭在赤裸的上身。 借客廳柔暗的燈光看到他空蕩的腰臀腿,遲宇口干得不行,他清清嗓子:“咳,對不起。”其實當初說這詞的時候,他心里并不是這樣想的,只是,誰又會信呢? “穿好衣服就自己回家吧,”莊清硯離開他的視線,“不送你了。” 遲宇撐著椅子扶手想追過去,但因血液循環不暢,他雙腿麻木乏力,無法快速跟上。 “喂,下次是什么時候?”他厚著臉皮大聲問。倒不是說他對和莊清硯做這種事有多么期待——好吧,他承認自己是有一點兒期待。可反正他爹天天讓他跟莊清硯學習,學什么不是學,zuoai也需要有名師教導啊! 作為他爹的大孝子,遲宇學習熱情空前高漲。 “你是不是要跟我簽什么合約?”既然他和周行葦的結束了,那肯定必須要有個新的。 “砰——”回答他的卻只是隔壁房間的關門聲。 “絕情……”剛二人擁抱時營造的旖旎氛圍已完全破碎,遲宇甚至懷疑他明天還能不能記得是自己把他cao得那么軟熱yin蕩。怪不得許舒那天在酒吧表現得那么絕望,這態度,擱誰誰不鬧心。幸好他倆只是純粹的rou體關系,圖一個互相享受,欲潮退去也沒什么情感需求——他遲少爺一身傲骨,寧折不彎,可沒許舒那么下賤。 “嘁,下次你求我簽我也不會簽的。”他堅定道。 33 磨磨蹭蹭回到家,遲宇第一次覺得桌上的晚飯沒那么香了。 “小宇,你今天去哪兒了?”遲越端正地坐在飯桌前,還沒拿起碗筷。 “沒去哪兒,家里太悶,出門走走。”遲宇想不出無破綻的理由,隨口搪塞道。 遲越面露懷疑地盯著他看了一分鐘,顯然不太相信這番說辭,卻并未拆穿他:“嗯,劉捷的案件還沒告破,警察隨時會找你了解情況,別到處亂跑。” “知道了。”遲宇擺出一副聽話乖巧樣。 “明天中午舅舅請客吃飯,”遲越告訴弟弟,“地址就在警察局旁邊的運來飯店,你記得十二點半按時到。” “你呢?不和我一起?”他還想搭個便車。 遲越搖頭:“我想先去警局一趟。” “去警局干嘛?舅舅離那么近,也不需要你接。”遲宇不解。 “和他無關,我只是有其他事情要處理。”遲越沒過多解釋。 “什么事?”他這遵紀守法,不愿招惹是非的二哥也會有主動去警局的一天?奇了怪了。 “不是大事。” 見他遮遮掩掩,遲宇心底愈發好奇,便試探道:“那干脆我陪你去,反正一個人呆飯店也無聊。” 遲越猶豫了一陣,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在遲宇以為他一定會找借口拒絕時,他同意了:“好啊。” 之后,廚師把最后一道主菜端上桌,他們開始默默吃晚飯。如果父母和大姐在家,這個時間點的遲宅通常都熱鬧非凡,要么是老爹訓他,母親跟著幫腔或覺得過分了就予以回護,要么是遲欣語說一些有意思的事跟他們分享,順便為遲家人灌灌欣語牌特制雞湯。可惜,現在整個大房子就只有遲宇和遲越,一個生性寡言,一個只專注于食物。 不到半小時,遲越就放筷子了。今天遲宇在莊清硯好主人家消耗掉不少體力,所以他仍在繼續奮戰,總計添了四次飯,啃了一大堆排骨,直至胃里頂得發慌才暫停緩緩。 “嗝……”他不顧形象地打一個飽嗝兒。 “怎么這么餓?”遲越看著他盤子里堆得像小山的骨頭,有些訝異。 “年輕人嘛,胃口好不很正常?姐常說能吃是福。”遲宇自夸。 “也別吃太多,”遲越提醒道,“當心消化不良。” “哦哦知道了,不會的。”遲宇舀一碗菜湯,咕嚕咕嚕大喝幾口,隨后結束用餐。 34 飯后急速上升的血糖讓遲宇感覺暈乎乎的,他毫無形象地攤在沙發上,和正襟危坐,還戴了副黑框眼鏡實事雜志的遲越形成鮮明對比。 “哥,”遲宇躺了會兒突然想到,“我的不在場證明怎么辦啊?也不知莊清硯肯不肯為我作證。”今天下午一陣縱欲,他全然忘卻了自己本來的目的。 遲越把雜志合上,扶扶鼻梁上的眼鏡:“小宇,你以為警察昨晚那么快放你回家是因為什么?” “因為……因為舅舅?”畢竟鄭義是副局長嘛。 “哎,”遲越無奈,“你什么時候才能多思考一下?舅舅都聲明不干涉這個案子了,就怕和你有關,被其他人挑毛病。” 遲宇隱約覺得哥哥這話也有那么點兒暗示他“蠢”的意思:“喂,你們說話能不能直接些?別總整得跟猜謎語似的。” 見小弟眼含不滿,遲越只好耐著性子跟他解釋:“警察去找莊清硯詢問的時候,他提交了視頻作為證據,為你、他自己還有另一個男生,周行葦還是張行葦我記不清了,記錄了完整的不在場證明。” “視……視頻?!”遲宇想到某種可能,心中一咯噔,滿臉通紅。不會是……那什么的視頻吧?他們那什么不僅被他“欣賞”了,還被警察圍著觀看了?那……他們難道也看到他當時在場對著莊清硯擼管的狼狽情形了? 腦子爆炸。盡管經歷了更為深刻的rou欲糾纏,可他還是對自己彼時的失控記憶猶新。 “是啊,莊清硯當天帶了電腦,”遲越沒注意到他的異常,繼續說,“停電之前,他正在和對面的下屬開視頻會議,沒立即退出,所以,雖然是閉麥狀態,電腦攝像頭恰好還是把你們三人都記錄下來了——他們公司的好幾個工作人員也出于職業習慣,在對面錄像。” 不會吧?難道不只是警察,連工作人員也…… “那那那你也看了那視頻?”遲宇羞恥得聲音發抖,把臉朝向沙發,不敢面對二哥。 莊清硯沒事錄這些干嘛?他遲小少爺的一世英明將不復存在! “沒有,我昨晚不一直和你在一起嗎?”遲越說。 哦,幸好,至少看到的都是陌生人,誰也不認識誰,他大腦亂轉。 “舅舅發消息告訴我,他同事看到你那時正和莊清硯斗毆,另一個男生好像正開門勸架。” “嗯?斗毆?勸架?”遲宇呆呆地轉回臉。 居然是這事兒嗎?似乎是自己想岔了。 “是啊,你自己不也說他打你嗎?”遲越點頭,對小弟剛才九曲十八彎的心路歷程毫無知覺。 “是是是,是斗毆……不,是他單方面打我,”遲宇松一口大氣,連忙附和,隨即謹慎地問,“視頻后面的內容呢?你知道是什么嗎?” “后面?前面十幾分鐘已經足夠證明了,”遲越不解,“所以你們后來還發生了什么?” “啊?”遲宇愣了幾秒,很快掩飾地傻笑,“哈哈哈哈你說是什么,當然是我又打回去,把他打得落花流水啦!我厲害吧!” “……”遲越不語。 “你不信?” “倒也不是,”遲越說起違心話顯得有些勉強,“據我所知,清硯的格斗技術比你強很多。但不是說你一點兒勝算都無。” “算了,不信就不信吧。”總之,他沒有在一堆人面前社會性死亡就行,其他的也不重要了。 終止和哥哥的對話,遲宇后知后覺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他又被莊清硯耍了。 這家伙壓根兒沒告訴自己會議視頻的事情,也沒說警察已經采納他的證詞,還騙自己找他幫忙需要付出代價——害得自己失去了身為男人最寶貴的貞潔! 是他遲宇自愿的沒錯,爽得要死沒錯,想跟他再搞上若干次也沒錯。只是……莊清硯憑什么每次見面都要整他?就不能對他好一點兒?他們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哎,算了。遲小少爺想不通,也懶得想通。 就讓他和他這美味的“主人”,rou體歸rou體,情感歸情感,仇怨歸仇怨,及時行樂,但睡八百遍再各奔東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