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鳳吉心中所想之事，自然不會告訴白芷和司徒薔，倒不是信不過這兩個枕邊人，而是一來他們倆也幫不上什么忙，知道了也是無用，二來就是這世上的秘密，越是多了一個人知道，就越是多了一分泄密的可能，因此知道內幕的人越少越好。

    見李鳳吉不談此事，兩人也就乖覺地轉了話題，司徒薔從李鳳吉手里抱過孩子，解開衣裳喂奶，白芷在小炕桌另一側坐著，拿起桌上做了一半的針線，在燈下配著顏色，李鳳吉見狀，瞧了瞧，原來是嬰兒的襁褓，上面的圖案是鮮亮的蝴蝶蘭草，就笑道：“晚上弄這個做什么，仔細傷了眼睛。”

    白芷配好了顏色，拿起針開始做活兒，柔聲說道：“這是給王君肚子里的孩子做的，上面的紋樣還是白芷跟庶君一起商議的，如今庶君才出了月子不久，再養些日子也要開始著手給王君備上幾樣嬰兒用的衣物了。”

    王君是府里的正經主子，如今腹中懷著小主子，后宅一眾李鳳吉的侍人于情于理都是要表一表心意的，李鳳吉就笑道：“還早著呢，不急，王君這一胎要明年夏天才會生出來，時間盡夠的，你們有工夫就做上幾針，別熬壞了身子。”說著，扭頭見司徒薔拍哄著懷里的李云玉吃奶，胸前一對白生生圓嘟嘟的酥乳比起當初剛進府的時候豐滿了不少，十分饞人，李鳳吉不由得就想起剛才在梅秀卿屋里吃奶的事，神魂微微一蕩，下意識舔了舔嘴唇，卻恰好被司徒薔無意間瞥見，對方那赤裸裸的目光頓時讓司徒薔心中一顫，哪里還猜不出李鳳吉的想法，瞬時臉皮發熱，雙腮帶赤，忙低了頭不敢再去看李鳳吉，心想這人該不會今晚要留下來過夜吧？自己剛出了月子不久，身體還沒有調養過來，可萬萬禁不住這人揉搓。

    李鳳吉看出司徒薔的緊張，心中暗笑，自己就算是再急色，也不至于對剛出月子不久的侍人做什么，想到這里，他干脆就給司徒薔吃了個定心丸，道：“今晚本王就不在你這里留宿了，你好好照顧云玉，這大冬天的，可別讓孩子著了涼。”

    司徒薔聞言，果然松了口氣，道：“王爺放心，我會好好照看云玉的。”

    李鳳吉見他坐完月子也不見長點rou，仍是單瘦模樣，就輕輕攬了他的肩，道：“雖說云玉是你生的，但咱們這樣的人家，下人一大堆，哪里就用得著你對孩子的事情親力親為的？自然有這么多人照看呢，你身子本來就比別人弱些，要是一直自己費神照顧孩子，熬壞了你怎么辦？平時你偶爾給他縫件衣裳，白天有空逗他玩玩，喂上一兩回奶，也就罷了。”

    司徒薔輕輕嗯了一聲，雖說有些不舍，但也知道李鳳吉說的話在理，李鳳吉又叮囑他幾句保養身子的話，就將嘴湊在他耳邊，輕笑道：“等薔兒把身子養好了，就再給本王生一個，如今既然已經有了云玉，那么下一個就無所謂性別，咱們不拘男女還是哥兒，生什么都好。”

    丈夫嘴里噴出的濕熱氣息吹進耳朵里，弄得人只覺得癢癢的，頗有些說不出的異樣感覺，司徒薔白玉般的耳朵漸漸泛紅，有些不適應，只能低頭拍哄著懷里吃奶的嬰兒，李鳳吉見狀，笑了笑，也沒逗他，坐著又說了會兒話，就叫白芷跟自己一起離開了，往白芷的住處走。

    外面依舊沒有下雪，風刮得臉生疼，兩人剛進了屋，服侍的丫鬟就端來了熱熱的姜茶，白芷接過，親手遞在李鳳吉手里，道：“王爺快喝了驅驅寒氣，外頭真是冷得很呢。”

    “本王是男子，火力壯，不怕什么冷不冷的，倒是你們哥兒怕寒，可千萬別凍著了。”

    李鳳吉笑著說道，喝了一口姜茶，就伸手給白芷搓了搓被風吹得冰涼的臉頰，白芷微微紅了臉，也不知是不是被搓紅的，等李鳳吉把他的臉搓得熱了，就叫他也喝了姜茶，這時又有侍兒端了幾碟點心進來，其中一碟是用模子做成的梅花形狀的淡綠色水晶凍，能夠清晰地看到里面一片片的茶芽尖，輕輕一嗅，就是沁人心脾的茶香，李鳳吉用銀匙舀起一個送進嘴里，味道不錯，就笑道：“你這里的小廚房總有新鮮花樣兒的點心，可見做事之人伶俐，果然奴才都是隨了主子的，你這做主子的心靈手巧，下面的奴才也學去了幾分。”

    白芷蹲著給李鳳吉脫了靴子，含笑道：“王爺再夸的話，白芷就要翹起尾巴了。”說著，自己也脫了鞋，坐到炕上，李鳳吉把他攬過來，低頭道：“尾巴？尾巴在哪里？給本王摸摸？”

    兩人近在咫尺，白芷一抬頭，就看見了李鳳吉黑幽幽帶著笑意的眼睛，同時一股清晰可聞的男性氣息也鉆進了鼻子里，白芷突然間只覺得心如鹿撞，細嫩的耳垂頓時就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兼之李鳳吉的手往他屁股上摸去，故意要找那尾巴，慌得白芷連忙扭身一躲，卻被李鳳吉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屋里的丫鬟侍兒見狀，忙悄悄魚貫退出，走了個干凈。

    白芷被李鳳吉抱住，感覺到丈夫身上那硬邦邦的觸感，聞到那熟悉的氣息，一顆心只軟得蕩悠悠如在云端，美眸怔怔望著對方那含笑的俊容，雪白的脖頸不由得迅速爬上薄薄的暈紅，只覺自己的丈夫眉眼鼻唇生得無一不好，一言一笑盡皆牽動自己的心弦，眼里心里滿滿的都是這個人，自己早早就被皇后娘娘給了殿下，陪著殿下長大，當年殿下是自己的主子，后來納了自己，殿下就成了自己的丈夫，是自己在這個世上最親最愛的人。

    李鳳吉抱著白芷摸尾巴，摸著摸著就摸出了火來，李鳳吉干脆剝了衣裳，翻身而上，騎了眼前這匹美人馬就縱情馳騁起來，屋外守著的人就聽見里面傳來一陣陣吟哦呻喚聲，說不出的含泣婉轉，高一聲低一聲的，聽得人臉紅心跳，耳朵發燙。

    良久，里面安靜下來，想來是云收雨散了，稍后，里面傳出叫水聲，幾個侍兒忙端了熱水進去，一進屋就看見李鳳吉赤身裸體坐在炕沿，正隨手攏著松散的頭發，白芷赤條條臥在炕上，雪白的身子上到處都是親吮揉捏的痕跡，肌膚表面滿是汗漬，一臉疲憊之色，侍兒們見狀，不由得紅了臉，忙擰了熱毛巾，分別服侍兩人擦拭了身子，又取了陰塞給白芷塞住下身牝戶，留存體內的jingye，等收拾妥當了，就悄悄退出，另有丫鬟送了剛煮好的甜湯進來。

    李鳳吉大大方方地光著身子，毫不在意自己這副赤身裸體的做派，但白芷哪里能像他一樣不羈，撐起酸軟的身子，給自己披上一件水紅色的軟袍，裹住剛剛飽受歡愛的胴體，這才陪著李鳳吉一起喝甜湯。

    甜糯熱乎的湯水喝下肚，稍稍補充了力氣，也滋潤了因為一直呻吟尖叫而干渴的喉嚨，叫人覺得好受多了，白芷不由得眉眼微微舒緩下來，放下碗，強撐著去鋪了被褥，李鳳吉笑道：“不忙，這會兒也不急著睡覺，還早呢。”

    白芷就含笑道：“王爺還是早些休息吧，每日都要早早起來練功，若不早些睡的話，哪有精神早起呢。”說著，取了針線筐，多移了一盞燈過來，繼續做給孔沛晶肚里孩兒的襁褓。

    李鳳吉閑來無事，就在旁邊看白芷飛針走線，一邊與他閑聊，道：“王君這一胎若是個兒子，本王就有了嫡子，那是再好不過了，雖說薔兒和梅氏都生了兒子，但嫡子終究不同。”

    白芷聞言，不免觸動心事，一邊繡著襁褓上的圖案，一邊低聲道：“若是我有了身孕，哪怕是哥兒和女兒，也是好的……只要有一個，哪怕吃再多苦，我是也樂意的。”

    李鳳吉摸了摸白芷的臉頰，語氣柔和下來，道：“不是有句老話嗎，好飯不怕晚。你才多大年紀，往后的日子長著呢，指不定就生他五六個的，不少人成親之后好些年都沒孩子，后來又突然有了，你跟了本王才多久，急個什么勁兒？咱們倆都年輕，保不準哪天就突然懷上了，這種事你心里越急，往往就越沒有，等你心態放平和了，反而孩子就容易來了。”

    白芷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改為說起一些府里后宅的瑣事，李鳳吉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末了，白芷笑道：“西側君瞧見府里湖面上凍了一層冰，叫人看了以后說是凍得很厚實，就讓下面人用木板釘制了冰車，打算去湖面上滑冰去，我看王爺還是攔著些吧，那冰說是凍厚實了，但終究不保險，萬一出點什么事了呢？”

    李鳳吉無奈笑道：“這小東西真是越來越淘氣了，總是不老實，就是個長不大的孩子……罷了，他要是想玩，就在靠岸邊的地方玩，多找幾個會游泳的粗使仆婦在旁邊看著，不許他去湖心那么遠。”

    白芷聽得忍不住笑了起來，掩唇道：“王爺這是把西側君當孩子寵了，最是嬌慣不過的。”

    李鳳吉一攤手，道：“本王又有什么法子，那是娘舅家的親表弟，豈能不多疼他些。”

    兩人說著話，臨睡前又摟著膩歪在一起好一會兒，才漸漸睡了。

    過了數日，天氣越發冷了起來，京城中開始施粥的人家也越來越多，倒是救了不少貧弱者的性命，至少這個冬天能夠勉勉強強度過，等開了春，天氣漸暖，一切就都會好起來。

    這一日李鳳吉去宮中探望西皇后，出來的時候正好碰到了剛從嵯峨瀅宮里離開的李建元，一天一地的皚皚白雪中，李建元披著紫貂連帽的大氅，發束紫金冠，目朗眉長，站在那里，自有一種別人難以模擬的風范，幾有天人之姿，李鳳吉心中想起嵯峨敦靜偷聽到的隱秘，想到面前這人很可能并非泰安帝的骨rou，而是嵯峨瀅與人通jian所生，不由得眼底泛起幽幽暗色，面上卻依舊滿面春風，他看著李建元神色淡然的面孔，笑道：“真是巧了，遇到大哥，正好這會兒也該吃飯了，本王知道一家館子，東西味道還不錯，大哥要不要去試試？”

    面對李鳳吉突如其來的邀請，短暫的一怔過后，李建元挑了挑眉，似乎來了一點興致，修長的手指捏了捏眉心，道：“既然是四弟推薦，想必是不會錯的……走吧。”

    一天一地的冰雪中，兩輛馬車一前一后來到了一間看上去并不出奇的小酒館，李建元下了馬車，眼神微動，對前方同樣剛剛下車的李鳳吉說道：“本王有些意外，你會推薦這種地方。”

    “來過幾次，這里的豬腳面和湯包還不錯，尤其酒夠勁兒，正適合這樣的天氣。”李鳳吉笑吟吟地說道，他此時風度翩翩，儼然一副世家貴公子形象，“大哥如果不習慣這種對方，就算了，咱們換個地方。”

    “沒什么不習慣的，本王自認不算是挑剔之人，也沒那么多講究。”李建元微微一哂，神色自若地走向門口，“本王的口味一向與四弟差不多，既然四弟喜歡，那么本王應該也不會覺得難吃。”

    兩人要了一個二樓的小包間，豬腳面和湯包很快就被送了上來，另有幾樣招牌菜，并一大壺燙好的酒，李鳳吉拿起筷子，夾了一個湯包，送到嘴邊咬開一個小口，小心地吮吸著里面guntang又鮮美的湯汁，動作熟練而從容，坐在他對面的李建元看著，兩頰的肌rou不由自主的就微微繃緊，同時太陽xue上有青筋若有若無的急促跳了跳，一時間只覺得心里某個地方緊巴巴地揪了起來，有些熱，也有些軟，他想起多年前，那時年紀還小的李鳳吉就很喜歡吃湯包，眼下長大了的李鳳吉吃湯包時的樣子就跟記憶中一模一樣，就連那微微歪頭的小動作，也如出一轍，絲毫沒有變。

    但緊接著，李建元就表現得波瀾不驚，似是什么都沒發生一樣，也伸了筷子夾了一個湯包，慢慢吃著，正好此時對面的李鳳吉抬眼一瞧，不由得就彎了彎唇，倒是覺得老天果然是不公平的，李建元這個公認的大昭第一美男子不但姿儀拔俗，就連吃個尋常的湯包都能吃得比別人得體好看百倍，虧得自己是不好男風的，要不然眼里哪還能看得見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