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你愛他,他不愛你,他愛他,又得不到他,你卻得到了他
孔沛晶一雙眼睛又大又明亮,眼尾微微上翹,再加上眼角那兩抹迷離的孔雀色胭脂,就顯出幾分含蓄的嫵媚,此時他玉容帶嗔,神情清冽,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樣,卻因為這股子嫵媚之意而形成了一種矛盾感,那種矛盾和反差叫人只覺得心里癢癢的,越發欲罷不能,直視著他的李鳳吉聽到這番帶著一絲嗔惱的話之后,不由得心尖兒微微一酥,這種觸動倒也無關情愛,無非是因為受到了美色的沖擊與誘惑罷了,李鳳吉就勢去拉孔沛晶的手,笑道:“王君這話說得就不對了,夫妻之間最是親密不過,本王有了好東西,正該與王君分享才是。” 孔沛晶一甩袖子,同時身體靈活地一閃,就避過了李鳳吉伸來的手,腕子上綴著精巧小銀鈴的嵌寶鐲子發出清脆的響聲,誰知李鳳吉此時突然嘴角挑起,似笑非笑,手掌順勢劃下,五指如鉤,使出貼身近戰的小擒拿的功夫,一下子就逮住了孔沛晶的小臂,手上稍一用力,就將孔沛晶高挑的身子直接扯進了懷里,牢牢抱了個滿懷,兩人站在一架十二扇紫檀木嵌瑪瑙的細雨雙飛燕屏風前,一個英俊倜儻,一個仙姿玉貌,宛若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 “你……”孔沛晶被緊緊抱住,掙扎不得,不由得咬住了嘴唇,那唇濕潤潤紅嫩嫩的,看上去嬌艷欲滴,李鳳吉見了,二話不說,低頭就吻了上去,好一番唇舌糾纏,互換津液,如此廝磨了片刻,李鳳吉才松開孔沛晶被蹂躪得紅軟不堪的唇瓣,孔沛晶微微喘著氣,沒有說話,只是不滿地瞥了李鳳吉一眼,眼睛水汪汪的,那眼神靈動而嫵媚,如此突然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誘人風情,讓人心尖兒不由得一酥,仿佛一陣電流躥遍了全身上下,到處都變得癢癢的,麻麻的,李鳳吉看著孔沛晶絕美的面容,就瞇起眼睛,一只手托起了孔沛晶的下巴,懶懶地笑道:“王君是要瞧瞧本王的功夫么?不過比起手上的功夫,本王倒是更想和王君好好較量一下床上的功夫,來個大戰三百回合……” 孔沛晶被李鳳吉勾著下巴抬起頭來,雪白的臉頰就有些不明顯的紅暈,他微抿著嘴,臉上的表情十分克制,好像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輕輕吐出一句話,語調不高,甚至還有些柔和的味道,但這其中的堅決之意卻是十分明顯:“等晚上再說吧……晚上,王爺再來,我自然會服侍王爺過夜。” 李鳳吉見孔沛晶一副淡定的模樣,就越發想看這個絕色美人失控的樣子,他輕笑著捏了捏孔沛晶的腮,有些輕佻地說道:“何必等到晚上,現在也可以,本王可從來都不講究什么不能白日宣yin的事。” “你等一下……”孔沛晶連忙推開意圖不軌的李鳳吉的手,正色道:“下午我還要去母后那里,待會兒就進宮去,母后近來孕中精神有些懶怠,囑咐我常去陪著說話解悶兒,不然總歇著對身子不好,昨日進宮我們內眷說話的時候,母后就叫我今兒下午過去。” “哦,這樣么。”李鳳吉聽到西皇后的事,面上輕佻的笑容就收斂了起來,事關自己的親娘,李鳳吉自然也不會再想著什么風月之事,他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就陪著你一起進宮吧,看看母后,她這個年紀懷孕,總該多關心一下,若是給本王添個弟弟就好了,以后也能給本王做個得力的可靠臂膀,自家同胞兄弟自然比外人強多了。” 夫妻二人商議既定,孔沛晶就喚人進來,服侍自己更衣梳頭,重新穿戴起來,又命人去請西素心,西素心是西皇后的娘家哥兒,西皇后昨天也說了讓西素心一塊兒進宮,稍后,一副正式裝束的西素心趕了過來,李鳳吉便帶著自己的正君和側君一起出了王府,往皇宮去了。 鳳坤宮。 午后,殿內光線明亮得幾乎有些刺眼,如今天氣還不算太熱,盛放冰塊解暑的冰鑒也就只在殿內安置了一尊,剛剛小睡了一會兒的皇后醒了過來,在宮人們的服侍下慢慢起身,喝了一盞香茶醒神,用手指輕輕按著太陽xue,問道:“什么時辰了?晉王君應該快到了吧。” 一個宮人輕聲稟道:“回娘娘的話,晉王君再過一陣就該到了……方才九殿下過來,聽說娘娘還沒醒,就在外面等著。” 皇后聞言,欣慰一笑,道:“這孩子是個孝順的,本宮雖說養了一個兒子,但到底兒子總是比不得哥兒和女兒貼心的,靈殊這孩子純孝,性子也惹人愛,平日里把本宮當作親娘一般,就是本宮親生的哥兒,大概也就這樣了,不枉本宮疼他。” 宮人們都湊趣兒地奉承起來,皇后命人為自己穿戴梳頭,整理妥當,這才去了前殿。 李鳳吉帶了孔沛晶和西素心進了宮,到了鳳坤宮時,李鳳吉停下腳步,問迎上來的宮人道:“母后近日用膳如何?胃口可好?” 宮人垂手恭謹回道:“回王爺的話,娘娘最近容易困倦,精神略有不濟,但食欲還好,王爺叫人送進來的那些鮮果和蜜餞倒是很得娘娘的喜歡,很開胃,娘娘每日都會用一些。” “那就好。”李鳳吉聞言就點了點頭,想了一下,又問道:“母后夜里睡得安不安穩?她是高齡孕婦,比平常懷孕的婦人更艱難些,你們這些貼身服侍的人更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不能有絲毫大意,須得用心伺候,等母后平安生產了,本王自是重重有賞……對了,那些助眠安神的熏香也不要再點了,這種東西其實不大適合孕婦,還是少用最好,換上新鮮瓜果和鮮花來熏屋子就是了,母后若是問起,就說是本王吩咐的。” 孔沛晶在一旁細細聽著,面色如常,心里卻有些詫異,他知道李鳳吉生性風流,極愛美色,卻沒想到李鳳吉還如此細致貼心,一般男子都是不會對哥兒和女子這般細心的,哪怕對待自己心愛的也是如此,何況是母親?但李鳳吉這個做兒子的卻偏偏為懷孕的母親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對宮人的詢問叮囑也十分細致,這在男子當中是非常少見的,孔沛晶的兄弟也不少,卻沒見哪個對自己的母妃和妻妾像李鳳吉這般細心妥當,他們表達關心的方式,無非是送去各式各樣的珠寶珍玩等等貴重物品罷了。 李鳳吉叮囑過了服侍皇后的一干近身之人,這才帶著孔沛晶和西素心繼續往前走,一時進到里面,見皇后正與李靈殊在說話,皇后穿著寬大的宮裝,肚腹隆起,裝扮簡單,臉上的脂粉也只薄薄施了一層,如同尋常的貴婦人一般,一旁李靈殊身姿筆直地端坐著,一雙雪白的小手安安生生地疊放在腿上,穿著一身水綠底繡鸞鳳展翼的皇侍zigong裝,頭戴纏枝嵌珠冠,純雅俏麗,美貌出眾,見了李鳳吉,頓時笑容燦爛,眼睛里隱約閃閃發亮,站起身來。 李鳳吉與孔沛晶并西素心上前,向皇后行禮,隨后李靈殊便向李鳳吉與孔沛晶這對夫妻見禮,皇后看兒子來了,心情舒暢,命人賜座,見三人都坐下了,便向李鳳吉笑道:“本宮只叫沛晶和心兒進宮說話,你怎么也跟著來了?” “這不是擔心您么?兒子聽王君說母后這幾日精神有些不濟,就跟著王君他們來看看,昨日兒子就在跟前,怎么也不見母后告訴兒子最近精神不大好?” 李鳳吉一臉認真地說道,皇后聽了,心中頓時一暖,只覺得十分舒坦,笑道:“本宮能有什么事,又不是第一胎了,你們男子不懂這些,你只管安安穩穩地當兄長就是了。” 皇后說著,又轉向孔沛晶,道:“倒是你們小夫妻新婚燕爾,年紀輕輕的,正是開枝散葉的好時候,趕快抓緊給本宮生個皇孫出來,本宮也就安心了。” 孔沛晶一派端莊自然的儀態,絲毫不見被婆婆催生的羞澀模樣,更沒有什么臉頰紅紅之類的姿態,只微微欠身道:“母后說得是,兒臣謹記于心。”頓了頓,又說道:“昨日府里一個選侍被診出有孕,這是喜事,兒臣總要稟告母后一聲才是。” 皇后聞言,不由得露出歡喜之色,笑道:“果然是喜事,如今四郎的后宅有三個侍人已經懷了身孕,這是子孫興旺之兆,再好不過了。”說著,就依著之前給梅秀卿的賞賜規格,賞了一些東西給阮冬冬,叫人送去晉王府。 隨后內眷們說話,李鳳吉一個男人聽著就不免有些昏昏欲睡,幾人坐了好一會兒,說些家長里短之事,漸漸地皇后顯得乏了,這時宮人煎了安胎藥送來,李鳳吉親自服侍皇后喝了,這才帶著自己兩個侍人拜別皇后,離開了鳳坤宮。 三人沿路出宮,誰知正巧遇到了剛從嵯峨貴妃的麟華宮出來的李建元,雙方都有些意外,孔沛晶更是在寬大的宮袖中驀地攥緊了拳,那個修長筆挺的身影瞬間攫牢了他的心神,對方五官立體,那水墨畫一般俊逸清冷的眉眼迎接著夏日里鋪天蓋地的陽光,那光芒在白皙的肌膚上仿佛涂抹了一層淡淡的金輝,王服蟒冠,一頭黑色的濃密長發披在身后,望之若仙神一般。 李鳳吉見到秦王李建元,微微一怔之下,卻是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孔沛晶,見孔沛晶面上的神色有著隱隱的克制痕跡,便收回眼角的余光,嘴角若有若無的勾起,仿佛一切都是盡在掌握之中一般,李鳳吉走近幾步,對李建元笑道:“皇兄這是從麟華宮出來的?” 李建元若是單獨看到李鳳吉,心情倒是會不錯,但此時李鳳吉身邊分明還跟著其他人,尤其是有孔沛晶這個正君,一副拖家帶口的模樣,這就讓李建元的心情十分復雜了,只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焦躁和煩悶,但偏偏又并不是針對李鳳吉包括孔沛晶本人的,這讓李建元想要解決問題都無處著手,心下不由得一嘆,面上卻平穩無波,見孔沛晶面無表情地與西素心向自己行禮,便微微頷首回禮,然后就向李鳳吉道:“本王正是從母妃宮中出來,四弟這是去探望皇后娘娘了?” 李鳳吉笑道:“是,母后這幾日有些神思倦怠,愛犯困,本王就與王君他們進宮陪母后說說話。” 兄弟二人說話之際,孔沛晶雖然貌似目不斜視,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似乎根本沒有在注意兩人的交談,但其實他一直都在暗暗關注著李建元的一舉一動,然而李建元卻只是在一開始的時候看了他一眼,隨即就云淡風輕地移開了目光,那樣子就仿佛一個兄長對待弟弟的正君應有的態度,再平常不過,沒有任何特殊,更是沒有任何表示,讓孔沛晶心里很不是滋味,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其實一直以來都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樣美貌動人,不然的話,為什么李建元總是連多看自己一眼都沒有?他自認無論身材相貌都是拔尖兒的,是個活色生香的絕色美人,魅力無與倫比,李建元就算對他并無情意,也該對美色有著幾分欣賞之心,可這個家伙卻完全視他如無物,到底還是不是男人?! 孔沛晶心中暗恨,但強忍著沒有把心思泄露出來半點,面上依舊淡然得體,他看著李建元與李鳳吉交談的畫面,不禁在袖中捏了捏拳頭,無論他怎樣逼著自己放下從前的一切,但這畢竟可是他這么多年以來做夢都想要得到的男人,然而對方眼里卻根本沒有他的存在,甚至連說上一個字、給一個眼神都吝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