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是身如焰,從渴愛生
巫句容聞言,立刻向李鳳吉告罪一聲,便帶著在場的兩個侍兒匆匆出去了,仿佛片刻也不愿意多待似的,李鳳吉透過窗戶看見他迅速離開的身影,不由得低哂一聲,對身旁的小喜子道:“本王莫非就這么讓人厭煩不成?惹得這巫氏侍子連多應付一會兒也不肯。” 小喜子哪敢接這話,李鳳吉也不在意,以食指在桌面上寫了一遍剛才巫句容念的詩,微微頷首,面上就有些惋惜之意:“一個哥兒竟愛如此慷慨豪烈的詩句……這巫氏侍子若是男兒,日后說不定就是一員縱橫沙場的大將,可惜了。” 他頓一頓,想起方才的疑惑,就對小喜子說道:“叫人去查一查這巫氏侍子,本王覺得似乎有些眼熟。” …… 南陌侯府。 薛懷光是被噩夢驚醒的,猩紅的血仿佛一張大網,將他兜頭籠罩,滿滿都是絕望的氣息。 喘息著坐起,心臟兀自狂跳不已,薛懷光抱住雙膝,將臉深深埋在膝頭。 又是這個夢…… 然而,今昔非昨! 薛懷光緩緩抬頭,又恢復了平靜,是啊,一切都可以改變,一切都還來得及! 他坐在床上,呆了片刻,一扯床頭一根綴著金鈴的紫色絲繩,一會兒工夫,幾名婢女就帶了東西進來,服侍他重新梳頭換衣。 一會兒的工夫,婢女為薛懷光梳好了頭,插上精巧的玉簪,這才抖開托盤里疊放得整整齊齊的衣袍,為他一件件穿妥,當下薛懷光穿戴打扮整齊,就出了屋子。 侯府門外已經停了一輛馬車原地待命,通體以淡淡的云紋裝飾,里面空間不大,上覆青蓋,四角垂下流蘇,倒也雅致。 馬車行駛在寬闊的街道上,此處往來行人稀少,大多是馬車與轎子,蓋因這里乃是貴族世家聚集之地,就算豪富大賈也不能居住在此,所以尋常人不會往來,就算是有要緊的事經過這里,也是匆匆而過,不好過多停留。 一路行駛,終于到達目的地,湖邊有許多小船停泊,船頭有仆役等著,專門負責載人前往樓臺處,馬車停下,薛懷光從車里下來,上了船。 船頭有燈籠引照,仆役駕駛著小船,順水曲溯,待幾個轉折之后,眼前景色一變,但見遠處湖面上點點柔和的明光,熠熠流彩,將一大片水域照亮,月色下,甚是動人. 一座巨大樓臺坐落于水上,精閣巧廊無一不備,便在此間,有許多人影散布,影影綽綽,絲竹之聲飄搖幽渺,燈火絢爛堂皇,照亮一方夜空,原本清幽的所在,此時被抹上如此nongnong繁華,卻并不顯得突兀,一時靠近了,就見許多美婢姣童捧著托盤,帶著美酒果品穿梭來去,井井有條,絲毫不顯得嘈亂。 薛懷光登上樓臺,此處極大,格局復雜,今晚這里被包了場,能來的都是宗室、勛貴、以及家中長輩至少也是正四品的官家子弟,都是年輕一輩,眾人并非聚在一起,而是要么三三兩兩憑欄交談,要么一群人在某處大堂談笑,或者飲酒觀看歌舞,也有那存心鉆營或者互相私下交流的,不一而足。 薛懷光不動聲色地與眾人交際,在其他人眼里,這位侯府世子雖然年少,為人處世卻十分周到,何況南陌侯鎮守一方,手握重兵,位高權重,大家自然也樂得與南陌侯世子交好。 “這酒不能多喝,本王先出去吹吹風。” 李鳳吉推開懷里給自己喂酒的美貌舞姬,笑著隨口對滿堂賓客說道,便起身往外走,他來到外面,挑了個相對僻靜的地方,這里的夜景很美,淡淡清涼的風讓人感覺很舒服,李鳳吉駐足欣賞了片刻月色下的湖面景致,就又往前走,沒走多久,卻在一處角落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少年獨自一人靠坐在欄桿旁,似乎是察覺到了動靜,瞇起眼睛看過來,朦朧的光線灑落在少年臉上,卻暗淡不去那雙清凌凌的眼睛,其實少年雖然容貌俊秀,十分出色,但更引人注意的卻是他的沉靜氣質與稚氣容貌之間截然相反的矛盾感所帶來的異樣之美,此時他身子后倚圓柱,一條腿耷拉下去,一條腿屈起來,坐姿不羈,這姿勢換作別人,必然十分不雅,但放在他身上卻并不如此,尤其眉宇間那一抹淡淡磊宕之氣,給人的感覺非常微妙,仿佛山嵐間一層淡淡濕冷的薄霧,只不過不知道是不是眼花,李鳳吉在第一眼的時候,似乎看到少年的臉上有著一絲仿佛歷經世事般的滄桑與落寞,但等他再看去,卻不見了,軟紅喧囂之間,少年伶仃獨坐,此情此景,莫名讓人覺得寂寞黯然。 這少年,正是薛懷光。 李鳳吉心中微微一動,腳下卻沒停,一邊上前一邊笑著問道:“懷光,你也來了?怎么自己在這里獨坐?” 薛懷光深深看著李鳳吉,微微一笑,卻將下巴抵在了自己屈起的膝蓋上,頓了頓,才說道:“方才覺得吵鬧了些,就在這里靜一靜……” 月光下,少年雙頰緋紅,星眸流盼,李鳳吉就揚眉笑道:“喝酒了?小小年紀,喝什么酒,臉都紅了。” 薛懷光垂眸不語,李鳳吉以為他有些醉了,就問道:“怎么了?看你好像有些不舒服的樣子,還是先尋個地方歇會兒吧。” 那人磁性明朗的聲音響起,薛懷光回過神來,抬起頭,發現李鳳吉正面露一抹隱隱的探究之色在看著自己,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薛懷光覺得自己一定會感到某種被冒犯的恨意,然而此刻李鳳吉眼里卻又有著明顯的關切,那模樣如此熟悉,就連眼睛微瞇的弧度都絲毫不差,這一切,刺痛了薛懷光的眼睛。 “……沒什么。”薛懷光僵硬著面孔,從嘴里擠出一句話來,他的表情平靜無波,如同一潭靜水,頓了頓,突然說道:“王爺不必管我,我坐一會兒就好了。” 在李鳳吉看不見的地方,薛懷光的一只手在袖子里緊緊攥著,指節用力到微微發白,這才讓他能夠在表面做出一副波瀾不驚的從容假象,打造一張虛假的面具戴在臉上。 “既然這樣,不如以毒攻毒,陪本王喝幾杯,說不定反倒覺得好些了,嗯?”李鳳吉挑眉說道,帶著幾分促狹。 薛懷光看著少年神采飛揚的模樣,心情有些復雜,他頓了頓,道:“好。” 兩人找了一個清凈所在,叫人整治幾樣精致小菜送來,又要了酒,李鳳吉主動執壺給雙方各自倒了一杯,說道:“這赤珠酒味道還不錯,入喉綿長,適合哥兒和女子以及你這樣年紀小的人,懷光你可以試試。” “我酒量不好,只能陪王爺喝一點。”薛懷光并不推辭,他拿起杯子看了看,發現這酒的顏色是鮮艷的紅色,喝了一口嘗嘗,有很明顯的果子氣息,味道確實還不錯。 兩人隨意聊了一些不痛不癢的話題,李鳳吉越發覺得自己跟薛懷光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卻意外地知心投機,就像是多年的朋友一般契合,或許,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緣分? 等到幾杯酒下肚,薛懷光的臉已經紅得可愛,他原本覺得這種酒清冽爽口,也沒什么刺激性,結果沒想到后勁兒不小,這會兒酒意散發開來,薛懷光只覺得腦子里暈乎乎的,乃至有些眼花。 李鳳吉看著薛懷光暈紅的面孔,這才發現薛懷光的酒量竟然如此不堪,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差,原本他雖然早就聽薛懷光說自己酒量不好,但在李鳳吉看來,一個男子說酒量不好,無非是酒量一般罷了,誰知薛懷光這話還真不是謙虛,酒量果然不怎么樣。 薛懷光這時正有些后悔,但他這會兒臉熱心跳,思維遲鈍,說這些也晚了,李鳳吉見他面紅耳赤的樣子,兩眼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知道他這是真的喝多了,就用雪白的溫熱毛巾擦了擦手,笑道:“你這個樣子,還是先去歇會兒吧。” “也好……”薛懷光低哼一聲,就站起身來,李鳳吉見他身子似乎還算穩當,不至于歪歪斜斜的,也就沒有伸手去扶,薛懷光神智還在,身體卻不大受控制,他走到后面一張供人休憩的軟榻前,有些懶洋洋地瞇著眼,看著李鳳吉,直接坐在了榻上,李鳳吉發現他臉上不再是平日里那種沉靜從容的表情,而是另一種讓自己陌生的遲鈍神色。 這時薛懷光蹬掉了鞋,直接躺到了軟榻上,這么一躺,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李鳳吉看著榻上的少年,神情有些幽深,等確定少年真的睡著了,他才俯下身,指尖輕輕撫上少年白凈泛紅的面頰,片刻,李鳳吉忽然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志得意滿的笑容,他想,收服一個人或許不算難,但要讓對方死心塌地的話,可就難了,權勢,地位,富貴,這些都不能完全保證對方的忠心,想要徹底控制一個人,讓他心甘情愿為自己所用,有什么比得上感情這件武器更無堅不摧呢? 一個才十三歲的,于情愛之上猶如白紙一般的少年,總是很容易就會被誘惑,墜入情網,而一個人如果心有所屬,那么他往往會愿意為心愛之人奉獻一切的。 李鳳吉的手指緩緩收回,他并不好男色,只碰過哥兒和女子,從來沒有碰過男子,不過,為了大業著想,這也不算什么,況且薛懷光容貌出眾,自己并不是不能接受。 …… 薛懷光只覺得自己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他仿佛感知不到任何東西,周圍沒有一絲光亮,他只模糊聽到自己格外沉重的呼吸聲,一切都是那樣的沉悶、壓抑。 昏昏沉沉之間,他仿佛又看見了那個人,那張英俊的臉上帶著笑,赤裸著強健的身軀,一雙有力的手臂抱住了他,在他的身體里馳騁,清朗的聲音隱隱就在耳邊響起:“懷光,懷光……你的身子……真是銷魂吶……本王的大將軍……呵……” 薛懷光驀然胸口發熱,恍惚間他失聲喃喃:“四郎……”那人溫柔地答應一聲,隨之而來的,就是落在唇上的輕輕一吻,以及更猛烈的cao干。 薛懷光猛地驚醒,他驀然坐起身,微微喘著粗氣,下意識地看向身旁,那里空蕩蕩的,沒有溫度,也沒有人睡過的痕跡,什么都沒有,一切都只是夢,是曾經的記憶,也是揮之不去的夢魘。 薛懷光定定僵住,片刻,頹然用一只手緊緊捂住了臉,好一會兒,他才漸漸讓自己平靜下來,他看了一眼四周,這才漸漸想起之前的事,李鳳吉早已不知道哪里去了,這里只有他自己。 薛懷光忽然冷冷笑了起來,就像當初一樣,很多次醒來時,空蕩蕩的屋子里只有他自己,蜷縮著被激烈cao弄后無比疲憊酸痛的身子,孤零零躺在床上,可笑當時的自己卻被滿心的愛意給蒙蔽了雙眼,根本看不出那人溫柔笑容背后的冷漠,自己以為的濃情深愛,不過是處心積慮的利用。 而此時的李鳳吉,正坐在一間布置清雅的閨房中,懷里抱著一具溫軟修長的身子,烏發朱唇的清麗侍子臉上神情隱忍,雪白的牙齒咬著唇,長而翹的睫毛顫抖如蝴蝶的翅膀。 衣帶被扯開,少年白皙卻有力的手伸進杏色的肚兜里,捉住了軟嫩的酥乳,司徒薔渾身哆嗦著,強行咽下幾乎脫口而出的尖叫,緊閉美眸瑟瑟發抖。 又一次潛入侯府竊玉偷香的李鳳吉臉上帶著恣意的笑容,捻住懷里佳人瑩潤嬌美的奶尖兒,與白芷豐滿渾圓的奶子相比,司徒薔的處子玉乳并不算大,不過奶頭卻圓圓嫩嫩的,十分可愛,李鳳吉故意捏了捏,司徒薔就呼吸急促,精致的鼻翼微微翕合著,紅潤的櫻唇被牙齒咬得更緊了,強忍著不吭聲,生怕被外面值夜的下人察覺到到異常。 見他如此隱忍,李鳳吉低低笑了起來,索性扯開肚兜的帶子,剝得司徒薔上身徹底赤裸,玉頸、香肩、酥乳、細腰統統一覽無遺,李鳳吉用嘴唇銜住司徒薔的一只乳蕾,故意揪扯幾下,那嫩粉色的凸起被扯得迅速硬挺起來,乳暈微鼓,嬌滴滴地在李鳳吉嘴里顫栗,敏感得讓人驚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