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草色a免费观看在线,亚洲精品国产首次亮相,狠狠躁夜夜躁av网站中文字幕,综合激情五月丁香久久

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色以相宣在線閱讀 - 第三回 贈玉簪公子結新友 還錢債侍郎翻舊仇

第三回 贈玉簪公子結新友 還錢債侍郎翻舊仇

    詞云:英雄尺蠖亦英雄。安得清貞莫笑窮。將墨寶。戲烏龍。且看山蘭意意慵。

    上回說到,久宣帶了銀杞、明先、羲容、玉安四人去皂云莊,少停,才知丟了明先,頓時心急如焚,沿路找回去,仍是不見蹤影。四處打聽了,也未有消息,可真真急了久宣,實在無法,又只好先回去皂云莊。

    一進店門,羲容便迎上來問話,久宣搖了搖頭,卻見招弟也在。招弟上前道:「三娘見公子許久不歸,便遣我來看看。怎麼,竟是把明先相公弄丟了?」原來這一番來回,竟已過了午時。

    久宣嘆一口氣,眉頭緊皺,心道明先一個盲人,能去得了何處?想是被誰騙去擄去了,只望不是西館那幫龜公干的好事。他們五人招搖過市,或許早被教人盯上了。眼下也不知怎般是好,想教招弟雇車先帶了三人回去,自個兒再去找,又怕香娘拿他們出氣,往死里打。

    墨東冉也為他憂心,便道:「你且先帶了他們回去,我打發些夥計出門,打聽打聽消息。」久宣尚在猶豫,玉安則道:「或許有好心人,已將明先送了回去也不定。」久宣想了想,這才道:「有勞墨老板,待我先回去與乾娘交代了,再回來此處。」說罷,與招弟拿好了琴與衣裳,還有百里留下那錦盒,匆匆帶著人回丹景樓去。

    幾人一路不言不語,久宣則是心中盤算著,怎樣與香娘說才是好。本要悄悄自後門回去,誰知一踏進院里,香娘冷一張臉已在等著,身後兩位師傅,手里各執軟鞭,也是冰冰冷冷摸樣。久宣一頓,卻見香娘先道:「羲容,過來。」

    羲容緩緩走去,低眉應道:「乾娘。」香娘問道:「明先何在?」羲容不答,香娘再問道:「我問你,明先何在?」羲容顫聲答道:「不知。」香娘挑眉看他一眼,忽地一個揮袖,狠地便抽了羲容一嘴巴子。又朝兩位師傅點了點頭,師傅們得令,抓過羲容便往院中押去。

    眾人大驚,玉安與銀杞是不敢多說話的。只因羲容與明先乃是好友,平日明先都交付羲容照看,如今也不知香娘如何得了消息,想是怪到羲容頭上了。久宣為羲容捏了一把汗,忙道:「乾娘,此事非羲容之過,是久宣貪懶,喚羲容抱琴,又不曾看好明先,這才犯了大錯。」見香娘不理,又道:「如今先找回明先,才是首要!」香娘背向久宣,漠然道:「等下便到你們,你急什麼?」久宣聽言,知是逃不過這一頓鞭子了,縱然為明先著急,也只好先遣了招弟帶著東西回房。

    這邊廂,兩位師傅將羲容押至院中一老樹下,扒了他上衣,教他跪下,尹師傅取過粗繩,捆住他雙腕,繞過枝椏往下一拉,便將羲容雙臂往上扯去,教他雙膝勉強碰著泥地,幾乎是吊起來了,風師傅則取過一方濕布,卷成長形,遞到羲容嘴邊。羲容乖順張嘴咬住,風師傅取兩端在他頸後系好,這才準備停當。

    此時樓里好些人自遠處張望,皆不敢走近來,香娘淡然說一聲「三十」,便是要羲容受三十鞭,尹師傅與風師傅一左一右,揮起短鞭,朝羲容背上抽了起來。這短鞭不足三尺之長,有兩指之寬,作柳葉形,不教人皮開rou綻,卻可教人痛死。只見羲容才受了兩三鞭,已是頭冒冷汗,因香娘有規矩,生怕他們喊壞了嗓子,故而誰若敢喊疼,叫了一聲,便要加十鞭子,叫了兩聲,便是二十。羲容緊緊咬住那長布,勒得他兩頰也生疼,不敢叫出聲來。

    足足打了十來鞭,忽聽得一人揚聲喚道:「乾娘,莫打他了!」久宣一愣,這不是明先聲音麼?回頭一看,還當真是他。只見明先一路摸索,來到院中,哀求道:「乾娘,我既平安回來,便饒了羲容罷。」久宣上去扶他,問道:「這是怎麼回事?」鞭聲刺耳,明先眼含淚水,直為羲容難過,也不與久宣解釋。

    香娘無動於衷,只待三十鞭打完了,才轉身看向他們。久宣會意,看了看銀杞與玉安,三人便聽話往那樹下走去。銀杞跟在最後,卻被香娘攔住道:「如今還打不起你,你且欠著。」又道:「檀風,你先帶了銀杞去。」風師傅聽言,如是與銀杞退了。久宣與玉安識趣,褪去衣衫,各自領了尹師傅十鞭,這才算是完了事。

    只是羲容受了三十,倒在一旁,站也站不起來。久宣忍痛扶他回房,喚了招弟開弟去拿藥膏,明先玉安相扶尾隨,合力將羲容置於床上。明先輕聲喚著羲容,忍淚說道:「是我害你受了這罪,盡是我不好。」羲容卻道:「你平安就好。」此時有人敲門,原來是酒倌方文染,聽說香娘打了三人,便過來看看。文染見了羲容背脊,不禁驚道:「怎地這般狠?」

    雙生子拿了藥膏回來,久宣輕手與羲容搽抹,招弟則為玉安上藥。久宣問明先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倒是說說。」明先嘆了一聲,這才娓娓道來。

    且說那時眾人離了瀟湘閣,明先落了後,教一人擄去小巷,掙脫不開。那人與他說道:「兄弟莫慌,在下無意冒犯,實乃走投無路,絕不傷你性命。」語罷,一手尚自掩他嘴巴,另一手於明先身上四處摸索。明先還道那人是為劫色而來,就地便要將自己扒了快活一番,真是欲哭不能。那人較明先高大許多,被他箍在懷里,掙脫不得,也只能望他莫要粗暴而行。

    誰知那人摸了一陣,「咦」了一聲,奇道:「你這公子哥兒的,出門連錢袋也不帶麼?」明先愣了一愣,又忍不住「噗嗤」一笑。那人喝道:「你笑什麼?」明先連忙噤聲,想來此人是把自己當做富家公子了。

    那人忽地松手,說道:「你走罷。」明先回頭,些許手足無措,那人看了他一陣,才覺端倪,問道:「你目盲?」明先抬眼,微微點頭。那人沈吟一陣,便道:「你家在何處,我送你回去罷。」

    明先心中一陣好笑,想道:「哪有打劫之人,還好意送人回家的?也不知他是真傻,還是打算洗劫別人全家。」還未說話,卻聽得一陣怪聲,原來是那人餓得肚子直叫,教那人好不尷尬。明先問道:「你莫不是還要去搶別人?」

    那人一陣羞愧,也不作答,明先伸手取下束發之簪,遞與他道:「你若是餓了,把這簪子典了去,莫做這打劫的勾當了。」那人低頭一看,此簪乃上好美玉所制,簪頭尚有一顆寶石,想是能當個好幾兩銀子不在話下,只是被當做飛毛小賊,又不免不快。思前想後,才接過玉簪,拱手道:「在下于盟,落難於此,不得已方出此下策,不想兄弟竟好心如此。敢問兄弟尊姓大名,今日之恩,他日定當加倍奉還。」

    明先聽他語氣,豪朗爽快,真不似是小毛賊,便道:「不礙事,你且將我送回道上,自該有人回來尋我。」于盟應道:「好。」說罷,攬過明先,縱身躍上墻頭,竟施展輕功來。明先尚未回過神,人已回到街上,又聽得于盟道:「我且陪你等家里人。」明先微微一笑,心道此人倒是有趣。

    久宣一行人在皂云莊談詩論畫,尚未知覺明先失蹤。明先與于盟等了許久,于盟已然往當鋪走了一回,回來見明先仍在,與明先說了一陣話,終是要先送他回去。于盟自是不知丹景樓是什麼地方,樓外撇下明先,再三許諾他日報恩,便自告辭。不到半個時辰,久宣他們也回來了。

    說道此處,久宣幾人心里明白,縱然明先無恙,香娘仍是罰了他們。倘若明先遇上不是于盟這個善人,恐怕便不是少根簪子的事了。久宣道:「這個于盟,我倒是聽說過。」明先也道:「這名字聽著好是熟悉,卻不知是何人。」久宣道:「他乃江湖上一游俠也,據說此人義氣干云,年紀不大卻已交友天下,此生不曾違背任何承諾,故而人喚金盟大俠。你說他竟打劫路人,想是真的被什麼逼到絕路了。」

    文染忍不住大笑道:「金盟大俠?他怎不喚金于大俠?金於金魚,這可順口得多。」

    眾人一聽,也是笑了。久宣嘆道:「今日是怪我了,本來高高興興一同出門,卻鬧成這樣。」玉安則道:「久宣哥何必說這樣的話,皆是我們一同犯錯。」羲容看向明先,只見明先低頭沈思,便也不做一語。三人上好了藥,各自歇下。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放下丹景樓諸事不說,看官可還記得那偷雞不成蝕把米、教久宣一頓好cao之人、李紫云?你道他清晨時分何故逃得匆忙,竟是回府換了官服,往朝堂趕去了。原來此人年紀輕輕,竟是個三品大官,身任禮部右侍郎是也。

    這李紫云本是洛陽府人士,少時作為貢生入京,在國子監讀書。此人本有才能,六七歲時已將四書五經、唐詩宋詞倒背如流,本便是歲貢人選,奈何家中皆是商賈,不懂那文人風骨,捐了許多銀子,偏偏教他做了個捐納而來的例貢。例貢貢生因多是買來的資格,在國子監備受欺凌,李紫云受不過氣,十四歲那年私自離開國子監,將家里帶來之補銀,全數拿去禮部討了個無品差事。此人也是拼搏,幾年下來,連立大功,步步累升至員外郎。後來得禮部尚書賞識,見右侍郎一職空缺甚久,便破格讓他暫代,這一做便是兩三年,尚未找人取締。

    而國子監歸禮部所轄,李紫云少時於國子監受氣,如今卻有掌管之權,實在解氣,卻不曾狂妄自大。只是他生的風流倜儻,也愛那美人青童,有時在國子監見哪個少年貢生長得俊,便哄上手來,夜夜翻云覆雨。尚書大人幾次明里暗里告誡,卻見紫云精明得緊,從不鬧出什麼事來,也不算猖狂,那幾個貢生又是你情我愿的,漸而便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直至年許前,紫云府上附近搬來幾戶人家,中有一少年,約莫十五六歲光景,長得是如天琢的、粉捏的一般。紫云一見,人愣在原地,魂已隨著飄過去了,打聽了一番,竟真是個當小倌了,便千方百計哄了回府。兩人日同游、夜同眠,這般過了大半年,紫云疼他著緊,也再不去國子監逗弄貢生了。可惜人心易變,那小倌竟跳槽跟一財主去,還卷了紫云不少錢銀,紫云又怒又恨,消沈了許多日。昨日被友人硬拉去丹景樓尋歡,誰知卻丟失錢袋,教人綁了灌了春藥;禍不單行,還教久宣壓了一回,當真冤枉。

    如今這李紫云誤了早朝,去到禮部,卻疲累不堪,終是回府去了。一路暗罵那天煞的藍久宣,直恨不能以牙還牙,夜夜壓在身下淩辱之。紫云心里不爽快,一進家門,見小廝蘭生正在洗茶杯,上去一腳便踹翻了木盆,水灑一地。罷了,還不解恨,又踢了兩盆花草。蘭生見主子不爽利,只能委委屈屈去撿,不敢作聲。紫云斜眼看他一陣,忽道:「你起來,去書房伺候。」

    蘭生應了一聲,便去了。紫云不遠不近跟在他身後,直到了書房里,掩上房門,令道:「脫了。」蘭生驚愕問道:「脫什麼?」紫云笑道:「小呆瓜,自是脫你的衣服了。」蘭生平日見慣自家主子與他人行那事,自是懂得的,只退到書桌前,苦求道:「公、公子,饒了蘭生罷。」

    要知紫云府上三個小廝書童,皆是生的頗俊俏的,這蘭生只能認倒霉,一個「蘭」字正正犯了主子當頭大忌,就要拿來撒氣。紫云緩緩朝他走去,笑得不懷好意,摟過蘭生,便去解他衣帶。蘭生也不敢躲,由紫云抱在懷里,一張小臉低著,通紅通紅,叫紫云好是憐愛,捧過他臉蛋來親著,輕聲問道:「你怕什麼?」

    這蘭生不懂人事,初次與人耳鬢廝磨,心里癢癢的,羞得不行,只低頭不語。紫云又道:「你常見我行那快活事,便不想嘗嘗那銷魂滋味麼?」說著,將唇湊到蘭生嘴邊,卻不急親下去。蘭生不自微微張嘴,忍不住那雙唇欲拒還迎,想湊過去,卻又羞得慌。紫云見他似也不拒,便伸舌緩緩舔了一下,只覺香甜至極,當下如了蘭生所愿,吻將下去。

    蘭生腦子里已是一片漿糊,待紫云親個夠了,咬了咬下唇,低頭輕道:「蘭生怕疼,不曾受過那物事,公子可要輕著些。」紫云見他可愛得緊,忙道:「那是自然。」兩人解了衣衫,紫云喚蘭生轉過身去,伏在書桌上,往後兀高,自己扶著胯下寶貝,便往蘭生那童子xue送去。

    既說是童子xue,自也是格外緊致,紫云屢進不得,便沾了許多津液,再攻陷城池。蘭生是個沒經驗的,紫云又氣在頭上,一個心急,扶住蘭生屁股一挺,竟就至根滑入,痛得蘭生大喊一聲,便自伏在案上抽泣。紫云見狀,也是心疼,柔聲道:「莫哭,你放松著些,我這便退出來。」說著,極輕極慢地將孽根抽出來,蘭生眼淚卻仍是流個不停。紫云將他翻過來,讓他躺在桌上,哄了又哄、親了又親,才教他緩了些。蘭生哽咽道:「公子使壞,明明答應蘭生要輕些的,怎麼卻食言了?」紫云苦笑道:「好好好,是公子最壞。你莫亂動,我這兒有一盒膏藥,清涼著緊,給你抹上、教你解痛。」

    蘭生點點頭,見紫云到一旁柜子去取,不禁起身驚呼:「公子!」紫云回頭看他,卻道:「你不許動,躺好。」蘭生指著他背上道:「公子身上有字!」紫云一驚,無奈看不見自己身後,便問道:「是什麼字?」蘭生看了一陣,卻道:「有個十字,其他似是反著的,認不得。」

    紫云好是奇怪,便取過一面鏡子,教蘭生舉著,自己扭頭去看,登時無名火氣三千丈!只見自己背上九個大字:「我欠丹景樓十七兩銀。」還是左右顛倒著寫,叫他從鏡子里看剛好正過來。

    這可真要將紫云氣瘋,朝蘭生喝道:「還愣著做什麼?快去取水給我洗掉!」蘭生嚇了一跳,連忙穿衣跑去,取來清水與紫云擦背,那幾個字卻恁是洗不掉,直搓得紫云背上火辣作痛,仍是絲毫不去。蘭生急道:「公子,這看來不是尋常墨汁,偏偏洗不掉,這、這、這如何是好?」

    紫云窩了一肚子氣,喝道:「滾出去。」蘭生頭一低、眼一紅,捧著水便要退下。紫云見蘭生無辜受氣,於心不忍,又輕柔喚他一聲,走上前去,引指拭去蘭生眼角淚光,輕聲道:「好了,都是公子不對,公子給你道歉。」蘭生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公子可是有煩心事,交代蘭生去辦便好。」紫云微笑道:「你今兒好生歇息去罷,有些事還待我親自去辦。」說罷取過那膏藥,放到蘭生懷里,這才教他退下。

    書房地上一片水跡,紫云托腮坐在案前,好是煩厭,心里盡想著那該死的藍久宣,想要這般那般上上下下將他狠狠cao弄,才算解恨。思及此,不覺興起,伸手至腿間撫弄,心心念念著要教那丹景樓小老板在自個兒身下哭著喊著呻吟求饒,好是快意,不消一會兒,竟也xiele。快活過後,忽而醒覺自己竟想著那混賬東西丟了精,又是一陣懊惱,咂了咂嘴,猛一拍案,決定會會他去也。

    又說回丹景樓里,羲容睡了,明先伴著,銀杞被風師傅領了去,眾人各自散去。久宣拿了披風與錦盒,分別與青衣和知硯送去。青衣見了披風,癡癡看了一陣,方與久宣道謝。久宣又去知硯房中,卻見知硯正在作畫,便問他畫什麼,知硯柔聲答道:「是劉老爺日前要的畫。」

    丹景樓中相公,向來是被硬買來的,唯有知硯一人,乃是自愿賣身,這個中情由,連久宣也不知,知硯也從不講。只見他舉手斯文、落落大方,話語輕柔,說來如天籟一般,實是一方出塵雅士,卻不知緣何曾在那暄彩坊當夥計,更不知緣何來了丹景樓這處地方。

    知硯打開那錦盒一看,原來是十二錠古墨,有金漆文圖,拼起來又做一幅群山圖,極有雅意。知硯取出一錠來,放到鼻前嗅了嗅,只覺墨香濃郁,沁人心脾,便笑道:「陸爺真是有心,送來這絕品古墨。與我作畫,都覺得是浪費了,倒不如送與子素寫字。」久宣道:「子素也不在乎這個。」知硯卻道:「你道他不在乎,若給他了,他心里定也喜歡。」頓一頓又道:「聽說方才乾娘打了你,是怎個說法?」

    久宣將事情大致說了一遍,又道:「我尚無礙,倒是羲容,怕是這兩日都起不來了。」知硯聽言輕嘆,道:「乾娘從來好用殺雞儆猴、殺一儆百之法,難免下手過重了。」久宣道:「銀杞還好,有幾人遠處看著,著實被嚇壞了。」知硯擱筆抬頭,看著久宣道:「你是挨打的那個,還管其他人嚇不嚇做什麼。」久宣苦笑道:「你還笑話我,下次可不幫陸爺送墨了。」

    知硯想起了什麼,問道:「說起來,你們今日竟還去了暄彩坊?」久宣回道:「倒不是,只是在皂云莊碰見百里了。」聽得百里,知硯倒是和顏悅色,又問道:「百里如何了?」久宣接道:「還是一張臭臉。」知硯笑了笑,道:「百里崇敬陸爺,而我曾教陸爺失望,他自是恨我了。不過,這百里也就嘴犟,心腸是好的。」久宣聽知硯維護百里,只聳了聳肩,便湊過去看他作畫。

    正巧知硯要調墨,久宣無事,便也在旁幫著注水,待得色成,久宣免得多做打擾,便自離去。慢步回到房里,往交椅一坐,竟忘了背上瘀傷,痛得幾乎跳起身來。

    自昨日此時至今,可謂是多事之日,久宣四處奔波疲累不堪,坐於案前,取過王爺所賞那三枚銅錢,細細把玩,淺淺微笑,甚是回味。又取過一道紅線,將三枚銅錢串在一起,做成個扇墜。扇墜方成,起身在架子上拿下一把月圓絲絹團扇,摘了柄上小墜,將三枚銅錢換了上去。罷了,踱步搖扇,又低頭看看新扇墜,甚是歡喜。此時開弟過來通報,說是昨夜那人來了。

    招弟本將紫云攔在樓外,紫云也不與他計較。不久,見開弟回來朝招弟道:「公子喚他進去。」紫云定睛一看,才知兩人原來是雙生,蹙眉瞪了瞪,隨他倆直往久宣房間去了。招弟開弟將他帶到,便也掩門退下。

    久宣背對紫云立於窗前,徐徐搖著那小圓扇,紫云只差未跳上去先甩他兩拳,卻見久宣倏地轉身。一見那神仙般美人,紫云一肚子氣,頓時極沒出息地消了一半,自懷里取出錢袋,冷言道:「這里足有十七兩銀,還清了。」

    久宣打趣道:「虧哥哥我還怕好弟弟不來,早些打發人尋你去了。」紫云聽他這般喚自己,頓時窘困不已,臉上卻不露神色,只道:「藍老板好手段,李某佩服。銀兩在此了,我背上幾個字如何洗掉?」久宣道:「你倒出來,先教我看看。」紫云將銀子倒於掌中,只見確是足數。久宣看了看,卻道:「可惜那是我用針刺上去的,這輩子都洗不掉了。」

    紫云聽了大驚,竟就愣在那處。久宣笑了笑,才道:「你也信了?」說罷自袖中取出一個小瓶,遞與紫云道:「且將這粉末融於涼茶水中,一拭便去。」紫云又遭他作弄,一把奪過,卻又心疑,問道:「我怎知你所言是真是假。」久宣道:「李公子若然不信,這兒恰好一壺涼茶,我便親自與你洗了去。」紫云爽快應道:「好。」說罷便褪下衣袍。

    久宣還道紫云要多戰口舌,不料他如此爽快利落,只好取過一方白布,調好茶水,坐於紫云身後細細擦拭起來。兩人一陣無言,待久宣洗乾凈了,才喚紫云去鏡臺前看看。紫云轉身一照,當真是不留痕跡,這才舒下心來,趁久宣回身之際,忽地從後將他擒住,一手扣住左腕制在身後,一手繞過身前扣他咽喉。久宣一驚,忙道:「你要做什麼?」

    紫云冷笑一聲,緩緩將久宣按倒在桌上,湊近說道:「藍老板昨夜趁人之危,在下今日定要加倍討還。」說著,便放開久宣咽喉,轉而探到他衣擺里面。久宣伏在桌上,左臂仍被紫云扣在身後,正正壓在背上傷痛之處,極是難受,一時動彈不得,只能由著紫云放肆。紫云手涼,撫在久宣身上,教他微微作顫,久宣勉力忍住,悄聲道:「三百兩。」紫云聽言一愣,問道:「什麼三百兩?」

    久宣側頭,極盡妖嬈一笑,答道:「三百兩銀子,買我兩個時辰,後庭歸公子使、任公子cao。」紫云恨極,心道:「我昨夜不過吃了些酒,這jian商敢要我十七兩。兩個時辰叫價三百兩,當真是逆天了。」想著,俯身輕咬久宣耳尖,又伸手至他褻褲里,胡亂捏弄,邪笑道:「你這處洞眼,原來這般值錢。」

    只是久宣眼下,哪堪紫云這般作弄?卻仍強忍,應道:「倒不如公子那處,實乃無價之寶。」紫云聽他又拿昨夜來取笑自己,怒意漸生,轉而在久宣屁股上狠狠掐了一把,覺著手感不錯,又多揉了幾下,才「哼」了一聲說道:「你丹景樓店大欺客,先是下藥,又取辱於我,竟還能張口要我三百兩銀?」久宣道:「莫不是李公子白吃白嫖在先?」

    紫云「嘿嘿」笑道:「那我再白嫖一回,先辦了你藍久宣再說。」久宣本就在忍痛,如今紫云伏在他背上,眼見就要承受不住。紫云剛要如愿以償一報奪壁之仇,卻見久宣滿額汗珠、一身冷汗,竟是面青唇白模樣,當下止住手腳問道:「你這是怎了?」久宣痛得說不出話來,連呼喚招弟開弟的力氣也沒有,心中只道就要便宜這李紫云一回了。誰知紫云看了一陣,忽地放手,扶他坐好,問道:「你可是病了?」

    久宣緩過來片刻,尚未說話,先聽得紫云漠然說道:「罷了,告辭。」久宣狐疑朝他看去,紫云又道:「我不如你那般卑鄙,不屑做這趁人之危之事。」說罷,抱拳一揖,起身欲走。久宣卻道:「慢著。」

    紫云回頭,皺眉道:「你又想如何?」久宣恢復笑容,走到書桌後坐下,取出賬本來道:「舊債還了,新賬可要算算。」紫云一愣,不知他又要玩什麼花樣。只見久宣打著算盤,喃喃道:「手摸腰背,算八兩。掌揉屁股,十兩。咬我右耳……」說著,還頓了一頓,假作苦思狀,接著道:「便算你七兩罷。」紫云驚住,看久宣手里心里那算盤打得快活得不行,真真的是氣炸心肺,沖上去便揪住久宣衣襟吼道:「藍久宣!」久宣也不慌,抱過他腦袋來猛地親了一口,嚇得紫云一松手,又連連後退幾步,一只手指著久宣,半天才憋出來一句話:「藍久宣,你當真不要臉!」

    久宣這廝倒是好不得意,笑道:「久宣娼妓賤民,要臉皮子何用?」又高聲喚道:「招弟開弟,送客。」紫云挑眉,指著算盤問道:「這二十多兩銀子,又怎麼說?」久宣微笑道:「權當你昨夜已預付了。」

    紫云不曾多想,見雙生子來了,便隨他們出門,快到丹景樓大門前才醒覺自己又被戲弄了。原來久宣那般說來,言下之意竟是說他如個相公一般,賣了一夜屁股,末了還只值個二三十兩。紫云想著,又氣炸了一回,揪住招弟開弟兩人怒吼道:「你家老板真不是個東西!」兄弟兩人莫名其妙,還沒反應過來,就見紫云扔下這麼一句,拂袖便去。隔日,有人往丹景樓送來一幅字與久宣,上書「孝悌忠信禮義廉」七字,不設落款,久宣一看,拍案大笑不絕。雙生子半天看不出玄機,去問青衣,青衣也笑了,答曰:「無恥。」此乃後話。

    這廂久宣待紫云離去,又是四處忙碌不得閑,清帳記事、顧人待物,哪個相公要出堂、哪個小廝犯了錯,盡數要經久宣記下。又知,原來香娘不打銀杞,乃是因為葉承已重金買了銀杞十日,且教兩位師傅再講些規矩,傍晚便要送去葉府。久宣知葉承房中喜好,故也被叫去與銀杞交代幾句。待一切畢了,便是開門迎客之時。

    常說,歪妓倚樓名妓匿,青衣等幾個頭牌,是從不輕易出面的。久宣喚來兩個倌人,教他倆堂前待客。這兩人一個喚韋元之,一個喚顧馣,皆是十七八歲的,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應知的規矩都曉得,尤是顧馣,表字其馨,從前跟在寒川身邊的,很是懂事。

    只是久宣如今疲累至極,見夜色尚早,樓里不算忙亂,便去了後廳,吃個梨子,卻覺酸澀。過了一陣,又去前廳那翠玉屏處,只見已有幾個竹牌子掩了過去,細細看來,卻忽地一驚,忙抓了開弟問道:「子素那牌子怎地翻過去了?」

    開弟答道:「方才趙大人來過,已然去了子素相公房里。」久宣怒道:「你怎不攔著?子素昨夜教你藥倒,尚未好轉過來,怎受得了那趙端折騰?」開弟慌道:「那、那可怎辦?方才哥哥也想攔他,卻沒攔住。」久宣道:「你且隨我去看看。」

    兩人到了子素房前,房內毫無聲響,久宣心疑,正猶豫是否要叩門,忽地聽到「咣當」一聲,不知摔了什麼瓷器,心道「不好」,連忙推門進去。只見子素一臉慘白臥於榻上,一人錦衣華冠,雙目如炬,大有淩人之勢,此時坐在床沿,正側身壓在子素胸前,不知低聲說些什麼,而地上零落一只破碎酒杯。欲知後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