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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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了兩天白撿的假,梁靜姝再次踏進辦公樓時只覺神清氣爽,挎著大容量帆布包滿面春風地走到樓道,朗聲和每一個同事問好。 正是早高峰,電梯口聚了一大群人,互相熟識的幾人自然圍成小圈,小聲聊著職場八卦。 周圍的噪音一點也沒影響到梁靜姝的好心情,她低聲哼著歌,嘴角露出愉悅的笑容。法院一上班他們的案子就該有進展了,順利的話,過不了多久就能結案,她還能期待一下未來的長假。 等電梯的間隙,有人湊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梁靜姝摘下一只耳機聽她說話,“小梁啊,你們最近在忙的案子很復雜嗎,怎么宋律師也開始加班了?” 哼的小曲兒戛然而止,笑容頓時裂開。 梁靜姝驚恐地把另一只耳機也拽了下來,“啥?老大背著我加班了?” “你不知道?宋律師現在來得最早,走得最晚,昨天我下班的時候天都黑了,回頭一看辦公樓,我們這層就剩宋律師辦公室還亮著燈。”那人也十分驚訝,說話時表情生動,用肘尖輕戳梁靜姝,“你們當事人催得很緊?” “沒有啊,”梁靜姝誠惶誠恐地回答,想到自己馬上就要去宋延霆辦公室做晨間報告,欲哭無淚,“老大什么都沒告訴我。” 見樓層指示燈開始閃爍,那人便沒再追問,隨口安慰道,“那應該沒什么大事,別擔心。” 梁靜姝也是這樣期望的,進門后小心地掃視了一圈。 窗臺上的綠植上隱隱掛著水珠,看來老大還有心情澆水,安全+1分。 側邊的檔案架一目了然,文件放置緊湊,沒有被單獨抽出來的卷宗,看來這次她的整理工作也沒有問題,安全+1分。 再看辦公桌,合身的西裝勾勒出俊挺的身影,光是伏案的姿勢都給人一種勁拔的氣質,而旁邊的咖啡杯還是半滿的狀態……咖啡杯?? 宋延霆辦公時以高效為準,辦公室有咖啡機也不用,拿速溶咖啡就能對付過去,直到梁靜姝自告奮勇說可以準備兩人份,才養成了等梁靜姝來了再喝咖啡的習慣。 如果不是工作強度太大且忙得不可開交,宋延霆不會紆尊降貴親自去泡咖啡。 而現在,老大竟然自己沖了咖啡?完犢子。梁靜姝兩眼一黑。 “來了,”宋延霆半晌才抬起頭,把面前的文件推到一邊,鋼筆點了點座椅,“休息得怎么樣?” “還、還行。”梁靜姝立馬成了鵪鶉,老老實實地開始做報告。 末了見宋延霆臉色如常,她忍不住多問了句,“老大,我們提交的新證據有進展了嗎?” 事實梳理出來大概就是這樣:安芷如的稿件被魏峻峰看見后,不知道通過什么手段泄露給高宣洋,高宣洋借此契機創作了自己的作品,但高宣洋公開作品的時間更早,因此敢硬氣地提起訴訟。 監控證據和當事人補充的細節已經還原了部分真相,就是不知道法院那邊的態度會不會受影響。 宋延霆放下鋼筆,微微搖頭,“這點證據還不夠,除非我們能找到魏峻峰和高宣洋之間的交易憑證。” 又追問了幾個相關問題,梁靜姝終于暗戳戳地把話題轉到了宋延霆身上,看了眼桌上高高一疊法律期刊,問道,“老大,你這兩天都在看這些嗎?” 找不到新的突破口,就只能從浩如煙海的案例中尋找靈感,經驗豐富的律師在陷入困境時都會這么做。 宋延霆掐著鼻梁,緩解過度用眼造成的疲憊感,“對,你今天的任務也是檢索,具體要求我發給你了。” “好的好的。”這樣看來,宋延霆獨自加班只是為了求穩,想在開庭前盡可能做足準備,是她想多了。 “對了老大,我忘了告訴你,”梁靜姝走到門前又折回來,想起放假前還有件事沒處理完,“上次的那個祁先生提出的布局方案,我已經轉告施工方了,那邊說需要找時間和他對一下細節。” “我會聯系他,還有別的事嗎?”宋延霆問著,眼睛已經轉回桌面的資料上,一目十行地飛速瀏覽,篩選有用的案例。 “沒有了。”梁靜姝懸在喉嚨口的心臟徹底放回了肚子里,放松地轉過身,步子輕快地往外走,結果沒幾步又噠噠噠回來了。 宋延霆威嚴的劍眉蹙了蹙,再次抬眸,“怎么?” “這次不是工作內容,”梁靜姝沒過來,而是在窗臺處站定,拉開大挎包,從中掏出一把黑色的折疊傘,回頭笑著說,“我幫人還傘。” 她照例把傘放在窗邊的鏤空置物架上,抬腿就要走,忽然覺得氣氛不太對。 累了兩天的宋延霆,沒有因為自己沖咖啡生氣,也沒有因為辦公室裝修這種瑣碎的小事發脾氣,但當他看清那把傘的時候,梁靜姝覺得辦公室的氣溫都下降了好幾個度。 “嗒。”鋼筆被放回桌面,和實木桌板碰出悶響。 宋延霆臉色凍人,目光直直盯過來,沉聲問,“這把傘,怎么會在你這里?” 黯淡的臥房里,對開窗簾之間敞著一條縫,透出單薄的微光,照在俊秀的眉眼上。 細密漆黑的羽睫不安地顫抖,夏時予額上浸了層汗,鬢邊的發已經潤濕。 這是他高中時的家,他站在自己的臥室中央,長久地凝視著墻面掛著的肖像畫。 畫面用色大膽而鮮活,用暗色作底,鮮亮瑰麗的彩色漸次鋪開,勾勒出一張男人的臉,即使沒有學過繪畫,也能從精細的描摹中看出作畫者對于繪畫對象的看重。 畫中人就站在臥房門口。 夏時予還記得,那是向真出去參加聚會,喝得微醺,非要來找他,他只好報出家門地址,提前在門口迎接他。 向真少有這么失態的模樣,作為班上的助教,在一幫小鬼面前當學長的時候總是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現在卻因為酒精作用而任性地坦著領口,眼中多了些放縱,目光不斷在他身上掃視,甚至連隱秘部位也沒放過。 夏時予被看得臉頰發燙,向真卻渾然不覺,從欣賞他本人轉為欣賞他家的裝潢。他家里沒什么特別,向真卻看得很細致,最后徑直去了他的臥室,夏時予想攔已經來不及了。 向真一眼就看到夏時予掛在墻上的畫。 他自認對向真的心意藏得很好,當心底的秘密被這樣突兀地呈現出來,夏時予半是緊張半是害羞,很想直接去蒙住向真的眼睛,卻只是掐著自己的手心來緩解焦慮。 向真會覺得他變態嗎?以后還愿意和他分到一個組練習畫畫嗎? 在向真看畫的那短短幾秒,他腦中飛過無數可能性,等向真開口評價就像等了一個世紀。 夏時予背上冒了層細汗,做好了面對一切可能的心理建設,卻見向真回頭對著他眨眼,問道,“小學弟,你畫的是我嗎?” 他一口氣被提到了天靈蓋上,閉了閉眼,過了會兒才認命般回復,“是你,學長。” 如果向真表現出反感,他還可以把向真的身份解釋為繪畫模特,不至于讓他害怕遠離。 然而向真笑瞇瞇地夸道,“畫得很好。” 夏時予僵直的肩膀微微松懈,暗自松了口氣,可下一個問題又緊隨而來,讓他再次愣住。 “這幅畫叫什么名字?”向真彎著眼睛問,語氣溫和而親近。 夏時予盯著向真的臉,忽然酸了眼眶。那是他在夢中無數次渴望親吻的眉眼。 心動會讓人的情緒翻滾煎熬,但最終等待審判的這一刻,所有思緒都被壓成深海下的暗涌,只敢用沉默回應。 他珍藏在心底的笑臉,那些酸的甜的回憶,只參雜著一絲輕微苦澀的過往,仿佛同時涌上喉頭,讓他出口的話變得低沉而沙啞。 夏時予說,“這副畫叫做,向真的真。” 向真彎起的眼睛緩緩睜開,他的視線如同撫摸般掃過夏時予的臉龐。 “你喜歡我么?”向真淡淡地問道。 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讓他迎著向真的目光,忍住心臟巨震下的驚慌,回應道,“嗯,喜歡。” 向真凝視著他,過了會兒輕輕一笑,捏著下巴吻過來,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神情像極了情難自持。 如果時間停在這一刻就好了。夏時予聽見自己的聲音。 下一秒,夢境翻覆,向真溫柔的笑容變成了譏諷,墻上的畫掉下來,砸入沒有邊界的濃黑深淵,他作畫的顏料開始褪色,溫馨小屋傾倒,塌成狼狽的碎片。 他來到空無一物的虛空,獨自抱著膝蓋蜷縮起來。 “你又夢到我了,有這么想我嗎?”向真的聲音戲謔地響起來。 “不,不,走開。”夏時予把頭埋在臂彎里。 “還喜歡我嗎,夏時予?”向真用慣常的溫和嗓音問他。 “不,再也不敢了,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夏時予肩頭顫抖起來,帶著哭腔回答。 “為什么不敢?你還是高中生的時候,就敢給紅蜻蜓投遞作品,還有什么不敢做的?”向真很不理解地問。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夏時予紅著眼睛抬起頭,眼前沒有向真,什么都沒有,但腦海中快速地閃過了宋延霆的臉。 “因為喜歡你太疼了。” 說完這句話,一陣窒息感陡然襲來,夏時予急促地吸了幾口氣,才攢夠睜開眼睛的力氣。 他漂亮的眼睛里只有空茫,盯著天花板看了許久才緩過來,眼神重新定住。 手臂在床面掃蕩,撈起陷在被褥間的手機,夏時予點開了一個聊天框。 漫無目的地往前翻,仔細地看過一條條信息,然后面無表情地打開cao作頁面,利落地點了刪除。 屏幕上彈出提醒: 將聯系人“宋延霆”刪除,將同時刪除與該聯系人的聊天記錄。 他的動作頓了半秒,拇指劃到右側的紅字。 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