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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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漠和北戎的糾葛是從單漠王恩將仇報害死王后娘家開始的。 原先,單漠只有十五部,但北戎沒落之后便歸入單漠成為了眾人可欺的小部落,即單漠第十六部。 單漠向來崇尚武力,十六部也是按照實力來排序,并根據(jù)順序獲得資源。 許是為了宣泄曾經(jīng)被岳丈打壓的憤恨,單漠王自合并那日開始便對北戎百般苛責(zé),不僅克扣糧食物資,殺害驍勇武士,甚至暗戳戳鼓動其他部隊對其進(jìn)行欺辱。 不出十年,北戎幾乎要從單漠徹底消失。 如今完顏允重振北戎,并且?guī)ьI(lǐng)北戎舊部奪下帝位,無疑讓忍辱多年的北戎人揚(yáng)眉吐氣,于是和所有人預(yù)想的一樣,重振輝煌的北戎開始逐個清算舊賬。 曾經(jīng)虎落平陽被犬欺,如今虎嘯聲響徹天際,重新回歸之后,他們第一個拿單漠大部開刀。 暴動由此而來。 單漠大部直屬單漠王麾下,由大王直接管轄的好處就是能優(yōu)先獲得最好的資源,這樣的部落怎能任由別人欺辱,再加上完顏允的作為在他們眼中根本是名不正言不順,北戎的舉動則很好地給了他們宣泄不滿的機(jī)會。 完顏允對這些了然于心,但同時他也了解自己訓(xùn)練的北戎舊部是如何紀(jì)律嚴(yán)明,又是如何深謀遠(yuǎn)慮。 能耐得住十年忍氣吞聲,又怎會輕易被小小勝利沖昏頭腦,做出如此蠢事? 可心里再清楚,作為王上,也不能親自下場去挨個解釋,只能下令讓各將軍加強(qiáng)軍內(nèi)約束,并且按正常練兵,不得松懈。 察覺到他并沒有調(diào)查起事之人的意思,暴動也愈加頻繁,似乎是看準(zhǔn)了這位新帝很好欺負(fù),得寸進(jìn)尺變本加厲。 單漠內(nèi)部的局勢愈加緊張,除了完顏允之外,所有人都替這位年輕的大王捏了一把冷汗。 相較之下,大邑可謂樂見其成。 大殿中,凌瑄和太師對坐飲酒,臉上滿是笑意。 “眼下,晉王也該帶兵到邊界了,皆是單漠內(nèi)憂外患,憑那小小質(zhì)子如何應(yīng)對?” “太師妙算。” 凌瑄命人為太師布菜,話中滿是贊賞,還有幾分隱隱的謙卑,像是潛心學(xué)習(xí)的后生,認(rèn)真聽循前輩的教導(dǎo)。 這樣的態(tài)度讓太師很是喜歡,喜歡之余又有些許的慨嘆,可惜,帝王家最不需要的就是真誠。 “如今單漠王跟隨軍隊前往邊界,其妻女還是要勞煩太師多為照料。” “老臣遵旨。” 一餐吃得其樂融融,用過后凌瑄又特派轎攆送太師回去,可謂圣恩深眷。 看著漸漸遠(yuǎn)去的身影,帝王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他叫來身邊的內(nèi)侍,將一封卷起來的小信箋遞給他: “阿允想要,他也想要,既如此,朕允了。” 李立接過那小紙條,只覺得有千斤重,同時也為太師和遠(yuǎn)在千里之外的晉王感到痛心。 他們自以為的純良帝王只怕僅僅是個幻影。 白鴿迎哨聲而來,攜信紙而去,一個往返,決定了數(shù)位大人物的命運(yùn)。 大邑軍隊的到來極大的鼓舞單漠大部的士氣,綏毅在趕路時也在客棧聽了一耳朵。 “大邑此次插手,看來也是不滿完顏允。” “可惜了,蟄伏十幾年就換來幾天的享受。” “有什么可惜的,以卵擊石,螳臂當(dāng)車,本該如此。” 聽來聽去沒什么特別,無非是說完顏允自不量力氣數(shù)將盡罷了。 綏毅聽著刺耳,正欲起身離去,卻聽見一道與眾不同的聲音: “那倒未必,不到最后一刻,誰也不知道孰勝孰負(fù)。” 有人問他:“所以你看好完顏允?” 那人卻說一聲嗤笑,叫人辨不清意味。 綏毅默默記下了這個聲音,繼續(xù)趕路,他不認(rèn)為完顏允是無作為的人,之所以按兵不動,彼時有后招。 而他要做的,就是默默為他掃清障礙。 于是,當(dāng)晚,在又一起暴動發(fā)生之時,綏毅混于其中。 暴動是在半夜三更時,本該安靜入睡的時候,這里確實火光沖天,兩方人馬交手叫罵,場面分外兇殘混亂。 綏毅憑借自己多年的經(jīng)驗,很快在人群中找到了引起暴動的人,尤其是單漠這邊的領(lǐng)頭人。 這不聽不要緊,一聽才發(fā)現(xiàn)此人竟然就是白天在客棧遇到的人。 他沒有上前阻止,而是靜觀其變,從沖突中盡量捕捉有效信息,也成功印證了他的看法。 所謂暴動,根本就是有人刻意為之。 而此時,在不遠(yuǎn)處的屋頂,隱于黑暗之中還有完顏允和宋翎。 “你說的沒錯,那些聲稱北戎的人根本就不是北戎士兵。” “他們受辱多年,最是明白臥薪嘗膽的滋味,自然不會如此魯莽。” 而且,當(dāng)年北戎遭受迫害深重,短短幾年人丁減少一半,他們甚至習(xí)慣了在夾縫中求生,又怎會是如今這般耀武揚(yáng)威聲勢浩大。 “既然知道是誰,要不要給他點教訓(xùn)?” “他們固然可惡,但此事最關(guān)鍵還是在單漠大部,北戎崛起他們本就不安,如此反抗也是生怕來日遭報復(fù),既然如此,索性懲戒霄小鼠輩,不如穩(wěn)定可用之才。” “你是說拉攏人心?”宋翎聽得有些糊涂,“可他們不只是不安,還有對你的排斥,若為了安撫他們屈尊降貴,以后還怎么攝威于天下?” “你錯了,所謂天子,賞也是罰,罰也是賞。”他看向黑壓壓的人群,冷聲道,“本王會讓他們心悅誠服。” 燦然的火把如同他心頭之火,點燃了壓抑已久的狼性。 鷹隼般的琉璃眼在黑暗中緩慢巡視,銳利的目光掃過一張張陌生的臉,突然在某個瞬間定格,完顏允猛地起身,卻見刀光一閃,再抬眼,那朝思暮想的面容已消失不見。 “你干什么!”宋翎及時拉住他,“現(xiàn)在還不是你露面的時候。” “我有要事,你先盯著,記下兩方的領(lǐng)頭人,來日必有大用。” 宋翎看著他的神情,瞬間明白了完顏允因何如此,她像是無奈戳破好友夢境的局外人,再一次無效的勸慰: “阿允,事已至此,別再騙自己。” “宋翎,別攔我。” 那陰鷙的琉璃眼難得的蓄著悲傷,宋翎如遭當(dāng)頭一棒,這些日子完顏允的一往如常讓她忘記了當(dāng)日大火中的阻攔為他留下了多少懊悔和傷痛。 完顏允是在說:若是朋友,你不該攔我。 眼下,他們未到緊要關(guān)頭,他只是想要找尋所愛之人的幻影,亦或只是彌補(bǔ)當(dāng)初的遺憾,她又有什么理由不答應(yīng)呢? 宋翎松了手,下一瞬,完顏允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綏毅離開暴動圈后身著夜行服徑直去了家青樓。 就在剛才,他發(fā)現(xiàn)那個人是個值得費(fèi)工夫的人,一來他的一眾兄弟都對他十分敬服,說明此人有領(lǐng)袖風(fēng)范;再者他在客棧的話也說明他并非一意追隨某一方,而是崇尚強(qiáng)者;其三,動蕩中不忘叫人送話給青樓相好“今夜晚歸,早歇”,可見重情。 對此種人,先抓其命脈,找尋談判的機(jī)會才是上策。 根據(jù)綏毅所聽到的消息,他很快找到了那人的相好的房間,揭開瓦片,剛好看到送話之人進(jìn)門。 “嫂子,大哥說今天回來得晚,讓你早些休息。” 這更讓綏毅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連兄弟都成青樓相好為嫂子,可見此女子在那人心中的位置,也進(jìn)一步說明此人之重情。 可既然如此上心,為何還讓所愛之人屈居青樓妓館迎來送往,想必這便是他引起暴動的原因之一吧。 綏毅看那小弟說完之后離開,女子卻并沒有聽話早睡,而是滅了兩盞燭火,守著微弱的一束燭光,在正對著門的小榻上閉目養(yǎng)神。 這樣的場景讓綏毅想到了晨陽和白嫣兒,這般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愛情不能不讓他動容。 想到自己此時身在此地的原因,又禁不住想起那個人。 完顏允,他現(xiàn)在又在做什么呢? 完顏允追出來的時候綏毅已經(jīng)沒了蹤影,他只能按照感覺去找。 暴動的地方巷子錯綜復(fù)雜,想要找到一個人離開的路線實在太難了。 完顏允卻不氣餒,直接飛上屋頂,憑借一雙夜能視物的琉璃眼瘋狂尋找,可人沒找到,卻迎面撞上一只小鴿子。 呆頭呆腦的小信使,每次都能精準(zhǔn)的糊他一臉來表示親昵,完顏允從它的小腿上拿下信箋,小東西還粘在他的臉上,毛茸茸的小腦袋不停的蹭他下頜。 完顏允懶得扒拉它,看到紙條上的字卻陷入沉思,片刻后還是飛身追去。 最終,他停在了一間不算大的青樓前,不知為何,他就是能在這里感覺到綏毅的氣息。 過去幾年為了刺探傳達(dá)情報,完顏允對青樓并不陌生,毫不猶豫的走了進(jìn)去。 他順著自己的感覺一路上了樓,完全不理老鴇的阻攔,甚至嫌煩直接扔了錠金子堵住她的嘴,一把推開了女子的香閨。 在榻上小憩的女子被鴇母的聲音吵醒,溫柔的開門迎客,但面前這位面容俊朗的客人卻十分奇怪。 “他在哪兒?”這是他問的第一句話。 女子只覺得迷茫,正回憶這是不是往日的恩客,房門就被再度踹開,男人壓抑的怒火從門口傳來: “我看是誰不長眼,來砸我的場……” 話戛然而止,男人微微瞇眼,從上到下仔細(xì)打量一番,唇齒間緩緩咬出幾個字:“完、顏、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