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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綏毅醒來的時候,外面正下著朦朧細(xì)雨,透過半開的窗扉能看到墻角的小野花被雨滴打得左右搖晃。 白嫣兒推門就見綏毅呆坐在床頭,看著帷帳發(fā)怔,趕忙上前將熬好的藥放在床頭,關(guān)切的問:“你醒了,感覺怎么樣?” “姑娘是……”一開口才發(fā)覺嗓音粗啞,像是沙礫劃過,聽著怪不舒服的。 “我叫白嫣兒。”她說話時總帶著笑意,似有羞怯道,“晨陽是我夫君。” 綏毅有片刻的驚愕,但又轉(zhuǎn)瞬即逝,他朝著白嫣兒的方向點頭:“多謝。” “你初醒,飲食要清淡些,我去煮點白粥。”她細(xì)致入微,光聽聲音就知道是個溫柔的人,“不出意外,晨陽晚上就會回來。” 喉間不適,綏毅只是點頭。 到了晚上,晨陽果真踏著夜色歸來,看到綏毅醒來大喜過望,不過他這般性子再高興也不會表現(xiàn)得太激動。 倒是綏毅先主動開了口:“你收留我,不是個明智的決定。” 晨陽知道他的顧慮,將一碗熱騰騰的粥放到他手里:“放心,當(dāng)日火場中發(fā)現(xiàn)尸體,主上已認(rèn)定你不在人世。”說著,他又引出另一個謎團(tuán),“你還記得大火之中發(fā)生了什么嗎?” 如今綏逸在這里,那么火場中的焦尸又是何人? “我不記得了。”從睜眼到現(xiàn)在,他的腦袋里一片混沌,有些記憶不是很清楚了。 “那你還記得完顏允到王府嗎?” 提到這個名字,綏毅明顯一滯,說話的語氣還算平穩(wěn),拿著勺子的手卻微微顫抖:“他……怎么樣了?” “主上布下天羅地網(wǎng)。”此話一出,綏毅不又捏緊了勺把,幸而晨陽很快道,“但王府走水,完顏允趁機脫身,之后又突襲單漠,大獲全勝。”晨陽用寥寥數(shù)語交代完那驚心動魄的一天便噤聲等他的反應(yīng)。 但綏毅又恢復(fù)往日的淡然:“那就好。” “火,是你放的。”不是問句,而是陳述句,晨陽不懂,“為什么這么做?” 他記得,主上和完顏允的約定是在祭天大典結(jié)束后,于回宮路上幫完顏允離開京城,可現(xiàn)下不僅時間提前,原先的朋友也變成了敵人。 綏毅沒有回答,只是一口接一口吃著清淡的白粥,米粒軟糯,溫溫的很適口,咽下去時很好地緩解了喉嚨里殘留的灼痛。 晨陽所說的他何嘗不知,當(dāng)初完顏允讓他們送來那封血書,憑借回音蠱他能聽到完顏允的所有打算。 完顏允決定提前離開,他違背和凌琛的約定自然有自己的打算,但以綏毅對凌琛的了解,他從來就不是個按部就班的人,更別說自己和完顏允的事情還被凌琛所知曉。 這次的合作,即使完顏允不橫生枝節(jié),想必也不會如約進(jìn)行。 幾乎沒有猶豫,綏毅選擇了幫完顏允,他身上的重傷會讓凌琛放松警惕,而事實也確實如此,他放了火,助了完顏允一臂之力。 他不肯說,晨陽不能逼迫,但還是將發(fā)生的大事都告訴了他:“祭天大典,祭臺爆炸,皇上毫發(fā)未傷,主上因護(hù)駕不力受重罰。”說著,晨陽突然想到了什么,“難道,完顏允表面上和主上聯(lián)手,實際上和皇上……” 這些在給綏毅的血書中已有提及,他并沒有太過驚訝。 “老大,完顏允心思縝密城府頗深,你……你不該為他……”后面的沒說,但兩人都懂。 “可他告訴了我。” 無論心思縝密還是城府極深,那人在他面前是毫無保留的。綏毅想。 “那他如今在哪里?” 晨陽甚至有些恨鐵不成鋼,綏毅此番作為,助完顏允重回單漠榮登帝位,皇上遭此一劫毫發(fā)無傷,又因在祭天大典,自然被說成真龍?zhí)熳影俣静磺帧?/br> 忙活一遭,只有凌琛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綏毅自己死里逃生卻再難回頭。 “我?guī)退粸榛貓蟆!苯椧氵€是那樣平靜。 “那為什么?” 晨陽很少說這么多,可見是真的為綏毅著急,他們這幾個人,風(fēng)風(fēng)雨雨多年,走到如今早已將對方視作家人。 “你不顧蜂影的規(guī)矩,又是為了什么?”綏毅話鋒一轉(zhuǎn)問起了晨陽。 “……”被問的人沉默了。 片刻,綏毅才繼續(xù)道:“總有些東西,值得不顧一切。” 話說到這里,兩人都了然于心了,身為蜂影成員,明知道自己的行為會帶來怎樣嚴(yán)重的后果,還是不管不顧的去做了。 為的是什么,只有自己清楚。 半晌后,晨陽才開口:“那你接下來打算怎么做?” “先要知道那具焦尸是誰。” “你傷勢未愈,此事交由我去辦。” 以綏毅現(xiàn)在的狀況,確實不宜外出,只能聽從安排。 說完正事,晨陽就離開了,走到門口,綏毅突然叫住了他:“主上他……” “一切安好。” “嗯。” 晨陽出門,看到在屋外打水的白嫣兒,趕緊上前幫她提過木桶。 “他還好嗎?” “無礙。”晨陽為她擦去手上的水珠,“我得回去。” 白嫣兒臉上略顯失望,但還是貼心囑咐:“路上小心。” “好,你也早些休息。” 他盡量忽視對方眸中的不舍,轉(zhuǎn)身離開。 違背蜂影的守則,究竟是為什么呢? 晨陽看著護(hù)腕內(nèi)側(cè)露出的一小截紅繩,心頭暖暖的。 剛回到王府,就聽正廳一陣響動,匆忙趕過去,卻被門口的宋禹攔了下來。 “別進(jìn)去,主上正生氣呢。” “什么事?” “聽說有人重金懸賞,要蜂影。” 以前也有過這種事,不過對方前一秒說出來,后一秒就喪了命,從此再沒人敢打蜂影的主意。 “知道是誰嗎?” “要是知道,主上還能這么生氣?”宋禹歪著腦袋,沖著房間努努嘴,“半個時辰了。” 晨陽聞言沉默,主上未必是不知道,或許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大發(fā)雷霆。 “青山和阿流呢?”晨陽環(huán)顧一圈,只有宋禹守在這里。 “主上派他們出任務(wù)了。”宋禹隨意的回答完,拽著晨陽的衣袖走到一邊,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才壓低了嗓子,“你說,會不會是……那個誰?” 他撇撇嘴:“老大為了他都不顧性命了,我看他對老大也挺上心的,會不會……” “不太可能。”晨陽的看法不同,“他眼睜睜看著老大被大火吞噬,沒必要再執(zhí)著的要蜂影。” “你說的有道理,可不是他,又會是誰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多加小心就好。” 宋禹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不一會兒又長吁短嘆的,應(yīng)該是又想起綏毅了。 晨陽摸摸他的頭,心里記掛著那具焦尸,打算趁夜深時分到西南角別苑尋找線索。 正想著,不遠(yuǎn)處走來一人,腳步很急,看到他倆在這里,趕忙問道:“主上還好嗎?” “……應(yīng)該沒事吧。”宋禹收起難過,看著匆匆趕來的聞曦,“你不是在閉關(guān)嗎?” 聞曦擅長用毒用藥,三天兩頭的閉關(guān)研制新藥。 “聽說有人放話要蜂影?” “嗯。” “我去找主上。” “找主上做什么?” 宋禹話還沒說完,聞曦已經(jīng)敲門進(jìn)去了,兩人在外面等了會兒,看沒什么動靜便一同離開了。 夜半,王府寂靜無聲,漆黑的夜幕,點點星子忽明忽暗,似乎每場大戰(zhàn)之前都會有這樣一個平靜的夜。 平靜很快被打破。 朝堂之上,對于單漠,大多數(shù)人持主戰(zhàn)態(tài)度。 完顏允公然擾亂祭天大典,承蒙皇恩卻不知珍惜,恩將仇報,此等小人行徑,必須重懲以謝天下。這是主戰(zhàn)派大臣的一致看法。 當(dāng)然,也有人持反對態(tài)度,理由是,新帝初登基,著實不宜勞民傷財大動兵戈,但這些聲音很快被壓下去。 “皇上乃真龍?zhí)熳樱鰬?zhàn)必定大捷,更何況,我大邑疆土遼闊泱泱大國,豈能受此屈辱忍氣吞聲,此乃遠(yuǎn)揚國威之時,臣等責(zé)無旁貸。”言畢,說話之人上前一步,“臣請出戰(zhàn)。” “扈卿一片忠心,朕心甚慰。” 說話人叫扈忱,一番話講的熱血沸騰,直噎得主和派再無言語,就連皇帝也稱贊有加。 可稱贊歸稱贊,凌瑄也沒有當(dāng)即下令指派,而是轉(zhuǎn)向一直沒說話的凌琛:“晉王覺得如何?” “臣弟愚鈍,聽?wèi){皇上吩咐。” 他雖這么說,但扈忱是他手下的人,扈忱的態(tài)度就是他的態(tài)度,扈忱的做法也不過是他的授意罷了。 凌瑄心知肚明,點點頭:“此事事關(guān)重大,朕再斟酌斟酌。” 眾臣眼觀口口觀鼻,明白君主是另有打算,再沒多說。 只有凌琛知道,他們的皇帝在等一個人。 退朝后,御書房。 李立進(jìn)來通報:“皇上,太師求見。” “請。” 門外,李立扶著一人進(jìn)來,那人五六十歲的樣子,兩鬢斑白,灰白的胡須,右腿不太靈活,走起來一拐一拐的。 他勉強跨過高高的門檻,彎腰跪在凌瑄面前,還未俯下已被凌瑄扶起:“賜座。” “多謝皇上。”繁文縟節(jié)過后,太師再次起身,“微臣今日前來,所為要事。” “太師但說無妨。” “關(guān)于單漠一事,臣私以為,不宜宣戰(zhàn)。” “哦?太師主和?” “非也。”太師道,“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太師有何妙計?”凌瑄狀似很感興趣。 “禍起蕭墻,不戰(zhàn)而敗。”太師直言,“單漠內(nèi)有弊病,無需外部侵?jǐn)_,也能自取滅亡。”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凌瑄喃喃低語,片刻后抬眸,眼中閃過欣喜,“太師高明。” 李立侍奉在側(cè),看皇帝嘴角的笑意,不由打了個寒顫。 那笑,并未到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