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冊封 【正文完結(jié)】
書迷正在閱讀:被女友的好友強(qiáng)上了、耽美世界求生手冊、瞞著鐘離先生和其他男人到處doi、三修記、【射雕鋒克】以遣永日、情欲高潮、特別小練手短篇、床伴關(guān)系、還沒意識到已經(jīng)被吃掉了、妄想天堂(催眠短篇集)
可更諷刺的是,她難道只能屈服于蕭祈月的帝權(quán)統(tǒng)治? “貴妃娘娘,陛下待您和燁樂殿下向來寬容,只要您現(xiàn)在停手,一切都還來得及,您莫要讓我等為難,也別讓燁樂殿下為難。” 林子笙望著楓貴妃不甘的神色,眸色微動,緩緩開口道。 他在【別讓燁樂殿下為難】的話上加重了力道,楓貴妃自然聽了出來。 她抬起眼,目光落在她兒子身上的身上,蕭燁樂的神情要比旁人復(fù)雜一些。 他不是不清楚母親的所作所為,可那些過去的事情他都已經(jīng)查明,父親的死與他小叔無關(guān),而小叔對他們是真的格外關(guān)照,他從小在月帝身邊長大,就算心有綺念也不敢做出任何不敬之舉,就是不想讓自己成為一個恩將仇報的小人。 同藺白徵算計(jì)蕭瀾,是他唯一做的一件對不住月帝的事,他現(xiàn)在不敢奢求其他,只希望小叔能饒他母親一回,就算要他做什么來補(bǔ)償母親犯下的那些事他也在所不惜。 而楓貴妃與他倆是世界上最親近的兩個人,母親做這些也都是出自一片愛子之情,但她的方法不對,蕭燁樂有義務(wù)將他母親過于偏激的想法糾正過來。 他看向站在身前不遠(yuǎn)處衣著華美的女子一步步走過去,邊走邊道。 “母親,夠了,比起榮華富貴,權(quán)勢地位,孩兒只想要您平平安安,您放手吧。” 楓貴妃沒有阻止自家兒子的靠近,等到蕭燁樂一步步靠近她,直至將她抱在懷里的時候,楓貴妃一直沉默著。 蕭燁樂感受到楓貴妃因?yàn)樗目拷潇o下來的情緒,心底松了一口氣,口吻逐漸溫和:“母親...您若是不喜歡這里,孩兒陪您離開這里好不好?我們?nèi)フ覀€山清水秀的鄉(xiāng)鎮(zhèn)度日,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孩兒一定都陪著您!” 楓貴妃許久沒有說話,她長長的睫毛輕輕地垂著,神情掩在一片陰影之中。 然而就在眾人以為楓貴妃被蕭燁樂勸服的時候,蕭燁樂背后的寢殿門內(nèi)突然傳出一聲大喊:“燁樂讓開!” 蕭燁樂只聽身后的門突然打開,隨后濟(jì)慈的聲音就傳進(jìn)了他的耳中,他下意識的回頭去看,就看到濟(jì)慈從打開的內(nèi)室中沖了出來。 蕭燁樂還未反應(yīng)過來,他就看到濟(jì)慈一把拽住了他,手下一個用力,將兩人之間移了個位,隨后濟(jì)慈站在了他剛才的地方。 “嘩啦”一聲,一道刀刃劃破皮rou的聲音從他身后響起,蕭燁樂只感覺濟(jì)慈的身體像是受到了一股推力一樣,直直地往他的懷里撲來。 這一切變化太快,快到讓蕭燁樂躲閃不及,快到讓他忘了反應(yīng)。瞳孔狠狠地收縮了好幾瞬,眼中倒映著他的母親被陰影遮蓋的面容,深的猶如吞噬人間的黑暗一般,毫無情緒。 “你不配作他的兒子,你也不配作我的兒子。”楓貴妃的聲音冷的仿佛殿外吹過的寒風(fēng)。 楓溪永遠(yuǎn)都忘不了,當(dāng)她被人強(qiáng)迫送入皇宮參加前朝昏君的選秀時,是先太子碰見了在角落里害怕被昏君選中的她,也是先太子冒著被昏君責(zé)罰的危險,在一眾秀女之中求娶她為太子妃。 原本憑她的身份,就算入了宮也成為不了金尊玉貴的人,可先太子給了她一個正式的名分。 先太子溫柔,純良,賢名遠(yuǎn)揚(yáng),若不是他被元帝嫉恨,也不至于無辜慘死,他本能成為一位仁義之君啊,就因?yàn)閹土耸捚碓拢庞⒛暝缡拧?/br> 這要楓溪如何能不恨?她本該有一個疼愛她的丈夫,有一個屬于他們二人的孩子,他們本來可以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家人,可是... 所有的一切都因?yàn)槭捚碓露轀耍鸵驗(yàn)橄忍訋土怂鸵驗(yàn)樗囊粫r好心。 楓溪有多少次都在想,如果她的太子沒有那份好心該多好。 可惜沒有如果,已經(jīng)過去的事情再也回不到當(dāng)初的時候,原本被人囚禁當(dāng)做玩物的人繼承了這天下最尊貴的位子,成為了人人不得不仰望的存在,可這些憑什么呢? 楓溪望著手中的匕首刺入了濟(jì)慈的胸口,忽地笑出了聲,那聲音凄厲而慘烈,仿佛在祭奠她那位早逝的丈夫。 “燁樂...我原本只是想讓你取得他的信任,降低他的警惕性,所以這么多年來我一直沒有將這些事告訴你。”這是她的錯,楓溪承認(rèn)。 “可你怎么能真把他當(dāng)成你的父親,為什么連你也要為了他而拋棄我!蕭燁樂!你不配成為他的兒子!你也不配成為我的兒子,與其留著你去效忠他,去效忠他的兒子,不如...去死吧...” 在蕭燁樂完全回不過神的時候,插在濟(jì)慈心口的匕首又被拔了出去,楓溪冷艷的面容上沒有一絲讓人熟悉的情緒,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很陌生,陌生到蕭燁樂都快認(rèn)不出來了。 就在楓溪的匕首再次朝著他刺來的時候,寒光掠過的匕首被周暮云一掌劈下。 蕭燁樂抱著濟(jì)慈,看著被人劈掉匕首的楓溪,完全忘了該如何反應(yīng),他的母親竟然會朝他動手! 他的母親..竟然會想殺他... 蕭燁樂仿佛被一股沉重的情緒擊潰了心底的防線,就在他在這種心理防線被擊潰的過程中,一只溫?zé)岬氖终茡嵘狭怂哪橆a。 “燁樂~”脆弱的喘聲在他耳邊響起,蕭燁樂低下頭,對上了懷里濟(jì)慈的視線。 濟(jì)慈的手上染著血,那種血是熱的,就連他的笑容,雖然勉強(qiáng),但也是親和的,就跟幼時主動接近他時一樣,友好而又親和。 他聽見濟(jì)慈說:“別怕...沒事兒...我還在...” 那雙從來都是風(fēng)流且張揚(yáng)的桃花眼,即使在這種荒唐可笑的時候都充斥著一種宛如四月春風(fēng)般的明媚,可蕭燁樂并不覺得開心,他渾身冰冷,如墜冰窟。 “太醫(yī)...”蕭燁樂望著濟(jì)慈勉強(qiáng)的笑顏低聲道,隨后他終于像是回過了神一樣,頭一抬沖著林太傅喊道:“太醫(yī)!快去找太醫(yī)!” 太醫(yī)沒來,周暮云將混在宮人群中的嚴(yán)姝找了過來。 蕭燁樂將濟(jì)慈放在那張昨晚他們還睡過的床上,殿內(nèi)的氣息早已散去,連同昨夜的火熱都散的一干二凈,昨夜的濟(jì)慈還活生生的躺在他的床上,眼下就因?yàn)樽约菏芰酥貍J挓顦返男木透槐F狠狠地刺了一下,那種刺痛宛如刻到了骨子里,疼痛和被巨大的悲喜碰撞的刺激讓他麻木的望著眼前來來往往的人群。 嚴(yán)姝正在查看濟(jì)慈的傷勢,望著她手中被血染紅的布巾,他頭一次寧愿這傷傷在他自己身上! 他欠他太對了... 真的太多了... 就在蕭燁樂握著濟(jì)慈的手膽戰(zhàn)心驚時,林子笙再次出現(xiàn)在他面前,一向?qū)κ裁词虑槎加肋h(yuǎn)保持著旁觀態(tài)度的林太傅難得露出了沉重的神情,蕭燁樂心口一緊,就聽他道:“方才看守你母親的人來報,楓貴妃用金釵劃破了喉管,已經(jīng)去了...” 當(dāng)蕭燁樂走進(jìn)楓貴妃的尸體旁邊時,她正坐在帝王處理政務(wù)的那張長椅上。 即使斷裂的喉管以下全是血,她的面容依舊干干凈凈,一如既往地冷若冰霜,她的母親性子并不比月帝溫和,有時候蕭燁樂都覺得她母親雖然勉強(qiáng)在笑著,可那笑從來不達(dá)眼底。她他以前不明白為什么,現(xiàn)在明白了,卻不如不明白。 他不懂,為什么人世間會有如此極端的感情,明明蕭瀾與他小叔之間苦大仇深,可最終他們還是能走到一起。 而他與母親母子情深,卻落的個而今,生離死別,母子反目的下場。 這到底是為什么啊! 他不明白。 —— 當(dāng)蕭燁樂一劍刺穿藺白徵胸口的那一刻,他心中既不是恨也不是怨,他只是覺得,既然這個男人保護(hù)不了他的女人,那就讓他去地獄陪他母親吧。 生不能在一起,死后再續(xù)緣,將這一世錯過的緣分補(bǔ)上,將那些不幸的所有全都忘了。 藺白徵死了,紛亂的局勢瞬間安靜下來。 蕭燁樂不僅將這一切因他而起的爭斗親自解決,也將藺白徵準(zhǔn)備爆出的事情徹底掩蓋。 他站起身,這接二連三的刺激已經(jīng)讓他走到了瀕臨崩潰的地步,可他知道他不能。 因?yàn)闈?jì)慈還在等他! 蕭燁樂強(qiáng)撐著精神走到蟠龍階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而他的視線先從那個他牽念了很久的人身上掠過,看見月帝一如往昔一般垂著眸俯視眾生的面孔,蕭燁樂心中松了一口氣。 即使明知道蕭祈月的身邊已經(jīng)不需要他了,他仍舊擔(dān)心會因?yàn)榘l(fā)生的一切而影響他,但此刻卻不是因?yàn)橹暗膱?zhí)念。 蕭燁樂的目光又轉(zhuǎn)向了自始至終一直守在月帝身邊寸步不離的蕭瀾。月帝的身邊已經(jīng)有了能陪伴他的人,蕭燁樂知道他該放手了,從今往后他便只是一名關(guān)心長輩的晚輩而已。 望著那位還戴著跟他的容貌一模一樣面具的人,蕭燁樂既覺得別扭又覺得這人是真的沒有品行。 他的身份都已暴露了還厚臉皮的戴著,也不知道他這是什么惡趣味。 蕭燁樂頭疼的在蟠龍階前跪下,重重地磕了下去,并且揚(yáng)聲道:“反臣已伏誅,請陛下和太子殿下定奪。” 蕭燁樂這話一出,滿朝文武包括被擒的反賊和天司軍的將士們?nèi)脊蛄讼氯ィ瓦B站在高臺上的楊翰鳴也跪了下去, 所有人在這一刻異口同聲道:“請陛下,太子殿下定奪!” 還想再戴會兒給大家營造一些神秘感的蕭瀾掃了一眼跪在臺下的身影,冷哼了一聲摘下了自己臉上的面具。 即使百官已經(jīng)從方才的一切當(dāng)中猜出了假扮燁樂的人是誰,但當(dāng)蕭瀾的容顏真的在大家面前展現(xiàn)時,所有人望著那英俊硬朗的青年,感受著他站在高臺之上垂眼掃視著高臺之下的所有人,莫名從那頎長筆挺的身姿之中感受到了一股君臨天下的氣質(zhì)。 就在大家覺得自己是不是看錯的時候,就聽月帝道:“既然大家都在,那今日便當(dāng)做太子封賞的大典吧。” 。。!??群臣都愣了。 太子封賞大典如此隨便的嗎? 不該擺個宴,念段祝詞慶賀一下? 就在眾人為月帝的cao作感到費(fèi)解時,太傅林子笙捧著一份圣旨和一團(tuán)金帛包的東西走上了高殿,隨后面帶笑容的望著蕭瀾道:“請殿下接圣旨吧。” 蕭祈月剛想說,免了蕭瀾的跪禮,就看到他忽然朝著自己轉(zhuǎn)過身,隨后干脆利落的跪了下去。 蕭瀾未跪過天地,今生只跪一人,但他即使是跪著,依然高昂著頭,雙眸鎖定著坐在金椅上的蕭祈月,眸光柔和且堅(jiān)定。 “蕭瀾接旨!”聲重而氣足,宛如一口洪鐘,重重地敲在蕭祈月的心口。 他望著跪在身前的青年,迎著蕭瀾黑如曜石般明亮的雙眼,他自己的眼眸之中暗流涌動,一層層看不見數(shù)不清的浪濤,在他眸中肆無忌憚的涌動著! 身邊林子笙高舉圣旨念道: 【奉月帝陛下之命: 天辰延續(xù)至今,儲君之位空懸已久,而今孤受上蒼感召,為天下尋得良君。 獨(dú)子蕭瀾,日表英奇,天資粹美,今順從天意,于天辰一十八年正月十五,授蕭瀾以冊寶,立為太子,正位東宮,以重萬年之統(tǒng)、以系四海之心。 特此謹(jǐn)告天地,壯我天朝。】 以重萬年之統(tǒng),以系四海之心... 這便是您要我承繼的使命嗎?蕭瀾抬眼望著身前的蕭祈月,忽而一笑道:【兒臣接旨!】 這一步過去,可以說是一步登天,也可以說是從此將自己的命運(yùn)與高高在上的月帝陛下聯(lián)系在一起,這是一條未知的路,卻也是一條通往蕭祈月的路,只要路的另一頭是他的父皇,即使這條路上千難萬險,蕭瀾也絕不會屈服。 蕭祈月看著蕭瀾接過林子笙遞來的圣旨和金帛裹住的帝璽,緩緩起身,隨后常坐高殿之上的月帝陛下第一次為了一個人從金椅上走了下來。 深紅色的衣擺滑過金色的平臺,月帝的長發(fā)隨著殿外吹來的晨風(fēng)輕輕飄揚(yáng),一縷清冷的幽香順著風(fēng)吹到蕭瀾的鼻間,他輕嗅著心尖人兒身上熟悉的氣息,看著蕭祈月伸出一只纖長白嫩的手掌,落在他的跟前。 蕭祈月的身姿筆挺,琉璃色的眸中似是蘊(yùn)著星光,眸底波光閃動,那里正翻涌著不曾有人窺見過的世間奇景。 蕭祈月的唇角微微上揚(yáng),清冷的面容猶如山海般清麗雋秀,透著一種驚心動魄般的美,而這美中又夾雜著幾分猶如初雪稍霽般的曄麗和柔軟。 他望著蕭瀾輕聲道:“起來,你不必跪任何人。” 蕭瀾心中微動,他抬起手搭上了那只如璞玉般的手掌,隨后起身。 蕭祈月牽著蕭瀾的手,走到高殿的邊緣。 初春的第一抹春光緩緩升起,映在月帝那張絕美的側(cè)臉上,眾人只聽月帝清聲道:“從今日起,太子有生殺予奪之權(quán),另掌監(jiān)國重任,見之如孤親臨。” 世人只知天辰月帝姿容絕世,脾性如修羅,獨(dú)斷專制,還是第一次聽到他竟然主動分權(quán),群臣一時錯愕不已。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從這一刻開始,蕭祈月獨(dú)特的偏愛,便只給蕭瀾一人。 林子笙深知月帝這是在為新鮮出爐的太子殿下造勢,他立刻跪下,恭敬道:“陛下英明,臣等謹(jǐn)遵陛下圣諭。” 有了太傅大人帶頭,群臣立刻效仿,一時間,偌大的太清殿中便有余聲此起彼伏。 “陛下英明,臣等謹(jǐn)遵陛下圣諭!” “臣等叩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余聲繚繞,宛如一陣轟鳴之聲,順著宮墻,順著沒有遮蔽的天空向皇宮之外散去。 清晨的臨安城被這陣回聲不絕的余音喚醒,同時城外的護(hù)國寺敲響了護(hù)國大鐘。 鐘聲渾厚,悠揚(yáng)遠(yuǎn)蕩,在這遼闊無垠的天地間,迎來了新日的開始。 晨鐘破曉,辭舊迎新。 山海不復(fù),情深不悔。 心有所寄,天地長存。 【正文完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