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華如水鋪落。

    靜夜里君王寢殿的院落春桃灼灼，夜霧凝于花蕊，夜風摧折間凝露碎落。

    窗畔糾纏著一雙人影，晚春的夜色里瀲滟又灼悶。

    白汝梔長發如潑墨散在蒼白的肌膚上，赤身裸體玉腿修長，摟著晉楠若的脖子端坐桌案之上，撕扯零碎的寢衣堪堪裹在身上，形同虛設。兩人的喘息皆沉悶粗重，晉楠若抵在美人肩窩，cao勞過度已顯疲態的后腰在輕緩地頂動、起伏，輕輕慢慢地擾亂美人君王低啞的呢喃。

    “汝梔……”

    他咬住粉糯發燙的耳垂，漆黑沁冷的墨發如蛛絲糾纏，與懷中guntang的身體形成冰與火的兩端。

    白汝梔面上潮紅，輕輕顫抖的睫毛抬起又墜落，如振翅的蝴蝶，遠看清冷如山谷幽雪不可侵擾，擁在懷里又似人間最烈的篝火噬骨剝皮、焚燒殆盡……

    晉楠若聽著他起伏的呼吸，手臂撫著這纖瘦光潔的背脊，插進漆黑纖長的墨發托起他弧度完美的頸項，輾轉深吻、掠盡呼吸……

    天邊已有微光，一夜纏綿未盡，二人都疲憊又戀戀不舍。

    “……像夢一樣。”

    晉楠若低啞地開口，在白汝梔眉心輕輕印上一個吻。

    沿著挺翹的鼻梁一點點慢慢吻下來，他的描摹過無數遍的淺白色唇瓣，下顎，喉結……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白汝梔在放松沉淪中仍敏捷地捕捉到異樣。

    “什么……”

    迷蒙的天光里，他慢慢抬起如玉的頸項，在晉楠若每一次珍重又熾熱的親吻中微微嚶嚀，如火如荼的啄吻從喉結、鎖骨一路向下，孕晚期的身體好似逐一被埋入火種，有什么就要破體而出。

    晉楠若以唇舌卷住殷紅嬌嫩的乳尖，宛如采擷成熟的果實，吮吸舔吻他身體里香醇而珍貴的奶液，話語輕而感慨。

    “陛下……還在臣身邊?！?/br>
    “像夢一樣。”

    二十年來，午夜夢回，他總一個人膽戰心驚回到那覆雪的冬夜，那血雨浸骨的江畔。

    夢中驚醒，心悸恐慌，嘶喊落淚……是他一次次抱著他安慰親吻，驅散跨越兩世的恐懼與夢魘。

    “嗯……”白汝梔唇間發出意亂情迷的輕吟，努力壓住喉嚨里粗啞的喘息。

    guntang的吻正沿著蒼白若雪的胸膛而下，晉楠若垂眸將一個焰火灼熱的吻印在他隆起的腹頂，沿著軟糯細膩的肚皮一路向下加深，含住尖嫩外凸的孕臍。

    “呃……！”白汝梔身子一震呻吟出聲，孕晚期最敏感的部位被觸碰入侵，整個人微微顫抖著軟塌下來，幽深濕熱的甬道里當即有甜蜜溫暖的花液浸出，腹腔內胎兒不滿的縮動帶來花xue的收緊，夾得晉楠若輕哼一聲。

    白汝梔低喘著氣，墨發絲縷垂散下來，笑著摟緊他。如玉的手指撫著愛人潤濕的發絲，他靜靜低著頭看他一臉無奈地繼續親他的肚子。

    “看來又是一個搗蛋鬼?！?/br>
    晉楠若笑了，閉眼將一個輕柔綿長的吻印在孕臍下他最飽滿外凸的腹底，托緊了后腰逐漸加深，親到了他肚子里yingying的胎頭，快要入盆了，小東西頭朝下胎位很正，揮著小手小腳反抗自家爹爹的樣子像個小將軍。

    “真好?！?/br>
    他喃喃自語，捧著白汝梔快要臨盆的肚子又輕輕柔柔地親了一下，而后將臉頰慢慢貼了上去。

    “我愛你。”

    聲音很輕，幾乎聽不清。

    白汝梔低下頭，也將一個清涼的吻印在他的頭頂。

    “愛我們的孩子?！?/br>
    晉楠若閉上眼，隔著軟糯的肚皮又一次吻了吻白汝梔肚子里胎兒躁動拉扯的地方，嗓音喑?。?/br>
    “為了你們……”

    “我可以做任何事?！?/br>
    他從來不是一個好人。

    要做的只是守住自己最重要的人而已。

    以前是父母之仇，現在是愛人親子。至于江山社稷……雖也心懷悲憫，但倘若王位之上坐的不是白汝梔，這寧國大好河山、黎民蒼生，他很難想象自己是否還會這般盡心竭力。

    他只是個普通的私欲橫流的人罷了。

    “怎么說這些？”

    白汝梔輕嘆口氣，捧起他的臉，認真端詳了一會兒，埋頭一點點吻上眉眼、唇瓣，很快被晉楠若扣住后頸反吻上來，扯入懷中深深禁錮。

    “……有些不安?！?/br>
    晉楠若埋在他肩窩里，低聲開口，想了一會兒慢慢嘆了口氣，摟緊了懷中身軀，感受到他微微發燙的體溫。

    “沒事?！?/br>
    他沒再說下去。

    抬手撫上白汝梔沉墜的肚腹，指尖撩起柔韌的寢衣布料深入進去，摩挲那里溫熱細膩的肌膚。9個多月了，肚子大得他走路都有些困難，早已不能邁出寢殿。

    往日里他總怕他早產，這一次看來應是能足月生產了。

    也是身體養好了的跡象。

    白汝梔體弱，一半來自娘胎里的底子差，一半來自年幼時曾遭人毒害，險些喪命。先皇雷霆之怒，處置了下毒的妃嬪，年幼的小皇子雖撿回一條命，本就虛弱的身體卻病上加病，落下深重的病根。

    這些年，他翻遍醫書、閱遍古籍，與李晁溫盈徹夜探討，數次調整藥方，漫長的二十年里一點點祛除余毒、哄著人強身健體，效用顯著。

    誰能想到，當初朝野上下稱其體弱多病、壽數短暫，連子嗣延綿也做不到的孱弱小皇帝，如今江山穩固、兒女繞膝，年近40身體卻愈漸平穩，咳喘病也鮮少發作。

    原本病氣環繞的美貌更添了紅潤氣色，歲月碾磨沒有減淡他半分顏色，更糅合了清冷成熟的美，加之后位空懸多年，宮里宮外明里暗里垂涎當今陛下的人不在少數。

    而對晉楠若而言，健康與長壽是他對他唯一的要求。

    晉楠若心中欣慰，把人摟得緊緊的，愛撫著鼓鼓的孕肚親吻愛人的鬢發：

    “我不在的時候，溫盈會守著你。殿中已秘密備好了藥箱，生產所需一應俱全，若你發作隨時能穩妥接生……春獵的事有我看著孩子們，你放心。＂

    白汝梔偎在他胸膛輕輕闔眼，點了頭，手指撫上晉楠若的手背，一同安放在自己腹底：

    “沒那么快生，我等你回來?！?/br>
    晉楠若笑著吻上他的額心：“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