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會做主人最乖的小狗
“……野狗到底是野狗,要不還是扔了吧?” 江渚有些呆滯地眨了眨眼,剛剛一直發達的淚腺這時候連滴眼淚也擠不出來了。 她不知道經年這時候說這句話是什么意思,算是調教的內容之一嗎,只是羞辱自己是條野狗嗎,還是說她對她不滿意,以后都不想再約了。 在dom沒出現之前,敢做出自行離開這樣的決定,確實是她不對。可她當時快要被那些和汪鳴的記憶和童年的噩夢折磨得心智崩潰,所以才胡亂給自己披上衣服,試圖逃離。 她懊惱又委屈,尖銳的指甲摳著手心的rou,牙齒狠狠地咬著自己的下唇。 原諒我吧,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做一個合格的sub的。 她再抬眼去看經年的時候,眼神里的東西混雜著她扮演sub時該有的低微順從,同時還有她作為江渚時,對經年的期待與等待原諒。 別一次就結束。 每周都見面,好不好。 “主人……” 經年低頭看見那個漂亮的小兔子穿著為她新買的情趣內衣——雖然不是黑色,但與瑩白的膚色卻也相稱,rufang不大,但因為她始終貓腰匍匐在她腳下,乳溝倒也算得上深。胸部往下是經年最喜歡的部分,腰細臀翹。過去的一周里,她一直都在想象藤條在腰腹與臀丘上會留下怎樣令人血脈噴張的紅色傷痕。 經年感覺自己的褲子整個突然下沉,是小兔子用力地拽住了她的褲腿,拽得指尖泛白。 這樣的場景,經年不可避免地心動。漂亮年輕的女孩穿著暴露著隱私部位的內衣,乖巧地趴伏在自己腳邊,囁嚅著“主人”,一副真的害怕被丟掉的模樣。經年早已心神蕩漾,只不過她仍是表情嚴肅,江渚看不出來。 “主人……別扔掉我,您別扔掉我!” 見經年不說話也沒表情,江渚突然失控,哭聲里帶著怒音,甚至都忘了sub該遵守的規矩,以我自稱。 “我,我會乖的,我會做好主人的小狗的——”江渚再次意識到自己又壞了規矩,急忙改口:“主人,主人,原諒小狗吧,小狗會乖的,小狗的一切都是主人的——” 經年的心在這些哭訴中軟得一塌糊涂。 不行。這怎么行,才第一次見面而已。 你是個dom啊,經年。 她在蹲下身抬起江渚下巴前,甚至深吸了兩口氣。 “會乖?” 她反問,她拼命地點頭。 “騙人的野狗。” 江渚跟不上經年的想法,只看見她冷哼一聲,然后一個耳光迎面砸來,她整個人身子一歪,撲在了地毯上。 還是在右側臉頰,接連挨了兩個不明不白的耳光,江渚到底有點繃不住,爬起來的時候嘴里嗚咽著,又疼又委屈,臉上還帶著一個淺紅色巴掌印。 “……小狗,小狗不敢騙主人……” 大概是哭了太久了,江渚呼吸都有些不穩,一句沒幾個字的話愣是被哭嗝頻頻打斷。 “不敢騙?這是黑色嗎?” 經年的指甲撥弄著她的肩帶,挑起,彈回,挑起,彈回。情趣內衣為了勾勒出身體的曲線,本就過度追求緊致,經年沒玩幾下,江渚的肩膀就被緊繃的肩帶彈出一道紅印,她瑟縮著,下意識地想往后躲。 “主,主人……疼……” “啪”地一聲肩帶再次彈回。江渚鎖骨突出,皮膚敏感,這最后一下,細細的肩帶被經年拉扯到極致,她真的有些招架不住,眼淚又跟著滑了下來。 “回答我的問題,這是黑色么?” 不是,她很清楚不是。江渚怕得直往后縮,她屢次犯錯,不合經年的意,生怕那人又要把“扔掉”這樣的話說出口。 “嗚嗚嗚……”話還沒說出口,江渚的哭聲卻先瀉了出來,她肩膀又痛心里又委屈,買這一身還不是為了眼前這個女人開心? “不,不是黑色,小狗以為主人喜歡,小狗以為這樣方便主人……” “自作聰明的野狗。” 經年這時候慢慢起身,轉過身去翻自己的包。她今天的確是沒來得及回家拿東西,翻了半天最后竟把學生的碩士論文的抽桿夾抽了出來。 她握在手里,覺得意外地合手。 身后的小狗又嗚咽起來,又軟又黏的叫著她“主人”,不停地說著“請主人責打”。 “是哪只手挑的這件?” 江渚看著經年手里的抽桿夾有點愣,還沒來得及回答,耳邊便是“嗖”地一聲。抽桿夾落在她的肩膀上,這凌厲又突然的一下抽打讓她疼得慘叫出聲,一道長達十厘米的血紅印子從鎖骨蔓延到胸口。 人被抽疼了,自然第一反應是去摸疼的那處,所以當江渚克制住了這種沖動,顫抖著在身前攤開自己手掌的時候,經年還是有點意外。 “小,小狗不記得了……應該,應該是兩只手……” 真乖啊,她的小狗真乖。 經年手里的抽桿夾在江渚的右手掌心輕輕點著,像是為了接下來的虐打做準備。 右手是江渚的慣用手,她此刻渾身都抖了起來,在心里默念,不要打這只,不要打這只,咖啡店的生意全靠這只慣用手。 “啪——” 江渚的上半身立刻佝僂起來,她剛剛整個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右手上,左手掌心毫無準備迎接這樣的痛苦。雖然慶幸不是右手挨打,但到底是疼痛來得突然,經年這次又絲毫沒有手軟。 ——其實兩個人剛剛想到了一起。那天在咖啡店,經年偷瞄過在吧臺后面拉花的江渚,她當時是用右手拿奶缸的。 “跪直!” 江渚不敢怠慢,右手掐住左手手腕,遞到經年的抽桿夾下。 “怎么?野狗不是家養的也就罷了,還是個啞巴?” “不!不是啞巴,小狗會叫的……謝,謝謝主人責打……” 經年滿意地笑了笑,又去揉了揉江渚的頭發,然后又是突然一記抽打,兩條交叉的紅印清晰地落在左手掌心,看著都痛。 溫柔與暴力瞬間切換,這一下又是讓江渚毫無準備,哭聲又溢出嘴角:“嗚——!謝謝主人責打……” 第三下、第四下、第五下紛至沓來,一下比一下狠,掌心橫七豎八落著紅,重疊處甚至rou眼可見地腫了起來。經年看著自己親筆畫出來的圖案,耳邊是江渚極力壓抑的哭聲,她覺得渾身暢快。 她的小狗到底皮嫩,第十下落下去,不但整個人縮成了一團刺猬,更是開始哭著求饒。 “主人,主人!主人饒了小狗吧……求求主人……饒了小狗這次,小狗受不了了……” “跪好!”經年用抽桿夾撥弄著女孩因為痛意而控制不住想要蜷縮的手指:“手攤開!不是說會乖嗎,手攤開!” 女孩哭得直發抖,掌心痛到發麻,明明打手心前下體也被珍珠勒得發疼,但此刻卻只能感受到掌心的痛了。 “會乖……小狗會乖……” “再敢亂動,就再加十下。” “不動,小狗不動了,小狗會乖……”江渚低著頭,看著自己高高腫起的掌心,看著被淚水洇濕的地毯。 左手而已,她沒問題的。她還可以挨很多下。 掌心傳來的痛真實又刻骨。她想這就是她嗜痛的理由——生理上的疼痛往往給了她存在的證據。 這些痛讓她覺得心安,她右手死死扣住自己的左手手腕好讓左手穩住不動,然后又往前伸了一點。 已經二十五下了。經驗豐富的經年知道再抽打下去估計便會見血了。 明明在別人身上都要招呼四五十下,直到那人疼到哭喊著念出安全詞的經年,在此刻,突然下不去手了。 始終居高臨下站在女孩身前的經年此刻慢慢屈膝跪了下來,江渚則有些不可思議地抬頭去看她的dom。 “這么乖啊。” 經年看到江渚拼命的點頭,掛在臉上的淚水大顆地砸在地毯上。 “小狗會做主人最乖的小狗。主人別扔掉小狗。” 經年的思緒又被江渚那個我見猶憐又眼神篤定的樣子擾亂了。她掐著她的下巴,做了一件dom不該在第一次見面做的事—— 她湊過去,吻了下江渚的臉頰。吻得格外純情,像是在十幾歲的年齡偷吻到了自己暗戀著的女孩。 結果便是兩個人同時愣住。 經年被自己剛剛那個想要吻她嘴唇的沖動驚到了。 經年,你醒醒,這個女孩在12點之后可不會是這副模樣了,此刻對你的虔誠不過是為了滿足她自己嗜痛的欲望。12點之后,她便會和你說,不可以發生關系,而且是以那種不容置疑的語氣。 江渚也有點怔住,因為這吻來得突然,也來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