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我教你怎么勾引dom
江渚這二十多年來,只離經叛道過那么兩次。一次是在國外讀碩士的時候背著父母輟學,然后回國開了一家咖啡店,另外一次,便是兩年前機緣巧合地踏入了字母圈。 大概是從小被寵大但同時也被過于嚴格管教的緣故,從后背挨了第一鞭子那刻起,她便無可救藥的愛上了那些疼痛。不只是那些生理上的疼痛,她喜歡可以躲避現生的那幾個小時,喜歡臣服于他人胯下,喜歡那個私密空間里的另外一人啐她一臉口水,罵她是母狗是廢物,把她貶損得一文不值,好似不配在這個世界上活著。 如此,她便可以卸掉外界施加給她的所有外殼。不需要為了人情世故偽裝,不需要為了生計掙扎,只需要服從,簡簡單單的服從。仿佛這樣,她的世界才會安靜下來。 仿佛這樣,她的靈魂才是自由的。 經年出現在她的咖啡店的那個下午,距離她擺脫上一任dom已經過去了半年。 她從那個男人那受的傷本讓她下定決心再也不踏入字母圈,可當那個身穿藏藍色過膝風衣的女人推開玻璃大門的那一瞬,半年前的那個決心突然消失不見。 門店外的風吹起了經年的衣角,也略微吹亂了她過耳的短發,她右臂腋下夾著筆記本,只好左手去把吹亂的發絲捋到耳后。 ——江渚決定試一試。她拿出自己的手機,先是將“自動鎖定”設置成了“永不”,然后點開了某個bdsm社區的app,做完這一切后,她看似心不在焉的放置在了點餐的吧臺上。 “您喝點什么?” 經年潔白細長的手指捻起牛皮紙菜單,看了看后放下。 她盯著江渚,盯到人臉紅。 “老板給我推薦一杯特調吧。” “特,特調?”江渚聲音磕磕巴巴,不過是有點失望眼前的這個女人似乎并沒有注意到她的手機屏幕。她顯得有些慌亂,一瞬間想不起來自己店里的特調咖啡都有什么。 看來是看人不準了,江渚黯然神傷,也許人家根本不知道那個app是什么,畢竟有這愛好的算不上主流人群。 “做得不好喝……”經年拉長了尾音,突然向她靠近:“別怪我不買賬。” 江渚因為這突然拉近的距離連呼吸都成了問題。她干眨了下眼,心跳加速,甚至感覺到了靈魂出竅。直到經年勾著嘴角笑了下,猩紅的指甲在江渚的手機旁輕敲了兩下,江渚才重新找回呼吸的節奏,而那個女人早就若無其事的離開吧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雖然首戰受挫,但江渚莫名執著起來。 她在鮮奶里擠了兩滴紅絲絨,調出了粉嫩的顏色,然后打發牛奶與萃取咖啡液。她搖晃著奶缸的時候,又覺得這樣的暗示還不夠,她盯著融合后干凈的奶咖液面,心里又打起了鼓。 要在拉花上做文章嗎? 要。 她把做好的咖啡端到經年眼前的時候,手指都在發抖。 經年看著那個拉花圖案,果然停下了手里的所有動作。粉紅色的奶泡上浮著一個橢圓形的圖案,看起來像美味的鮑魚,也像女人身體上最美好的那個器官。 經年的心里有馬群呼嘯而過,想不到如此幼態的一張娃娃臉下心思這么野。 可抬頭去看咖啡店老板的時候,只是莞爾一笑。 “這杯特調叫什么?” 叫什么? “叫……叫高潮。”江渚破罐破摔,甚至開始明示。 “為什么叫高潮?” 為什么? “因為,因為……”江渚心里一橫,發現明示暗示都毫無效果,便信口胡謅:“咖啡顏色和Nars那塊叫高潮的腮紅顏色像。” 江渚又尷尬又生氣,正欲甩手離開,聽到背后那人“噗呲”一聲笑了。 “你笑什么?”她憤怒的一扭身。 經年不急著回答她的問題,在江渚的怒視下慢悠悠地端起杯,飲下一口。 她像是故意,偏要將綿密的粉紅色奶泡留在嘴角,然后伸出舌尖勾走。 江渚覺得自己的呼吸又急促了起來。 她懂,還是不懂? “老板的高潮……好喝。” 江渚面紅耳赤,感覺自己被人耍了。也許這人懂了她的明示與暗示,可又不屑于自己這些拙劣的表演。這應該是唯一的解釋。 她沒再理經年,氣沖沖地推門出去了。 她坐在門前小院里的折疊椅上,給自己點了一根煙。煙抽到剩下半截的時候,她掛在玻璃門上的風鈴“叮鈴叮鈴”響了起來,店里沒有別人,江渚翻了個白眼,知道是那個女人出來了。 江渚的目光還是落在眼前那塊空地,看到一個高高瘦瘦的身影向她靠近,直到那灰色的影子將她自己的身體籠住。江渚有些怔愣,兩指夾著煙還沒等送到嘴邊,那人削蔥根般的食指與中指掐住了煙蒂,把煙從她手中奪了下來。 她攀著那人同樣玉脂般的手臂向上看去,怪不得自己鬼迷心竅,她真漂亮啊。 “你才多大就開始抽煙了。” 經年夾煙也算是熟練,最讓江渚張大嘴巴的是那人直接將自己的煙含住,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半瞇著眼睛吐出兩三個煙圈。 可江渚一想到在店里的種種情形,脾氣就好不起來:“比你姥姥大。” 經年看著坐在折疊椅里那個氣鼓鼓的小孩,根本不生氣,只覺得她可愛。 “你也不怕折壽。” 江渚懶得和她廢話,在經年身前站起來。雖然她矮她半個頭,但怎么著這也是她的地盤,氣勢絕不會輸給她。 “剛才那杯特調48,你掃碼還是現金。” 小孩不肯和她對視,經年卻也不急,只是慢條斯理地吸那半截煙。 終于半天等不到對方回答的江渚先沒了耐心:“你掃碼還是——” “app,顏色,拉花,特調的名字……老板,這杯高潮你還給別人做過嗎?” 江渚僵在原地,不只因為經年打斷了她的話,更是因為突然靠近的經年已經一手向下摸到了她的三角區。她覺得她左耳邊燥熱得要命,像是有炭火在炙烤她的耳廓,然而事實不過是經年將唇湊近,順便吐了一口煙圈。 她像是被綁在了過山車上,完全不知道下一秒是會俯沖下去,還是猛地沖向天空。 江渚下意識地想要躲避:“你……” “老板,我教你怎么勾引dom……”經年的舌尖沾染著濃重的煙草氣味,輕輕舔了下江渚已經通紅的耳廓,下一秒她就感受到懷里的人渾身都抖了一下:“你和她說,只想做她的小母狗。” 江渚感受到內心深處正嘶吼的渴望幾乎要沖破自己的咽喉,她渾身發燙,又覺得自己身體輕飄飄的,可該死的被經年戲弄后留下的尷尬與難堪也揮散不去。她被兩邊情緒拉扯著,根本不知道該回答些什么。 “我來這出差,今天就要回去了,晚上六點的飛機,老板不請我去家里坐坐么?” 想被她掌控、想被她甩耳光、想被她罵是個廢物、想跪在她身前被她用項圈毫不留情地扯來扯去。 “我……我去關店。” “然后?” “請……請你去我家坐坐……” 江渚終于頂著兩團發燙的臉頰從經年懷里脫身,而經年留在原地,盯著那個慌張跑掉的背影,腦子里已經跑過無數期待發生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