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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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戀之初的日子總是美好的。生活與以往似乎沒什么兩樣,他們一如既往地同進同出,學生和同事們早已習慣。只有很少人發現如今他們并肩而行時,手肘相碰變成了十指交疊。 由于先前的荒廢,安秋的畫差了好些內容,他不得不趕工期了。畫布因此被轉移到了安秋的個人畫室,這里比學生們的教室更小,但好在有一張休息的小床。 安秋偶爾會睡在這里,一般這些時候路易斯就會找各種各樣的借口過來,要不是忘帶鑰匙,要不是喝多了走不動,要不干脆耍賴,總之就是要和安秋擠那張一米二的小床。 實在是擠,安秋每次都沒法翻身,他們都得側躺著,路易斯緊緊把他抱在懷里,兩個人的四肢才勉強都不伸出被子。 得虧這是冬天,如果是夏天,在這種沒空調的小房間里,安秋說什么都不會讓路易斯留下。 也托這位粘人精的福,每晚睡覺都很暖和,安秋再沒被感冒造訪過。 學生們的課程接近學期末,考試、論文令他們焦頭爛額的同時,科任老師卻是終于解脫。沒有排課了的安秋全心扎進畫室,路易斯還有些事要忙,就在家和學校兩頭跑,時不時擔任苦力,幫安秋買一些顏料。 這些事他做得太熟,連店老板都認得了他的車牌號。 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到十二月初,學生們已經完全放假了,回家迎接圣誕和新年。在終于穿上羽絨服的時候,安秋的大作也完成了,不過不只是那幅參展作品,他的畫室里還擺著一幅書本大小的畫,畫上是一朵在晨光中熱烈綻放的玫瑰。 “新年禮物。”安秋說,“你用它換來一塊機械石英表肯定沒問題。” “別這么說,它可是無價之寶。”路易斯雙手捧起畫,一邊笑,一邊仔細端詳,“它有名字嗎?” “名字就叫……‘獻給路易斯的花束’。” 路易斯眸子抬起,滿含笑意地望向安秋,作勢像聞花那樣嗅了嗅畫布。乙烯顏料的氣味鉆入鼻間,他能看清安秋細膩的筆觸,這束花靡艷張揚,而且永恒。 “我真迫不及待要開展了。”路易斯輕輕放下畫,走到安秋面前,低頭摟住安秋。 安秋抬頭,蹭了蹭他的鼻尖,他發現路易斯的呼吸有些局促,似乎很緊張。 “怎么了?”安秋問他,“你聽起來就像一只生氣的小熊。” “我是開心。”路易斯接茬,話到嘴邊卻又頓住,好一會才說,“今年很有可能會下雪,我聽劉說的,他最近在氣象局幫忙更新線路。” “那得把圍巾和手套拿出來了。”安秋說,“我們可以在樓下堆一個雪人。” 路易斯卻沒有笑,而是凝視著安秋的雙眼,認真道:“安,我希望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我有禮物要送給你,就在……圣誕節那天。” “我記得,路易斯,我當然記得。” 路易斯深吸一口氣,抱緊了安秋,咬牙切齒地說:“我真想現在就把你扛走。” “你可扛不走我,我現在胖了好多。”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瞎聊,成品畫一幅聯系了裝裱,另一幅裝進路易斯的包里,跟他一起回家。 距離圣誕還有兩個星期,街上卻早早擺開架勢。Jingle Bells從早響到晚,他們在借口看見一大株沒來得及掛燈帶的樅樹,只有伯利恒之星在樹頂閃爍著。 晚餐是小羊排,rou質鮮嫩,是路易斯一位遠行歸來的好友贈送的,安秋下廚,路易斯則負責把畫裝裱起來。他舉著畫框在家里各面墻上四處比對,一時選不好掛在哪。 正在忙碌的時候,家里的門鈴忽然被按響了,鄰居奧利維亞夫人站在門前,鼻梁上架著一副啤酒瓶底似的厚眼鏡。 “路易斯,郵差送來了你的信,但你白天不在家。”奧利維亞夫人說著,把手里的信封遞給安秋,“你瘦了啊路易斯,你該多吃點。” “夫人,我是路易斯的好朋友安秋。”安秋笑答,向她淺淺鞠了一躬,“感謝您幫忙,我會轉達路易斯的。” “你就是安秋呀。”奧利維亞夫人扶正眼鏡,又仔細瞧了瞧,“我知道你,路易斯經常說起你。” 安秋陪她聊了一會,回來時鍋都快涼了。好在剛才的余溫足夠讓rou排熟成。安秋將rou分塊盛盤,掛完畫的路易斯此時才過來,他從后攬抱住安秋,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親昵地說:“我不想吃洋蔥。” “有你的信,你快去看看。”安秋輕推了推他,拿一把叉子,將其中一盤的洋蔥一點點挑出來,換成一朵擺在餐盤邊做點綴的西藍花。 路易斯滿足地笑了,這才去拆他的信。 信封是用火漆封緘的,徽記路易斯恰好認識,是坎貝爾伯爵家族的印記。 他拿來一把美工刀,不太熟練地割開信封,取出里面的東西。信封包裹的并非是一封書信,而是一張寫著路易斯和安秋名字的邀請函,正是來自梅恩·坎貝爾的展會邀請。 “梅恩把日子定在了圣誕節。”路易斯表情有些苦惱,“我還想訂一桌燭光晚餐呢。” 安秋輕拍了拍他,轉而關注向請帖中寫明地址的小字:“坎貝爾莊園……我記得那里距離卡利布爾有兩小時車程,肯定趕不及晚餐了。燭光夜宵你覺得怎么樣?” 路易斯努起鼻子,佯怒著湊近安秋:“我要吃洋蔥圈。” “你剛才還說不吃洋蔥。”安秋回答。 路易斯全當沒聽見,繼續點餐,“我再去買點鱈魚回來,龍蝦也不錯,唉,真難抉擇啊。” “之后再想吧,羊rou馬上要冷了。”安秋說。 路易斯哀嚎一聲,飛快沖向餐桌。 *** 展會布置在開始前的一個星期完成了。應梅恩的邀請,安秋與路易斯提前前往坎貝爾莊園,先看一看他們的作品呈現在展臺之中的樣子。 坎貝爾莊園是梅恩家族的祖產,近些年沒有人常住,已經開放作為了一處景點,偶爾也會有電影過來取景。宅邸中五米挑高的宴會廳和玫瑰長廊十分適合作為展會用地。 安秋輕車熟路,帶著從未來過的路易斯,不到午飯點就來到了莊園內。下了車,迎接他們的是一位五官姣好的女孩,安秋稍往車篷周邊瞄了瞄,有幾位來客走在他們前面些,也是在長裙女傭引路下前行。 上一次他來的時候這里還是純粹的景點,除了到處拍照的游客與舉著小旗的旅行團之外,安秋沒看見什么特別的人。今天這里安靜下來,花園中央噴泉的水聲都清晰可聞。 庭院中種了許多玫瑰,在這一季節當然沒有花開,荊棘和花葉卻有許多還是綠色的,枯黃的枝莖藏在圍欄深處,通過屋檐上的小小白鴿雕像,安秋看見了遠處的一個頂著十字架的建筑。 “這里還有教堂嗎?”安秋問。 “是的,老夫人是一位虔誠的清教徒。”女孩回答。 安秋收回視線,沒有過多打量。梅恩在宴會廳中招待客人,安秋認識的也并不多,他和路易斯很低調,只與梅恩打過招呼之后,便脫離人群逛開了。梅恩今天的本意就是讓這些藝術家們提前預覽一番,自然不會阻攔。 他們先去了展畫的玫瑰長廊,這一次的作品排布依照色調,由于畫面陰沉,安秋的畫在長廊末段,這里恰好有一片樹蔭,讓這個風和日麗的晴朗冬日看起來也像陰天。安秋想要的恰好就是這個效果,他對布置十分滿意,幾乎沒什么猶豫就在畫旁的標簽上簽了名。 做完這一切,安秋從虛掩的鐵門邊朝外望了望,恰好看到來時所見的那座小教堂。 黑色的磚石上爬滿了枯黃的莖葉,圓形玫瑰窗上停著一只白鴿,它先被什么聲音驚飛了,片刻又落回來,停在十字架上。 安秋被一種類似于好奇的本能驅使著,他想去看一看,似乎那邊有什么吸引著他。 但從門外落滿枯枝亂葉的道路來看,這條路很久沒人走過了。畢竟玫瑰長廊對大多數人來說是死路,走到沒有耐心的人都得選擇回頭。 他踏上小徑時踩響了一片落葉,恰在此時,安秋感覺有一道視線落在了他身上。他以一種動物本能敏銳地感覺到,就像有什么捕食者盯緊了他。 教堂內沉厚的鐘聲傳來,安秋望向那只白鴿,它又停回玫瑰花窗前,在未雨先陰的灰蒙蒙的天色里,它的翅膀像沾帶著泥或水,飛不高,也飛不遠。 它被束縛在花窗與十字架之間,無法離開,只好寂寂地望著這個世界。 安秋的心狠狠跳動了一下。 “天國近了,你們應當悔改。” 有聲音從后方傳來,路易斯回頭,看見了儀態雍容的梅恩·坎貝爾。 “每當我推開這扇門,我母親就會對我說這句話。”梅恩說,“自從她離開后,這里年久失修,已經很久沒有人到訪過了。” 安秋沒有回答,他注視著那扇玫瑰花窗,窗前的白鴿了無蹤跡,好似一切只是他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