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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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里脊rou、鵝肝、海螺,還有沒去殼放血的完全新鮮的龍蝦。這些食材被安秋一手拎著,挨個塞入家里的冰箱,做完這一切,他拿起刀,切開案上的一顆檸檬。 帕爾從門口投來視線,他的眼睛盯著安秋手里的刀,說:“安,我來做吧,你去休息。” 善于享受生活的帕爾不只是攝影技術超群,他的廚藝也同樣優(yōu)越。他盡可能多地學習了人類社會的一切文明、技術,卻一直沒能明白人們之間的情感。 如今通過安秋,他或多或少明白了一些。為此憂心,卻也歡喜。 他一下就能注意到安秋拿刀,他希望安秋遠離一切有可能傷害到自己的東西,畢竟身為人類,他的安秋是那么脆弱,被刀輕輕一劃就能破皮。 安秋笑了一下,說:“我的家鄉(xiāng)在桑普拉山雪線的北邊,那里有很多高山峽谷,還有鐵路和索道之間的奶牛牧場。” 帕爾靜靜聽著,他不明白安秋接下來想說什么。 “你不想嘗一嘗我家鄉(xiāng)的食物嗎,我吃著它們長大。” 帕爾滿足地笑了,這樣的笑讓他顯得有些傻氣,仿佛他不是殺人如麻的冷血動物,而只是一個孩子,一個學生。 他為安秋的話感到很幸福。 “好。” 安秋做了足有一桌子菜。分量都不算多,但貴在精巧,每一樣看起來都十分漂亮,食物的香氣十分勾人,讓人不自禁地伸出了刀叉。 餐桌上的大多數菜都進了帕爾的肚子,他細細品嘗著每一份食材的風味,甚至包括裝飾用的西藍花。用餐完畢時,他沒有放下刀叉,而是安靜地坐在餐桌邊,注視對面的安秋。 “你如果真的愛我就好了,安秋。”帕爾說,“我會把我的一切都給你,你需要的、你想要而不可得的,我都能給你。” 安秋額角流下了冷汗,他幾乎以為是自己的偽裝暴露了,但聽帕爾的語氣,似乎只是有點可惜,并沒有被愚弄后的憤怒。 他一下明白過來。 “我現在就很愛你,帕爾。”安秋說,“我比任何人都愛你。” 帕爾把手放在他頸間,輕輕地摩挲安秋的喉結,脆弱的喉管與皮膚無法抵擋他哪怕稍微一點施力,他可以掐死安秋,可以劃破他的動脈,可以咬斷他的脖子帶走頭顱。 帕爾體內的本能叫囂著,他想殺死這個獵物,想徹底占有他的每一分骨血,他的愛幾乎無所遁形,如果那能稱之為愛的話。 他的猙獰落在安秋眼中,只變成了一個扭曲的、怪異的笑容。安秋卻像為此十分心動。 他站起身,在帕爾一點點放軟的力道中,安秋撐著桌子,越過凌亂的桌面,湊到帕爾面前。 “這種時候你應該吻我,人類都是這么做的。”安秋輕聲說,“你明白何為愛嗎?我來教你,我告訴你該怎么做。” 在帕爾心中,有不知名的某處,軟作一池清泉。 一個個吻溫柔地落下,印在帕爾的眼角眉梢,化去他所有戾氣。他像一塊冰那樣融化了,他被安秋抱在懷中,感覺到了屬于恒溫動物的溫暖。 就像植物渴望陽光,他也渴望這樣的溫暖,渴望有人擁抱他,捂熱他冰涼的血。 帕爾認為,他明白了什么是愛。此時緊抱著他的安秋,給予他的就是愛。無暇的、純凈的,無可替代的愛。 陰雨連綿至太陽落山,天色漸晚,白日余光掃過杉木桌椅,還有素色棉布床單鋪就的單人床。窗邊的水仙花生得像棵蒜苗,帕爾的一顆尖牙褪換下來,就擺在花盆邊。 就像他的遠古祖先一樣,帕爾一生都在換牙,他的牙大多時候都被焚化了,這一顆在安秋的強烈要求下留存下來,當作紀念。 鯊魚牙的構造不同于人類,化為人形的帕爾仍然保留了這個特點,方便他一口將獵物撕碎。 他多次咬得安秋皮開rou綻、鮮血淋漓。事實上他從沒咽下安秋的一滴血,相比于野獸,他更仁慈,也更明理得多。 如今除了本能之外,他還有許多所思所想。這一切被安秋激發(fā)出來,再無法收回潘多拉魔盒。 有嗜血的本能,也有溫柔的念想。 帕爾居于裹挾冰粒的大洋中,他也會追逐日光,他每年盼望著季風洋流帶來溫暖的海水和魚群,在深淵之下,他從巖石縫隙間長大,一步步邁向陸地,走近安秋。 世界盡頭有一片光輝之海,那里是他的樂園。 他要帶安秋回故鄉(xiāng)。 *** 夜色漸濃,安秋沒有點燈,而是點了一盞蠟燭,安放在客廳中央的方凳上。幽暗的燭火照進幾扇門中,他望著其中一扇,帕爾正在客房的床上睡著,大劑量的安眠藥也只能讓他睡上不到一小時。 安秋把刀架在火上燒,一直燒到刀刃發(fā)紅。他知道這樣的刀面能將人的皮膚瞬間燙熟,但對帕爾來說,這也許只夠劃開他的皮膚。 嘗試一下,安秋這么想,試也不試他如何都不會甘心。 他拿著刀走進房間,床上的帕爾雙目緊閉,發(fā)絲垂在耳邊,亂得像一團打結的海藻。 那把刀慢慢地靠近他,安秋面無表情,橫跨雙腿,騎坐在帕爾腰上。以人類視角來看,帕爾擁有完全值得自傲的外貌,他足夠英俊,肌rou輪廓像是西斯廷天頂畫中的人物。他的本體也足夠攝人心魄,介于人和魚類之間,安秋沒有見過他的魚尾,但見過他冷色的、介于藍和白之間的皮膚。 他像是古老傳說之中使船沉沒的海妖,也許他的歌聲真能蠱惑人心,也許他的眼淚也能變成鮫珠,也許他是一切力量與美的代言詞。 但對安秋來說,他只是一個將死之人。 “我愛你。” 安秋輕聲訴說,感受著他胸腔里那顆心臟的律動。它強而有力,無休止地泵出鮮血,維持著這個名為“帕爾”的生命。 “我愛你。” 心跳加快,它為安秋的愛語而悸動,面對垂下的刀尖,它感覺到的是幸福。 “我愛你。” 利刃劃破海獸的皮膚,帕爾睜開了眼。 那把刀再沒能深入半寸,帕爾握住他的手腕,露出一個屬于人類的、溫柔的笑。 “親愛的,你想殺了我嗎?” 海族的愛是占有,是摧毀,是不顧一切的吞噬。當他的安秋生出殺心,也就具備了成為他伴侶的資格。 你想殺了我嗎? 你想承認你瘋狂地愛我嗎? 你想證明自己不再為人,墮為你所認為的穢物嗎? 安秋,你承認嗎? 燭火照亮他的雙眼,安秋過長的發(fā)絲垂下,在長睫與濕潤的眼眶中,帕爾看見了星星火光。 他還是人類嗎?他僅僅只是人類嗎? 安秋俯身,柔軟的雙唇吻上帕爾,他扔開那把刀,刀下的傷口無聲自愈,沒有留下一點傷痕。 只有衣料上的破口無可抵賴,它證明曾有人揮刀,捅向他的愛人。 “帕爾。”安秋虛聲呼喚。 “嗯。” “我想在你的心臟上刺我的名字。”安秋說,“我愛你,帕爾。” 帕爾凝望著他,像皮格馬利翁注視他的杰作。在神跡顯現之前,他應先給予雕像一個吻。 淚從安秋的眼中落下,輕輕摔碎在帕爾面頰上,他心痛得無以復加,卻不知這情感從何而來。 是他與帕爾的聯覺,是他對自己背叛本心的痛苦,或只是蠟燭飄來的煙。 帕爾為他擦去眼淚,他把手伸向自己胸膛,在他的皮膚上軟出了一個波紋狀的黑洞,帕爾伸手進去,掏出了他還跳動著的、蒼白的心臟。 在安秋的注視下,那顆心臟上慢慢的,顯現出了一串紅色的線,那是字母的筆畫。 安秋也感覺到了這種針扎的疼,痛徹肺腑。 “Angel” 前一半An是紅色,余下的三個字母是淺淺的灰,像是增生的血管。 “你滿意了嗎,安。” 完成這一切的帕爾表現得很自然,他還掛著那種微笑,在安秋睜大的雙眼中,燭火驟然熄滅。 安秋感覺到一股冰涼的觸感覆上他的左胸口。然后是黏膩的、污泥般的觸感,有什么被壓入泥中,填滿了他的胸腔。 他的心臟感覺更沉重了,每一下心跳都清晰無比,冰涼的觸感正被他的體溫慢慢捂熱,他沒覺得疼,而只覺得沉重拘束,像被一只手緊緊地攥住了心臟。 “我把我的心臟交給你,從此我們的生命合二為一。” “你滿意了嗎?” 在他的心臟之外,又包裹了一層心臟。帕爾帶領著他體內最原始最基本的律動,為他泵出血液,流經他體內每一處角落。 安秋,他的安秋。他們從此密不可分。 人類的皮膚又恢復原狀,安秋覆上手,摸見了他連月清減而十分明顯的肋骨輪廓。在皮rou之下,他的心臟一下下跳動著。 他被帕爾脫下了褲子,性器長驅直入,抵在半張的孕腔外。 一聲、兩聲,律動跟隨著他的心跳,仿佛帕爾正在侵入的不是Owen們的產道,而是他的心臟。 “安秋,我把我的一切都給你。” “我愛你。” 安秋無處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