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在莊泱接連三天的催促下，莊伶驕不得不去做一次全身體檢。當莊泱表示要和他一起去醫院時，莊伶驕又不愿莊泱出門被其他人看見。

    百般折騰下，莊泱只好退一步說，“那你就一直開著電話，我要聽到全部，包括醫生說的話。”

    莊伶驕也知道莊泱不可能再后退妥協，他乖乖聽話點頭，答應完他又小聲說，“可是有些檢查不能帶電子設備進去。”

    “嗯。”莊泱腦子里還在不死心地戳系統，嘴上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知道了，那你能帶的檢查就帶進去，不能帶的讓人幫你拿著，反正電話不許掛。”

    “好。”

    全身檢查的事情就這么定下來了。

    莊泱第二天起了個大早，看了眼銬住自己的鏈子，他輕笑了一聲。答應了不隨便解開這玩意，他輕輕晃動了一下，很快另一端連著的Alpha被他抖醒了。

    莊伶驕身上只有些許紅印，他剛坐起身瞇著眼睛看清眼前的人，直接伸手環住了莊泱的腰。他的腦袋在莊泱脖頸蹭了蹭，發梢從后頸滑下，露出的腺體上殘留了不算清晰的牙印和點點紅痕。

    考慮到他今天要檢查腺體，莊泱難得沒順從莊伶驕，去再一次把愈合的腺體咬破。他揉了兩把男人細軟的發，“該起床了，約了八點體檢。”

    睡意被驅散，莊伶驕睜開的眼睛里清明了許多。他在莊泱頸窩深吸了口氣，像充滿了電一樣，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

    他們之間的距離微微拉開，莊伶驕目光直接鎖定在Beta修長的脖頸處。他的喉結殘留著齒印，再往下的胸膛也被吮吸出深色的紅痕。

    昨晚他纏著莊泱做得狠了些，莊泱沒拒絕，還順從地由著他胡鬧。這也使現在的他，全身上下都能瞧見莊伶驕留下的標記。

    莊伶驕盯著莊泱看了好一會兒，仿佛怎么都看不夠。在莊泱挑眉要開口時，如鎖定獵物般強烈的視線才撤去。

    “我給哥哥做早飯。”

    莊泱只是愣了一下，看小孩主動提出請求，他也沒有打擊他積極性的想法。微微頷首，他說話時，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襯得那道印記更清晰了。

    “嗯，我很期待。”

    這些天的三餐都是莊泱負責，莊伶驕難得吃得比平時多。他翹了三天班，三天的全部時間他都沒離開過莊泱的身邊。

    ……

    從一起吃完早飯到莊伶驕準備出門去醫院，也不過是二十幾分鐘的事情。

    在莊伶驕出門前，莊泱看著他把加長版的腳銬的一端扣在房間。等銬子扣緊的聲音響起，他踢腿晃了晃鏈子問：“我要是想起客廳看電視怎么辦？”

    “鏈子夠長，只要不出門，它不會影響到哥哥的日常活動。”

    莊泱盯著他眼睛看了幾秒，繃緊的唇線無奈松懈下來，他彎唇笑了一下，“行，都聽小公主的。”

    正一步步試探莊泱底線的莊伶驕，在聽到他順從的聲音后晦澀的目光一凝。明明知道自己這樣的舉動無比過火，他低下頭小聲問，“哥哥不生我氣嗎？”

    莊泱伸腿蹭了蹭他，隔著西裝褲，他腳腕的鐵鏈子刮在莊伶驕腿上，“我生你什么氣？不是說了嗎，你想做的哥哥都愿意。”

    “喜歡你。”莊伶驕突然開口，他彎下腰抱住莊泱，腦袋先在他發間拱了拱，又去親他的嘴巴，“我好愛你。”

    對莊伶驕突然撒嬌的舉動見怪不怪，莊泱順了順他的頭發，“我也愛你，晚上回來再撒嬌，該去醫院了。”

    “那你要想我。”

    莊泱失笑：“等會兒，不是要打著電話嗎？”

    “那也要想。”

    “好。”

    莊伶驕還是早幾年做過一次無比細致的全身體檢，后來莊泱消失讓他一年比一年更消沉，對待越來越差的身體，他也變得自暴自棄。

    全身的檢查做完，天色都臨近傍晚，折騰了大半天，饒是強悍的Alpha也不由染上一絲疲憊。莊伶驕坐上車，他靠在后座，塞在耳朵里的藍牙耳機一下一下閃著光。

    他今天檢查了多久，莊泱就隔著手機陪了他多久。現在聽到男人只有沉沉的呼吸響起，他開口的聲音不知柔和了多少。

    “還好嗎？嬌嬌。”

    “還好，不用擔心我，哥哥。”

    莊伶驕應答的話暗啞，他的情緒不高，甚至看上去很煩躁。尤其是皺起的眉毛，眉心聚成的“川”不知道多深。

    “又逞強。”莊泱嘀咕完，嘆了口氣，語氣輕快了些，“我在家等你，晚飯已經好了，等你回家我們就可以一起吃了。”

    他總能輕而易舉調動莊伶驕的情緒。皺緊的眉宇微松，Alpha把黑屏的手機突兀摁亮。他盯了一會兒屏幕，語焉不詳道：“我不想吃胡蘿卜。”

    電話另一頭的莊泱話語一頓，下意識反問：“你怎么知道今天做了胡蘿卜？”

    莊伶驕笑了一聲，切換完區域，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摩挲了兩下，鼻音有些重：“猜到的。”

    和莊伶驕相處逐漸放下的警惕，哪怕現在已經被瓦解得不多了，他還是敏銳地抬起頭直接看向某個點。

    他瞇起眼睛，從莊伶驕的視角看去，他似在打量什么。

    莊泱沒安靜多久，很快他直接走到了電視機前面。電視旁的柜子上擺放著一盆盆植株，他突然湊近其中一盆，放大的臉上露出一個無比溫柔的笑意。

    “小公主，我抓到你了。”

    哥哥的臉在他身體動起來后，就逐漸在莊伶驕屏幕上變得清晰。直到他隔著屏幕，仿佛與莊泱四目相接——

    撲通。

    撲通、撲通。

    被發現后的興奮感，讓莊伶驕全身血液都忍不住沸騰。他毫無監視莊泱的心虛感，急促的呼吸與加速的心臟跳動，連點在屏幕的指尖都抑制不住輕輕顫動。

    被哥哥發現了。

    這個認知帶來的沖擊，不知怎么就刺激得Alpha的腺體，因為飆升的信息素開始發燙。

    莊伶驕注視著手機不動，屏幕里的男人腦袋歪了歪，他似乎有些疑惑為什么自己沉默不語。

    “我在，哥哥。”

    “我一直在看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