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紅色花火多重要 是你夢里的記號
瑜星宇回來后,看見鐘司之在畫室中,就知道老板娘無視他說的話,又帶著鐘司之亂跑了。也有可能是老板娘覺得在室內就不算是亂跑。 鐘司之坐在椅子上,背對著門口,他的正前方是一副巨大的油畫。 油畫上畫著一只被鋼絲捆住的白鳥,身上的羽毛細碎不堪,鳥的雙眼混濁,鋼絲栓住了鳥也在支撐鳥的軀體,幫助鳥遠離下面的泥水。 鐵絲從泥水中伸出,這副畫最亮眼的地方就是圖畫下方的泥水了。 往往人看到這副畫,都會被占據畫面大部分,并且也是唯一亮色的鳥所吸引。 從而忽略泥水之中的細節,那就是泥水之中的鳥的倒影,只有泛光的雙翼部分,似乎在暗示鳥雖然如此,但是鳥的處境卻是鳥自己選擇的。 順著鐘司之的視線看過去,恰好他的目光正對畫面中的泥水。 瑜星宇問:“你很在意這副畫嗎?” 瑜星宇難得地將手放在了鐘司之的肩膀上,拍了拍,這是他們第一次肢體接觸。 然而鐘司之留在這間房間的唯一理由是發現這里網比樓上順。 鐘司之正垂著頭在刷短視頻,并在后臺緩存電影,聞言抬頭:“啊?” 鐘司之的嘴邊甚至有吃辣條留下的紅油痕跡。 瑜星宇:“……”是說為什么房間一股辣條味。 鐘司之聽見了瑜星宇的話,但是他剛剛正跟著短視頻的節奏走,現在出于一種剛睡醒拒絕營業的狀態。 鐘司之:“啊……啊這副畫啊……呃,大概是我不懂藝術吧。” 非要鐘司之評論的話,他多半只能評價說這副畫是想表達這副畫的主人心理變態,折磨小動物。 瑜星宇有些懷念地說:“我在讀書期間就住在這里。這里是我的畫室。” 鐘司之默默把自己的評價吞進肚子里面,重新想了一個,可惜文藝細菌沒有的他只能評價:“臥(槽)——我看,那你這畫,畫的真牛(逼)——好?!?/br> 奈何人沒文化,一聲臥槽行天下。 馬屁不夠,掌聲來湊,鐘司之鼓起了掌。 瑜星宇再三保證道:“我已經叮囑老板娘不要帶著你亂跑了,可能她以為在室內就沒問題。今天我會在跟她說一遍。你不用擔心?!?/br> 鐘司之:“我覺得這里(在網速快這點上)挺不錯的。” 瑜星宇說的話還是算數的。 老板娘的確是沒有再拉著鐘司之到處跑了。 只是鐘司之擔心的對象換人了,因為以往會早早歸來的瑜星宇沒有回來,打他電話顯示已關機。老板娘去隔壁鎮子里的酒館買醉了,沒見到人。 鐘司之往純白藝術館的方向望去。 他看見一團黑色的烏云籠罩在藝術館的上空,乍一看只是一層烏云而已。 但是熟知玄術方面知識的鐘司之發現那應該是沒有掩飾的、強到沒有靈力的普通人都能看見的鬼氣……吧?可能?總之不是什么正常的東西,挺詭異的。 瑜星宇應該還在里面。 鐘司之看了下時間,如今是下午六點。 在國外的六點,由于緯度的不同,天空還是明亮的,就讓烏云顯得特別突兀。 本來就感覺純白藝術館挺陰間的,搭配起烏云那陰間程度就差直通地府了。 他猶豫了一下,如今身在語言不通的國外,他好像也只能靠自己來行事。 瑜星宇挺照顧他的,所以他還是去看一看情況吧。 鐘司之在行李箱的最里面找到了那把糖果劍——當時他打包行李的時候,把糖果劍放在了最下層,之后一直沒有動過它。 鐘司之因為有上一世的記憶,借此他找到了南岳派的遺址,也被花田等人的牌位找到了。順帶著也找到了當初自己留在南岳山山頭的劍意。 鐘司之把它收了起來。 后來,因為想要平了西山派,就把它放在了糖果劍里面。 當時他也沒別的好選擇,畢竟他的消費習慣,不允許他買十塊錢以上的東西裝它。 湊合一下得了,至少這劍還能吃糖。 反正就算給他上輩子用的劍,他現在也發揮不出哪怕一點威力來。 拿著糖果劍的時候,劍意會保護鐘司之。 越是靠近純白藝術館,越是能相對清晰地看見純白藝術館上方的烏云構成,那不是簡單的烏云,而是像霧、煙一樣的東西。 說像霧,沒有濕潤感。 說是煙,但沒有悶感。 鐘司之憑借劍意,無驚無險地走進了包裹著的純白藝術館。 純白藝術館的中央是露天的,中間放著一個巨大的天使雕塑,那也是一個藝術作品,有四層樓那般高。 天使的雙手相對,弓著手背,做出虛拿球的手形。 在天使手的正中間,一個陌生人被凝成鎖鏈的黑氣掛著手腕,活生生地吊在那里。 而瑜星宇則毫發無傷,連衣擺都沒有凌亂:“把你的目的說出來,否則你會生不如死。” 陌生人道:“哼,你用這種方法逼問我,我就會說嗎?” 瑜星宇笑了笑:“逼問?想什么呢,我還沒開始呢。” 黑色的鎖鏈表面上爬出一只只想小蟲子一樣靈活的黑線,鉆進陌生人的身體之中。僅僅過了一分鐘,陌生人便盡數交代。 他是國外瑜家派出的殺手,從謝華年生日會上確定了瑜星宇對于國內瑜家而言很重要,于是便想要在自家地盤上殺掉瑜星宇來給瑜玄安一個下馬威。 卻沒想到瑜星宇這么強,殺手甚至什么都沒做,就被抓住且捆起來了。 殺手望著滿天的鬼氣,道:“沒想到你居然早就把靈魂獻給了惡魔,這恐怖的惡魔之氣,真是可怕?!?/br> 惡魔?瑜星宇心想,怪不得當年想要召喚惡魔的國內瑜家能夠在陰差陽錯下召喚了瑜玄安,看來國外只是給厲鬼換了個稱呼,叫惡魔而已。 弄清楚這點,瑜星宇不在乎地笑了笑:“原來是這樣啊?!?/br> 正當殺手想要試圖投誠讓瑜星宇留下自己一命時。 殺手見到瑜星宇的笑容幾乎是一秒消失,下一刻,瑜星宇柔弱地倒了下去,并且捂著胸口,一副受了傷的模樣。 殺手:“……?” ——我還沒有求饒,你怎么就倒下了? 由于天空上方圍繞著‘烏云’,純白藝術館中發生了諸多無法用科學解釋的古怪現象。 比如說人形畫像、雕塑扭曲詭異。 而不多的工作人員都昏倒過去。 電子設備失靈。 路上,鐘司之看見了混到在攝影車上的純白藝術館工作人員,他連忙跑了過去。 鐘司之一把將攝影車上的人推走。 鐘司之檢查了一下攝影機想要看看有沒有什么線索,卻發現,攝影機錄下來的都是條紋狀亂碼。 鐘司之繞了一圈后,順著雕像的顫抖的手臂,來到了純白藝術館中央的露天區域。 鐘司之看不見較多的靈異現象,在他眼中,殺手是懸浮在雕像雙手中的,看起來很兇惡,簡直像游戲里面的大BOSS。 身上還纏著猙獰著張牙舞爪的黑氣。 而瑜星宇則是倒在地上,手掌按著胸口,很痛苦的模樣,緊閉雙眼。 鐘司之緊張地看著殺手。 殺手:“@¥@¥(喂?喂??這是什么情況?你是誰)——” 殺手的話語戛然而止。 殺手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眼眶已經被黑色占滿了,從五官里流出了黑色的灰,他的頭高高仰起,從天空中更多黑灰朝他的嘴中灌去。 鐘司之不再猶豫,拍了拍糖果劍:“去吧?!?/br> 鐘司之根本看不見劍意,能cao縱它們純屬是因為這劍意是他上輩子留下來的。 劍意朝天空中沖去。 由黑煙組成的烏云在劍意靠近的時候,瞬間散開來一個巨大的空余,讓劍意穿了過去,還沒來得及散開的部分,直接在劍意的作用下,徹底消失了。 劍意體積相對于烏云來說太小。 鐘司之無法隨心所欲地控制劍意,只能下簡單的命令讓劍意自己理解。 劍意從表現上來說算是聰明的,它發現自己打不到黑煙,就膨脹起來,讓自己的攻擊范圍大一些。 然而等劍意攻擊范圍大了,黑煙反而將自己聚集起來變小了。 黑煙:【認得出我嗎?】 于是劍意又覺得自己行了,它不再膨大,直接朝黑煙沖過去。 黑煙:【看來是認不出………不過,你為什么會在他手上?他前世的時候的確是在南岳派山頭留下了三道劍意,連我用他的靈魂都勾不走,難道說……】 但這次劍意的攻擊絕不是上一次能比的,直接將黑煙給打散了。 黑煙散開后,被吊起來的殺手也落了下來。 鐘司之走過去觀察了一下殺手的情況,還有微弱的呼吸。 確定殺手的情況后。 鐘司之轉而望向瑜星宇,瑜星宇雙目緊閉,貌似昏迷了過去。 瑜星宇在鐘司之用劍意的時候,就開始思考一些事情。 早二十一世紀前,鐘司之死后的三十年內,玄術門派幾乎被殺干凈了,只有西山派在左坤背叛契約寧可背負鬼門作為交換條件,延續至今。 身為普通人的鐘司之根本就沒有機會去接觸玄術和靈異。 就算陰差陽錯之下,西山派跟鐘司之有了接觸,鐘司之也沒有機會拿到上一世的劍意。 除非他有上一世的記憶。 難道說是血蓮花的功效……嗎? 也就是說這為抽煙、喝酒、燙頭、染發、拜金、學癌的人,是師尊……嗎? 鐘司之眼瞅著黑煙消失了,劍意也回來了,知道真正的挑戰來了——包括又不限于,他該如何在監控恢復正常的情況下走出去,且能和藝術館如今黑黢黢的慘狀脫離關系呢? 鐘司之輕手輕腳,走到躺平中的瑜星宇身邊蹲下,用糖果劍的尖端戳了戳老板的后背。 鐘司之跟作賊心虛一樣小聲道:“老板、老板……老板……你醒著嗎?” 瑜星宇本在想事情,結果鐘司之整這么一出,他沒有防備下,由于他其實本質上是尸體和剛被劍意打沒得黑煙組成的。 被糖果劍內含著的劍意碰到,劍意可比鐘司之明銳,劍意直接自己動了起來,給他整了個完美的對穿。 瑜星宇差點吐了口黑灰出來,好在他即時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