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地相擁
花田一副先知后覺的模樣:【大師兄,她在說你啊!】 鐘司之:【閉嘴!她說擺滿牌位的時候我就知道在說我了!除了我誰會在窮到在出租屋里面擺牌位!】 王老太道:“小伙子,你這就不行了,我看你長得帥才跟你嘮這些的,鬼神這種東西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 雖然一出生就有上輩子記憶,但鐘司之是虛假的唯.物.主.義無.產.階.級。 鐘司之呵呵一笑,道:“這樣吧,王老太,你聽,是不是這種聲音。” 說著,鐘司之從褲兜里面掏出帶著他體溫的硬幣,然后充滿怨念道:“一塊……兩塊……三塊……明明昨天還剩五塊的……今天,就只剩下三塊了……” 王老太:“……………………”對不起,是我膚淺了。 帶著一身貧窮……啊不疲憊。 鐘司之回到了自己的破舊合租房里面,他的房間是從客廳里面分出來的。于是地方倒還挺大,就是隔音特別的差。 不過好在其他正常租客可能都被他晦氣走了,所以奶牛合租房也沒什么人繼續跟房東舉報他了。 鐘司之的房間中有一張上下鋪的宿舍床,這是為了合理運用空間,鐘司之自己在舊貨市場淘的。 鐘司之很喜歡宿舍床,雖然空間小點,硬點,但是極大改善了他的生活質量。 下鋪鐘司之自己睡。 牌位均擺在上鋪。 鐘司之到了房間中,把背包拉鏈打開,掏出花田的牌位。 花田的牌位是紅色的血木做的,這不正常的牌位顯然是出自制作牌位的人的不安好心,非但挑選了極兇的血木,甚至還用粘稠的疑似是血的液體寫上了花田的名字。 字跡并無猙獰扭曲之意,而是規整板正的字體,但正是這樣,反而更加恐怖了。 因為鐘司之,知道寫字的主人是誰,那個人是他的……不可多得的唯二徒弟。 正是他殺了南岳派的所有人,并把他們的姓名刻在了牌位上,讓他們永世不得超生,只能做依附在牌位上的鬼。 鐘司之看著牌位,嘆了口氣:“唉……花田,對——”對不起。 花田:【師兄,你打算什么時候把手機燒給我啊。】 花田已經死了,如今是一只鬼魂,要用手機,只能通過鐘司之把手機燒成灰,花田才能摸到手機,并且使用。 沒人的時候,鐘司之也就不用在心里跟花田進行交流了,直接說出來就好:“呃……等周六,我到一個人少點的地方燒給你。你先忍幾天。對了,師兄給你帶了個好東西,你看。” 鐘司之從背包的深處,掏出了一個蝴蝶結發繩。其有著粉紅色的底圖,紫色斑點做點綴。 鐘司之這位宇宙鐵直男在深夜地鐵站小攤上一眼相中,花費祖傳兩塊一元硬幣將其還價后購買。 花田:【噫(四聲)————好土啊。白送我,我都不要。】 鐘司之用拙劣的謊言,避免了尷尬:“…………其實,我是給我自己買的。我最近有女、女、女、女裝的、的……新、新愛好。” 花田道:【好啦,開玩笑的,師兄給我戴上吧~!】 鐘司之將發繩套在花田的牌位上,他想花田年輕時那么愛漂亮,死后卻用了這么丑的牌位,想必很難過吧。 上鋪全是跟花田同款的牌位,它們血木質地,上面有著同樣板正的字跡,出于同一人之手。其中,寫著‘衛絳紅’的牌位劇烈地晃動,在晃動的基礎上小距離往床邊挪動,最終精準地從上鋪掉下來,砸在花田的牌位上。 鐘司之手被力擊得一松。 花田的牌位和衛絳紅的牌位一起掉在了地上。 同時,一道陰森的女聲響起,附在衛絳紅牌位上的衛絳紅的鬼魂道:【花長老,你可真——綠茶,惡心——死了】 花田:【你做什么?為什么總是針對我?】 衛絳紅:【呵呵……別裝了,我把你打掉了,他這一世,空有記憶沒有半分靈力。已經是個廢人了。你離這么遠,你的鬼音他聽不見的。】 花田:【我沒有裝……我是真的失去了十四歲之后的記憶……為什么不讓我跟師兄撒嬌,你不是也有一個師弟嘛……你跟他撒——】 衛絳紅:【住口!你不該提他!你失憶沒失憶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本來不打算跟你計較了!!結果你還有臉提我的師弟?!你哪里來的資格,哪里來的膽子!!!你們南岳派都是該被千刀萬剮的騙子!】 正如衛絳紅所說,上一世玄術特別是劍術都很厲害的南岳派長老鐘司之,如今只是個空有記憶卻沒有一絲悟性的普通人,甚至一身正道的陽氣,沒有啥靈力,和陰間毫不相干。 當花田被衛絳紅打擾,斷開和鐘司之的連接后,鐘司之便聽不見花田的鬼音。 也看不見兩兇狠女鬼互扯頭花的場景。 衛絳紅和花田吵得厲害,兩只鬼已經從寄生的牌位中飛出去,在空中彼此撕咬起來。 比起同門之人,更像是弒師殺父的仇人。 身為普通人的鐘司之只能看到兩個牌位像是裝了電動小馬達似的在地上不停地震動。 所以,鐘司之只做了一件事—— 他把牌位重新擺好,就去做飯洗衣服睡覺上網刷動音去了。 鐘司之是個特殊的孤兒。 他出生時帶著上一輩子的記憶。但是他小時候并不能理解。所以除了比一般小孩沉穩、陰暗之外,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特殊之處。 甚至由于他本身的不在意,所以多次被領養家庭錯過,還被福利院阿媽懷疑過是抑郁癥,結果醫生檢查結果是‘小孩子在耍帥呢裝深沉’。 像他這樣能把軟飯硬著吃的不討喜的小孩,所幸出生的地方好,在A市,政策落實的到位,且福利院和當地一個叫做星興資本的企業關系好,不缺資金,補助什么的很多。 所以他一帆風順地長大,高考,考上了一所過得去的大學。 過去的記憶,便更像是幻夢一樣。 鐘司之甚至懷疑那就是個夢。 在夢里他無所不能,上到呼風喚雨引雷但是只用劍,下到算天算地算命但是沒吊用,長了張看起來就很博學的臉,卻是個寫字像方塊的文盲武夫。 誰看了他都要給個面子,否則會被當面打死。 紅顏兄弟知己都有過,全部都爭先恐后地死在了他前面。 可惜天妒英才,也就活了個六.七.八.九十歲吧大概…… 但現實中,他什么都用不出來。 就連上一世用的劍術,都耍不出來。 任何和超自然搭邊的事情,他是一件都沒成功過一次。 若不是他腦子抽了,根據記憶的線索,去了一趟南岳山,恐怕前世的事情,對他而言,便是一場—— ——心也痛、rou也痛、千刀萬剮很生動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