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兩人都讓雨澆透了,秦漠想去燒水,段云歸卻不肯從他身上下來,他只好先和段云歸換好干褻衣,再帶著段云歸去廚房燒水,段云歸坐在一旁的木凳上,他則在一旁生起火用翁器燒熱水。 坐在火旁,暖意一下子從腳底竄了上來,秦漠剛才一直沒問段云歸發(fā)生了何事,現(xiàn)下他把段云歸再次摟進(jìn)懷里,兩人一齊坐在那木凳上。 “你這臉怎了這是,誰打你了,你告訴大哥,大哥去剮了他。” 段云歸低著眼睛也不說話,他一抬眼瞥見秦漠,嘴巴一撇又有些想哭,可他剛才在秦弈懷里一路走一路哭,被秦山打的時候他都沒哭,可一見秦漠和秦弈就憋不住了。 秦漠知道肯定是發(fā)生什么了,指定不是秦弈打的,秦弈平時連段云歸手指劃一下都得心疼一會兒,秦弈就是自縊也不能打段云歸。 他又想起孫小石的話——秦山,可他剛才并未看到秦山,難不成秦山被…… 半天段云歸也沒說出個三四五六,他臉貼著秦漠的肩膀,只是低低啜泣,也不肯說話,秦漠心里怎能不急,可急也沒辦法,之前急了他就上手拍打幾下,他現(xiàn)在哪舍得打段云歸。 “小寶不哭,不說就不說了,水燒開了,先洗個熱水澡。”秦漠把段云歸放下,把銅甕里的熱水倒進(jìn)木桶里,再接著搬去屋子里,段云歸就在他屁股后頭跟著。 這木桶要放兩個人是很擠的,必須一個坐在另一個腿上,段云歸也沒少這樣洗過,他光著屁股坐在秦漠腿上,由著秦漠往他身上澆水,秦漠一邊澆一邊細(xì)細(xì)觀察著,見段云歸身上沒什么傷口,他才稍緩了緩情緒。 說是沒傷口,是沒什么大傷口,腿上和后背上還有屁股上都有蹭傷,秦漠是急的是心里直竄火,他還是沒憋住,“是不是秦山打你了?” 段云歸的肩膀有些顫抖,他看著秦漠,眼神迷茫又無助,“二哥把秦山打死了。” 秦漠也是心頭一驚,事情的大概他已經(jīng)猜到了,至于秦弈為什么要留下孫小石,他也大概知道了。 雨小了一些,但仍舊稀里嘩啦的不見要停止的跡象,在這時秦弈推門進(jìn)來了,他渾身濕漉漉的,衣裳都濕乎乎貼在身上,胸膛上腿上都沾著暗紅色的血跡,他面色看起來十分平靜,他朝秦漠道:“大哥跟我出來一下。” 段云歸扯住秦漠,“去哪?” 秦弈與秦漠交換一個會意的眼神,秦漠迅速起身穿衣服,秦弈道:“小寶乖乖待一會兒。” 門被關(guān)上了,段云歸愣愣的坐在木桶里,他從未,從未見過秦弈那樣殘暴無情的一面,秦山躺在地上毫無還手之力,秦弈的拳頭像是鐵錘似的,秦山的鼻梁被打的凹陷,嘴里不住的往外吐血,不知道是牙齒的血還是肚子里涌出的血,他像一灘爛泥一樣倒在地上,從開始的破口大罵到聲嘶力竭的求饒,只用了半刻的時間,秦山說他要告訴全村人段云歸是個不詳?shù)墓痔ィ伤B命都沒了,哪還有功夫去說這些。 秦漠跟著秦弈上山后便看到了被綁在樹上的孫小石和躺在地上的秦山。 秦山身上的血跡被雨水給沖刷掉了,但他的臉頰高高腫起,像個大紫饅頭似的,肩膀上還插了只斷箭,下身更是慘不忍睹,段云歸走后,秦弈割掉了秦山的男根,那男根此刻像爛rou一樣扔在孫小石的腳邊,孫小石哆嗦的厲害,他的臉頰也是腫脹著的,他人瘦弱,挨了一拳就已經(jīng)腫的不像話了,全然再無清秀。 “割的好。”披著蓑衣的秦漠哼笑一聲,他已經(jīng)從秦弈嘴里得知了事情經(jīng)過。 秦弈本就是個冷情之人,和秦山的關(guān)系更是停留在表哥表弟的名義關(guān)系上,平日里他見了秦山從未說過話,偏偏秦山不知死活肖想段云歸,秦弈更是對他毫不留情。 孫小石全身濕透,他消瘦的身形都不如身后那棵樹干粗,他哭喊道:“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我……我什么都沒做呀,都是秦山逼我的,我沒做,我什么也沒做!” 秦家兄弟并不理會他,只是拿起鐵鍬一下一下朝著一片平地挖起來,秦山進(jìn)了山里卻沒再出去,知道這事的只有孫小石,孫小石非死不可。 “我……我也是雙兒,我會生孩子,我能給你們生孩子!”孫小石已經(jīng)完全胡言亂語了,他臉上雨水混雜著淚水往下流,整個人抖的跟篩糠一樣。 他們倆只顧挖坑,并不理會孫小石的癲狂笑話,秦漠道:“完事之后記得去張剛家送些東西,這回也多虧了他家小魚。” 秦弈嗯了一聲,胳膊與腿配合著大力鏟土。 天色瞧著要下雨時秦弈就準(zhǔn)備要回家了,他今日沒打著獵物,半道碰到了小魚,小魚正在等他爹張剛呢,小魚說遠(yuǎn)遠(yuǎn)的瞧見段云歸往山上去了,段云歸走的很急,小魚叫了幾聲都沒叫住他,秦弈聽了這才折了回去,這上下山的路不止一條,沒碰見也合乎常理,秦弈還當(dāng)段云歸是來給他送蓑衣的,結(jié)果走了一會兒就聽著段云歸的叫聲了,他幾乎是抬腿就往聲音的方向奔去,恨不得自己長四條腿八條腿。 “虧老子之前還給他們家白面野雞,喂出這么個禽獸不如的東西。”秦漠他動了動腿,他的鞋和秦弈的鞋都已經(jīng)濕透了,上面粘的都是泥,不過他們倆都不在意。 秦弈難得埋怨兩句,“早說了叫你莫要和他家多來往。” “嗐,當(dāng)時還不是覺得左右是個親戚么。”秦漠抹了把臉繼續(xù)挖土坑。 濕土并不好挖,秦弈和秦漠兩人都滿頭大汗,挖了快半個時辰才挖出一個大坑來。 秦漠一腳將秦山踹進(jìn)坑里,孫小石嚇得失禁了,哆哆嗦嗦尿了一褲子,他哪里見過血呼刺啦的場面,秦山被割的時候他可是眼睜睜看著的,那血都濺他腿上去了。 “求求你們了,我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的,求求你們了!我……我甚也不知道!”孫小石痛哭流涕,此刻他對秦漠和秦弈的肖想蕩然無存,只剩下無盡的恐懼。 他幻想著能被秦漠叫乖寶,能被秦弈抱著,可一切終究是臆想,他從小就不被爹娘疼愛,jiejie孫萍靈又是個軟弱的女子,從不敢大聲說一言半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