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酒醒的一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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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醒來時,劇烈的疼痛讓凌風蹙起了眉宇,捂著腦袋低低地嚶嚀了一聲。 他撐著手臂坐起了身子,閉著眼極度不適地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xue。 “清醒了?” 一聲仿佛沉浸在寒潭般冷徹又染著些許沙啞的嗓音自身下傳進耳畔,熟悉的聲音里極冷的語調讓凌風還沒睜眼便打了個寒顫。 非常不祥的預感竄上大腦,凌風僵住,終于后知后覺地察覺到不對勁。 不管是他手掌下堅硬的皮膚觸感,還是他赤裸的身體下貼著的同樣赤裸的溫熱身體,抑或是他現在的姿勢……都在無聲地告知凌風── 出大事了。 他的心肝顫了顫,小心翼翼地睜開了眼。 “嘶!” !!!! 縱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映入眼簾的畫面依舊讓凌風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瞪大了雙眼,直愣愣地瞅著臉色陰沉的主人看了許久,視線顫巍巍地上移定在絕渡被拷在床頭的雙手,又怔怔地低眸看了一眼自己坐在自己主人身上的放肆姿勢,臉色刷的一下褪去了所有血色。 “主主主主人……” 凌風驚慌得語不成調,原本因為醉酒后大腦的不適感在這波視覺沖擊下粉碎得干干凈凈。 他抬眸再度對上絕渡冷漠得像臘月寒冬般凜冽的視線時,感覺自己心肝脾肺腎都在顫抖。 絕渡冷笑了一聲:“還不解開?是真打算造反?” “沒、沒有……” 凌風連連搖頭,再也顧不上頭疼,手忙腳亂地從絕渡的身上起來,蒼白著臉急忙下了床跪好,昂頭望著床上被拷著的主人。 “主、主人,”他一張臉上滿是驚惶,“鑰、鑰匙在哪里?” 絕渡冷冷笑出聲:“知道去哪找手銬造反,卻不知道鑰匙在哪?” 凌風因為絕渡的話臉色又蒼白了幾分。 他的腦子亂哄哄的,殘留著宿醉的疼痛,因為一睜眼入目令他極度震驚的畫面感到心神戰栗,此時更因為腦海里一片空白的記憶而無法冷靜。 他斷片了。 他完全想不起來昨夜醉酒后發生了什么,更無法想象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才會把自己的主人拷在床上還以那樣荒唐的姿勢坐在主人身上。 腦海里翻涌起各種荒唐的想象,每一個猜想都足以讓他驚慌失措。凌風僵硬地跪著,低低地垂著腦袋,整個人完全陷入恐慌,半句話都不敢回。 “柜子里。” 絕渡冷冷的聲音再度傳來。凌風打了個冷顫,不敢做絲毫耽擱,轉了身就準備從地上起來朝柜子的方向走去。 “跪著。” 膝蓋剛稍稍離了地毯,一聲更冷徹的嗓音便再度傳了過來。 凌風身子一顫整個人便重新跪了回去,應了聲“好”后便火速朝柜子爬去,取了鑰匙后以最快的速度折了回去。 他垂著眼,完全不敢對上絕渡如冰窖一樣的視線,顫栗著探過身子去解束縛了絕渡一夜的手銬。 “咔嚓”一聲脆響,手銬成功被打開,凌風立即垂著腦袋縮了回去,重新在床下跪好,雙手乖乖擺到身后。 絕渡冷著臉緩緩從床上坐了起來,將散了一夜的睡袍重新攏起,慢條斯理地揉著被束縛了一晚上有些酸澀僵硬的手腕。 半晌后,他才重新將視線看向老老實實跪在床下大氣都不敢出的奴隸。 現在這副擔驚受怕惶恐不安的模樣,跟昨夜無法無天,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像是兩個人似的。 想到昨夜自己的狼狽模樣,絕渡心頭火起,怒極反笑,又冷笑了一聲。 聽到這一聲極冷的短促的笑聲,凌風的身體更僵硬了。 “拿鞭子過來。” 淡漠的命令從頭頂傳來,凌風輕輕應了一聲,旋身便準備朝書房爬去。 蕩魂鞭不使用的時候,大部分情況下都會放置在書房。 “墻上的。” 主人毫無起伏的聲音再度從身后傳來,凌風爬行的動作頓住,循著命令朝一側的墻面上看去。 視線快速搜尋下,凌風很快在墻角發現了一根懸掛在不顯眼的昏暗處的……藤條。 藤條打在身上也是相當疼的。 但跟蕩魂鞭抽在身上的疼痛和后遺癥相比,那效果就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特別是在主人此時在盛怒的狀態下,同樣是傷皮不傷骨,藤條比蕩魂鞭不知好上幾十倍。 大腦一邊飛速轉動著,凌風動作毫無遲疑地爬到墻邊探身將藤條取下,雙手捧著藤條高舉過頭頂,膝行回到了床邊,將藤條遞了過去。 絕渡緩緩接過藤條,坐在床沿邊目光沉冷地注視著他:“自己說,做錯了什么。” 凌風在這暖氣十足的房間里硬生生打了個激靈,大顆的汗珠就這么順著額角流下。 他的身體抖了幾抖,掙扎了幾秒后朝著絕渡的方向恭恭敬敬跪拜了下去。 “主、主人……” 他的聲音里盡是壓抑不住的驚慌和戰栗,卻還是白著臉老老實實地道出實情:“奴隸想……想不起來了……” 說到最后時,凌風的嗓音里染上了點滴哭腔,腦海里清晰地盤旋著剛剛睜眼時看到的驚駭畫面,額頭抵在地毯上完全不敢抬起來。 房間里陷入了一陣可怕的沉默。 就在凌風一顆心臟就要因為這陣寂靜而跳出嗓子時,從他的頭頂傳來如同來自地獄般冰冷刺骨的聲音:“不記得了?” “對不起……求您饒……” 凌風戰戰兢兢地道歉想要求饒,話說到一半卻被絕渡更加陰冷的聲音打斷—— “蒙騙并出手束縛主人,口出狂言想要反奴為主并付諸行動,在一再不被允許的情況下擅自觸摸主人,壓制主人,作為奴隸卻使用主人的手段報復控制主人……” 絕渡瞇起眸子看著腳下一直保持著跪趴的姿勢,隨著他的話語抖如篩糠的奴隸,眸光如同利刃般釘在凌風身上。 “你告訴我,這發生的哪一件事,是能用一句‘不記得’就可以放過你的?” “……” 聽著主人的話,凌風的腦子像平地驚雷般轟然炸起大片白光。 他是真的完全想不起昨夜一絲一毫的記憶,便憑借醒來時看到的情境和主人的話語,光是想象出來的畫面都能讓他不寒而栗。 別說放過他,不脫層皮就謝天謝地了! 凌風還在驚慌的懊惱時,下頜被捏住抬起,對上了主人翻涌著雷霆風暴的陰冷視線。 凌風的心肝又忍不住顫了顫。 偏偏絕渡此時嘴角還揚起了一抹極淺的冷笑,冷冷地又問了一句:“昨夜坐在我身上說要‘上我’的勇氣呢?” 凌風的眼驀然驚恐地瞪大。 “若不是醉得厲害,你是不是昨晚都準備踩到我頭上去翻身做主子了?” “……” 凌風張了張嘴想要應點什么,卻因為醉酒記憶片段的缺失和眼前主人的雷霆怒氣而發不出一點聲音來。 “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絕渡的黑眸里浸染著危險的信號和銳利的鋒芒,如刀刃般的視線在凌風蒼白的臉上細細審視著。 “對不起,主人,真的想不起來了。”凌風半點隱瞞的心思也沒有,老老實實地應著,迎著主人冷若冰霜的視線硬著頭皮解釋道,“主人,奴隸不是有心的,是奴隸高估了自己的酒量……” “你不是高估了自己的酒量,”絕渡面無表情地打斷他,“你是高估了自己的酒品。” 凌風:“……” 凌風被自家主人的話噎住,靜默了幾秒后又喃喃著開口:“主人,奴隸錯了,請您重罰,奴隸以后一滴酒都不喝了……” “昨晚想跟我說什么事?” 話語再次被截斷,凌風愣住,怔怔地昂著腦袋看著絕渡。 絕渡危險地瞇起了眼:“你特意發短信跟我要酒壯膽,醉酒后口口聲聲說喝了酒才有膽子做的事,就是為了要上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