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懲戒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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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跟著絕渡去了所謂執行家法的懲戒堂時,凌風才知道,這一場家法決議跟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樣。 原本凌風以為,厲老口中的“家法”,也只是一位家族的長輩對自家犯了錯的孫子的家常責罰。 但當凌風站在了懲戒堂的休息間,感受著房間外凝重嚴肅的壓抑氣氛時,才驚覺事情并不簡單。 “萬一老頭子下手太狠,有你在一旁,我好歹不至于站不起來在別人面前丟了臉。” 昨晚主人打趣般說的話語,冷不防地躍上了腦海。在此時細細回想起來,凌風隱隱覺得,這可能不是一個玩笑話。 他默默將房門關上,蹙了蹙眉,轉眸看向正面色平靜穩坐著閉目養神的絕渡。 猶疑了片刻后,他還是忍不住問道:“主人,您這場家族決議的主題是?關于東方溫……溫迎大小姐的事嗎?還是之后發生的事?” 絕渡睜開眼睛,那雙深邃如夜的眸子在較為昏暗的房間里顯得格外透亮深沉。 “別擔心,這場決議的主角是我,跟你沒關系。”以為凌風是在擔心自己會成為懲罰對象,絕渡低低一笑,沉聲解釋著,“東方溫迎的事還不至于驚動到這群老頭子。他們都是以前追隨著我爺爺,之后跟著爺爺一起隱退的人。能喊得動這群老頭子的,也就我爺爺了。” “……”凌風抿了抿唇,臉上隱隱掛著“我聽不懂但我不好問”的疑惑。 絕渡的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笑,倒真的細細為凌風解釋道:“東方家凡有重大事件需要集體決策,一般只召開家族大會,參會人員除了爺爺和我之外,就是現今在家族本家有一定話語權和決策權的。像東方溫迎這樣的,便會擺到家族大會上決策最終結果。而家族決議,便是決策比之更嚴重,就連家族大會也不能決斷的事情。” ……比家族主家大小姐聯合外人攪動家族內部更為嚴重的事情…… 聽著絕渡的話,凌風的心莫名就“咯噔”了一聲,頓時有了不太妙的預感。 果不其然,絕渡下一句話便應驗了他的預感—— “比如,現任家主無法有效掌控家族導致家族長期內亂;比如,廢除現有家主……” 頓了頓,絕渡注視著凌風越發暗沉的臉色,又慢條斯理地補充了一句:“我父親,東方誠,就是在家族決議上被我爺爺踹下去的。爺爺他們雖然已經隱退,但在東方家,他們的話語權和權威都不容任何人質疑。” 這下,凌風的臉色直接黑沉了。 “主人……”他的眉宇蹙得更緊,眉眼間染上點滴憂色和不解,“這段時間,您似乎并沒有……” 話說到一半,凌風更哽住了。 他驀然想起,在他失智的這段時間,很大一部分時間,他的主人幾乎是24小時都候在他身邊。若是因為這樣…… “不用擔心。” 絕渡將凌風擔憂的神色看在眼里,嘴角愉悅的弧度又向上彎了幾分。比起凌風的臉色,絕渡看起來輕松淡定,仿佛凌風才是即將要面對決議和刑罰的人。 絕渡沉聲安慰著:“不至于嚴重到要廢除我的地步。家族決議若是選擇在懲戒堂舉行,便是略過決議過程直接執行家法責罰,只是對前段時間我作為家主存在的錯失進行秋后算賬而已。” “……很嚴重么?” “不嚴重。” ……不嚴重……個屁! 去特么的不嚴重。 半小時后,凌風站在懲戒大堂的角落里,感受著大堂內冷肅凝重的氛圍,視線從堂上坐了一排各個氣勢凜然的老者們一一掠過,看著正面無表情穩穩地跪在堂前赤裸著上身僅著一條黑色薄西褲的絕渡,最后實現落在站在絕渡身后體型健碩的黑衣男子手里執著的蕩魂鞭,終于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幾句。 這樣沉重的氛圍和殺氣騰騰的架勢,還有那還在向下不停滴著水的蕩魂鞭,乍一看,讓凌風有種“他的主人可能要被打死”的錯覺。 “東方絕渡。” 驀地,大堂上其中一名老者打破了冷寂的氛圍。他從座椅上起身,朝前邁出一步,注視著筆直跪在大堂中央的絕渡,神色冷厲。 “對于至親,你缺乏家主應有的戒心和理性,無條件的信任導致東方溫迎導致家族屢屢混亂,你可認?” “認。”幾乎是在長者話音剛落之時,絕渡冷沉的聲音便緊跟著響起。 “對于你手里的私奴,你缺乏絕對的掌控力,導致他擅自出逃甚至成功截走夜島上的人,你可認?” “認。” “你作為家主做不到理性權衡自己的私事與家族正事,為了一個私奴將家族諸多重大事件全權交給底下的人處理,因此被東方柏趁虛而入,聯合外人反叛,如今造成家族嚴重損傷,你可認?!” “認。” 面對一項比一項更為嚴厲的職責,絕渡一一應下,半分想要辯駁的意思都沒有。 面對絕渡無比配合的態度,長者原本冷厲的神色緩了些許,點了點頭,又繼續道:“錯一罰五,最后一項為大過,三倍罰,一共二十五……” “等等。” 長者的話還沒說完,一直坐在主位沉默不語的厲老出聲打斷了他。 厲老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站在遠處角落里幾乎快融進黑暗中的凌風,視線又落在了跪著的孫子身上,緩緩道:“前不久,你跟我提出想要解除凌風的奴隸身份的想法,我現在可以在這里回答你。” 他冷冷地回望著孫子看過來的視線:“作為家主,因為自己的私人感情而對自己的奴隸起了惻隱之心,全然不顧家族發展的安全與保密性,是為大錯。” 厲老的視線越過絕渡,落到了絕渡站在絕渡身后一米處一直安靜等待著執行命令的健碩男人:“再加十五鞭,四十鞭,動手吧。” 四十鞭?! 隨著厲老的話音落下,望著執鞭人緩緩抬起的手,凌風原本因為厲老的話而震驚得一片空白的大腦頓時如雷轟鳴般炸響。 那個鞭子打在人身上有多痛,他是親身經歷過的。 四十鞭,若真是毫不留手的四十鞭,怕是真要把人往死里打的節奏了! “厲老,”坐在厲老身側的老者似乎也覺得不妥,臉上露出了憂慮之色,“四十鞭,是不是重了些?” 厲老冷冷地哼了聲:“四十鞭都挨不住,還怎么擔任這家主位?動手!” 厲老毫不松開地擺手,行刑人早已高高舉起的手腕驀然快速一扭,手中握著的蕩魂鞭在空中滑過令人毛骨悚然的破空聲,然后“啪”的一聲狠狠砸在絕渡筆挺的脊背上,壓過本就尚未痊愈的舊鞭傷,留下一道又深又長的鞭痕。 鮮血立即順著傷口流下。 凌風的心也跟著這一見血的鞭揪了起來。 連不常見血的蕩魂鞭都一下見了血,可想而知,執鞭人甩鞭的力道有多恐怖。凌風無法想象,能即刻見血的一鞭,究竟會疼到何種程度。 他的黑眸落到挨了一鞭子的絕渡身上。 他是站在大堂側面偏后方的位置,從他的角度看不清楚主人此時的神情。他所能看見的,只有絕渡始終挺得筆直的脊背,以及脊背上鮮血直流的傷痕。 很快,一鞭接著一鞭,執鞭人保持著同等的頻率,揮舞著蕩魂鞭,以同樣狠厲的力道毫不留情地控制著鞭身抽在了絕渡的脊背上。每一條或與上一條保持平行,或縱橫交錯,盡量減少重疊傷口的可能性,卻也帶來了更強烈的視覺沖擊。 第三十鞭落下時,原本挺得筆直至始至終一動不動的絕渡僵硬的肩膀忽然微微抽動了一下。 這一動作被一直盯著他的凌風捕捉到了,而身后一直時刻關切著家主大人狀態的執鞭人也立即停下了動作。 大片的鮮血沿著猙獰的鞭傷順著被抽碎的皮rou流出,在絕渡的脊背上匯成一條細長的血流向下隱沒在了絕渡的黑色西褲里。三十鞭過后,那原本還帶著舊鞭傷的脊背已然鮮血淋漓,縱橫交錯地覆上了一條又一條既長又深的鞭痕。 “這樣就受不住了?”厲老冷冷地瞥著絕渡一眼,絲毫沒有因為親孫子正在眼前被鞭笞而有所動容。 “……”絕渡無聲地喘了一口氣,大滴大滴的冷汗從他的額間落下,“繼續。” 他抬起黑眸,依舊冷然的眸子對上了厲老的視線,出口的聲音一如既然的冷沉,沒有一點顫音。 眼看著執鞭人的手再度高高舉起,凌風僵硬著立在一旁,一顆心也跟著一起再次懸到了空中。 第四十鞭落下的那一瞬間,一直在一旁默默數著的凌風幾乎是下意識便向大堂的位置急邁了幾步,隨即像是忽然回過神來般,又緊急頓住了。 “東方絕渡。” 厲老冷厲威嚴的聲音緊跟著便響了起來。 “不管你曾經是否愿意,你既然最后決定坐到了這個位置上,你就要對整個家族,對家族的每一個成員,以及對自己負責。從今往后,我不希望在從你嘴里聽到任何任性妄為的想法,或者從別人那里得知任何你胡作非為的做法。再有下一次,就不是像現在這樣還能讓你安安穩穩跪著的程度了。” “聽見了嗎?!” 絕渡沉沉地喘了口氣,輕輕頷首:“聽見了,爺爺。” 教訓完后自家孫子后,厲老的眼神立刻就落到了凌風身上,給了他一個眼神。 一直注意著這邊動靜的凌風接收到這個示意,不再猶疑,重新邁開步子大步來到絕渡身旁。 “主人。” 在絕渡身邊站定,凌風幽黑的眸子從絕渡的脊背上掠過,像是不敢直視般飛速移開了視線,最終定在了絕渡略顯蒼白的臉上,以及他額間那一滴接著一滴低落的冷汗。 就像是被人兜頭兜腦澆了一盆冷水般,他的主人連頭發都被冷汗浸濕了。 “……”沉默了片刻,絕渡深呼吸了一口氣后,才將依舊冷沉的黑眸轉到了凌風身上。 “回去。” 他淡淡地下了命令,靠近凌風的手臂便緩緩抬了起來。 凌風立即伸手去扶。 在手指觸碰到絕渡冰涼同樣濕透的手臂時,凌風才驚覺眼前正緩緩從地上站起的主人,此時全身不僅被冷汗浸透,而且整個身子都在極細微地顫抖著。 細微到,若不是凌風觸碰了他,凌風就站在他身旁都沒有發現。 這樣的控制力和忍耐力…… 可怕極了。 凌風都覺得,自己的身體都幾乎要跟著絕渡一起顫栗起來。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面地感受到,作為一個偌大大家族的掌權者,絕渡那恐怖如斯的自制力。 比起絕渡以往在他面前展露的絕對掌控和果決冷厲讓他恐懼和順從,此時的絕渡,卻能讓凌風從心底生出一種,面對強者由衷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