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干凈被輪臟了的俘虜
將近三天的輪jian之后,古代種被拎著脖子上的電擊項圈、拖到了刑訊室的角落。 冰冷的水從噴頭里面噴涌而出,澆在他傷痕累累的身體上,迦隱本能地躲了一下,然后就不再掙扎,除了偶爾克制不住的寒戰,他就像是感受不到寒冷一樣。 禾漫站在稍遠的地方,好整以暇地吩咐:“洗干凈點兒,多消幾遍毒。” 萊帕德又忍不住沒大沒小地抱怨他:“老大,我們可都是嚴格查體的人,干凈得很,不能出工出力每天搞得要精盡人亡,還要被您污蔑造謠啊。” “是嗎?我怕傳染上你的智障。”禾漫不咸不淡地回答,“不是要精盡人亡了嗎?快上去吧,別廢話了,我讓梁薪來接你了,家里十全大補湯煮好了。” “不是吧,老大你坑我!”聽見“十全大補湯”幾個字,雄蟲的臉瞬間就綠了,瞬間又掛上些不管不顧的陰狠,“算了,隨便他折騰,補補也好,我cao死他看看他還擺不擺這個破架子。” 雄蟲大步離開,之后,雷恩才走到禾漫身邊,低聲問:“小柴……梁總那邊,您這樣刻意激怒萊帕德中尉,他恐怕回去以后都會對梁總施暴。” 禾漫沉默了一會兒,那張又艷又冷,像初綻的雪蓮一般的臉上有一瞬間的迷茫,久違地用精神力和他的雌君對話:【他想要個孩子。】 禾漫說的“他”,當然不是萊帕德。 雷恩聽了,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他們同梁薪一起長大,后來梁薪自己挑了這么個廢物但是基因等級不錯的雄蟲,按小梁總的話說,好掌控,他只是想要個自己的孩子,到時候就算聯邦法律讓他不能去父留子,養個廢物對他來說也不是什么難事。 婚后,萊帕德一直在往家里娶新雌奴,偶爾碰下梁薪,也多半是氣頭上來,想刻意折辱比自己富有又有地位、不茍言笑的雌君,從來粗暴至極。梁薪和他結婚5年,至今沒能懷上他想要的蟲蛋。若不是強制雄蟲取精是絕對的違法行為,梁薪不屑于做,他恐怕早就去做了試管受精。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雌蟲能擁有雄蟲難以擁有的一切、力量、權利,而像禾漫這樣驚才絕艷的雄蟲,卻只能做個被架空的吉祥物中將,一點一點地接受他既定的命運;可雌蟲卻又微妙的受制于雄蟲,生理讓他們從生育到感情都不能自主,法律又為他們上了最后一道鎖。 就是這道鎖,讓禾漫一次又一次地把雷恩從他身邊推開。 禾漫在精神力傳音過后,就不再說話,沉默地看著刑訊官沖洗角落里的俘虜。 雷恩看著他雄主漂亮得扎眼的側臉,突然有些明白,禾漫在看著那個古代種王蟲的時候,看的是什么。 他想,是啊,他也……很嫉妒。 = 深夜,樹屋里,在熟睡的雌蟲旁邊,少年雄蟲突然睜開了眼睛——那雙眼睛又是瑰麗的紫羅蘭色,里面隱隱有螢石般的光華流轉。 他側頭看了看身邊的雌蟲,在軍隊里待久了,柯林睡得很規矩,并沒有抱著他,或者抓著他的一部分。 他身上清清爽爽的,除了被子,沒有任何觸感。 但陸燃身上仍舊殘留著被抱緊的錯覺,來自他的夢里。 從和古代種王蟲重逢之前,在陸燃很小很小、還不叫作陸燃的童年,他就不停地夢見迦隱。只是那時候的夢總是留不下任何痕跡,只留下醒來時那個模糊的驚悸感。 【我被又被哥哥拋棄了。】 沒有任何記憶,甚至不知道那個“哥哥是誰”,他從無盡的噩夢中掙脫出來、睜開眼睛的一瞬間,腦子里總是浮現出這一句話。 ……他又是誰呢。 陸燃也不知道。他有一雙和大家都不一樣的翅膀,他是個怪胎,叔叔讓他藏好,不要讓大家看見他的翅膀;如果他不小心露出來了,叔叔就會狠狠地打他。 他從來不怪叔叔,即使那時候他很小,被打得很疼,也會很害怕,可叔叔每次打完他以后都會抱著他哭,他是雄蟲,能感知到叔叔的情緒,叔叔是真的傷心。 他只怪那個拋棄他,把他扔給叔叔的人。 叔叔對他很好,甚至比對伊維哥哥還好。陸燃那時候非常想叔叔成為他的雌父,可叔叔總是紅著臉拒絕。 “你的雌父……是個很偉大的人。”提起陸燃的爸爸,叔叔總有一個很特殊的表情,像是看著什么很遠很遠、又很高很高的東西,“我們都只能看著他……幫不到他,我能照顧你,已經是我的榮幸了,我不配做你的雌父。” 后來,他精神力暴走。那份精神力太強了,驚動了周圍所有城市、基地里的高階雄蟲,里面古代種特有的波動迅速被趕來的特別行動隊發現,叔叔為了保護他,引燃了次級量弧彈,尸骨無存;不知從何而來的空白身份芯片被植入了陸燃體內,而他的養兄伊維,則作為畏罪自殺的重刑犯的遺孤,被流放到了監獄星系。 監獄星是地獄,對亞雌來說更是。 陸燃在首都星圈一點一點掙扎到稍微出了些頭,才終于能把伊維以雌奴的身份從監獄星娶出來,但伊維卻已經被那段經歷折磨得虛弱不堪,那段過往和身上的罪責也讓這只天賦驚人的亞雌終生不可能再從事他摯愛的醫學研究行業。 伊維不恨陸燃,陸燃是他唯一的親人了。但他恨那個把陸燃送到他們家的人,那個人害死了他的雌父,也毀了伊維的一聲。 陸燃也恨。他本應如此。 但…… 少年雄蟲躺在樹屋里,夢中的觸感清晰得嚇人。 他不停地夢見迦隱,就像少年時期一樣,有的時候是那個洞窟里混亂的日夜,有的是他沒見過的、但臆想過無數次的軍部里的審訊,有的則和今天一樣,是在峽谷里的那次豪賭。 下墜。 自由落體。 風呼呼地從耳邊劃過,他知道自己在賭,他知道如果那個人不救他,他假如賭輸了,可能根本沒有能力張開翅膀自救,會摔死在那個峽谷的湍流里。 但是陸燃做決定的時候,就相信那個古代種一定會救他。 迦隱也的確那么做了,他不顧一切地、像是自殺一樣地墜向陸燃,抱陸燃的力氣大到讓陸燃覺得疼;風聲呼呼地極打著陸燃的耳膜,陸燃卻看著古代種的面容出神。 他終于想起那個夢了,夢里那個沒有面孔的人,那張他怎么也記不起來的臉,原來這么好看。 當年,他的哥哥好像年輕一些;那個年輕的哥哥也是抱他抱得這么緊、好像他有這么在乎、這么心痛。 然后……就一把將他推開,像一袋垃圾,或者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