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阿云,你必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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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云環抱著腿躲在樹洞里,這是他曾經在島上逃避現實的基地,舒云聽見有腳步聲,緊張地捏住一根尖銳樹杈抵在自己的大動脈上,“別過來!” “是我。”,步重曄坐在離舒云幾步遠的地方,“是我,阿云。” “主人。”,舒云的手抖了抖卻沒有拿下來,“對不起主人,阿云又要辜負您了。” “阿云。”,步重曄溫柔笑著朝舒云招手,“你先過來,讓我給你擦擦手,你看你,手都被弄臟了。” “主人。”,舒云咬住下唇搖頭,“阿云、阿云覺得好惡心,阿云不想再面對了主人,當人好累啊主人。”,舒云的手微微用力,脖頸滲出血珠。 “舒云!過來!主人的話你也不聽了是嗎?”,步重曄向前挪了一步,又放軟語氣,“聽話好不好,主人帶你回家,我們離開這。” “他是主人抓來的對嗎?主人抓他來是為了阿云嗎?”,舒云無神地望著步重曄,“主人上島不是為了買奴隸,而是為了處理阿云的事,是嗎?” “是。”,步重曄單膝跪在離舒云一步遠的地方,“阿云乖,聽話,先出來,我會幫你的,我答應過你的對不對?” “來不及了。”,舒云閉上眼,手下用力。來不及了,他過去的一切在剛剛都毀了,從前他那些自以為幸福的記憶、為了活下去而忍耐訓練的記憶,如今看起來都像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舒云被人攥得手腕生疼,睜開眼,怒氣外露的步重曄仍然令他害怕到窒息,舒云顫栗著,手里的樹杈也被奪走,“主、主人。” “還知道怕!”,步重曄扯著舒云坐到外面,把原先準備好的濕巾抽出來給舒云擦手,連指甲縫都沒有放過,紙巾很快變得血紅一片,“我看是把你慣壞了,主人的話你…”,步重曄被壓在地上,舒云摟住步重曄的脖子哀嚎痛哭。 步重曄散了一身怒氣,回抱住舒云,“哭吧,哭出來。” 舒云哭得眼睛睜不開,仿佛一個世紀過去,松開步重曄跪坐在地上,“主人早就知道了嗎?”,早就知道那些骯臟的過去和那個骯臟的男人。 “剛才和你同時知道的。”,步重曄坐起來,還沒坐穩,手被舒云拉了過去。 “怎么受傷了?!我去拿藥箱!” “阿云。”,步重曄壓住舒云的肩膀,“你還要逃避到什么時候?” “我沒有逃避!”,舒云低著頭,“我沒有逃避!” “好,你父親想怎么處理?” “他不是!他只是個惡心又猥瑣的男人!”,舒云吼完,縮了縮脖子,低聲說:“我已經和他沒關系了。” “那怎么處理?” “殺掉。”,舒云想也不想就回答,舒云答完抬頭看步重曄,步重曄似笑非笑看著他,舒云慌忙低下頭,“我、我不知道。” “你要真能直接把他殺了,剛才那么多東西也不會只選個鋼管。”,步重曄用濕巾擦去舒云的眼淚,“你是個好孩子,你母親把你教得很好。” 舒云跪在步重曄身前,緊緊抱住步重曄,“我mama雖然沒讀過書,可她很漂亮,很聰明,還很善良。” “我知道,我知道。”,步重曄見了舒翰林,推測舒云長相更像mama,不用見也知道是個一等一的大美人。 舒云在步重曄懷里把自己扒光,光溜溜的,舒云拉著步重曄的手撫摸上自己尾椎骨上的烙印,“主人,求您了,不要送阿云走,阿云以后會乖乖呆在家里做您的狗當您的玩具,阿云已經沒有家了,不想連這一個都失去。” 步重曄摩挲著烙印,這上面圖案里的每一筆都是他自己畫的,現在摸起來竟然感覺燙手,“阿云,你必須走。” 舒云收住淚,語氣里再也沒什么起伏,“是,阿云知道了。” 那天的不愉快讓舒云變了一個人,沉默安靜,幾個小時都能一動不動跪在一旁,就連木偶都看著比他鮮活。步重曄看了一眼舒云走出房間去找司洛。 司洛玩著手里的打火機,腳邊跟著一個步重曄眼生的奴隸,“步先生何苦?” “他必須要走,我那里出了點事。”,步重曄笑,“不過不是大事,米缸里進了老鼠而已。” “抓老鼠啊,我這有只貓能幫忙。”,司洛半蹲扯起男人黑色的頭發,“刑偵隊前隊長,就是性子烈了些,希望步先生幫我磨磨他的性子。” “我?” 司洛把打火機放在男人的唇邊,男人抖了一下咬住,司洛站起身拍了拍手,“島上有島上的規矩,我有限制,而且他是我的人。”,司洛笑,“我帶他上島不合規矩,不過,步先生,只要不是留下永久傷害,您怎么收拾他,我都不會插手。” “唔~”,腳邊的男人用手扒拉幾下司洛的褲腿,司洛全當沒看見。 “您找老鼠的事,交給他就行。” “成交。”,步重曄笑著與司洛握手。 “步先生,有個問題我想問很久了,您知道舒云對您不僅僅是依賴嗎?” 步重曄笑得燦爛,“為了這個問題我付出了很多努力才找到了我自己的答案,同樣的,阿云也得讓他自己找到答案才行。” 司洛笑著搖頭,“您已經得到了他的身心,不用再計較這些細節吧?” “那怎么行。”,步重曄笑,“我為了證明自己不喜歡他花費了好久時間,最后發現這只小東西還真占據我的心了。我當然也要看見他的決心。” “哈哈哈哈哈哈。”,司洛笑,“步先生的心眼也就比針尖大一點。” “您客氣了。”,步重曄笑,“麻煩您三天后把您的狗送到我那里,您這位怎么稱呼?” “等到了地方讓他自己跟您講。”,司洛扯了扯狗鏈,“步先生,至少目前看來我們算是朋友,所以我以個人名義奉勸您一句,不必太執著一個既定答案,小云是個看著隨和實則堅毅的人,加上他又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性子,小心您最后得不償失。” “受教,我會考慮。”,步重曄朝自己的房間走。阿云,你究竟什么時候才能分得清呢,我就快要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