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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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東隅把周書陽送回去,就跑去了聞羽家。 他一路上都在想,他一直都覺得聞羽不會故意推周書陽,應該只是周書陽頑皮,然后聞羽可能不小心碰到了他。 其實都沒有,是周書陽撒了慌,他還不知道找到聞羽應該怎么說,他只是想迫切見到聞羽。 等他到聞羽家,他一顆心都提起來,自己應該怎么讓聞羽原諒他呢? 然而他卻沒有見到聞羽。 陳芳看著面前眼圈紅紅的少年道:“聞羽不在,他回老家了。” 林東隅覺得自己的脖子上閃著鋒利的劍芒,隨著這一句聞羽不在,他的心像是從懸崖狠狠摔了下來。 他給聞羽打電話,照例沒有人接。 他找不到聞羽了。 徐宴期沒讓家里人接他,直接從車站打車回去的。 他mama給他開門,往身后看了看。 徐宴期疑惑:“怎么?” “看你那天這么高興,我還以為你找到兒媳婦了,要帶回家給我看呢。”高蓉女士說道。 “媽,都說了我喜歡……” “男的也可以是兒媳婦吧,不過你要到人家家當兒媳婦,我也…也可以接受…。” 徐宴期:…… 聞羽回到了家里的老房子,這里的房子陳芳沒有賣掉,這是當時她和聞祥兩個人賺錢買的,后來聞祥去世,他們去了陳芳的故鄉陵市,這里也一直空閑在這,定期有人打掃,陳芳偶爾也會回來看看。 聞羽看著屋子里的裝飾,一切好像都沒有變化,但是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 他上午去了墓園看了聞祥,一路上,他的心一直沉甸甸的,像被浸濕的海綿。 聞祥是個小學老師,長得斯斯文文的,看起來很溫柔,聞羽的性格其實有些像聞祥的。 他們一家曾經很幸福,陳芳和聞祥感情很好,聞羽雖然體質和其他孩子不一樣,但是父母從來沒有介意過。 聞羽以為他可以一直這么幸福下去,直到他升了高中。 那陣子,聞祥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去學校上班,待在家里郁郁寡歡。 他詢問怎么了,聞祥只是輕輕說:“身體有些不舒服,跟學校請假了。” mama雖然每天都正常上班,但是聞羽看得她并不開心。 他直覺家里應該是出了什么事。 他悄悄去問陳芳,陳芳也只是搖頭說沒有事。 后來,他去上學,經過小區聽到有人再嘀嘀咕咕地談論什么。 他仔細聽了一下,是在說他爸爸,聞祥。 “他沒去上班,一直在家?” “被開除了吧,還怎么去?” “這么小的孩子。怎么下得去手。” “我前幾天看到他陪著他老婆散步呢,感覺看起來不像那種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現在人壞著呢!” 聞羽皺眉,到底怎么回事? 他折返回家,推開門,看到陳芳坐在沙發上,淚眼婆娑。 “媽,爸出事了是不是,到底怎么了?”聞羽有些急,“我已經長大了,你不能什么都瞞著我。” 陳芳擦擦眼淚,抱著聞羽。 聞羽才知道,他爸爸班里的一個小孩回家,被他mama發現,身上有幾塊紅印子,他mama問他怎么回事,他說是老師摸的。 家長問為什么摸,孩子說是看我可愛。 家長鬧到學校,說是小孩在學校遭到了猥褻,校長找到聞祥,聞祥一口否認了。 他對這個小孩有點印象,平時很安靜,不怎么說話,上課聽課情況也不好,自己最多說過他兩次,其他什么都沒有做過。 小孩的mama看起來是個個性急的人:“小孩才一年級,什么都不懂,要不是真的是他做的,自己編也編不成這樣的。” 小孩mama一定要讓學校給一個說法,事情傳得沸沸揚揚,家長之間都在傳一(7)班語文老師,行為不端正,對小孩子動手動腳,好些家長要轉班,甚至轉學。 那個家長又去學校鬧了幾次,揚言不把這樣的老師辭退,就告到教育局去。 校長迫于壓力,給聞祥停了課。 “爸爸不會這么做的。”聞羽聽了之后,手攥得緊緊的,眼淚蓄在眼里。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們知道沒有用。”陳芳聲音哽咽。 “那些人,他們根本沒有看到,也根本不了解爸爸,為什么要造謠傳謠?” 那是聞羽第一次知道謠言的可怕,那像一柄無形的刀子,切割著你身上的每一寸皮膚,鮮血淋漓地流下之后,成為別人無關痛癢的談資。 聞羽去上學時,經常能夠看到有人偷偷看他,指指點點。 聞羽很想撕開那些人的面孔,想告訴他們,自己的爸爸沒有做這樣的事情。 但是沒有用,謠言在每一個人的嘴里滋生,在一片片唾沫星子里瘋長。 傳到最后,連小孩被猥褻后,精神狀態不好死掉的傳言都出來了。 聞祥待在家里,不怎么出去,一天天消瘦著。 后來,那個小孩家長滿面羞愧地找到校長,說后來又問了孩子,孩子說是因為聞祥前幾天批評他沒有完成作業,再加上自己淘氣,出去玩弄傷了自己,不敢跟家長說,才說是老師摸的。 她滿面笑容:不想冤枉好人,真不好意思,那個聞老師,聞老師他…應該還沒有辭退吧。 造謠的人輕飄飄地道了個歉,甚至都沒有當著聞祥的面。 估計她也覺得不好意思,第二天就帶著小孩轉學了。 只有身處在謠言中心的聞祥,一點點被凌遲。 一個謠言傳出去很簡單,但是收回去卻是很難。 當學校通知聞祥這個消息的時候,聞羽看到他哭了,一點點的淚沾濕了眼角。 聞羽知道,那是沒有得到一句對不起的委屈,也是一種撥開云霧后的悵然。 當時,聞羽以為一切都過去了,卻沒想到是一個開始。 當聞祥去上班的時候,家長看到他,還是不愿意讓孩子在他的班級,捕風捉影的人看到他還是會指指點點。 沒人關心真相是怎么樣的,甚至事情越離奇吊詭,越能滿足他們。 聞祥即使回去上班了,他也越來越不開心,他也很少再有笑容了。 過了一陣子,聞祥自己從學校辭職了,身體越來越不好,不出去,整天在家待著,也睡不著。 高一下半學期的時候,聞祥去世了。 聞羽記得那天,是個有些冷的早晨,冷風直往人脖子里鉆,他坐在教室,心緒不寧地念著: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 老師把他叫出去,告知了他這個消息。 他真的無枝可依了。 聞祥去世后,陳芳很難受,不想待在琴市了,他們就回到了陳芳的故鄉,除了看望聞祥,他們也偶爾回來看看爺爺奶奶。 聞羽躺在床上,看著周圍熟悉又陌生的擺設,思緒一路飄遠。 他想到林東隅,想到周書陽,想到那天那些指責的話。 他知道事情的本身,小孩子可能沒有這么大的惡意,但結果不能不讓他耿耿于懷,刻骨銘心。 手機輕輕震動一下打斷了他,聞羽拿起手機。 徐宴期:每次回家都要給孫一帆帶這個特產,你要不要吃,給你留點。 聞羽點開圖片,看到是琴市的牛rou干。 聞羽愣了愣,徐宴期老家是琴市的? 聞羽手指滑動回道:“你家在琴市嗎?我現在也在琴市。” 徐宴期彎起嘴角露出一點笑容,誘出魚餌似的回道:“是嗎?” 下一秒聞羽就收到了徐宴期的語音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