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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蟲族】當家養雌蟲去打工在線閱讀 - 第20章 回憶的幻境

第20章 回憶的幻境

    方郁倫想了想,抽出了牛皮紙袋中的診斷書,指著其中一行字說道,“醫生說遭遇創傷刺激可能導致精神域問題,在那之前,我流產過。”

    他以為時隔一年多心情可以平靜,但說出這句話時,雌蟲突然感到喉嚨顫抖,眼睛酸痛。他不想、也不會表達對雄主冷凌的怨言,但心底里,他除了恨楊烈,他還同等地恨把自己推向楊烈的冷凌、身為孩子雄父的冷凌。

    方郁倫是個戰爭孤兒,所以從很小開始,他便會幻想以后自己的小家庭,生小寶寶。但是接二連三的打擊,讓他感到離這個平凡的夢想越來越遠。冷凌嚴格來說并不算他的親人,對他也沒什么感情。但方郁倫會想,即使雄主不喜歡他,能給他個孩子也好啊,但冷凌根本不在乎他和他的孩子。

    “當時,楊烈想暴力覆蓋掉標記,結果突然大出血,孩子就沒了。我那幾天意識也不太清醒,之后就連接不到精神域了。”

    “他……”方郁倫手掌覆蓋著臉,不想提冷凌的名字。事實上,他和燕克己一直在避免談論冷凌。

    “他和我沒有討論過這個事情。反正,孩子已經沒了。”

    燕克己看著診斷書,手指逐漸收緊,“下車,”他突然說,看著身體一愣的雌蟲。“你坐這邊,我來開車。”

    互換位置后,燕克己輕車熟路,把車子開到市內幽靜的河畔公園邊。周圍柳樹成蔭,前面是清澈的運河,岸邊三兩釣友,他把車子停了在陰涼下。

    “你需要盡可能的放松,像快要睡著了一樣,”黑發雄蟲對著旁邊的雌蟲,轉念又問,“你信任我嗎,方?”

    方郁倫心底嘆了一口氣,靠在座椅上,“來吧,長官。”

    “如果你覺得不舒服,就告訴我,否則我不知道你的感受,不要強迫自己。”

    “……你也一樣。”方郁倫閉上了眼睛。他感到一只手伸進他額側的頭發里,很輕柔,像撫摸一只剛出生的小鴨子。

    隨著雌蟲精神放松,燕克己也合上了眼睛,釋放觸絲接入對方的意識海。很好,方郁倫沒有抵觸他,大概在半分鐘的黑暗過后,燕克己能看到對方意識中的一些事物。

    昏紅的煙霧在黑暗中現身,大部分仍是混沌。

    混沌之中,雄蟲在云霧上看到一閃而過的記憶碎片。他看到了更年輕的方郁倫,穿著任務制服的方郁倫,和其他孩子站在一起等著盛飯的方郁倫,剛剛退伍時拄著拐杖的方郁倫……當他想伸手觸摸,光影便消散了。

    “方?”他試著呼喚了一聲。

    沒有回音。燕克己低下頭,發現自己正站在黑曜石般的水面上,沒有倒影。

    他思忖著,來這里的目的是先把雌蟲從錯誤空間找出來,但是對方在哪里?

    他看著四周繚繞的幻影,接著,把目光放在了腳下詭異的水面。燕克己蹲下身,兩只手掌張開緩緩地貼進水里,下一刻,手掌邊緣微弱的漣漪逐漸增強——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漩渦。

    “你是在邀請我嗎?”他問道。

    漩渦沒有回答。

    好吧。雖然軍隊的雄蟲不時需要用精神力引導雌蟲,但燕克己也很少如此深入另一個蟲的意識海。他站起身來,抬腳邁入漩渦之中。

    世界安靜了,沒有煙霧和水面,燕克己仿佛來到了一個虛無的世界。如果方郁倫的潛意識邀請他進來,那么這里肯定有想讓他找到的東西。隨著視線清晰,燕克己發現自己正站在一片冰湖上,冷颼颼的,遠處有灰藍色的山和城鎮的裊裊炊煙。這也許是對方曾經生活的地方吧,他決定先往湖對面的城鎮走走看。

    “啊——”身后傳來一個稚嫩的呼痛聲。

    燕克己回頭,湖面上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個七八歲的小孩,正雙手在前撲倒在冰上,旁邊還有一只玩具兔子。他注意到,這個小孩也是金發,眼睛棕中帶綠,正是兒童時期的方郁倫。

    燕克己走過去,把孩子扶起來,“這是你的嗎?”他發現這個玩具兔子很舊了,兔子身上的背心幾乎要掉下來,耳朵和兔子頭的連接處縫了好幾道不一樣顏色的線。

    “嗯,”男孩接過毛絨兔子,很珍惜地抱住,“……謝謝。”

    燕克己很快注意到了這個小孩剛剛哭過,并且凍得瑟瑟發抖:他沒有穿襪子,腳上只有一雙單鞋,上半身是一件深灰色制服似的棉質外袍,長度及膝,胸口處繡著一家兒童慈善結構的名字。

    小孩抱著兔子,向湖邊一個方向走去,仿佛燕克己不存在一般。而雄蟲發現,不遠的湖邊這時憑空出現了一棟孤兒院。

    他跟在后面,看著幼年的方郁倫走進鐵門,而自己的身體像幽靈般穿越了金屬欄桿。這時一個教導員樣的蟲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穿過燕克己的身體,伸手抓住兒童制服的衣領罵著。

    “讓你到處亂跑!怪不得沒人愿意要你!你現在就在這里罰站,讓別的同學都看著!”

    年幼的金發雌蟲被拽到房檐下,“不要——”他哭喊著,想從教導員手里拿回他的玩具兔子。

    “和你說了多少次,別拿這個臟東西!”和教導員魁梧的身軀相比,他七八歲的身體就像遇到熊的小狗,毫無反抗之力。教導員一把奪過玩具兔子,嫌棄地拎在手上,“沒收!不許哭!晚飯之前,你都在這里站著!”

    教導員趾高氣昂地走進了一樓辦公室,扔下年幼的雌蟲站在樓門口,不時拉開窗簾監督罰站是否到位。

    一瞬間,天色暗了下來,空氣中浮動著食物的氣息。而燕克己發現,年幼的方郁倫仍然站在樓前,臉頰、雙手、腳踝都凍成了灰白色。他仍然在哭,只是沒那么劇烈了,偶爾用僵硬的袖子抹掉眼淚和鼻涕。

    “砰”地一聲后,教導員掛著哨子走出了辦公室,“你,方!快跟上隊伍,去吃飯!”

    年幼雌蟲睜大眼睛,內心被渴望與恐懼拉扯著,“先生,”他小聲地問,“可不可以……不要沒收……”他還在幻想那只玩具兔。

    但教導員只是不耐煩地鎖上了辦公室的門。

    燕克己看到年幼的雌蟲孤零零地站在樓前的小廣場上,他走了過去。在幻景中,似乎只有這個孩子能感知到他的存在。

    “你不去吃飯嗎?”燕克己蹲下來問。

    “……一會兒去。”對方答道,仍不甘心地望著辦公室的門。

    “你想拿回你的玩具嗎?”

    年幼雌蟲點了點頭,那神態幾乎和現在的方郁倫一模一樣。

    “來。”他牽著孩子到辦公室門口,這次他觸到了實在的門,不能像進入鐵門般穿墻了。

    燕克己思考著該怎么辦,也許他可以砸門或者砸窗,但這里是意識幻境,自己的舉動可能會帶來意想不到的后果。同一時間,年幼的方郁倫正執拗而無奈地撥弄著紋絲不動的門把手。

    “乖,到這來。”燕克己把孩子哄到自己身后,想著實在不行只能踹門,但揣之前還是試探地觸動了把手——在他觸碰的瞬間,被鎖好的門自動彈開了。

    于是,燕克己輕而易舉地進入了辦公室,從裝滿沒收物的紙箱子里找到了玩具兔子。

    他把玩具兔遞給男孩,看著對方用兩只手抱在胸口。同時,他也注意到這個玩具真的很舊了,即使拿到專門的修復店,也要縫縫補補好一陣。

    “你想沒想過,可以換一個新的?”燕克己輕輕問。

    對方搖了搖頭,“因為我只有它了。”

    因為我只有它了。

    燕克己感到心臟被擰了一下。他其實很欣賞方郁倫在許多小事上的執著,不管是分三明治還是為了送文件飆車,但他現在才明白,這種死心眼背后的成長環境,是被逼的孤注一擲。

    接著,雌蟲幼崽解釋,這只兔子玩具來自三年前的圣誕節——應該是孤兒院收到捐贈物。機構規定,每只蟲只能有一個玩具,而玩具通常都不夠分,有時食物也是。所以被好家庭領養,是每個幼崽最期待的事情。

    “他們說我的年齡大了,不會有好家庭來收養我,我已經習慣了。”年幼的雌蟲把兔子抱得更緊。

    “他們都在放屁。”燕克己罵道,把孩子抱在肩上。他想說,過幾年你會進入預備役,不用再受雜碎罪了。

    但下一秒中,幻境再次變化,孩子、孤兒院全都消失不見,燕克己又回到了冰面中央,明日當空。是新的幻象。

    有了上一次在黑水幻境的經驗,燕克己視線下移,他跪在冰原之上,把額頭貼了上去。

    呼——

    他的身體墜入冰湖,感受到真實的寒冷刺骨。但是在冰河中,他看到了方郁倫的身影——這次是成年的身軀。燕克己奮力向對方游去。

    在湖水中,金發雌蟲蜷縮著赤裸的軀體,頭發四散飄舞。他環抱著雙手似乎在保護什么東西,姿態讓燕克己想起了抱著兔子玩具的孩童。直到他游近,才看清方郁倫雙臂之中抱著一團通紅的血rou,隱約有胎兒的模樣。而雌蟲本人緊緊閉合著雙眼,身體懸置在湖水中。

    “方?”燕克己呼喊道,一只手抓住了對方的肩膀,猛烈搖晃著,“你不能留在這,你是想凍死嗎——”

    一股強烈的水流向他襲來,巨大的沖擊力讓他喪失眼前的方向。

    連接斷了。

    睜開眼睛,車窗外是夏日蟬鳴,柳樹柔柔地垂在運河上。燕克己撫摸肩膀,皮膚還殘留著對寒冷的記憶,旁邊的方郁倫仍未醒來。

    是了,剛剛的幻境對雌蟲來說會是記憶模糊的夢。從時間上看,幻境的一切在現實世界只有十幾分鐘。在這十幾分鐘里,他看到了雌蟲內心世界的最深處,潛意識無法騙人,隨著進入得越深,幻境也越冰冷。他看到了小時候的方郁倫是多么孤獨,也看到了成年的方郁倫在冰冷的環境里動彈不得。

    好在,他觸碰到了對方意識海中的“本體”,這就有可能喚醒對方。

    燕克己調整了車內空調溫度,大概兩三分鐘后,雌蟲睜開了榛子色的眼睛。

    “你看到了什么?”方郁倫立刻問道。

    “什么都看到了,你想和不想讓我看到的都有。”他故意嘴賤地說。

    “……”

    “不過,我確定觸碰到了你的’本體’,”見對方緊張的樣子,燕克己連忙安慰,“別擔心,你的本體似乎睡著了,他沒有受到太多傷害。”

    這是實話。相比于一些雌蟲意識海中的殘肢,方郁倫恢復的可能性很大。

    “接著有一陣干擾,連接就斷了。”燕克己說。

    金發雌蟲試著深呼吸,果然,發現胸口不再像之前那般憋悶。他感到旁邊的雄蟲正打量著他,“怎么了?”他問道。

    “你小時候在孤兒院……有沒有一只玩具兔子,大概這么大,”燕克己比劃出小臂的長度,“兩只粉色的大耳朵,穿著牛仔馬甲。”

    “……有。”方郁倫想了一陣,說。

    “后來呢?”

    “被教導員扔掉了。”雌蟲眼神一暗,孤兒院的任何東西都不屬于自己。“即使成年后好幾年,想起來還是會難過。小時后的我不太明白,一個舊玩具不會傷害任何人,為什么一定要扔掉?真不公平啊。”

    “在意識海,我看到小時候的你抱著那只兔子,被教導員拎到樓門口罰站,哭個不停。”燕克己慢慢說道。

    方郁倫笑了,“這種事經常發生。”

    “然后你哭著求我,把那個玩具從教導員的辦公室拿回來,袖子上都是鼻涕眼淚。”雄蟲的語氣逐漸欠揍。

    “這也有可能……”

    “但是門鎖上了,我很確定,”燕克己回憶著,“不過在觸摸把手的那一刻,房間的門自動向我打開,所以我花了十秒就找到了那個兔子。”

    “你很得意嗎?”方郁倫想了想,又說,“可能我剛才沒有向你設防。我很信任你,長官。”

    他也很驚訝,為什么冷凌嘗試了好幾次沒有任何突破的事,燕克己卻可以輕易做到,并穿越了幾層幻境。不過確實,和燕克己在一起的大部分時間,他都感到踏實放松。

    “你這樣說,是我的榮幸。”燕克己輕聲道,他看著擋風玻璃前的河水,想到了幻境的冰湖。

    “保護好你自己,方。”

    眼看時間接近下午四點,燕克己將車子直接開到議事廳旁邊的車站。一路上,兩蟲誰也沒有說話。燕克己看著對方拿好病歷袋和幾瓶維生素,打開了車門。

    “再見,長官。”方郁倫說。

    “下周見,助理。”燕克己擺擺手,看著雌蟲走進車站才再次啟動引擎,向議事廳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