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系統的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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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其然用手扒拉開蹭得他脖子發癢的短發,有些不解地問道:“你怎么進來的?” “我有飛船的最高權限,刷個臉就能直接進了。”秦賀理所當然地回答道,見他沒有生氣,還大著膽子湊上去親了下嘴角。 于其然哦了一聲,然后就陷入了沉默。 秦賀怕他還在生昨天的氣,連忙主動開口道:“我已經讓他們都回去休息了,還給他們放了兩天假,真的,沒有騙你……我也不認識其他的雄子朋友,我只有你,只有你跟我聊天,只有你跟我撒嬌,也只有你能哄我開心。” 聽著秦賀逐一反駁他昨天說的話,于其然的臉色有些發紅,他推開秦賀,用腳把對方蹬下了床,“走開走開,我要換衣服了。” 秦賀本想說他可以幫忙,但又怕好不容易才哄好的小家伙再生氣,只得一步三回頭,磨磨蹭蹭好久才挪到門口。 于其然看他一副舍不得走的模樣,抓起一個枕頭就朝對方扔過去,秦賀眼神一亮,矮著身子用臉去接,裝作負傷發出一聲痛哼,然后抱著枕頭倒退幾步退出房間。 戲精! 于其然又惱又羞,幾步竄進衛生間打算好好洗個澡,最好能把飛船上儲存的那些水全用光,讓他們都沒水用。 當然,這是一個不可能實現的想法,飛船上攜帶的水源之多,他就算一天洗二十四次澡都綽綽有余。 經過三天兩夜的航行,飛船終于抵達了目標行星,于其然被秦賀用披風裹著抱在懷里,只草草望了眼下方整齊有序的雌蟲方陣。 蟲實在是太多,被那么多又高又壯的雌蟲虎視眈眈地盯著,于其然覺得自己就像一塊香甜可口的草莓蛋糕,誰看見了都能湊上來舔一口。 想到這里,于其然往秦賀懷里又努力拱了拱腦袋,半是賣可憐半是央求道:“我害怕,走快點嘛。” 秦賀笑了一聲,顛了下于其然的屁股,“怕什么,有我在呢,他們就算一起上也打不過我。” 說是這么說,可秦賀的腳步到底還是加快了不少。 秦賀這一次離開的時間不短,他的辦公桌上已經積攢了不少文件,這還是副手處理了一部分后篩出來的。 草草翻閱了幾份,秦賀頓感頭痛。 拉塞爾星最近又有異動,可能是獸潮要來了。第一星際軍的司令官鄭思華提議兩軍配合主動出擊,這次獸潮和上次間隔的時間有些長了,那些異獸估計已經繁殖出了麻煩的數量,被動防御會拉長戰線,分散兵力,不如主動出擊,爭取將戰場控制在一個較小的范圍內,剿滅起來更方便些。 秦賀暗罵一聲,該死的雜碎早不動晚不動,偏偏這個時候聚一塊兒了,這不成心要他和小家伙分開嘛。 拉塞爾星是一顆資源貧瘠的黑色恒星,但星球的地下卻一直有源源不斷的異獸出現,來源成迷,即便殺光了過一段時間又會莫名其妙出現,且這些異獸繁殖能力極強,個個都是無性繁殖,只幾天就能生出一堆小異獸,然后大異獸帶著小異獸滿宇宙亂躥找吃的。 異獸殺不盡,星球上也沒什么有價值的資源,放著不管容易出事,管吧,又不值當。后來干脆就在附近星球駐扎了一個旅,平時負責看著異獸不讓他們亂跑,一旦異獸數量太多,有聚伙作亂的趨勢,就立刻上報到第一星際軍。 拉塞爾星距離MA3星系不算近,但也絕對不遠,那些雜碎打架的本事不怎么樣,藏匿、逃跑倒是厲害得很,數量多了處理起來確實麻煩,弄不好就會有幾只漏網之魚穿過防線。 若是平常也就算了,多喊幾個蟲大家一起幫忙,沒準還能將它們無傷活捉。但現在不一樣,這里來了一名身嬌體弱戰斗力為零的珍貴雄子,雖說他們所在的這顆行星位于MA3星系的中央,周圍有著重重星球的保護,但架不住一個“萬一呢”。 這些事務都要盡快處理,秦賀看著于其然,又看了看手里的文件,眉頭皺起,神色很是糾結。 于其然自然能看出他的難處,當即伸手拽了拽秦賀的衣袖,貼心懂事地提議道:“你先忙你的,我自己隨便逛逛就好了。” “其然……”秦賀有些挫敗地嘆了口氣,低下頭按著于其然的后頸交換了一個深吻,“我讓陳弦歌過來陪你,他是我的副手,有什么事盡管跟他說,我也會努力抽空去找你的……在我這里,你是最重要的。” 于其然的手被對方拉著按在胸口心臟的位置,感受著手下砰砰跳動的心跳,于其然不自覺有些臉紅,他嗯了一聲,象征性地推了推對方圈在自己腰上的手。 在陳弦歌的帶領下,于其然深入了解了一名軍雌的一天生活,雖然只是短短幾天的做客,但軍雌那種自律、積極、熱情、樂觀的生活態度已經深切感染了于其然的內心。 現在于其然平日里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在晚飯過后傍晚時分,搬個小板凳坐在cao場的跑道邊上望天,手里要么拿著冰棍,要么是廚師開小灶做的小甜點,一邊聽著眾口齊聲的軍歌,一邊欣賞天邊橘紅漸變色的夕陽,傍晚的微風不燥不涼,吹著額頭的碎發左右輕晃。 這場景,只要再把那些軍雌身上的衣服自動扣個圖替換一下,妥妥的大學軍訓現場。 于其然低聲哼唱起以前常聽的一首民謠,他沒有唱出歌詞,系統也就沒阻止。 “那個……其然,這個送給你。”一名面容略顯稚嫩的雌蟲拿著一副畫遞過來,表情有些害羞,更多的則是期待。 于其然有些好奇地接過來,是一副以他為主角的場景素描,畫中的主人公拿著一根啃了一半的冰棍,頭微微側著看向遠方某處,雙眸似月牙一般微微瞇起,臉上洋溢著幸福和輕松的甜笑。 于其然有些失神地看了一會兒,而后在對方逐漸變得不安的眼神中輕聲笑起來,“謝謝,這是你親手畫的嗎?好厲害呀,我很喜歡,嗯……這些點心送給你吧,就當是謝禮了。” 那名雌蟲很是不好意思地推拒了幾句,最終還是抵不住于其然的熱情,拿著點心腳步輕快地跑遠了。 望著對方離開的背影,于其然維持著表面的笑容,心里卻是嘆了口氣。如果他只是單純因心理疾病而產生自殺傾向,那現在在大環境的浸染下十有八九已經能夠提起面對生活的勇氣了,可惜。 午夜時分,房間內,于其然的身體猛地顫動一下,繼而雙眸睜開,眼中盡是恐慌和悲痛,他的呼吸急促,心跳較平常快了許多,額頭有汗液滲出,兩邊太陽xue的位置自眼尾劃下數道淚痕。 于其然大口喘著氣,過了幾秒才勉強回過神,他撐起身子,抽了幾張紙巾擦拭臉上的淚水。 “系統,你查清楚原因了嗎?” 從前天開始,陸續有大型飛船離開軍區,各個區的巡邏力度也有明顯提升,傍晚的cao場上少了很多散步打鬧的身影,整個軍區多了一絲風雨欲來的肅殺。 而也是從那時候起,于其然每次入睡都會夢到地球的人和事,那些原以為已經淡忘的記憶在夢中卻格外鮮明、深刻。他不僅會夢到過去的事,有時也會摻雜一些穿越后的“未來”。 家里的傻金毛一直趴在他的“尸體”旁邊,伸著舌頭去舔他的臉和手,它不明白它的主人為什么趴在地上一睡不起,只是固執地在周圍徘徊、嗚咽……他的“尸體”被上門的警察發現,要好的發小在門外哭得幾近崩潰……傻金毛在追逐殯儀車的路上跑丟了,火化后的殘余骨架被敲碎,工作人員挑揀了部分骨灰和一些較小的骨頭殘渣放進骨灰壇……陰雨綿綿的上午,一場簡單至極的追悼會,公司的同事們排著隊有序上前,黑白色的證件照擺在正中,四周簇擁著白黃二色的鮮花…… 于其然抱著膝蓋再次痛哭,房間的隔音很好,不必擔心會被其他蟲聽到,但他還是盡力壓抑著哭聲,雙手捂著嘴,淚水不停從眼中溢出,悲痛迷茫的情緒在胸口翻涌,湮滅了他近乎所有的理智。 【初步判斷附近星域內存在特殊白洞,形成原因不明。白洞即“黑洞本身”,黑洞在這一端吸收物質,而在另一端則噴射物質,宿主可以將其理解為一個巨大的時空隧道。黑洞吸收了多個世界線散逸的能量和信息,并通過白洞噴射出來。相似頻率的能量和信息會相互吸引,系統推測,這些信息在被宿主無意識接收后,便以夢境的形式呈現出來。】 “所以……那些夢境是真的……” 【可靠概率:極高。宿主不必太過擔憂,在宿主達成“合理死亡”后,系統將護送宿主的精神體回歸原世界原時間點,不會對宿主之后的生活產生影響。】 “如果我回不去了呢,那些夢境是不是就會成真?不、不是……那些,已經發生了……” 【宿主不必過慮。】 “我沒辦法不去想!那些都是真的……是真實發生過的……” 【宿主回去后,那些“未來”都不會發生。】 “呵……已經發生的事還能改變嗎?那我看見的那些是什么,既然改變了為什么還會被我看到,還是說我一直都沒能回去?因為我沒有回去,所以一切也不會改變……系統,你在騙我嗎?” 【……系統絕不會欺騙宿主,在新世界線中,宿主可以改變這一切。】 “新世界線?”于其然沉默了片刻,黯然失笑道,“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 于其然站起身,拉開窗簾仰望著外面的浩瀚星空,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滾落,他用力吸了吸鼻子,努力彎出一個笑容,“你確實沒有騙我,你只是隱瞞了一點點不那么重要的真相罷了……或許我還應該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我連回去的機會都沒有。” 【宿主……】 于其然沒有再回應,他的手在顫抖,視線被淚水模糊,根本看不清任何東西,但他還是固執地仰著頭,在那片陌生的夜空中努力尋找家鄉的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