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在一起睡,肌膚相貼總是難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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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天色越來越暗,道路兩旁偶爾掠過幾叢斑駁的樹影,寂靜的濃黑漸漸從四周圍攏過來。阮鳳璋循著荒野上唯一的一點亮光,找到了一處屋宅。 這里曾經是個小型的驛站,但早在十幾年前就荒廢了,他路過這地方很多回,還是第一次碰到里面有人居住。門口被修葺了一番,雜草除得很干凈,看起來沒那么破敗了。屋檐下掛著兩盞燈籠,在黑暗中散發著幽幽的光,猶如一雙巨大的怪眼,盯著這兩位夜間到來的訪客。 阮鳳璋手執韁繩立于馬旁,視線掃動著,打量了一圈周遭。 月臨見他沒注意到這邊,偷偷伏下了身,以一個稍顯滑稽的姿勢從馬背上滑了下來。不過他忘了自己的腳還受著傷,落地時沒承住力,膝蓋一軟就要往地上摔,阮鳳璋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當心?!?/br> 月臨剛站穩,心念一轉,又順勢靠在了他身上,故作出一副虛弱之態:“阮公子,實在不好意思,我下午走得太久,有點沒力氣了。” 阮鳳璋看了他一眼,松開了手,卻也沒再說什么,任由他沒骨頭似的倚著自己。 兩人一起走到大門前,阮鳳璋拉起門鈸,不緊不慢地在上面敲了三下。 開門的是一個白發老翁,佝僂著身子,后背隆起了一座小山。他的眼神似乎不太好,看人時眼睛瞇著,顯得有些費勁:“你們是什么人?” “老人家,打擾了。我們兄弟二人出門訪友,路上因一些事情耽擱了,現下天色已晚,尋不到住處,想借貴地暫歇一宿,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老翁聽罷,枯樹皮般的臉上露出了和藹的笑:“不妨事,進來吧?!?/br> “爹,誰來了?”一個中年漢子站在檐下,警惕地看著院子里的陌生人。 “是兩個過路的后生來這里借宿。大牛,快去給客人收拾兩間空房。” 阮鳳璋叫住他:“老人家,不必麻煩,我們只要一間房便可?!?/br> 老翁身形頓了一下,顫巍巍地回身朝他點了點頭,笑道:“那就一間?!?/br> 月臨聽到阮鳳璋的話,不由地心中暗喜,連著偷瞄了他好幾眼,嘴角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原本他還覺得腰酸腿痛渾身乏力,只盼著有張床能讓他好好躺著,這會兒卻全然忘記了疲憊,情不自禁地想入非非起來。 等了沒多久,大牛就領著他們進了間屋子。屋里的陳設很簡陋,除了寢具和一套桌椅外基本沒有其它的東西,床也略窄了些,兩個人睡恐怕會伸展不開。 月臨瞧著卻十分滿意。擠在一起睡,肌膚相貼總是難免的,到時候…… “月臨?” 一道聲音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他稍一定神,才發現大牛已經走了,房間內只剩下了他和阮鳳璋。 “在想什么?”阮鳳璋坐在床邊,手指輕叩著身旁的位置,對他說:“過來。” 月臨胸口陡然傳來一陣猛烈的跳動,未經思考,身體便先有了動作。他放下手中的包袱,走到阮鳳璋身前,咽了咽口水:“阮公子,我們要歇息了嗎?” 阮鳳璋淡淡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有如實質一般。 月臨感覺自己像是正在被審視著,心里忐忑不安,又隱約夾雜著一絲期待。 “把鞋脫了。” “是。”月臨溫順地垂下頭,屈膝跪在地上,手撫上了面前的錦靴。 阮鳳璋微一挑眉,稍稍移開了腿:“我說的是你。” “啊?”月臨疑惑了一瞬,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尷尬地起身坐到床上,埋著腦袋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脫了鞋襪,然后蜷著瑩白的腳趾,緊張地等待阮鳳璋下一步的吩咐。 他的腳同尋常男子的比起來要小巧許多,趾甲整齊,骨rou停勻,帶著細膩的豐盈感,再往上是細瘦的腳腕,連著勻稱光潔的小腿,被衣服遮去了大半。 只是此時他的右腳踝處紅腫了一塊,其實也不算太嚴重,但在另一邊的襯托下就略顯慘烈了,仿佛受過什么凌虐,讓人見了忍不住心生憐惜。 阮鳳璋伸出手,輕觸他的腳踝:“疼嗎?” 月臨足尖顫了一下,怯聲回道:“有一點。” 那只手便溫柔地將他握住了,指下捻轉揉撥,相觸的地方開始由冰涼轉為溫熱,疼痛也終于遲鈍地蔓延開來。 “忍著些?!?/br> 月臨抿起嘴,咬著唇上的軟rou:“嗯?!?/br> 他不禁憶起上一次兩人被困在陷洞里的情景,那時候,對方也是這樣替他療的傷,不過他當時只顧著大喊大叫,之后滿腦子想的也俱是怎么逃出去,怎么找到沈云漸,很多相處的細節都記不清了。 而現在,他的心境已經完全不同。 月臨把下巴擱在了膝蓋上,安靜地看著阮鳳璋疏淡而柔和的眉眼。這個人離他很近,那股好聞的氣息一直縈繞在他的鼻尖,若有若無地撩動著他的心弦。 可是他又覺得還應該更近一點,他想到這個人的懷里,想要對方的氣息將自己整個包裹住。 阮鳳璋垂著眸,神情專注,對他的注視一無所覺。 月臨胸腔中的某一處跳得越來越厲害,口舌止不住地發干,一種異樣的感覺逐漸從體內深處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