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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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白的燈光有些晃眼,顧知星坐在椅子上,右手戴著電子手環。 幾名黑色制服的軍官坐在對面,為首的軍官嚴肅開口:“顧上校,我們需要問你幾個問題。” 顧知星撫了一下手腕。 “請你如實回答?!?/br> 偵查小組的事情還沒有調查出結果,章折海下落不明,作為第一個到達現場的人,在家休息幾天后,顧知星被帶到了審訊室。 “你的姓名?!?/br> “顧知星?!?/br> 軍官看著光屏上的數據,“今天的日期?” 顧知星:“星際3156年四月二十八日?!?/br> 軍官切入主題:“希克斯星球的情況你還記得多少?” “不記得了,”手掌支柱下巴,顧知星懶散地往扶手靠去,閑閑道,“醒來我就到了醫院?!?/br> 某個數值發生了波動,軍官下意識瞥向一旁,“除了??怂剐乔?,你還記得什么?” “什么也不記得?!?/br> 軍官擰眉,眼神銳利地審視顧知星,篤定道:“你在說謊。” 壓抑的氛圍陡然變得愈發凝重,如有實質壓在肩頭。 “我當然在撒謊?!?/br> 沒想到顧知星點點頭,輕松地承認,不等軍官追問,繼續道:“事實上我記得一點?!?/br> “你們找到我之前我就已經醒了,身邊有張紙條,唔,讓我想想上面寫了什么?!?/br> 顧知星失蹤后,??怂剐乔蛘霉纹鹆穗娮语L暴,搜救隊無法前往,派出的無人機也被接連摧毀,最后是在??怂剐乔蛲庹业筋欀堑娘w行器,顧知星躺在里面昏迷不醒。 隨著顧知星上揚的語調,軍官的心也提了起來,審視他的眼神更沉一分。 顧知星卻慢悠悠錯開目光,移向軍官方才瞥過的方向,那里有一面玻璃,玻璃另一邊漆黑一片。 他忽而勾起嘴角笑了起來,似乎異常高興,眉眼彎彎,眼底深處卻掩著凌厲的寒光。 “紙條上說,帝國出了叛徒?!?/br> 輕佻的聲線暗含隱秘的鋒芒,被一字不漏記錄下來:“背棄了忠義,背叛了人民,曲解蟲族,挑撥人類與蟲族戰爭,利用戰爭肆意斂財偷飽私囊,這些害蟲就在我們之中。” “我這次回來,”顧知星聲音漸低,有力地擲地,“就是為了揪出你們,一個不留?!?/br> 單向玻璃另一邊,時清與兩位皇子都在。 左遷皺眉:“他什么意思?” “還不明白嗎,兄長殿下,”左意挑眉,眼中的光意味不明,“鳥為食死,人為財亡,有人利用職務之便,不顧子民死活,發戰爭財呀?!?/br> 說到這里,他有意頓了一下,看向時清,嘴角的笑意加深:“對吧,時上將?!?/br> 時清沒有接話,目光一直落在顧知星身上。 左遷抿住唇:“他有什么證據?” 審問的軍官問了同樣的問題,顧知星換了一個坐姿,身體后仰倒在靠背上,異常地放松:“我對比了紙上的字跡,是我自己的沒錯?!?/br> 似乎想起了什么,顧知星微微低下頭,睫毛顫了顫,嘴邊綻開一抹真心實意的笑,淺淺的,如細小的石子墜入湖面,漾起漣漪,很快消失不見。 軍官敏銳地察覺:“你想到了什么?” “哦,沒什么,”顧知星摸了一下脖頸前的小銀牌,“只是想起來紙上還提到了時長官。” 軍官豎起耳朵。 “我很愛他。” “……” 左意沒忍住笑出了聲,側眼看見左遷難看的臉色,舒暢程度又提高了一層。 但他很快就笑不出來了,顧知星視線再度移了過來,分明看不見里面的情景,卻如有實質地落在每一個人身上。 “我破壞了自己的記憶,”顧知星含笑,一字一句道,“因為我知道了你們的秘密,但我掌握的秘密不能讓你們知道?!?/br> “你們做了比貪污更過分的事,不是嗎?隨便一條都夠你們上絞刑架一萬次?!?/br> “不過沒關系,我把證據藏了起來,就在??怂剐乔颍鄙嗉馓蜻^上牙,顧知星道,“只有我知道。” 左遷嗤笑:“荒謬。” 左意“哦”了一聲,挑著尾音道:“兄長殿下是在心虛嗎?” 左遷瞇眼:“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左意笑瞇瞇,“名利場待久了,誰能不貪,可以理解?!?/br> 左遷壓下怒火,“不管你怎么想的,我自問心無愧,偵查隊的事要查,但顧知星的話也不可信,我們不可能拿軍人的性命去冒險?!?/br> 左意針鋒相對:“是了,等到塵歸塵土歸土,想有證據,只怕也難了?!?/br> 左遷深吸幾口氣,只當弟弟蠻不講理,不欲再爭,轉而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時清。 藍黑色軍裝嚴正地穿在身上,高貴的氣質中夾雜了屬于軍人的威嚴,靜靜坐在那兒,即便不說話,也不容忽視。 左意也看了過來,“時上將,你怎么看?” 清冷的面容看不出情緒,時清公事公辦地開口:“我會稟告給陛下。” 沒過多久,指令下達了下來,由顧知星帶隊再次勘察希克斯星球的情況。 顧知星暫時被關在拘留室。 不算寬敞的房間倒也整潔,他靠著墻,閉眼哼著不知名的曲調。 直到門被打開,時清走了進來。 顧知星跳了起來,三步并作一步撲進時清懷里,他還沒換下軍裝,胸前的勛章冷硬地貼在臉上,鼻尖嗅到一點極淡的冰雪氣。 “我還以為見不得您了?!?/br> 時清由他抱著,手指捏了捏他后頸。 兩人回到床上,肩挨著肩坐著,體溫相貼,顧知星臉埋進陰影中,悶悶道:“對不起長官。” 后面半句沒能說出口。 他心口有些亂,總覺得有什么東西離他很近了,他焦慮地悄悄攥緊時清衣擺,將平整的布料抓皺,試探著放出一點淡雅的花香,混進冰雪氣息里。 時清拂開他的手,又反握住,寬大有力的手掌將他整個包裹,無言地遞來安撫。 顧知星閉眼理了一下呼吸,不知能和時清待到什么時候,再睜眼時笑了一下,另一只手摸上時清手指上的戒指。 “我能感覺到,我一定做了很任性的選擇,”他低聲說,“您相信我嗎?” 時清淡淡“嗯”了一聲,顧知星卻一瞬間高興了起來。 他能體會到,時清不會敷衍他。 “長官,”顧知星彎下脖頸,“告別之前,再標記我一次吧?!?/br> 尖銳的齒牙破開肌膚,狹小的空間里,花朵于冰雪中綻放,交融纏綿。 臨行時,時清沒來。 準確說,除了偵查隊的成員,沒有通知任何人。 飛行器穩穩降落??怂剐乔?,他們運氣不錯,這里剛經歷了一場電子風暴,短時間內不會再刮。 踏上貧瘠的焦土,顧知星心底莫名涌起陣陣難受,協助他的軍官以為他擔心蟲族,寬慰道:“顧上校,時上將交代過,我一定會保證您的生命安全?!?/br> 顧知星道了聲謝,繼續按照探測器所指的方向前進。 其實,顧知星也不知道要去哪,在審訊室里說的話,都是紙條上寫好了的。 但他有絕對的自信,他絕不是魯莽之人,如此布局定有他的考量。 越過一個低矮的石山,隊伍爬上更高的山頭,顧知星突然停下腳步,手里的探測器響個不停。 “就是這里。”他道。 凌冽的罡風從谷底吹來,眾人向下看去,深不見底的山谷黑漆漆一片。 軍官疑惑道:“上校,真的在這里嗎?” 顧知星頷首:“我留了標記。” “那我們怎么下去?” 顧知星思索片刻,從背包里拿出繩索捆在身上,一面道:“我下去拿,你們看著繩子,在上面等我。” 他準備好,站到懸崖邊,那名軍官忽然叫了他一聲,他回過頭,來不及反應,胸口被人重重一推,直直墜了下去! 拴住他的繩索不知何時解開了。 耳邊呼呼刮起颶風,如同陣陣哀嚎,視線的最后一秒,他的同胞站在懸崖上猙獰地微笑。 哀風送來了他的聲音。 “永別了,顧上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