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幻假面、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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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劍山,問道階盡頭。 論道壇。 正是一派議論之聲。 原本就看重關崢城的化神期長老們在看到此子竟對凡人時期的商素素不假辭色,毫無動搖地從幻境中走了出來,便忍不住滿意的連連撫須。 素水真人其人,十六歲揚名起,便拜入漩溪劍尊門下,此后冠絕修真界美色近十載,且年芳二十又九,修為已至金丹巔峰,在整個西洲北海都是排的上號的天才。 是真真正正容貌天賦氣質都超群的天之驕女。 自美人榜從琉璃殿的搞事殿主手里誕生之后,世人的目光便全然傾注于她的皮囊,修真界的年輕俊杰們更是為了近水樓臺,便瘋了般涌入冼劍山。 這些癡迷于皮囊,看不到商素素是多么努力勤懇的天之驕子們,在得不到美人青眼下愈發躁動,經常打架生事,鬧的冼劍山各峰不得安寧。 最后還是太上長老親自出面,將背景雄厚的天才少年們一一送走,才還了冼劍山清靜。 但吃了這個教訓,掌門井長歌就認清了宗門里有個修真界第一美人到底會讓年輕氣盛的小輩們有多瘋狂。 為了排除隱患,他特意設下了一道商素素的幻影隱于問道階中,金丹以下見到的是凡人時期的商素素,而金丹之上,則會直面湖中挽琴弦的修真界第一美人。 只要試煉的人有一絲心神不穩的跡象,就會被剔除問道階,時至今日,這道堪稱不可能跨越的最后一階,已經令不少天才子弟鎩羽而歸。 他們還是第一次見有年輕弟子能心無旁騖的度過的。 這其中的原因,讓他們不得不深思,而這其中,又以令虞劍尊注意的最多。 冼劍山的太上長老令虞劍尊已經很多年沒有收過徒了,身為修真界僅有能碰到天道領域的大能,渴望入他門下的弟子如過江之鯽,可真正合乎他眼緣,也適合他七情劍的小輩卻太少了。 這次見到關崢城,倒讓他冥冥之中感到一種莫名的因緣,再看這小子不是無情無欲之人,但又不會熱血上頭,輕易為美色所惑,仿佛是天生修煉七情劍的苗子! 可令虞思來想去,也自覺當初這個年紀的自己不能抵過素水那丫頭的容貌,分外好奇之下,便直接出現在問道階的階前,假作接引的長老直接與關崢城搭話。 關崢城剛邁上臺階,遠處的長老們還沒來得及笑瞇瞇的等人過去,就見一個鶴發童顏,渾身氣息內斂深邃的修士截了他們的胡,幾個氣性大的長老還沒來得及橫眉,就被身邊驚住的好友們拉住了。 再一仔細看過去,眾人大驚失色,令虞劍尊不問世事已久,怎么會這時候出現在這里? 令虞劍尊乍一出現,就揮退了打算帶路的器靈,神色和藹的與宗門內普通的長老并無區別。 “小友,恭喜你通過問道階,你的心性定力在這批問道者中稱得上獨一無二,只是老夫有些好奇,你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也不似看破紅塵的無情苗子,緣何對修真界第一美人無動于衷?” 問道階上沒有做手腳的跡象,而且這孩子修煉的功夫只是基礎功法,雖然行脈間有幾分冼劍山的手筆,可仍是個外門。 關崢城見這位渾身氣息收斂,卻仍給他如山岳般壓力的接引長老,不禁暗嘆了一聲大宗門的實力果真不同,他倒也沒有多想,只把這當做正常的問詢,便對這位讓人心生好感的老修士說出了心底的話。 這本身也沒有什么說不出口的,只是每回憶起一次,他就愈發痛恨自己的無力。 玄衣的青年周身氣息稍沉,他垂下眼眸,面色略澀,“在小子眼里,除了家妻,世間再無人能讓我投去目光。” 令虞先是一怔,然后恍然……原是如此,恰是合了七情劍的第二重劍意了,不過他瞧著關崢城的面色似有不對,知他不肯說下去,心中便有些明悟,言語間悄悄用了幻術,“那小友此次上山,怎么不見令夫人?” 關崢城眼里的神色冷了下來,寒意自眉峰間傾瀉而出,字字似咬嚼所道,“他……被魔道中人擄走了,”他握緊了拳,似是回憶起,眼里迸發濃烈殺意,“所以弟子要拜入冼劍山,用最快速度提高實力,然后——去把他奪回來!” 瞧清了關崢城語氣中不自覺流出的煞氣和陰鷙,令虞含笑點頭,暗暗給此子做了個至情至性的評價。 不過他也沒有徹底放下心來,此界已有萬年未有飛升之人,天道勢弱,用各種方式留活于世的妖物孽障太多,僅他知曉的,就有一位通曉傀儡之術,手眼通天到能偽造命格的存在,眼前的小輩實在是過于符合他的劍道了,這倒讓令虞劍尊嗅到了一絲莫名的不對。 思來想去,令虞看著已經從幻術中清醒過來,但沒有察覺到絲毫不對的關崢城,拿出了能進行最后一道查驗的仙器。 老者腳步頓下,幽嘆一聲,從乾坤袋中拿出一條看起來很是精巧的紅艷編織繩,“小友的經歷令人唏噓,此物名為紅線引,是我之前在仙市中攤主贈送的次品法器,專門用作命格相連,榮辱一身的道侶,只需滴血即可讓你感知到令夫人的位置及安危,反正與我無用,就贈與小友吧。” 他瞇起眼,這一次察覺到關崢城潛意識里的微弱抵抗,就加強了幻術的效力,這種能直通命格的仙器可少見的很,若是能探出些什么就太好了。 要知道天命與天道息息相關,就算他是破虛境的大能,也不可能看清每個人的氣運命格,如果可以隨意查看乃至更改,那就超出天道的范疇,早該飛升去了。 因此,對于眼前的小子,令虞劍尊只能通過這萬年前道侶間的連心仙器,來查探關崢城是否真的有道侶,又是不是與他命格相連。 人造的傀儡,哪怕捏出多么完美無缺的命格,也只是虛假的仿造物,生來無法用常人一般具有七情六欲,能與愛人命格相連。 關崢城伸手接過紅線引,他想皺起眉扔出去,可清明的靈臺仿佛有什么被遮住了,連思考都遲鈍了許多,不僅沒有丟開,還聽從那老者言語割開了手指,將血滴了上去。 紅繩上紅光大盛,道道金色的光芒自繩上逸散開來,令虞只看到眼前濃黑的煞氣,似逸散的魔息,金色的命格隱如其中,本有些分離的兩人命格,在紅線引的牽扯下,竟再度有了貼合的跡象。 令虞劍尊驚疑的目光忽凝,面容立時肅然,下一秒,他的兩指并攏,就發出一道無形的劍氣,與空中劈開的無息雷相撞,九天之上,短暫的沉寂后,轟然炸開一道道壓迫力巨大的靈氣漩渦,澎湃的力量擴散成飽含暴虐靈力的罡風,還沒逸散向四周就被令虞劍尊握掌合攏收起,壓下動靜。 但這一次,令虞的表情就凝重了許多,他緩緩看向已經從幻術中找回幾分清醒的關崢城,壓低的聲音威嚴莊重,“你方才說,你的道侶被魔門帶走了?” …… 當世修真界的十大巨頭,冼劍山,琉璃殿,賦月閣,天海淵,藥神谷,合歡宗,純星門,北海,千山。 其中北海為妖族圣地,只收帶有妖獸血脈的人類或者純粹的異獸,而千山據地詭譎,是少數異族人的代代繁衍生存的地域,那片自帶迷霧難以窺探的空間連化神修士進去也會失蹤,是一道天然的屏障。 除開這兩個實力強悍但極端排斥外人的勢力,真正稱得上修真界陣營的,也只有八個,其中魔門雖勢弱,卻也占據了兩席之地。 正道為了不愿看魔門與那兩位勾結,魔門也不屑去找那兩個異類合作,一二來去,正邪兩道明面上水火不融,可實際上合歡宗依舊把持著屬于自己的領土,正道巨頭們只要見這些魔頭沒有鬧到臉上,便也不聞不問。 合歡宗也是徹徹底底的魔門頂尖勢力,領域雖然沒有冼劍山琉璃殿那么富饒廣闊,但也足有依附的大小宗門上千,接近十府的管轄地,近萬個大大小小的凡人國家。 合歡宗領下的一個凡人國家,國都內夜色正濃,一所裝飾滿粉紗蓮燈的香樓里燈火通明。 正躺在貴妃榻上神色愜意,緩慢的隨著舞姬的柔美動作飲著酒的風流青年面容忽而一肅,他微微啟唇,眉峰皺起,像是在自言自語些什么。 很快,這位舞姬眼中俊美闊綽的白衣公子就嗆住了似的,先是急促的咳嗽了幾聲,連連拍著自己的胸口,臉色憋的發紅。 舞姬剛擔心的停下動作,打算過去幫忙順一順這位俊公子的胸膛,就驟然間昏沉的倒了下去。 風泯收回了打出昏睡訣的手指,心虛的對著來訊的師妹開口,“師妹,你聽我解釋,我以為你看上了那個破空間,就沒動,誰知道里面有個人啊……” 不知道溫姝說了些什么,風泯的表情馬上就變得驚悚了起來,“不——別——等等啊,我馬上看人還活著沒有,死了我也給他鎖住神魂等你回來,師妹啊,就別再說之前了……” 他邊說邊捏起串珠,神識印記強行烙下,成功認主之后才打開了那座一直被擱置的洞府。 風泯的神識飛快掃過洞府內的每一寸土地,唔,遠靜那假正經倒是窮的過分了,這種只有靈氣稱得上濃郁的貧瘠洞府也好意思送給那年輕小子。 外面沒有人,看來師妹想要的那個所謂美人沒有餓瘋了到處跑,不過就按遠靜這洞府里一株仙植都沒有的可憐樣,就算跑出來那人也得餓著。 掠過的神識很快就翻到了這片空間里唯一的樓閣,咦,有人的氣息,雖然有點微弱,但還在。 探進去之前,風泯已經做好了會看到一個面黃肌瘦的普通人的準備,說實話,這個凡人能這么久沒還沒被餓死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了。 人在床上。 薄薄的一層羅帳,什么也擋不住,何況還是元嬰期的修士。 那人鴉發如流水般散開,闔目沉睡,清瘦白皙的頸線仿佛暈著一層光,無暇到令人不敢褻瀆。 風泯霎時醉意全消,一雙多情含笑的桃花眼呆愣的瞪大,只覺心跳如擂鼓,陣陣擊人,周圍的一切仿佛驟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