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癡云膩雨-夢醉成空
沒人會相信此刻正在發生的事情,火云宮的南秋別院收拾一新,從增添雅趣的屏風到喝水的茶碗,從那跨進院門口的那幾株奇花異草到后園一草一木假山砌石荷塘淺池。任誰到了其中,即便外邊艷陽高照,在此間也只覺綠樹濃陰夏日短,那亭邊的珠簾隨微風起動,讓目不能視的那位在其中歇息時也多添了幾分涼意。 周銘盯著桌上的番外鮮果發著呆,經過侍女提醒才覺失態,“李公子,你那不過是石粉迷了眼的小傷,不礙事。這個藥粉我會吩咐侍女早晚兩次給你敷上,不出五天,你就能見到光亮了。” “周大夫為何叫我公子?”李春庭坐在亭子邊吹風,眼上纏敷了一條綢布“你們都習慣管韓教主的相好叫公子小姐什么?倒跟青樓里挺像。” 周銘不應,只是繼續和侍女吩咐著敷藥時的事項。 換做是別的正派人士落到李春庭這個情景不知會怎樣…… 但現下李春庭不悲不愴,只想罵娘,住這個鬼地方還不如讓他去蹲大牢,就算看不到東西也知道是個月臺花榭山水聚全的安樂窩,想必是韓煜拿來塞相好的別院。 如今困在這個地方無人知曉,思量著祁山大會在即,可他竟如籠中鳥一般只能在這個別院住著,白天被牽著閑逛吃果子,晚上被人壓著當果子吃。 自從那蟲子爬進了身體,一到了日落時分他的周身xue道上下就是痛癢難當,越是夜深越是癮欲難忍,根本無法拒絕韓煜的任何舉動。 最讓李春庭感到痛苦的是,他的一身武功廢了大半,內力虛空,不管閉目調息多少個周天,這氣海都像是沒有一樣,根本存不住氣力,過往運掌能攔腰劈斷大樹,現在運掌也就拍個核桃。 上元宮的武功講究基礎扎實,自己的一身內力功夫都是自七歲跟隨師父后,不論酷暑寒冬地勤學苦練且多番思索才慢慢換來的,從拜師開始便酷日里練劍運石扎馬步,寒冬里奔于雪地山林琢磨輕功口訣,到他今年二十有五,在被這些麻煩纏身前,都有著晨起先練劍一個時辰的習慣。 死不掉,可十八年的勤學苦練,難道就要這么荒廢了么? “李春庭瞎了,難道教主也瞎么?”易陽氣得把明醫堂里的藥罐子摔得粉碎,英俊的面目此刻帶上緋色,雙眸中不知是因氣急還是其他,滲出了隱隱的晶瑩,“那個欠了我教百條人命的家伙怎么能留……周銘你為何不勸教主!為何不攔著他?” 成玨在一旁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左使息怒,教主之前對趙子昂不也如此,或許沒多久再碰到個什么美人,也就把這個李春庭給拋到腦后。” “你當時說有辦法,到底用力什么法子?”易陽掉過頭開始逼問起了成玨,“為何就在那天傳功之后,也就一夜之間,韓教主對李春庭的態度有了如此之大的改變。” 周銘很想說出那件事,可打量著怒氣高盛的左使,他決定閉嘴不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知道鎖情蠱么?”成玨見矛盾對準了自己,索性站到易陽面前,擋住了周銘,“其大用是我教中來調教性奴,有個偏用是養出即可玩弄又能為用的殺手。我和周銘曾諫言教主,讓他用這個法子逼李春庭就范,現在看來效果不錯。” “豈止是不錯,簡直好極了。”易陽腦中閃過那亭中的畫面,感覺像是要窒息一樣,“教主對李春庭的模樣和趙子昂全然不同……” “左使,你這么想,教主和趙公子相好以來潔身自好不逾矩不越軌,過了快三年的和尚日子。”周銘側身一步輕笑著安撫,一手把準備給韓煜送去的潤喉藥藏在袖籠,生怕這位左使一激動把最后一罐子藥粉也摔了,“現下,我等出了這么個餿主意,用鎖情蠱降了那李春庭,也就權當讓教主換換口味,待到他膩味吃夠,也就過去了。” 成玨隱隱地知道些易陽對韓煜的念想,看著眼前俊俏人這嫉恨到要吃人的樣子,他倒是覺得奇怪,當韓教主和趙子昂情定,相距千里也要幾番修書訴衷腸的時候沒見這人吃醋,眼下不過是和那妙靈劍借著催情之物賞度春宵被翻紅浪…… “人是我抓來的,麻煩是我帶來,闖禍也是因為我。”成玨起身從周銘的袖籠里搶過藥罐子放在自己身上,“我會把李春庭弄走。” 南秋別院里的淺池與荷花池相鄰,但實際是用來沐浴歇息的消遣布置,韓煜一處理完文書事宜就拉著李春庭泡在了池子里,“你就不能笑笑?” “鳳入深林被雀欺。”李春庭薄衫濕透,眼上敷著藥粉躺在水里不想搭理。 韓煜笑出了聲,“你把我比作燕雀?”他一手將男人拉到自己身旁,“那李大俠還想尋死么?” “不想……”李春庭感覺腰上那只手漸往下移,只需那人一觸碰他的身體,竟然就不由得發軟,順勢正對著跨坐到了韓煜的腿上,“傳功我傳了,床笫之事我也做了,你的冰火毒性我都幫你承擔了……所有不愿做的事情你都迫我做了……還能有更難的事么?”說著他伸手撫上韓煜的胸膛,似是摩挲又像是挑逗地徐徐而上,用指尖蹭著男人的面龐,指腹輕壓柔軟唇瓣,聽到男人咽口水的聲音,他主動吻了上去…… 或許在房事上,李春庭天生就沒有羞恥這根筋,他沒覺得這一切有什么,論到床笫之事人之歡情,他可以毫不慚愧地自稱是個中高手,現下不過是將過去同女子追歡取樂的招數換個法子用在男人身上,一樣的有用,不,應該說收效要更好。 韓煜感覺到身前人挺起身用硬挺之物磨蹭著求歡,慢悠悠地將手移到那同樣尺寸同樣不小的東西上,“你越來越主動了……” “那又如何?”李春庭游走著手指,一手半搭半摟,另一手則緩緩而下將韓煜那漸漸發燙的yinjing握在手里,他指尖輕慢地刮搔著那馬眼處,進而用上輕巧手勁taonong,“難道你不喜歡?”說著他停下手上動作,刻意擦過男人的面頰,用唇瓣湊著男人的耳垂,讓說話的氣息吹暖了韓煜的耳畔,濕潤的舌頭舔弄著那發紅的耳廓,舌尖如靈巧小蛇般勾畫掃弄,配合著那濕潤的氣息反復地試探。 韓煜被陣陣顫栗給弄得下身發燙,直接擒著李春庭的腰際,讓男人用熟悉的姿勢坐著含進了自己的roubang,沒想到這后xue竟然早已是濕滑異常,而這還不算什么驚喜……眼見李春庭雙手搭上自己的肩膀,仰著身體便自行聳動了起來,隨之而來的夾弄摩擦勾得他不由得將男人用力摟緊。 “啊……不喜歡么……?”李春庭喘息著催問了一句,他仰著脖子任由呻吟吐露,這個姿勢雖是快活,可次次都讓他腰酸腿疼,但這人卻偏愛非常。 韓煜哪會說出一個不字,“豈止喜歡……簡直愛極了”知道自己不該這樣沉溺,實在是此間的癡云膩雨讓人心醉神迷,那與沉香近似的氣味再一次籠住了心神,明明是他下蠱控人,可為何自己卻成了戒不了也斷不下的人。 推著男人翻過身,濺起的水花打濕遮眼綢布,韓煜索性將那玩意扯開,俯下身將他壓在池邊,捏著那精瘦的腰際,齒間摩挲似地啃咬著男人的耳朵,將同樣濕潤溫暖的氣息撒在了李春庭的耳畔,手掌先是作弄地捏著那豐潤的臀rou,而后則掐著李春庭的大腿根強壓著把腿打開到了極限,“可要叫得大聲些……”說罷就直接挺入。 “啊!……輕點……”李春庭感覺自己的雙腿都要被掰斷了,那硬塞進來的熱物一下子頂到了他的敏感處,接著就是一陣反復聳入,那無力酸麻的感覺頃刻就從后xue擴散蔓延,呻吟聲難以克制地漏了出來,“啊……好爽……” 韓煜帶著笑意吻上男人嘴角,下身變著法子用力頂弄,造出了些許水浪拍在了二人胸膛,李春庭浸透的衣衫映出的淺紅兩點在情欲催化下似是成熟飽滿的茱萸那樣鮮嫩誘人,不由得伸出手隔著薄衫捏弄,稍稍用力,就激得本就緊致的后xue不住地絞弄收縮。 “啊……”李春庭求饒似的聲音伴著聲音與顫抖,他后xue不住地緊縮著,那胸前的敏感點不停地被刺激著,弄得他根本招架不住,“別……人要酥了……” 韓煜更是受用,他以吻封緘將之后那些細碎呻吟盡數堵在了男人的喉中,舌尖輕快得挑弄男人,所有的行為都帶著癡迷和欲望,唇舌的糾纏比之身下也毫不遜色。 到遇著李春庭他才發現連親吻也能讓人如此快意著迷,幾番便能勾起yin欲恨不能將人壓在身下cao弄到過癮。而他確實也是這么做的…… 成玨等在不遠的涼亭旁,他不知道韓煜是不是有意為之,見他前來等候,反倒是讓李春庭叫得更加大聲……勾得他不由浮想其過往情事。 掃了眼身旁的人正在不停的默念著什么,“劉坦你叨咕什么哪?” “佛經!”劉坦回了句就更加專注地叨咕了起來,他神情莊重活像是個深有道行的佛門中人。 成玨挑眉看了眼,頓時心生好笑,劉坦在這幾日里天天跟著韓煜時,定是把那纏綿醉人的yin聲褻語聽了不少,都被逼得念起佛經來靜心寡欲。 抬頭看看亭中的雕梁,側身欣賞著遠處的盆栽景致,低頭數著地上鋪了幾塊白玉磚,就在成玨自問自己是不是也要學個佛經時,那二人總算停歇了。 “教主身體康健!”成玨帶著明顯的笑意朝著坐下的韓煜恭敬行禮。 韓煜攏了攏衣袖,“怎么不是周銘送藥來?” “左使找周大夫發難,把周大夫堵在明醫堂出不來。”成玨笑嘻嘻地應著。 “易陽怎么了?”韓煜眉頭微皺,思量著今天都沒見著那位左使來煩自己。 “左使怪周大夫弄了怪藥讓教主縱欲于我教仇人,想著要替枉死的教眾人討個說法。也不怪左使,這妙靈劍與我等有血海深仇,教中諸多人都是恨之欲其死,教主您……”成玨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到底什么時候殺了李春庭?” “你也是來討要公道的?”韓煜的眉毛都快擰在一起了,“讓左右使去東極殿候著。” “是……”成玨應了聲就快步離開。 一直到日落西山,韓煜才從東極殿又回到了南秋別院,易陽席樂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可他卻狠不下心…… 掃了眼見涼亭內空無一人,心里有些怪異,“劉坦你去把他尋來。” —— —— 半個時辰后。 —— —— 韓煜有些木然地看著屋子里絲毫未變的擺設,此刻說不出一句話。 李春庭不見了…… 找遍了火云教上下,不見蹤影。 陡峭的山崖邊,重疊的身影閃動著,成玨將手腕粗的繩索套在了自己和李春庭的腰上,見眼前人似乎是醒來,他笑了笑將繩索系得更緊,“一會兒你還是閉上眼為好。” “你要做什么?”李春庭虛脫地靠著成玨,聽著耳畔的風聲,“這里是……懸崖?……難不成要和我同歸于盡?” “哈哈哈哈~”成玨被逗笑出聲,他雙手緊摟,拖著身前人向懸崖而去。 “我要還你自由。” 話剛說完,成玨運起內力就帶著李春庭跳下了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