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上午柳亦君回到區里和田苗苗正式對接工作，大家還沒來得及打招呼柳亦君就坐市里的專車離開了，田苗苗不急著開會上綱上線而是把秘書辦的人分開叫到辦公室了解情況，出來的人臉色迥異，就連張德全也收起了笑臉，輪到許志強進去的時候田苗苗還給他倒了杯熱茶。

    “許志強是吧，請坐。”

    “田科長好。”對方是個約莫四十歲的女性，長相和藹，留著利落的短發，許志強收斂氣勢，正襟危坐，儼然一副乖孩子的模樣。

    “你是個十分優秀的小伙子，我看過你的檔案，年紀輕輕就立了戰功，B市創城工作的成功也離不開你的付出，領導對你的評價很高啊，”田苗苗扶了一下眼鏡，嘴角的笑意慢慢擴大：“你能跟我聊聊你未來的職業規劃嗎？”

    “我現在資質尚淺，還需要再鍛煉鍛煉，目前沒有清晰的職業目標，不斷提升個人能力，做好秘書辦的每一份工作就是我目前的規劃...”

    “不好意思啊，我打斷你一下，這樣，我把問題換成選擇題，你是想留在Z市長期發展還是想鍍一層金回B市方便升職？你是愿意繼續留在秘書辦磨煉還是調離到其他部門發揮所長？”

    許志強心里冷笑，面上顯得有些無措：“田、田科長，我沒明白您的意思，我剛來秘書辦幾個月沒有想那么多，至于崗位安排，我服從領導的指令。”

    “服從指令是部隊上的好習慣，”田苗苗盯了許志強一會突然又換了個問題：“來秘書辦這段時間有沒有不適應的地方？同事之間相處得如何？你要有任何想法都可以說出來，我們這次是保密性談話，不會有其他人知道內容。”

    許志強搖搖頭：“我雖然是外省調過來的但大家對我都挺好，我有不懂的地方他們都會認真解答，如果說想法，我希望組織上能多派給我些任務，讓我有機會成長。”

    “是這樣的，由于鯨魚區秘書辦比其他區要多兩個人，上頭決定調離兩位同志，你認為哪兩位比較合適呢？畢竟我剛上任對大家一點都不了解，你認為誰的能力有些不足或者誰應該去適合他的崗位，而不是秘書辦？”田苗苗抖出一張A4紙：“這個投票是不記名的，讓我看看啊，目前排名第一的是位叫韓韻云的女同志，據說她是找人進的這個部門，工作能力很差，排名第二嘛，就是你和張副科長。大家選張副科長的原因是他沒有足夠的責任心，萬事能推就推，年紀大了想著得過且過熬到退休的心態可以理解，但理解并不代表認同，你說是吧，小許同志。”

    這女人連張德全都想動，許志強沒有隨聲附和，看她喝了一口茶繼續給自己下套。“至于大家選你的原因，我認為一方面是因為你的工作能力太強了引發大家的危機感，另一方面嘛，大家說前市長對你青睞有加，以前每次開會前都要找你說上兩句，還有人透露你這份工作是前市長牽線的，當然巡查組證明了你的清白，我也是相信你的，但悠悠眾口難以平息，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嗎？”

    “田科長，我不怕輿論的力量！就是因為有人造謠才導致我被巡查組請去問話，如果我逃避這個問題選擇調離崗位反而坐實我心虛這個謠言，我希望田科長能給我個機會，讓我用實力去粉碎口舌是非！”

    田苗苗被許志強突然洪亮的聲音震得一驚，差點把茶杯掀翻，理了理情緒才繼續說道：“那你心中合適的人選是？張副科長？”

    “田科長我之前也說了在這個部門的時間不長，如果非要我說不如大家公平競爭！誰表現得好誰就留下，彼此也不會有怨言！”

    田苗苗揉了揉太陽xue：“好的，你先出去吧，我暫時沒有問題了，你把劉妍玲叫進來。”

    許志強背著她挑了一下眉，你裝，我比你更會裝。

    田苗苗在辦公室待了整整一天，下午的時候她又叫了幾個人進行二次對話，所有人都憋著沒有交流，秘書辦的氣氛愈發壓抑，快下班的時候田苗苗通知所有人明天上午八點半在小會議室開會，其他人都坐立不安唯獨許志強一臉淡然準時下班，柳亦君約他晚上在一家私人餐廳見面，他可沒空在那唉聲嘆氣的。

    餐廳的私密性做得很好，許志強跟著服務員彎彎繞繞了好一會才到達獨立包間，里面的柳亦君已經喝上開胃湯了，許志強把文件包放到一邊：“幾日不見，柳科長越發帥氣了。”

    柳亦君放下碗筷，今日的一身白西裝顯得他氣質儒雅：“田科長怎么樣？”

    許志強坐在柳亦君身邊，手搭在對方椅背上，大腿岔開，兩人的褲子若即若離摩擦著：“她急著塞人進來，想趕走至少兩個人，那個韓韻云是肯定會走的，張德全也位列其中，至于我嘛，算是備選之一。”

    柳亦君給許志強乘了一碗湯：“你怎么這么肯定你是備選而不是必選？”

    許志強接過碗，用手指刮了一下柳亦君的手背，仰頭一口氣喝完：“因為她看上的是副科長這個位置，我對她來說無足輕重。你等著看吧，張德全看起來樂呵呵的好相處，觸及到他的根本利益肯定要拼命，目前還輪不上我對付田苗苗。”

    “你果然適合官場，田苗苗想用區民政部部長的位置換他的副科長，老張沒同意，她從F市帶了三個人過來，有兩個是確定進區秘書辦的，剩下那個市委書記卡著呢，”柳亦君點了點桌子：“吃菜，邊吃邊聊。”

    “田苗苗的事先放一邊，你對我的安排是什么？”許志強壓低身子緩緩靠近柳亦君：“你別遠走高飛就把我給忘了。”

    柳亦君讓了讓位置躲開許志強的親密：“怎么？周啟明那幾天沒滿足你？”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他不是純同性戀算半個直男，受不了男人和男人之間的親密。”

    “你不是還有其他小情人？”

    “都散了。”

    “呵，還正經起來了，你為了周公子，應該說是周省長可犧牲了不少。”

    許志強坐直了身子正色道：“周啟明值得我這么做，他為我付出太多了，一切跟周省長無關。”

    “行，我也沒興趣跟你聊私生活，”柳亦君放下筷子：“我給你準備的路不在鯨語區，你還記得韓韻云的金主嗎？”

    “海濤區的區長？我記得他被下放了。”

    “對，他跟前市長合作貪污過一項工程款，這次巡查組沒抓到他全靠我給他擺平，我做這事的目的就在于為你鋪好科長的路。”

    許志強喝了口桌上的紅酒：“你是說海濤區的秘書辦？他不是被下放了？這條路可靠嗎？”

    “海濤區從上到下都是一根線上的螞蚱，我既然抓住了螞蚱頭其他人不敢不聽話。”

    看柳亦君胸有成竹的模樣許志強大膽猜測：“海濤區新來的區長是你的人？”

    “差不多，”柳亦君虛空點了一下桌子中央的糖醋里脊：“嘗一下這道菜，跟你家鄉的味道是不是一樣的？”

    許志強含笑看了他一眼，夾了一塊里脊rou放嘴里咂摸：“B市的廚師？不止糖醋里脊其他菜我也嘗出來了，柳科長費心了。”

    柳亦君放下筷子擦擦嘴：“跟我合作你會很舒服，不用思慮太多，田苗苗那邊你隨便應付，有我在你身后她不敢怎樣，最遲下個月月底你就能上任秘書辦副科長一職，這答復你還滿意吧？”

    許志強出其不意側身親了柳亦君一口：“柳科長的嘴比這紅酒醉人多了，我當然滿意。”

    柳亦君神色變得嚴肅，站了起來：“許志強，我愿意跟你合作是看中你的潛力和人脈，不是看中你的外表，我對男人沒有性趣，更別說你這樣的小屁孩，你慢慢吃。錢已經付過了，恕不奉陪。”

    許志強似笑非笑目送柳亦君離開，他并不是愣頭青盲目調戲這條毒蛇，單單是普通的合作不會讓柳亦君這么費心，許志強也不是自信自己的魅力，他是堅信男人的本性，這個柳亦君陽痿那么久終于嘗到甜頭不可能忘記那種快感，他現在做的曖昧舉動就是讓對方時不時想起他們zuoai的場景，讓柳亦君正視內心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