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忘了說meimei的事情

    最近很久沒見到她了，有一次叫s帶她來，他只是說在家里，生著病，來不了。

    我們知道meimei和s之前分過手，等再和好，就經常三天兩頭不出現，后來看到她脖子上的紅痕，大概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二二很震驚s會玩這么花，但小陸是男人，互相懂，我也懂，我說，s很聰明，怎么輕易讓人看出來。

    有幾次meimei大半個月都沒來玩，小陸私下里提醒s，讓他收著點手，s當時點著煙，懷里做了一個女人，他撩撩她的頭發，說沒什么，放meimei去旅游了。

    其實是meimei自己跑的。

    說實話，s這樣的男人不好拿捏，他們這些人逢場作戲慣了，外行看個熱鬧，內行互相理解，meimei和他們初次見面他們就笑，說s怎么遇見的，第一次和這樣的人相處。

    meimei很單純，這不是貶義詞，也不是那種蠢得一無是處的單純，他們不敢搞太蠢的人，麻煩，拖泥帶水的，而且腦子不好容易壞事。

    meimei啥都不懂，但啥都懂得快，他們這一群人，沒有一個人不喜歡meimei，他們沒見過這樣的人。

    s和meimei一開始玩得并不花，他很喜歡meimei，我們知道，后來meimei要跟s分手，他們都勸過，說走到婚姻都不一定，當時s真的很愛她。

    meimei當時聽了這話，把酒杯里的酒全部含完，笑得勉強，說我跟你們不一樣，這是她劃的一條界限，當下我和二二都皺了眉頭。

    我跟你們不一樣，我知道。meimei這樣說，然后把酒杯猛地砸了，玻璃濺了一地，小e都跳沙發上，meimei一動不動的，腳趾劃破血了。

    她和我們全都道別，一個人跑了，沒再回來過。

    后來我們見s的次數少了，等再聽到meimei的消息，我們都有點恍惚，因為那已經是一年后。

    小陸在吧臺上一驚一乍，說在s家看到meimei了。我們都很驚奇，因為s毫無聲響的，每次來喝酒，懷里都坐著新的女人，他怎么這樣呢，也要帶meimei來見見他們啊。

    他們不氣當時meimei發脾氣，也不氣meimei不來見他們。

    說實話，meimei真誠對他們，是他們對她不好。

    優渥的人享樂慣了，根本沒多少同理心，meimei跟他們玩，少不了受一些氣。她雖然不缺錢，但錢都是自己賺的，沒有那么不顧一切。

    因為和s提過一嘴，下次meimei就來喝酒了，她有些拘束，大概知道之前和我們生過氣，怕我們不待見她。我們只灌了她一杯血橙酒，就抱著原諒她了。

    她說在采風，順便回來看看。s一只手握著她右手，時不時捏一捏。

    meimei被抱在我懷里，忍不住打顫。我猶疑地望向s，他沒說話，和小e看新買的車。

    就是從這以后，meimei身上出現莫名其妙的痕跡，我們看了也不說話，只有二二心疼她，叫s別強迫別人玩這個，s點頭，好笑地嗤出一口氣。meimei跟著笑，攔著二二去跳舞。

    有時候，meimei來不了，我去問，s只說她不聽話，關在家里。小陸坐在我旁邊，翻了個白眼。我抬眼盯他，他被看得發麻了，打開手機里一個軟件，搜出一張圖。我看了一眼，忍不住扣在桌面上。

    “還不止呢，s要meimei吸兩管那個。”

    那個，指催情的藥。

    s和我們瘋到很晚才回去，之后兩三天meimei都沒來，等再來，s捏她脖子玩，她忍了一會，后來靠在我身上，安安靜靜的，我的肩膀卻濕了一塊。

    meimei太乖了，哭都不出聲音，抬起頭拿紙幫我擦了擦，輕聲說對不起，嗓子啞了，她咳了咳，拿酒潤潤。

    后來的事有點超乎想象。

    有一次meimei和s都沒有來，我進門剛想問，卻見一個女人風風火火的，掃視一眼，好像沒有找見人，伸手把我們叫的酒砸了，二二想上前吵架，被小e攔住，等女人下樓，二二才開口。

    那時候上頭來人查賬，大家很忙，尤其是我，也沒有聽到什么風頭，二二在桌上玩牌，說meimei和霍少的弟弟吃飯了，剛剛那女人是弟弟的未婚妻。meimei把腳鏈忘在弟弟車里。

    她故意的。我們經常和meimei說一些小tip，落口紅是常做的事情，不過腳鏈有些過火了。

    女人只來鬧過一次，后來聽說meimei下樓買吃的，被她抓到打了一巴掌，至于女人怎么找到她，又怎么找到s的住處，我們大概都知道。

    當時s就在便利店買完煙，站在門外抽，看meimei被扇一巴掌，然后把人帶上樓。

    一個月后，meimei來喝酒，脖子上帶著項圈，她和二二撒嬌，臉上喝得通紅，神志不清的，黑發和汗糊成一片。我伸手摸那塊銘牌，寫了s的名字，連她穿的露肩裙，鎖骨上都紋了，不是縮寫，漢字一筆一劃的全名。

    據小陸說，meimei開始搞事情，搞完事情被s按在地上打，打完就消停一會，然后開始策劃逃跑，有幾次跑到青海，發圖片給我們誘惑我們去那里玩，二二不小心點開語音，外放的，剛好叫s聽見：

    “去他媽的s，老娘就在這里當個鄉村教師，你們說好不好？”

    二二看s的臉色，不敢回話。

    他們以為meimei又要跑了，但也不敢再嘲笑s了，忖度著給s介紹美女，讓他別再禍害人家。

    沒想到meimei還是回來了，再后來他們都習慣meimei的一時遠走高飛。

    拉拉扯扯的我們都習慣。

    但最終還是消停了。

    meimei像是跑地圖一樣，有一次跑到北歐，和一個在那留學的德國佬親嘴，她不知道怎么了，孤注一擲般，買了保險套，邊上床邊和s打電話，手機插著耳機，藏在書架中間。

    s沒看完，他當時正好在我們旁邊，我們在瘋，看到一塊白色砸向對面墻壁，滾了一圈，碎了，吧臺當場安靜如雞，s沒說話，全身都在抖，二二看到他眼角有淚，不敢遞紙過去，只見他踩碎了藍牙耳機，起身踱了幾步，抬腿踹桌子，桌子飛得很遠，我們幾個人聽得骨頭都痛。

    發生這件事情后，我們以為他們完了，沒想到一周后s又帶meimei來，我們都驚得不說話，二二雖然心疼meimei，也恨背叛的人，因此s叫meimei跪下去的時候，她只直了直背，沒有管。

    我沒說話，和小e坐得遠遠的，meimei是個驕傲的人，這種事情，她只會和s吵。

    可沒想到，她愣愣地伏下了。

    我們都震驚得沒話說，小陸沒帶給我們看過，但他接觸過，于是悶酒，說爛了，爛了。

    這會生氣也蓋住，我去喊meimei，她抬頭，眼里全是迷茫，上半身緊緊地貼著s的小腿。

    我叫她，她只含著眼淚看看我，沒動，s說，清姐喊你，你過去，她轉頭，見s頷首，才動作。

    她在下面，錯過我們的鞋子，爬到我手邊。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了，看了s一眼，灌一杯酒，伸手摸meimei的頭。

    第二次再見她，她被s抱著，見我們就發抖，怕得很。s點煙，對我們說，以后別讓她來了，礙你們眼。

    我們管不著，隨他。只有二二還想拉meimei，但meimei一被碰就尖叫，叫到一半吞進肚子里，喉口咕嚨咕嚨，滑進s的腿心。

    s給她捋著背，她才順從下來。腦袋埋在他頸窩里。

    我們大概猜到發生什么，小陸開車送我們回家，紅綠燈時點一根煙，說真狠啊。

    s花了二十天的時間，第一次見meimei，人還清醒，被我摸頭的時候朝我笑，輕聲說終于，我不知道終于什么，我知之甚少。第二次見她，我倒是明白了，就是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