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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緊趕慢趕的,在中午前終于收拾出來了,就剩下床還沒鋪,讓鋪蓋再多曬會。 現下就只他們二人,那做飯的活計自然就落到韓二頭上了。在白府時天天坐在一桌吃飯,韓二早就清楚白喬愛吃什么,索性賣菜的地方不遠,韓二跟白喬交代了兩句自己出門買菜去了。 閑著沒事,白喬就在韓二家里轉悠,雖然說韓二已經很盡心力地打掃了,可明眼還是能看出這座房屋的破敗,想著韓二在這生活了十幾年,韓二還總說配不上自己,白喬心里就酸酸澀澀的。 韓二買完菜,回到院里沒看見人,放下東西趕忙往屋里跑,看到白喬正蹲在地上擺弄個小玩意兒,心里松一口氣。 韓二走過去:“是不是很破?跟你說了還不聽。” 白喬站起身:“這是你生活過的地方,我不覺得呀,我也與你說了好幾次,我哪有那么嬌氣。” “好,”韓二哄著,“嬌嬌最不嬌氣。” 說起做飯,韓二倒不是一點都不會,從前自己一個人都是對付過來的,只是白喬在府里吃的飯菜色香味俱全的,自己的手藝肯定比不了。 但總比餓著強。 韓二洗完菜,燒火起鍋。白喬一臉新奇:“你還會做飯?” “嗯,”韓二應一聲,隨即難為情地笑笑,“不過味道可能不好。” 白喬煞有其事拍拍韓二肩膀:“我相信你。” 炒了個小青菜,家里有雞蛋,又添了個西紅柿雞蛋,最后添上一道芹菜炒rou,齊活兒。 韓二端著菜放桌上,喊著白喬洗手吃飯,等人坐下,知道白喬吃的少,一個大白饅頭掰了一半遞給白喬,兩人動筷開始吃飯。 味道不算差,但跟白府比起來也不算好,韓二看著白喬用筷子夾著菜送進嘴里,心里有些忐忑地問:“好吃嗎?” 白喬瞇眼笑笑:“好吃呀。” 白喬飯量小,半個饅頭也沒吃完,最后塞到韓二手里讓人把自己剩下的吃了。 吃完飯,韓二把剩下的菜放起來,回到屋里把床鋪好,又從馬車里一趟趟抱過來毯子、被褥。 昔日里冷硬的床板被韓二收拾成一個軟軟呼呼干凈整潔的小窩,今天起得早,一路又舟車勞頓的,韓二便把白喬抱到床上,想讓人睡一覺。 被午后暖洋洋的太陽一曬白喬也有點困了,躺在床上但是抓著韓二沒松手:“你抱著我睡嘛。” 韓二只能答應。 午后的陽光透過窗戶探進屋里,周邊的木桌板凳明眼可見的陳舊,刻滿了歲月的痕跡,而承載了韓二大半生的床板此刻柔軟舒適,懷里白喬的到來像是給這灰暗的房屋增添了色彩,是另一種意義的生機。 韓二沒睡下多久,起來后把白喬的行李搬進來,入夜之后房里暗的很,韓二又拿出好些蠟燭,以防夜里昏暗白喬不習慣。 白喬睜開眼迷迷瞪瞪醒了,下床后自己也不嫌無聊,還挺能找樂子。 現在面對韓二家里這群小家伙白喬談不上害怕了,膽子也放得開了,還自顧自地取上了名字,兩只鵝一個叫胖瓜一個叫小花,惹的韓二笑個不停。至于那群雞嘛,除去一兩個好分辨的,剩下的白喬起著起著自己也認不清了,干脆也不取了。 韓二放白喬在這玩,自己上一邊劈晚上燒菜要用的柴去了,可沒一會,又鬧了動靜,白喬紅著眼睛挽起袖子指著手臂上突兀紅起的一塊,可憐巴巴地跟韓二告狀說被小雞啄了。 當晚,這只欺負了韓二心尖尖兒上人的雞,就出現在了兩人吃飯的桌子上,白喬本來還有些內疚,可韓二燉的太香了,他沒忍住就吃了兩塊。 這時韓二拿起一個雞腿放在白喬嘴邊:“多吃點兒,報仇。” 白喬這就嗷嗚咬下一大口,邊吃還邊樂。 一頓飯吃完之后,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屋里點了好幾根蠟燭,韓二收拾了張毯子,背了個竹簍,拉上白喬要出門。 白喬一臉好奇:“這么晚了,要去哪里呀?” 韓二笑笑,還挺神秘:“到了就知道了。” 兩人牽著手走在林間小路上,漸漸將村落的喧囂落在身后,白喬看著周圍高大樹木將唯一的月光遮擋,配合著樹林里不知名鳥兒的叫聲,黑壓壓一片,頓時心里有些發毛,不自覺抓緊韓二的手,吞了吞口水道:“我們……這是去哪啊……?” 韓二不答,只低聲問:“害怕了?” 白喬聲音很明顯帶著底氣不足:“我沒有……” 韓二輕笑一聲,說:“林子里枯枝多,晚上也看不清,容易劃傷腳,嬌嬌,我抱著你?” 白喬當即點頭:“嗯嗯!好。” 韓二俯下身將人抱起來,白喬緊緊摟著韓二的脖子。 不知走了多久,白喬看見眼前月亮的光亮越來越清晰,大抵是要走出這片林子了。從耳畔韓二沉穩的呼吸聲中白喬還聽見了另一種聲音,好像是水流聲。 走近之后,韓二把白喬放下,說:“到了。” 白喬看著眼前發出驚嘆。面前是一潭不大不小的池子,周圍一圈堆砌著塊頭很大的石頭,像是為這水池天然打造的岸邊,池中氤氳裊裊漂浮著熱氣,竟是個溫泉。這一潭清池在皎潔的月光下尤為漂亮,水色瀲滟,似是清透的白玉,又像是一顆含情的眼眸,漂浮在水池上方的白霧好似要把月光凝結,卻又在抓住的那一刻轉瞬即逝。一切美的渾然天成。 韓二握住白喬的肩膀,與人說著:“這兒還是之前我跟我爹發現的,這地有點偏,好像也沒什么人來,很早之前我跟我爹來泡過。” 說著指著池邊:“那些石頭有的還是我跟我爹搬過去的。” 白喬紅著臉支支吾吾的:“跑到這……來、來洗澡啊……” 韓二聽到這話別有深意看了眼白喬:“我想做的事可不只有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