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
對于厲鬼來說,殺死一個凡人,易如反掌。 謝必安東躲西藏,氣喘吁吁地瞪著眼前的厲鬼,憤怒又無助。 她在玩。像貓玩弄它的獵物一般,她在和他玩。 難聽刺耳的聲音再次響起:“公子,公子,妾心悅你。公子,和妾一起走吧?!?/br> 謝必安并不回應,冷眼看她。 “公子,你這般看著妾,妾會傷心的?!?/br> 厲鬼再次攀上他的胸膛,散發著腥臭的腐爛面龐與他靠得極近,“公子,妾是真心的?!?/br> 她那只尚算完好的手摸入謝必安的胸膛,下一刻,厲鬼面色驟然變幻:“這是什么!” 只見她的手從謝必安衣衫內取出一只蓮花點翠金步搖,垂下的六條流蘇上,還綴上了六顆小而圓潤的珍珠。 這是…… ……是那日他親吻范無救,從他發髻上無意間取下的。事態匆忙,他便一直帶在身上。 厲鬼憤怒不已,再次震聲問道:“這是什么!” “你有別的女人了?” “……” 謝必安沉默了。 她陰惻惻地笑了,“既如此,公子,便進妾的肚子里罷!” 說完,她雙手如風般迅捷,向著謝必安襲來,謝必安勉強躲過一擊,肩膀卻被狠狠撕下了一塊。 厲鬼將那塊rou放入嘴里細細品嘗,吞咽的時候,rou從她空蕩蕩的喉嚨里落下,進了她的肚子里。她眼前一亮:“公子,你真好吃。再給妾多一點,更多一點!” 手再次襲來,謝必安躲不及,正要祭出招魂幡,身后卻忽而射出一條帶爪鎖鏈,將厲鬼的心口狠狠鉗制住。 上一刻仍占據上風的她,登時成了任人宰割的魚rou,動彈不得。 謝必安向后望去,只見四名陰差抬著陰陽轎,朝他緩緩而來。 轎停,四名陰差向謝必安恭敬地行了個禮,“白無常大人?!?/br> 謝必安向陰差微微頷首,而后抱拳,與轎中人說:“多謝相助。” 陰陽轎的簾幕緩緩掀開,一名戴著青面獠牙面具的黑衣男子緩步而出,他的聲音亦真亦幻,不似凡人:“不必言謝。” 黑衣男子說罷,瞥見謝必安肩上傷口,自轎上飛身而下。他盯著那道猩紅的口子半晌,開口道:“你這傷,得趕快處理?!?/br> “不礙事?!?/br> “怎么不礙事?”黑衣男子抓住謝必安的手腕,在謝必安體內運轉靈氣,忽而他睜眼,怒道:“你!都傷成這般模樣,還說不礙事?” 此時,一道聲音不合時宜地傳來:“放開妾!快將這東西從妾身上弄開!否則妾要叫你們都好看!” 男子冷眼掃過去,臉上結滿了冰霜。他扯住鐵鎖鏈,猛地向前一拉,那厲鬼便瞬間被扯得七零八落,灰飛煙滅了。 “妾……啊!” “跟我走。”男子拉住謝必安的手,道。 謝必安不動聲色地甩開他的手,應承道:“多謝好意,只是鬼門關就在前面,我自己可以……” 男子并未給謝必安說完話的機會,他一把摟住謝必安的腰,將呆若木雞的謝必安整個抱了起來。他抱著謝必安,一腳踩上陰陽轎的踏板,垂目冷聲道:“先回去。” 四名陰差面面相覷,卻又不敢違抗命令。轎子抬起折返,往來時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