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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許霖去部隊交退伍報告。 齊天磊想送,許霖沒同意,讓他好好休息。躺在床上齊天磊想,要走的話由他直接跟許霖說不合適,借許松的口挑明也好,只是不知道結果會怎樣。 正在想,孫傳封進來說暴雪戰隊林北北在樓下要見許霖。 收拾一番讓孫傳封推他去了客廳。 林北北看到齊天磊就這么被推出來有點吃驚,這恢復的也太快了。起身一禮:“齊先生!” 齊天磊微一彎腰,演個重傷未愈的病人他還是很擅長的:“林小姐,請坐!” 重新落座后林北北開門見山:“請讓許霖出來一見,我有事找他。” 齊天磊微笑:“他不在這里。” “那在哪里?” “他不是小孩,自然在他想在的地方。” 林北北忽然一笑:“我從頑石過來的,許隊長也說不知道,這么看,只能是回部隊了。”手在胸前軍銜章微撣,抽出手機:“一問便知!” “自便!只是我還有傷在身,不便奉陪了。”說完一頷首,孫傳封很快推他進了電梯。 看來是真不在,只可能是今天早上回了部隊,許霖究竟有沒有心啊,這么大事也不耽誤他出外勤嗎?而且還是已經請過假的。想到這,林北北眼睛突然瞪大,不對,他是要逃走了。 趕緊打個電話,讓那邊千萬拖住人,她也迅速離開城南。 再快比不上齊天磊,人已經在路上了。路上還給許霖打了電話,說來接他。 許霖交完報告就在收拾個人物品,和沒出城的幾個戰友一一道別。正收拾,營部來人通知他去一趟,在營部等了半天也沒人說什么事,就是要他等。正想給齊天磊打電話,讓他先回家休息,林北北進來了。 許霖是不認識這位剛進門的大校,但他們軍可沒有這么高階的女軍官。想也知道是游隼隊的。 林北北進門就笑容可掬,伸手:“你好,我叫林北北,是第一特戰隊副隊長。” 果然!許霖輕輕一握放開:“我是許霖,一師三營步兵。” “我聽小雪說過你。”一句之后林北北嘆口氣,說道:“小雪傷得很重,即使2個治療者輪流治療,依然痛到不斷流淚。聽說你的水異能對火灼之傷的疼痛有緩解作用,我是專程來請你的,希望你能去幫幫她。” 許霖一直低頭:“你們,不是有治療者。” 這是不想去?林北北皺皺眉,說道:“治療者也不是神仙,傷口不能即刻恢復,還是會痛的。她一個女孩子,受了這么重的傷,身邊卻連個親人都沒有,叫人于心何忍!” “她昏迷的時候一直哭,說她錯了,請你原諒她。受了那么重的傷,卻只惦記你肯不肯原諒她。。。她才21歲,要是末世前,恐怕大學都還沒畢業,就算真做了什么事,你一個大男人,有什么不能包容的,非要讓她重傷還不能安心修養。” 許霖支吾了兩句我,又實在不知道說什么。小雪根本沒有做錯什么事,他也沒有不原諒,但對著一個陌生人,這話他也說不出口。 想半天,終于想起來一個人,趕緊說道:“蘭首長。。。”好像許松說過蘭小雪已經是蘭首長了,又改口道:“蘭伯伯他。。。” “你是說小雪父親?他本來就有高血壓心臟病,后來又得了老年癡呆,很多事情都不記得,這次的事根本不敢告訴他,擔心他知道了一個不好就。。。”林北北表情悲傷。 蘭建軍年紀大,這種事也不算意外,只是。。。 “可是,可我也不行!”推脫不掉,許霖有些焦躁了。 “怎么不行?”林北北疑惑:“你是唯一可以緩解火燒疼痛的水異能者,只有你行啊!” “我,我已經交了退伍報告了。” “那有什么關系,你和小雪還是朋友啊。她現在這樣,于情于理你都該去看看她吧。何況你還是唯一能緩解她痛苦的人,就算是普通朋友都不會不理不睬的。”眼看許霖越來越焦慮,林北北嘆氣。這人美則美矣,實在是朵嬌花,一點壓力受不得,也配不上小雪,奈何小雪就是喜歡他那張臉。喻冠城鞍前馬后賠了這么久小心,一張好臉都沒有。這倒好,小雪賠著笑臉拼了一身傷,人家連看都不想去看一眼。 顏控真是毀智商。還要連累她這個自己男朋友都沒安慰過的大姐頭! “唉!”林北北無奈道:“要不是沒辦法誰會愿意找前男友幫忙呢。你的顧慮我也知道,但分手又不是做冤家。你和小雪都是隨和的性子,又是和平分的手,有來往是很正常的。覺得你們分手后又往來就必然有鬼,那才是真正的思想齷蹉,以己度人。何況你是去治療,就算是路人,舉手之勞就能減人痛苦的事我想你都會做,那這個路人換成小雪怎么反而不可以了呢?再說,戀愛是件讓人高興的事,可不是給自己找根牽馬繩。你想想,如果你本心明明想做一件事,卻因為一個身份顧慮重重,那,這個身份帶給你的到底是快樂還是羈絆?當然,如果你本心就不想做,那就當我沒說好了。” 林北北這番話說得巧,似是而非,認同了許霖去見蘭小雪的必然性,又給齊天磊戴了頂思想齷蹉的帽子,還順手埋了個雷。偏一句話沒提齊天磊的名,以后許霖覺得和齊天磊戀愛是累贅的時候大概都完全想不起來最初在他腦子里下蠱的是個陌生人。 眼下,林北北只保持了微笑。這人不抗壓,說太多搞不好就炸了。最好他自己想起來給齊天磊打電話,齊天磊不同意,兩人吵起來直接分手就哈哈哈了。 許霖又支吾兩下,果然到門口打電話。林北北卻嫉妒上了,齊天磊這家教也做的太好了,這種級別的美人都能主動打電話請示。她怎么從來沒接到過這種電話,還要再努力啊! 再回來許霖一臉輕松,看來還沒分手。 “小雪現在哪里?一會我過去。” “不用了吧,跟我車快點。你要有什么事我也可以先載你去的。” 許霖搖頭:“有車在外面等我。” 林北北暗罵一聲,齊天磊個不要命的,昨天重傷,今天就敢到處跑,怎么不作死他呢! 既然還沒死,那就繼續作。 車上齊天磊就膩歪得不行,糾纏索吻,許霖稍不配合就做出委屈樣子,依在肩頭不言不語。 齊天磊本身是長眉鳳眼薄唇偏陰柔的長相,磨合大半年,小女兒態練得多了,做來不覺變扭,反倒有股西子捧心般的病弱感。許霖是骨子里的大男子主義者,憐弱惜貧亙古不變。看他這樣已經開始愧疚,再想到是什么事讓他頂著傷病也要出門,更加嘆氣:自己確實讓他委屈了。 停車沒等齊天磊吩咐,主動擺好輪椅,抱人下車,又親自把齊天磊推進暴雪戰隊。 沈正秀站在二樓窗邊搖搖頭,這種段位的高手,哪里是蘭小雪這樣的愣頭青斗得過的,輸了真不虧。 蘭小雪躺在床上,精神頭還不錯。本來聽沈正秀的直播就不舒服,看她還搖頭,更生氣:“搖頭干什么?他來也沒什么了不起,阿林根本不喜歡男人,都是他一直糾纏,沒皮沒臉的死基佬!”考慮到臉上傷口,嘴皮子都沒怎么動,說話竟然還挺清楚。 來是沒什么,問題人家來了就能穩坐不動,單等許霖抱上抱下前后殷勤。許霖能來,勉強算有情;齊天磊要跟,也很正常。問題來了就秀恩愛,這啥意思啊?你位高權重我不能不來,可我夫夫融洽,來也白來。只小雪一個人還死守著“阿林不喜歡男人”這個傻信念,人家早就翻篇了。 “馬上上來了,還有功夫生氣,嬌弱呢?” 話落,林北北已經帶人進來了。還好蘭小雪變臉技術一流,人剛進門,眼淚就下來:“好疼。。。” 沈正秀:“別哭,別哭!”邊說邊抹眼睛,一抬頭,仿佛突然發現有人進門,驚喜道:“好了,好了,許霖來了,他來了你就好了!” 蘭小雪哭得更兇了:“阿林~”還帶顫音。 許霖推車的手緊緊,隔著人群張望一下。天磊哥都能出門了,小雪怎么還下不了床?把齊天磊推到客座區,說:“我去看。。。”一步沒邁出,被齊天磊拉回:“我跟你過去。”再細看,客座區就兩張沙發一個茶幾,把天磊哥一個人留在這里是有點孤單。可是那邊小雪躺著,他過去已經是不得已,再把天磊哥也推過去更不合適了。 遲疑間,齊天磊捏捏許霖:“我在床尾就好。” 蘭小雪扼腕,剛才光顧生氣,完全忘記留人招呼齊天磊了,明明是個分開他們的好辦法。水噗噗的大眼睛猛給沈正秀使眼色,偏沈正秀沒啥反應。 還是林北北精明,搶一步攔住推著輪椅過來的許霖:“你去吧,齊隊長我來招呼,小雪畢竟還躺著。”說著要接手輪椅,常平一伸手攔住。林北北站定冷笑:“齊隊長這是什么意思?” 齊天磊搖頭:“我只背向呆在床尾,可以嗎?” 許霖咬咬唇,也不言語,也不后退。 林北北暗罵一聲jian詐。放大笑容,盡量讓自己看來更真誠一點:“這不是可以不可以的事。主要這是小雪臥室,就算特殊請況,不講究這么些,可總歸有些不合適,您說呢?” “不如您來這邊。之前馬隊長拿了點新茶,變異茶樹產出的茶葉味道可不一般,我給您泡一泡。”笑容可掬示意齊天磊回會客區。 常平接話道:“多謝這位小姐,老板傷勢未愈,不能飲茶。” “這樣啊,軍隊的治療者正好有一位在這,讓她給您看看吧。” “不必客氣,還當以蘭首長治療為要。” 林北北飛快掃一眼許霖:“哪里,小雪才剛治療完畢。” “那治療者也需注意休息。” 許霖幾度歪頭看向大床,當時炸傷確實挺嚇人的,不知道小雪現在怎么樣了。天磊哥手腳斷了都能接續,小雪傷勢明顯沒有天磊哥上次嚴重,應該更快恢復才是,怎么還不能下床。林北北和常平說話他幾乎沒聽,只覺得時間好久。仿佛自言自語般開口道:“那我推你過去吧。”說著,繞開前方林北北,直接把輪椅背向停在床尾,自己走到床邊。 蘭小雪躺在床上,臉上大部恢復,只下巴頜角耳朵還有些斑駁痕跡,大大睡帽擋住整個額頭,脖子以下絲被也遮擋嚴實。可是,露出來的部位都有傷痕,那遮擋住的地方可想而知有多嚴重。許霖自己是被火狼燒過的,幾乎是痛到沒知覺,齊天磊的火還是帶爆炸的,比火狼可厲害多了。 一時憐惜之情滿溢,輕聲問道:“怎么樣了?” 蘭小雪眼淚仿佛不要錢般奔涌而出。 許霖飛快抽了紙巾擦拭:“別哭,沁了傷口更疼。”凝聚異能覆面:“有用嗎?” 蘭小雪咬緊下唇點頭,很想聽話止住哭泣,偏偏心底酸得不行,怎么也停不下來。只覺得在溫柔的水異能籠罩下,傷口一點都不疼了。 林北北忽然覺得美人也不是只有一張臉了,要是他能對自己說一句別哭,為他打一架受點傷好像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