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
第二天,外勤回來,許霖洗完澡正要回家,高連長通知會客室有人找。撥弄著略長的頭發(fā),琢磨著一會去理發(fā),進了會客室。 剛進門就愣住,會客室只有一位女孩,高馬尾,白裙子,挺直脊背端坐。見他進門側過頭來,像過去一樣,笑著叫他:“阿林!” 許霖移開目光,點點頭:“你好!” 蘭小雪保持微笑站起:“我離婚了。” 許霖一臉震驚。蘭小雪繼續(xù):“其實也不算離婚啦,本來就沒辦結婚證,就是政治聯(lián)合,我爸拿我做個由頭而已。”指指對面椅子:“坐啊!最近怎么樣?” 連隊是沒有什么正經(jīng)會客室的,就是會議室,中間一張會議桌,圍一圈椅子,墻上還有各種紅旗獎章宣傳海報。蘭小雪指的對面,已經(jīng)離她有2米遠了,中間還隔著桌子。許霖走過去坐下。 “挺好的,你呢?” “還行。異能遇到點瓶頸,應該很快會解決。你的異能怎么樣了?”蘭小雪倒了杯水,推到會議桌中間,方才落座。 許霖個子高,手長腳長,略一伸手就夠到,拿在手里不喝,但視線總算有了去處。低頭道:“就那樣。” “水異能。。。你要不要見見楊云升?” “嗯?”終于抬頭了,只是目光一觸又飛快移走。 蘭小雪歪趴在桌上以手支頭,笑瞇瞇說:“你還不知道水異能的秘密吧?” “什么秘密?” 起身招手:“跟我來,讓她告訴你。”甜美可人一如從前。 許霖站是站起來,就是不動,盯著眼前水杯。 會議室安靜,蘭小雪耳朵又尖,聽到他口袋里有震動聲,指指許霖胸口:“不接嗎?是誰呀?” 許霖有點僵硬掏出手機,看一眼蘭小雪,接通。 “怎么還沒出來?”安靜的會議室,聽筒里低沉的男音清晰可聞。蘭小雪收斂了笑容。 “馬上了。” 收了電話許霖沖對面一點頭:“我還有事,先走。” “哎!” 許霖站定。 “明天我早點來,帶你去見楊云升好不好?” “小雪。。。”許霖轉(zhuǎn)身,不知道怎么面對,干脆低著頭:“你——” “你別說,我不求什么的,讓我補償一點。”眼淚串串落下。 “你不欠我什么,不用這樣——” “你愛他嗎?” 想了想,才說:“嗯,我——” “沒關系,他可以為你做的我也可以。” 沒出軍營,許霖給齊天磊打了電話,說還有點事,今天要留在部隊。 齊天磊打發(fā)走司機,在營地對面等了幾分鐘,看到暴雪戰(zhàn)隊的車離開。過了一會,許霖走出軍營,上了一輛去頑石戰(zhàn)隊方向的公交。齊天磊獨自又站了半小時,跟著上了一輛同方向的公交。 在許松家對面樹叢里等到快天黑,看到許霖跟在許松身后去餐廳。許松一臉輕松說著什么,許霖心不在焉點頭。從餐廳出來兩兄弟回了屋,過一會有個阿姨出來倒垃圾,直到快10點,許霖房間的燈才熄滅。第二天照例是天不亮起床,去頑石的戶外運動場活動,快6點出門,上了一輛公交。 齊天磊是想跟上去的,在軍營外面等一等,也許能看到阿林出城的車。但身上沒錢,昨晚的公交都是司機讓他免費坐的。頭暈眼花,可能又發(fā)燒了,腿軟腳軟。勉強走到公交站臺,隨便一坐就人事不省。 一晚上不回不算什么,第二天人不回,電話也不接,就不太正常了。陳凡吩咐司機去頑石。 進小區(qū)前隨便掃了眼公交站臺,有個流浪漢在里面。覺得不對又看一眼:“停車!”陳凡壓壓火,覺得自己像收廢品的。 扶了一把沒扶起來,觸手處一片guntang,趕緊招呼司機下來幫忙,兩人合力把人架上車。回到城南別墅小畢一番忙碌。 快中午人才清醒,醒了就要出門,可惜身體不支持,一步走不了。勉為其難灌了半碗粥,就要陳凡帶他出門。 “司機已經(jīng)出發(fā)去接人了,你現(xiàn)在這樣哪里能出門。”陳凡頭痛。一晚上時間,齊天磊本就不算豐滿的兩頰更加凹陷。 “發(fā)生什么事了?” “蘭小雪去找他。” 陳凡臉一皺:“所以你是望風而降?我還當許霖要分手呢。” “他打電話說要留在軍營,然后去了頑石。許松,是肯定支持的,不管怎么樣,先甩掉我再說。” “我現(xiàn)在就跟許松說,降低子彈供應量。” “沒用的。等他知道是為什么,他情愿一顆都不要。” 陳凡重重呼口氣:“許霖也未必一定會棄你而去,只要他不是木頭,都該看到你這大半年的用心。” “他是報恩,我做什么都補償不了他的委屈,又有什么資格要求他看見。” “報恩?” “他自己覺得欠我一條命。” “那現(xiàn)在怎么辦?” “殺掉蘭小雪。” 聲音平靜,但老經(jīng)事故的陳凡聽到也心底一驚。末世里,一塊面包就能殺一個人,殺人沒什么可怕,可怕的是恨意,黏稠而蝕骨的恨。 晚上許霖回到城南別墅,發(fā)現(xiàn)齊天磊在咳嗽。 “感冒了?” “昨晚有點冷。”說著又咳一聲。 許霖放下手中水箭,拿了件衣服幫他披上。齊天磊順勢窩進懷中,反手摟抱許霖。 “怎么總看那只箭,我一個大活人,還不如它好玩嗎?” “就奇怪她的水箭為什么這么鋒利,想弄弄清楚。”手在齊天磊耳朵捏來捏去,眼睛盯著茶幾上水箭,不知道小雪說的秘密是什么。 “阿林,。。。想不想再來一次?” “嗯?什么。” “你在上面。”手往對方腿間去。 被揉了兩下也起了意,盯著齊天磊那長長,仿佛染了墨的眼尾,咬咬唇:“我本來就在上面,靠你那點體力能干嘛。”托著對方后頸,從嘴角吻至唇山,品出了甜點的香味,含住一點唇瓣,裹吮兩下,一笑,在齊天磊探過來的舌尖輕咬,趁對方后撤撲上,壓進沙發(fā)深深深吻。 長長一吻結束,許霖趴在齊天磊胸口喘息。真是,怎么今天偏偏生病,拱了兩下,也說不清是更舒服還是更難受,還想再動,聽到齊天磊說:“那你來。” 又蹭兩下,不滿道:“來什么來,你生病。唉!”撐著沙發(fā)要起身。齊天磊一把抱住:“沒關系的,感冒而已,發(fā)發(fā)汗好得快。” 許霖猶豫一下,還是起身了:“等你好了再說。” “那我?guī)湍恪!鳖┮谎墼S霖胯間,小帳篷還支著呢,手摸上去。 許霖退一步讓開:“還不是你惹我。明知道自己身體,這種時候惹我干嘛。”轉(zhuǎn)身又被拉住:“就幫幫你,沒關系的。” 手一甩掙脫,鼻子皺皺,俊俏的五官擠作一團,仿佛一個生氣的小包子:“沒什么沒,半夜發(fā)燒還不是我倒霉!” 這話一說齊天磊就笑了。自上次受傷后,他身體就差了很多,隔個把月總會生次病,還多半在半夜。擦汗保暖,喂藥遞水,基本上是許霖在做,有些貼身的事,他也不嫌棄,都親手做。 想到這里,齊天磊笑容越發(fā)柔和,松手道:“那你自己。。。”剩下的話被許霖瞪回去,搖搖手:“不說了,不說,你去吧!” 從浴室出來齊天磊已經(jīng)在床上了。雖然原本的浴室就是雙人的,但許霖在里面的時候是不讓齊天磊進的,就干脆又增加了個浴室,彼此都方便。躺上床忽然想起來個問題:“小畢助理還能看病啊?那他是醫(yī)生還是治療者?” 手腳并用抱緊人:“不清楚。他在自修醫(yī)學,也許過幾年考個什么證就算醫(yī)生了吧。” 許霖不敢再問。末世后都不忘學習考試的人,仰望就好了。回抱齊天磊,閉上眼睛:“抱你睡,不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