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后

    陽京城。現在說陽京城有點不太準確，陽京基地往北幾十公里都是平地，原來的陽京南城已經完全消失。

    基地的二層防御已經建好，6米高，3米寬的城墻圍出個近200平方公里的固城。城中重新規劃過，新建住宅都在原來的防御墻內，算商業和住宅區。老城墻到新城墻之間，最北面一片仍然是部隊駐扎，西邊是一些廠房，至于造的什么，反正一般人也不讓進，大概就是軍需品吧。東、南兩邊基本上還都空的，只零星有幾個彩鋼瓦的房子，都不大，聽說是找基地買了地自己蓋的。

    好奇的人哪都有，末世的生存壓力也抑制不了湊熱鬧的本性。西邊是進不去的，這零星幾個的彩鋼瓦房子都快被人看出窟窿了，終于是打聽到了一點。有開家庭作坊的，幾臺機器三五個人，埋頭苦干一天，不知道做啥。有搞養殖的，弄點小型變異獸，希望馴服了生崽。

    “真成了才好。”扯閑天的人砸吧嘴說：“起碼冬天不餓肚子了。”

    呼——此時一陣風吹亂說話人頭發，那人站起來閉眼深吸口氣：“好重的水汽。聽風者是真厲害，廣播早就說明天要下雨，我這會才嗅到。不扯了，回去收拾雨具，雨不大還能出去的。”

    一堆閑人也三三兩兩散去。

    許霖托腮靠在車窗邊想，明天是不可能出門的，大雨會持續幾天，部隊已經取消了一切出城的活動。風異能者的天氣預報很少出錯，只有能力不夠不能預測的情況，沒有預報出錯的。胡思亂想間忽然坐直，展顏一笑，又往里挪挪。

    齊天磊上車照例一個親吻，在許霖唇上舔舔，依依不舍道：“吃了蛋糕就親不了了，再補一個！”

    結束許霖飛快拉出小桌板：“給我！”

    齊天磊皺皺鼻子：“饞貓！床上怎么不見你這么主動。”說著打開手中提的盒子，把叉子倒遞過去。

    “那只能說明你不如蛋糕好吃。”叉起一塊塞嘴里，許霖含含糊糊說。

    “我還不如一塊蛋糕。恩，會說話！”

    許霖點頭：“我向來會說話。”又塞一塊抬頭咧嘴。

    齊天磊輕笑一聲搖搖頭：“會說話就該多說點，總咬著牙不吭聲什么意思呢，嗯？”

    許霖嗆了一下，好在嘴里東西已經咽下，不然指定噴一車。齊天磊遞張紙巾又在他后背拍拍：“吃東西也這么急！”

    許霖惱了：“你干嘛！總在那些事上打轉干嘛。”

    “哪些事？”貼在耳朵邊蹭了一下：“就是讓你慢著點，好東西，要慢慢品味的。你想哪去了？”叉了塊蛋糕送到許霖嘴邊：“來，我教你！”

    許霖不動：“我自己來！”

    齊天磊叉子就送進自己嘴里，挑挑眉抱怨道：“真甜。”聲音平穩卻滿臉挑釁。

    熟悉的眉眼惑人起來，許霖忽然覺得有點饞，靠近說：“真的嗎？我嘗嘗。”臉和臉貼得極近，卻沒有碰觸。

    只看那張臉齊天磊就能自嗨一萬年，何況眼下這么貼近。喉結緩慢移動一下，微微昂起下巴。期待、渴求，就差叫著e　on　baby了。許霖上下左右慢慢移動，像在找個好角度，偏偏就是沒有肌膚相觸。齊天磊忍不住探出舌尖在空中劃了一下：“寶貝，別折磨我！”

    許霖呲呲笑：“好東西，要慢慢品味。”長腿一縮一伸，沒碰到桌子，人已跨到齊天磊身上。又用非常非常慢的動作，輕輕落在對方腿上：“是這樣嗎？”

    齊天磊喘口氣：“對！就是這樣。”

    手扶上許霖腰，勁瘦結實。隔著衣服都能摸到清晰地肌rou線條，大手順曲線下滑，渾圓飽滿，堅硬緊實，不柔軟但充滿力量。忍不住捏緊，再。。。還沒來得及再，一雙手捧住自己臉，頭抬起來。許霖眼中赤裸的渴望讓齊天磊一陣戰栗，一聲呼喚脫口而出：“阿林！”

    許霖壓了下來。

    窗外雷聲滾滾，車內水聲嘖嘖，兩人都衣衫半褪，型容狼狽。都覺得不能這樣下去，偏誰也停不下來，最后，齊天磊的咳嗽拯救了二人。許霖飛快幫他把衣服拉上，脫了自己外套又包一層，在他背后輕拍。

    咳完靠在許霖肩頭，抱著對方腰說：“對不起。。。”

    許霖笑：“這也要對不起。”低頭親一口：“晚上穿那件睡衣就原諒你了。”

    “這太簡單了。”齊天磊瞬間復活。

    后來，齊天磊覺得，事情沒他想得那么簡單。

    第二天早上，跑步的時候風就特別大。回屋洗完澡床上的人還沒醒，昏暗的室內并不影響視線，在齊天磊臉上畫兩個圈，低頭親親，還沒站起來就被拉住了。

    剛睡醒的聲音懶懶地，搓搓眼睛說：“怎么這么早？”

    “不早了，8點了，下雨天黑。你起不起？”天磊哥是真喜歡賴床，以前怎么沒發現。

    “起的，拉我一把！”

    “你可真懶！”許霖把人拽起來，又推著人去浴室。

    “你要是肯陪我，我能在床上呆一天。”扒在浴室門口還在賴。

    把人一推，關門：“給你5分鐘，不然我自己去找余博士。”

    “不行！我馬上好！”這下不用催了。

    余則的實驗室半個月前就搬到陽京基地，當時基地搞擴建，齊天磊順便擴建了城南別墅。地面又買了旁邊一座小山頭，地下工程比較復雜。兩個山頭都挖了洞，地下掏空相連，一個非常大的試驗場地就有了。

    下雨天，直接開車進了山洞，洞里和原來沒什么不同。齊天磊繞過休息區站在一堵墻邊，許霖仔細找了半天不得不放棄：“找不到！”。齊天磊笑笑，手在一處平整的墻面一扣，那里居然出現了一個小巧的鎖扣。

    許霖問：“你自己家里，也要做得這么隱蔽嗎？”

    “我們家！即使是我們自己家里，也是很必要的。有備無患嘛。”齊天磊糾正道，伸手拉鎖扣。鎖扣雖小，但很吃力，一拉就起來，露出一截長長往下的樓梯。樓梯兩旁有些昏暗的光源，不太亮，看不清有多長。一擺手，請許霖先進。

    許霖當先跨入：“這里出去在哪？”這種強調沒意義的很，他又不是沒有家，許松那里或者軍營，哪里不比這里更像他家。

    “你猜猜。”許霖的不以為然他當然聽出來了，也不在意。成年人有自己的領域很正常，他愿意給還得看對方愿不愿意收。更何況許霖既沒參與這里建設，房契地契也沒署名，是很難產生歸屬感。反正不急，總歸是他們要住一輩子的地方，人的想法也總是在變的。

    “辦公室？”這樓梯真長：“還有多深？為什么不用電梯？”

    齊天磊笑：“耐心一點。這里相當于逃生通道，怎么好用電梯。辦公室不對，再猜！”

    “廁所？”

    “這不是常用路，今天就帶你認認門，以后肯定還是走大道的，出口沒必要在人群常去的地方吧。而且我帶你去男廁所干嘛，我巴不得你在部隊都單人單間。”

    “哎，新軍營廁所還真是單間。”

    “洗澡呢？”

    “不是。”

    “所以你每次回去怎么洗澡的？”

    “你還好意思問！是誰害我不能洗澡的！別人都快當我有病了，這么熱的天，出去一趟回來都不洗澡。”

    “呵呵，就不讓你在外面洗，我都沒看過，憑什么讓別人看！”

    許霖皺眉回頭：“居然是這個心思，走之前你都別碰我！”

    “我不碰你，昨天是誰先忍不住的？我不碰你有用嗎？”

    “也不許勾引我！”

    “換件衣服就算勾引的話，難不成我還得穿軍裝睡覺。”

    “不用。穿襯衫，袖子卷兩圈到這。”許霖回頭比劃一下自己胳膊：“上面三個不扣，下面兩個解開，黑色西褲，不要皮帶，光腳，這樣就不算勾引了。”

    齊天磊從后面撲上來，趴在許霖肩頭說：“阿林，你什么時候這樣穿給我看？”

    “不，我穿襯衣不好看。”扛著人也不影響許霖走路。

    “胡說，你穿什么都好看。試了機器人就回去。”

    “快一點吧，余博士等著呢。就隨口一說，我才不穿襯衣，抬個手就繃開了，一點都不舒服。”許霖拉開齊天磊手臂，飛快往前跑兩步。

    又走一會，樓梯盡頭終于出現，也是一個開在頭頂的門。許霖呼口氣，終于到了，這比地鐵還深。

    齊天磊搶兩步攔住不讓他開：“再猜一次，在哪？”

    “儲物間。”

    “能再準確點嗎。”

    “清潔用品備用儲物間。”

    “真厲害！”齊天磊攬著人親親，回身頂開門，率先走出。

    兩人都出來后關上地坑門，齊天磊指指身邊貨架，手繞過瓶瓶罐罐從后面摸了個布包，打開給許霖看一眼：“這里面有合適的清潔工服飾，你身高體型辨識度太高，其實不適合變裝，也是有備無患。今天就不用了。”

    牽起許霖往門口走，到門邊放開，再開門出去。

    儲物間在二樓走廊的一頭，兩頭都有樓梯，下樓就是側門。齊天磊介紹完地圖帶許霖下樓。穿過一樓走廊進入主樓。說是主樓，其實就是余則的實驗室，布置得和獻塘棚房差不多，空曠的試驗場地，幾張桌子，幾個辦公人員，高點的地方修了一圈挑廊，直接在山壁上弄了幾個房間當辦公室。

    余則見到許霖一如既往的熱情：“來啦，來來來，把衣服脫了。上次你說的腳趾問題我改了一下，試試看。”

    許霖利落得扒光，剩條短褲背心，站進小娘子。頭盔戴好，稍微活動一下，原地小跑兩下，點點頭說：“恩，好多了。我實在沒辦法控制多出來腳趾。”

    “慢慢適應吧。理論上人類是可以控制的，要知道，有了這個腳趾，小娘子就可以用腳抓握，像猴子一樣站在樹上，這個用處非常大的！不過眼下不急。先試試這個金屬肌rou。”說到這，玻璃鏡片都遮擋不住余則眼里的興奮之光。只見他舉著一塊暗銀色的條狀金屬說：“真是完全想不到，鈹和鎢這樣兩種完全不反應的物質可以合成這么完美的人造肌rou。”工作人員從他手里拿走合金，余則繼續說道：“目前還只是簡單的復制人類肌rou結構，以后我們肯定有更適應金屬肌rou運動模式的結構，我太期待了！”

    “老匹夫”站在他的“小娘子”身邊共同暢想未來，投資人一臉陰沉，恨不得在那老匹夫身上瞪個咕隆出來。

    之前已經裝好一條腿，這時再cao作另一條腿工作人員都比較熟練了，很快弄好裝在小娘子身上。

    許霖抬腿走了幾步：“重量有改變。”

    “這是肯定的，適應一下就好。現在可以去外面跑了。”

    許霖點點頭，咧嘴小跑兩步，然后加速，慢跑到了cao場。等身后眾人趕上來，又問博士：“是不是也可以跳了？”

    “可以是可以，不過我還是建議你今天先熟悉跑。起跳沒問題，落地多半是要摔幾跤的。”

    許霖點頭，開始繞cao場跑，這個地下cao場不大，一圈只有標準跑道一半左右，跑了半圈適應得差不多，許霖開始加速，頭盔減弱了風嘯和視覺感知，他并沒覺得有多快，又跑了兩圈，才停下來，照例想做點拉伸動作，又想起來他現在穿著“小娘子”，金屬肌rou應該不需要拉伸吧。

    等他走近，工作人員報告：“最高速度每秒18.93米。接近未變異的野兔奔跑速度。”

    許霖說：“我還沒盡全力，這里有點跑不開。”

    “沒關系，主要是測試。跑起來后怎么樣？”余則問。

    “足底抓地能力最好再大一點，跑起來沒問題，停下的時候就覺得不夠，很難剎住。金屬肌rou非常棒，我自己永遠不可能跑出這樣的速度。如果肌rou量和速度相關，我覺得我可以承受更大重量。”

    “不相關，太重了反而影響速度。蹲起的時候和原來有什么不同？”

    “容易了很多，真奇怪，按說重量增加應該覺得更難才是。”

    “不是，金屬肌rou和人體肌rou不一樣，它是純功能性的，它的功能和自重是無關的，我們現在在小娘子身上做這么多塊主要還是仿生測試，最后的成品肯定不是這樣的，應該是一片的，在這個位置。”說著比劃了一下小娘子腿前側：“還有點防御作用，也更好看一點，你有喜歡的花紋嗎？還可以做成有花紋的。”

    許霖連連擺手：“不要，不要花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