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生死之際,對抗廝殺;試圖逃跑,彈藥耗盡
無聲寂靜之中,冷白的燈光投映下來照射在四面皆由鋼材打造的實驗室里,讓原本就顯得冰冷理性的裝修此時更是冷感殘酷。 不過很快就傳來些細微的聲響,那是蟲族咀嚼進食的聲音,“吱嘎吱嘎”的動靜難聽得堪比帶著細沙的粉筆頭刮擦過黑板的聲音,同時也和學校脫落了腿墊的凳子的鐵質椅腿用力劃拉過水泥地的聲響有得一拼。 穆然聽得頭皮發麻,蘭西婭聽得臉色煞白。 經過昨天的觀察,見到其他給他們抽血的幾名蟲族唯唯諾諾馬首是瞻的反應,穆然推測出捉他們來這里的那位蟲族是這輛懸浮車里等級最高的,相當于是一個小隊長。 據帝國的研究資料表明,蟲族天性不喜歡束縛,所以他們只在人類聚集的公共場合才會變成人形并穿上衣服,可一旦是在蟲族聚集的場合或他們自己感覺舒適的領域,他們都會變回蟲形,當然也不會穿衣服。 關押穆然他們的實驗室,同時也是蟲族隊長進食的地方。 蟲族隊長骨子里大抵充斥滿變態的成分,他特意當著穆然他們的面,將培養箱里的小蟲撈起來就吃,并且像吃什么絕世美食一般吃得嘎嘣嘎嘣響。 穆然懷疑再這樣下去他都要產生免疫了,而蘭西婭依然難以接受地抖縮著蒼白的唇瓣。 等蟲族隊長差不多吃完對他來說相當美味的蟲子早餐時,有幾名畢恭畢敬的蟲族提著醫用工具箱走了進來,他們照例給穆然和蘭西婭抽血,其中有位穿著白大褂的人形蟲族正拿著個本子刷刷地紀錄著什么。 “天天抽夜夜抽,你們抽出個所以然沒有?到底什么時候才可以把他們殺了,好放女皇陛下新生的蟲卵?”蟲族隊長拿著根小牙簽剔著他牙齒上幾只還在扭來動去的小蟲子。 “三天之后的晚上最合適,那會是個月圓之夜,將蟲卵放進他們體內的話存活率會更高。”白大褂蟲族摸了摸腦袋上的汗,小心道。 “非要選個月亮圓的時候,怎么還弄得和狼一樣了?行吧,你說三天后就三天后吧,天天看著這兩個愚蠢的人類我也煩得要死,你們好好搞,別到時又給我往后推。”蟲族隊長蟲臉上滿是不耐,他把左腿支在右腿上,翹了個二郎腿。 因為這幾天都要持續抽穆然他們的血做研究,所以蟲族也有給穆然他們準備飯吃,只是蟲子做出的飯菜讓人難以下咽,餐餐都是白米飯配老青菜。 聽到三天之后身體就要成為蟲卵生長的溫床,蘭西婭又難過地哭了出來。 穆然通過蟲族離去開門的一點門縫打量起懸浮車的過道,通過過道的寬度和對面未關門的房間大小,他推算關押他們的這輛機甲應該是輛中型機甲,大概能容納下以蟲族隊長體形來算的十三到十八個蟲族,最多也不會超過二十個,當然,如果是體形比蟲族隊長要小很多,那懸浮車里的蟲族數量就有可能更多。 再根據目前所看到其他蟲族對待蟲族隊長的態度,穆然知道他不僅是位隊長,估計戰斗力應該也是懸浮車里蟲族最高的。 接下來的一件事很快就印證了穆然的想法,中午吃過清湯寡水豬食一般的午餐后,穆然和蘭西婭被人換上布條綁著,經過長長的走廊,路過好幾個或緊鎖、或門未關的實驗室。在這點上蟲族隊長顯然對他們沒什么戒心,像是認定他們這兩個愚蠢的人類無法反抗。 事實證明蟲族也是個有著森嚴等級分階的種族,穆然和蘭西婭被反剪雙手押到大廳,他們被一把推下,以至于不得不跪在地上。 “媽的,給我跪好了!”蟲族隊長呲牙咧嘴地沖穆然嚷嚷。 穆然恨恨地咬著下唇不說話,心里閃過千百種要置蟲族隊長于死地的想法。 蟲族顯然不太習慣用人類的槍,因此他們翻箱倒柜找了好一會,也只找出一支長槍和一把短槍,蟲族隊長站在穆然身后,拿著長槍抵著穆然肩膀,那名白大褂的人形蟲族似乎是除蟲族隊長外職務最高的人,他從蟲族隊長接過短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蘭西婭的后腦勺。 此時的穆然和蘭西婭就是蟲族隊長拿來向他的上級拍照展示的戰利品。 “咔嚓——”一聲,有個上半身變成人形、下半身仍保持著蟲形的蟲族迅速按下快門,在穆然身后的蟲族隊長發出類似于里夸張化“桀桀桀”的笑聲之時,穆然突然動了,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左側一倒,撞開了驚訝怔愣的蘭西婭。 蘭西婭向側倒的同時,白大褂蟲族手里的槍也被撞飛出去,穆然一個滾火球似地一滾,搶身來到那把手槍前面,他用他被牢牢后綁的雙手拾起那把槍,站起身來扣動扳機一通連射,白大褂蟲族反應最慢,最先中招,倒地時腦漿隨著綠色血液迸射了蘭西婭一身,她發出“啊啊啊”的尖銳驚叫。 蟲族隊長是所有蟲族里反應最快的一個,他舉著長槍對準穆然所在的地方持續掃射。 穆然閃身躲過,緊接著向蘭西婭所在的位置縱身一躍,撲住她之后,兩人一齊倒在地上,穆然用頭撞了撞蘭西婭肩膀,蘭西婭會意,兩人一前一后爬進一張堆放了很多雜物的會議桌下。 “cao你個奶奶!”蟲族隊長橫眉怒豎,踹開走錯方向的一個蟲族手下,向著會議桌快步走去。 此時穆然已經用牙齒咬開蘭西婭手上的布條,蘭西婭也滿臉焦急地替穆然解開他手上的束縛,這一天半以來兩人終于再無拘束,穆然用軍隊里的手勢向蘭西婭做了個讓她先走的動作,可蘭西婭淚眼汪汪,表示不會扔下他一個人。 “我他媽看你們兩只臭老鼠要躲到什么時候!”蟲族隊長顯然已經心煩氣躁,氣急敗壞地怒吼。 一直躲在桌下也不是辦法,穆然長腿一掃,故意放煙霧彈般踹開在他右側的一個紙箱,果然,紙箱剛出去一小會,就被蟲族隊長掃射成馬蜂窩。 穆然從左側滾出桌外,推動一張類似于電競椅的椅子做擋板,他抬手先解決掉一個試圖鉆進桌子捉蘭西婭的蟲族,然后抬槍向隊長射去。他瞄的位置很準,可隊長也不是個善茬,硬生生向后一躍,堪堪只讓穆然的子彈擊中他的肩膀。 可即使是射中肩膀他也十分痛苦,綠色的血液像噴泉一樣從他的動脈激射出來,他疼得摔到地上,長槍在他砸地的瞬間脫手甩出。 一直藏在桌下瑟瑟發抖的蘭西婭看了看大門方向,看了看摔到地上離她不遠的槍,又看了看在孤軍奮戰卻讓她先走的穆然,她的指甲深深陷進rou里,然后爬過去拽住那柄長槍的槍托。 “蘭西婭你還在猶豫什么?快跑啊!”穆然正和兩個沖到他眼前的蝎尾蟲族斗得難舍難分,回頭見蘭西婭竟然還沒怎么挪動,他神色著急,直接破音。 “我、我不跑嗚嗚……我要和你一起走……”透過滿臉害怕的淚水,蘭西婭漸漸抬起她那張倔強而堅持的臉。 “你快走!他們蟲子多!” 穆然一槍射中準備用大鉗攻擊他的一個蟲族,在一條長滿毒刺的毛腿將將要踹向他面門之時,他矮身一屈,抄起桌上一把水果刀飛甩出去,飛刀在空氣中像陀螺一般轉了幾轉,然后穩穩扎進毛腿蟲族的心臟。 這個時候蟲族隊長也終于從劇烈疼痛中緩過神來,他用毛茸茸的黑毛附肢捂了捂肩膀上的傷,下一秒,他張開血盆大口,朝一張就近的凳子上噴灑出一大股白色乳膠般的唾液,就將凳子向穆然砸去。 他的唾液含有劇毒,若是穆然碰到并且在身上有傷的情況下,那他很快就會傷口潰爛中毒身亡。穆然顯然早在教科書上了解過蟲族的相關情況,他右手牢牢握著手槍,左手按住身后一張正方形桌子的邊緣,他向上一跳,雙腿叉開蹲在桌子上。 “咚”地一聲,沾滿唾液的黑色凳子砸到地上,椅面和椅背徹分家。蟲族隊長見穆然順利躲過,臉色更是臭得像是掉進臭水溝里。與此同時,蘭西婭終于研究完長槍的構造,她扣動扳機朝蟲族隊長射去,蟲族隊長丑陋的蟲臉為之變色,他急速后腿,強而有力的健壯附肢讓他一下跳到三米開外,不過蘭西婭是第一次用槍,本來也射得不準,子彈沒能擊中蟲族隊長,倒是誤打誤撞殺死了一只試圖沖上來的蟲族。 就在蘭西婭準備再開一槍時,卻發現手里的槍已經沒了子彈,有兩位蟲族很快就發現這一點,獰笑著向她逼近,蘭西婭大叫一聲,將手邊能捉到的一切物體如水壺、充電器、裝飾擺件全向兩只蟲族扔去。 蘭西婭貼著臉的頭發已經濕透了,她將槍背在身上,手上牢牢握著一根暫時被她當成武器的鐵棍,朝穆然小小聲地求助,“穆穆,我沒子彈了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