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校草の疑惑;嘴硬心軟Omega
細細碎碎的金光平鋪在看似平靜的河上,使河上又生成一條閃閃發光的金河,波光粼粼的水面之下暗流涌動。 在這表面美麗引人的河里曾發生過多起駭人聽聞的食人魚事件,而和食人魚一起作惡多端的黑凱門鱷也曾因襲擊青年而廣為人知。 兩年前在這條名為伊拉的河邊,曾有一輛觀光車因殺車失控誤墜河中,車在河里翻轉得厲害,后來幾乎是倒扣而下,河水順著門窗縫隙涌進,車上乘客全部溺水而死。接收到獵人報警通訊的星際警察在三十分鐘后趕到現場,開始進行尸體打撈,吊車將嚴重變形的觀光車吊起,下一秒,在岸邊的警察和幾名圍在現場的獵人的臉色卻變得慘白如紙! 只見車上再無一具完整的尸體,原本在車上的五十四名乘客全變成了可怕的森森白骨。而隨著車一起被帶起的還有一小群沒來得及游出窗戶的食人魚。 今天,穆然和珀迪塔小隊要在黑凱門鱷靜靜潛伏、食人魚來回游動蓄勢待發的情況下,運用身上的安全繩和相關裝置進行牽引橫渡。 牽引橫渡——恐高者、懼水者的噩夢。它是指通過利用河流兩端固定好的牽引繩索,進行人員及物資從A處轉移至B處的一種方法。 “mama呀,我恐高,我的腿已經開始抖了。”羅塞莉抱著一臉平靜的范淑怡開始瑟瑟發抖。 “不怕不怕,上次不是還考核過攀巖速降嗎?那個也挺高來著。”范淑怡摟住羅塞莉的肩膀,安撫地摸摸她的頭。 “所以上次我沒一開始根本沒考過,還是補考了才通過的。”羅塞莉眼角擠出兩滴鱷魚淚,她作勢舉手去擦。 穆然聽到她的話深有同感,因為他也恐高,而且他不僅恐高,他還怕水。 “你們隊原來這么多人恐高呀,還真是看不出來啊。穆然,你的臉怎么這么白?你不會也是其中一員吧?”這段時間穆然隊的積分比他們隊高出不少,珀迪塔心里多少有點不平衡,一聽到穆然隊還有人恐高,她微微低頭笑得意味不明。 “誰說的?我當然不怕,等會我第一個上給你看。”穆然一聽到珀迪塔暗諷他們隊不行,立馬站出去拍著胸脯保證,卻絲毫沒料到珀迪塔其實是在用激將法激他。 “塞莉,別怕,等會我先上,你害怕的話可以晚點再過去,我們小隊會一直在對岸等你。”穆然很能理解羅塞莉的害怕,他拍了拍她肩膀,轉身去扣安全繩。 就在穆然準備出發時,卻見尉風遲站到他前面,戴著黑色手套的雙手握住粗礪的麻繩,將安全扣快速系到麻繩上。 “尉風遲,你怎么……”穆然微微有些訝意,清潤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我先過。”尉風遲兩條修長筆直的腿交錯著纏到繩索上,雙手一前一后迅速往前捉握,一下就前進了數米。 原本放出狠話的穆然對于打頭炮這件事還有點發怵,但他看著尉風遲在他前面以繩下仰臥爬繩法快速前行,他原本惴惴不安的心緒像是突然被一雙溫柔的大手給撫平。 穆然深吸一口氣,他系上安全扣,雙手握繩,雙腳上繩,想著在前方急速過河的尉風遲,他整個人倒吊在繩索上,烈日的強光使他的眼睛難受得直流淚,但他沒時間去顧慮眼睛問題,他努力把重心放到腰上,這樣方便更快速地過繩。 繩索一直在左右晃動,天上的云映在穆然眼中都出現了重影,牽引橫渡的前半段其實還好,體力消耗不算大,但到了中段時,繩子下墜到最大值。 身上的汗浸濕了綠色迷彩服,汗水流進眼睛里是火辣辣的疼,即使戴著手套,但握繩的手因劇烈的摩擦力,都快要著起火來。繩下仰臥過繩法特別考驗渡河人員的上肢力量及身體的協調性,穆然雙手一前一后拼命往前拉,與此同時,雙腳通過軍靴鞋底用力蹬住麻繩使身體往前俯沖。 河面特別寬敞,爬繩爬到后半段時,穆然腦袋因倒掛而長久充血,腦袋里像有蜜蜂在嗡嗡亂響,他掛在麻繩上的雙腿被粗糙的繩段磨得生疼,他繼續咬牙堅持。 漸漸的,他看到一點點岸邊大樹的樹頂,他嘴角不可抑制地彎起一個弧度。 “把手給我。”尉風遲站在岸邊,他把兩只黑色手套塞進軍裝上衣口袋里,他朝穆然伸出白皙如玉青筋分明的右手。 穆然愣了一下,身體比腦袋反應得更快,他把手伸過去,尉風遲緊緊握住他,上身用力,把穆然一下就安全帶到岸邊。 穆然還沉浸在“終于過來了”的巨盛喜悅中,他扶著岸邊的一棵樹粗粗喘氣,等身體的疲累緩和過去,他笑著向尉風遲道謝。 他朝尉風遲傻乎乎笑著的時候,卻完全沒注意到對岸的珀迪塔正憤憤地瞪著他,右手修剪好看的指甲深深戳進rou里。 原本第三個牽引橫渡的人是瑪拉,但滿臉不悅的珀迪塔一把推開早已準備好的柔弱Omega,自己搶到橫渡位,“我先上。” 瑪拉在后面委委屈屈地垂著眼,卻不敢說一句話。 等珀迪塔倒掛上繩索前行了一段距離后,陳凌霄和范淑怡走上前去安慰她,“好了,沒事了,她要上就讓她先過去。” 之所以在珀迪塔走后兩人才上來安慰,他們各自有各自考量。陳凌霄是不想得罪一向雷厲風行的珀迪塔,而范淑怡則因為作為藍隊成員,不好直接說黃隊隊員的不好。 珀迪塔拼盡全力地往前爬,她心里想著一定要把穆然給比下去,她定要超過穆然剛剛的過繩速度,好不容易終于過繩過到末段,她使自己的神情放松下來,眨眨眼睛抖掉眼睫毛上的汗水,她緩緩朝前面伸出手,一臉滿足的笑,等著尉風遲過來拉她。 等下尉風遲過來時,她要說些什么好呢?她現在會不會不笑得太僵硬?她臉上的興奮是不是太明顯了,萬一尉風遲喜歡含蓄一點的女生怎么辦? 然而她把手伸了好一會,終于有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那人雙手握住她的手,還向她道歉,“抱歉,我剛剛和尉風遲說話來著,一時沒看到你過來,讓你等了有一會了吧?” “不用你拉,我自己能下去,走開!”珀迪塔覺得剛剛的自己就是個笑話,她惱羞成怒地打開穆然的手,解開安全扣自己跳到地上。 七人前前后后過了繩,他們身上原本沉重的行軍囊也被那邊守著的奧利弗一個個推過去,穆然和陳凌霄他們則在河對岸負責拽著繩子把行軍囊拉過來。 等到留守的奧利弗也過了河,除了神色不悅的珀迪塔和面無表情的尉風遲,因為又度過一個關卡,其他人都心情頗好地說說笑笑往前走。 “你們覺不覺得我們剛剛過強的姿勢,好像是過年時被綁在木條上倒掛著燒烤的豬。”陳凌霄雙手揮舞著重現剛剛的半個姿勢,他插科打諢道。 穆然本來還想維持一下他的隊長形象,但一聽陳凌霄這個比喻不禁直接笑出聲,“cao,好形象,一旦接受了這個設定,我們剛剛偉岸颯爽的英姿瞬間跌到土里。” “所以我們剛剛都是會飛的乳豬。”陳凌霄雙手撲棱兩下,做出努力飛翔卻飛不起來的可憐相。 “艸,求一雙沒聽過的眼睛。”羅塞莉也是笑得前仰后合,她眼角直接飆出淚。 “眼睛?”穆然最先反應過來。 “嗯,眼睛。”羅塞莉還沒聽出不對,無意義地重復。 “塞莉傻了,我們先別說她,等會她就能反應過來了。”范淑怡回頭朝穆然笑笑,率先走到前面去了。 藍隊第83隊和黃隊第5小隊的合作相當于強強聯手,吃過中飯,時間之神將時針撥到下午時段,僅一個下午時間,穆然和尉風遲兩隊殺了整整八個半小隊,共三十四人,其中最后一支小隊有兩個Alpha逃走了。 除了第一、二支小隊身上的積分不多以外,剩下的六個小隊每隊身上至少有五六百積分,穆然和尉風遲小隊兩組平分,每隊進賬至少兩千多分,穆然隊的隊員分到積分時都笑得合不攏嘴。 “我們這兩隊,有沒可能是今天獲得積分最高的兩支隊伍?”范淑怡心情好時就會把心里的想法沒有保留地說出來,此時的她就像個普通愛笑的小女孩,暫時脫離了她平時在班上沉穩干練的大jiejie形象。 “有可能,但也不一定。好了,天快黑了,我們得趕緊找地扎帳篷,不然等會毒蛇就要出來活動了。” 找到適合扎營的地方安置好帳篷,然后在帳篷周圍及他們活動范圍的四周撒下驅蛇粉后,兩三人架起燒烤的干柴,三兩人處理幾條剛剛捉來的無毒蛇。 砍掉蛇頭,去掉內臟,拿著一把刀給蛇剝皮,把剝出來的蛇rou串到木條上,斜到火上烤,在森林里前行也不能忘記鹽分的攝入,穆然拿出口袋里的鹽包,給每位在烤蛇的隊友的蛇上都撒上一點。 等蛇烤好后,那股烤rou味散發到了極致。 “我靠,好、好燙……嗚呼,燙死我了。”陳凌霄右手舉著烤好的小半條蛇,他吐出被燙紅的舌頭,左手對著舌頭拼命扇著。 “慢點吃。”平時一向不愛說話的奧利弗許是看陳凌霄實在是被燙慘了,他生澀地擠出一句話回應道。 “哎喲嘿,總算是聽到你說話了,那我被這么燙一下也值了。”陳凌霄吐吐舌頭,朝奧利弗擠眉弄眼。 “這蛇rou真TM難吃啊,一想到接下來還要吃幾天,我是直滴難受。”羅塞莉拿著蛇rou象征性地啃了兩口,臉上一片苦澀。 “我也不喜歡。”穆然將蛇rou舉到嘴邊,然后放下,他再一次舉到嘴邊,然后又放下,如此重復著。 穆然不想吃,但一想到明天的運動量,他強迫自己閉上眼,一口咬到烤得金黃的蛇rou上面,十分艱難地吃下去。 八個人中,唯一沒吃蛇rou的只有尉風遲。 “風遲,明天要進催淚瓦斯間,還要劃橡皮艇過河,你還是吃一點吧。”珀迪塔看著在不遠處樹下坐著與眾人格格不入的尉風遲,她關心的情緒溢于言表。 尉風遲刷地站起身,卻不是走向火堆這一邊,他背對著熊熊燃燒的火苗向外走,背影如挺拔高大的青松,臨走前他扔下一句話,“我和你不熟,別這么叫我。” 正在逼自己把蛇rou吃下的穆然聞言匝巴了下嘴,心想尉風遲還真是不給他們隊長面子。 月影在草地上靜靜流走,到了入睡時間尉風遲還沒回來。原本將帳篷拉開一道縫的穆然想了想,還是站起轉身去找尉風遲去了。 最后在相距不遠的一塊巖石旁找到那家伙的蹤影。 “喂,尉風遲。”穆然走過去踹了踹他身邊的一塊小石頭。 尉風遲不說話,他強健高大的身體蹲在地上,讓他看起來更加沉默,他抬起下頜,細長的丹鳳眼定定望著穆然。 “別人都能吃,就你不能吃。”穆然走到他身旁那塊不算高的石頭上一屁股坐下,譴責著他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 “嗯。”出乎意料的是,尉風遲竟然回話了。 “沒想到你倒應得挺快。”穆然感覺有些意外,側過臉去看尉風遲,只見夜色在他臉上攏上一小塊陰影,讓他的神情也有些晦暗不明。 “今天不吃飯,明天就提不起精神,到時別給我們拖后腿。”穆然摸了摸手里一塊滾圓的石子,把它往對面的草叢里隨意一扔。 尉風遲雙手交錯疊在膝蓋上,他鳳眼微垂,濃密眼睫,高挺鼻梁,姣好完美的薄唇,他側臉的弧度非常好看,像是天神拿著畫筆精描細作一筆勾畫而成。 他不回話,穆然也不再說吃飯的事,穆然囁嚅兩下唇,發現還是無法對尉風遲值班的事說出謝謝,他干咳一聲道:“尉風遲,你昨天不是幫我值班了嗎?今天我幫你值回來。” “不用。”僅有的兩個字像貴如千金一般從Alpha淺淡色的唇間溢出。 “怎么能不用呢?我穆然可從不喜歡欠人人情。”穆然覺得尉風遲的回應簡直匪夷所思。 尉風遲依舊不說話,他抬起狹長的眼眸,望著天上閃爍不定的銀星。 穆然開啟的話題再次擱淺,他陪尉風遲坐了一會,尉風遲看星星,他則百無聊賴地撿起一塊塊碎石扔到草叢里。 坐了一會,穆然實在是hold不住,他在大大的軍裝口袋里摸了摸,不知摸出幾包什么東西,窸窸窣窣的,他站起身,也不等尉風遲望向他,他就把東西往尉風遲懷里一股腦塞去。 轉身時,一句欲蓋彌彰的話被他甩到身后,“我只是不想明天被你拖后腿。” 穆然走后,尉風遲將懷里的幾袋東西拿出來,就著銀色月光,他清清楚楚看到,那分別是一顆糖、一袋牛rou干,以及一包分裝的魷魚須。 那是自淘汰賽第一天到現在所有在積分盒里拿出來分到穆然手上的零食,穆然一直留到現在,說明平時他肯定也不舍得吃,可現在穆然卻全部給了他。 “為什么……要給我?”尉風遲撿了根樹枝在地上劃拉著,鳳眸里先是浮現出淺淺的墨色,然后漸漸轉濃,疑惑不解消散過后,竟是多出一分意味不明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