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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岳逐的反應比耗子還快,他左手抓著阿豆右手抓住我,把我們兩個像關門一樣擋在他身前,把他的身體護地嚴嚴實實。 但他手中的匕首頂著的是我,我不敢動也不敢出聲,生怕他狗急跳墻捅我一刀。 狙擊手沒有開第二槍。 似乎他們也不能確認這個阿豆到底是哪邊的人。 眼前的視野開闊了,一切就像是電影中演的那樣,十幾米遠外,警察仿佛神兵天降般把我們團團圍住,紅藍色的警燈一盞盞閃爍起來,如白晝般照亮夜空。 我心里一下踏實了。 一個中氣十足的男聲響起:“岳逐,我是徐警官,請你不要傷害人質,你有什么條件可以向我提出,警方會酌情考慮滿足你的需求。” 岳逐一點都不慌,好像早就料到這一步,他嘶啞地笑了幾聲,放大聲音說:“徐警官,我有兩個人質,我要你滿足我兩個條件?!?/br> “好,你說?!?/br> “第一個條件,用我手里這個叫冉墨的大學生換,我要離開這,你們給我準備好車和錢,等我到了邊境和我的人碰頭,會把他放在一個地方通知你們去接他,你是了解我岳逐為人的,我這人心狠,但也講信用,我說了留他命就一定不會殺他。” “好,第二條件呢?” “第二個條件,是我現在要見邵步陽,我知道他就在你旁邊,我要和他對話?!?/br> 等了一會兒,傳來白夜的聲音:“岳逐,是我?!?/br> 我一聽到他的聲音就忍不住哭了。 岳逐把匕首架在我脖子上:“閉嘴?!?/br> 看到岳逐動作的變化,警方那邊一陣sao動,白夜從人群中走出來:“岳逐,你別動他,我和他換,我當你的人質,護送你出國。” “邵步陽?!痹乐鸫舐曊f,“你覺得我還可能相信你么?你這個吃里扒外的狗東西,我恨不得扒了你的皮!你想和你的小情人換,想得美,我這還有一個你一直在找的人,你猜是誰?” 阿豆適時地發出怯怯的哭音:“哥,我是樂樂啊?!?/br> 他演得太像了,好像白夜就是他親哥一樣,如果沒有我在場,恐怕所有人都會被他騙過去。 我相信白夜現在也懵了,他不確定地問:“你是,你是樂樂?你怎么會——” 岳逐虛張聲勢地說:“邵步陽,你不會以為我手里沒有籌碼就敢來你家吧,以我的關系網,想找個人還不容易嗎?” “你……真的是樂樂?”白夜又向前走了幾步,他的語氣帶著驚喜和慌張。 “哥,是我啊,我是樂樂,你救救我,我好害怕!”阿豆竟低著頭嚎啕大哭起來。 岳逐配合地喊道:“邵步陽,我不會讓你換冉墨,但你可以換你弟弟,你過來,我放你弟弟走,也成全你和你的小情人陪我做路上的一對逃命鴛鴦!” 徐警官走到白夜身邊,和他低聲說了幾句話,然后徐警官說:“我們怎么能確定這個人就是他弟弟,你讓他說出來他們父親母親的名字和家庭住址?!?/br> 岳逐說:“邵步陽的弟弟腦子不太好使,我抓住他好像把他嚇傻了,除了哭什么都不知道。這樣,以你我之間距離的中間點作為交接地,你讓邵步陽先走到那里,我再讓他過去,如果邵步陽認出是他弟弟,就讓他到你們那,邵步陽到我這來,如果他不愿意換,就各回原位。你們警察不要妄想趁這機會能救一個,但凡我發現有一步沒按照我說的執行,我就殺了他!” 說著他的刀在我脖子上狠狠一扣。 42 我都沒覺察出疼痛,腦中一直在疑惑岳逐到底是要干什么,他真的是要拿阿豆去換白夜嗎?可多一個手下在他身邊不是更安全,而且有這么多警察,阿豆就算到了警方那邊,也不可能讓情況再有什么轉機。 在徐警官和白夜商量的時候,岳逐親自給了我答案。 他右手執匕首抵著我,左手迅速繞過阿豆的頭,寒光一閃,從他袖口中推出一枚手術刀似的刀片,阿豆張嘴就把那刀片含在嘴里,全程快得只有一瞬,且只有我能看清他做了什么,從警方的視角看,是岳逐不耐煩阿豆的哭聲,讓他閉嘴。 “殺了邵步陽,你這條命我下輩子再賠?!痹乐鸢l出惡魔的低語。 阿豆含混地應道:“嗯?!?/br> 原來如此,根本沒有什么交換人質,岳逐他從一開始,就只想要白夜的命! 而阿豆,就像是他培養的死士,心甘情愿為他賣命。 太可怕了,這個人真的太可怕了。 更可怕的是,他的每一步計劃,聽上去都是那么的合情合理,我只能寄希望于徐警官能夠勸住白夜,千萬不要讓他和阿豆碰面。 徐警官說:“我們可以按照你說的來執行,只有一點,你讓邵步陽的弟弟先走到交接地,放心,我們警方會原地不動的。” “行啊,諒你們也不敢動?!痹乐鹛吡税⒍挂荒_:“去吧,你哥來接你了?!?/br> 阿豆就像個真正的智障人士,歪歪扭扭地走了幾步,還回頭看了看岳逐,等他走到中間點,岳逐喊:“停下!”他就站在那不動。 一束光打在阿豆臉上,他害怕地用手擋了擋。 他的表演簡直可以獲得奧斯卡最佳男演員獎。 白夜站在遠處仔細分辨,然而正如他所說,十年未見的兄弟,再見面他認不出來。 徐警官還在勸他,可他顯然已經按捺不住。 我的心臟急得都快爆炸了。 終于,我看到最不愿發生的那一幕,白夜朝著阿豆的方向走過去。 他還對我說了句話:“小墨,別怕,我這就去陪你?!?/br> 體內突然爆發出一股強力,我不顧一切地嘶喊:“白夜,別過去,他不是你弟弟!” 岳逐沒想到我突然不要命了,可他手里只剩我這一張牌,對準咽喉的刀尖沒有刺下來,他轉而來捂我的嘴:“你他媽的找死!” 我哪還管得了什么生或死,我知道如果我不說出來白夜就會死,拼命掙開岳逐的手,我喊道:“他不是樂樂,我才是!我是邵語樂,我改了名字,我們的爸爸叫邵征,我們的mama叫李月華,我才是你的弟弟??!你不要過去,他要殺你!” 時間靜止住了。 白夜停下腳步,望著我。 所有的警察望著我。 就連岳逐,都被我這番話驚呆了,他停下動作,低喃一句:“你才是他弟弟?邵步陽和他弟弟luanlun?” 緊接著,他哈哈大笑:“邵步陽,你和你弟弟luanlun,你是個什么怪物?先和你繼母搞在一起,又和你弟弟luanlun,哈哈哈哈……” 他笑得太開心,整張臉脫離了我的遮擋,然后我又聽到了那個風略過耳邊的聲音,一朵小小的血花開在了岳逐的眉心。 阿豆發了狂一般沖像哥哥,立刻被嚴陣以待的警察打了幾槍,攤在地上不能動。 我感覺我的脖子和衣襟濕了,不應該啊,我不可能流這么多眼淚,用手摸了一把,才發現全是血,鮮紅的血,岳逐的刀還是劃傷了我,但不是致命傷,我依然可以呼吸,喘氣,我倒在地上,看到很多警察朝我奔過來,還有剛才在電梯里遇見的一男一女。 就是沒有他,我的哥哥,我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