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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照得他慈悲我在線閱讀 - 第九章

第九章

    “可不是么,聽仵作說當晚過路的客商發(fā)現(xiàn)時尸體全都僵硬了,說明那人是白天行兇,嚯,你是不知道官道上那慘狀!不少尸身被砍得七零八碎,血都快能積出個池子來!”

    “我怎么不知道,我家那口子那天也被喊去處理尸體,回來后連飯都吃不下去,嘴上直喊惡心,還說那馬車上也藏了具尸體,左腿被人砍去半截不說,眉心更是被插了柄匕首,也不知道是什么深仇大恨!”

    “噓,這哪是什么仇恨......你想想出了那么大的事,死的又是士兵,偏衙門一點風聲都沒有,查都不查一下,只匆匆叫人把尸體給收拾了,我看哪,這里頭肯定大有玄機。”

    “還能有什么玄機,這才幾年過去,總不會又要打仗。說起來,雖然如今也不差,但到底是過去那位陛下在位時日子輕松些......可憐小殿下去世時也不過十三四歲,真造孽。”

    前些日子鎮(zhèn)外官道上發(fā)生一起大案,弄得人心惶惶,連帶著街上都冷清許多。兩名賣菜的婦人因沒有生意,便在攤位邊閑聊起來,完全沒注意到身旁醫(yī)館外停著的那輛馬車車簾微動。

    喻稚青在馬車中將那兩名女子的話聽得分明,心里五味雜陳,掩飾似的將披風攏得更緊,用絨帽掩去大半容顏,明明獨在車中,卻生怕被別人瞧見一般。

    在世人眼中,他早已隨父皇母后一同死去,而這一點讓幸存下來的喻稚青倍感愧疚,仿佛卑劣地拋棄了雙親而獨活。他伸手慢慢拂過雙腿,雖然知覺恢復,能感覺手掌的游移,卻根本沒法抬動分毫,兩條長腿如擺設的死物一樣,任他擺成端坐的姿勢,實際不過維持了自欺欺人的體面,或許自己當時死去的確會更好。

    但在商猗強行將他救出火場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經(jīng)喪失了死的權利,喻稚青固然嬌氣,卻不是膽怯的懦夫,明白自己既然還活著,就必須肩負起責任,收復山河,報仇雪恨。

    可這一切又談何容易,淮明侯之事無疑令他倍受打擊,不單是親情的背叛,更意味著外戚的勢力亦不可依靠,他就像那無足的飛鳥,只能不斷撲朔翅膀,直至力竭而亡。

    雙眸不由流露出幾分迷惘,腳下仍是他自幼生長的土地,但物是人非,皇朝的主人已被改寫,還記得幼時他被父皇抱在懷中,一張足以鋪滿整個大殿的巨幅地圖陳設面前,皇帝將心愛的獨子放下,喻稚青那時年紀尚小,赤足在繪著山川湖海的疆域圖上奔跑玩樂,額上生出細密的汗珠,一味地懵懂歡喜。

    母后柔聲喚他過去擦擦汗,而父皇站在一旁,指著圖上繪制的大好河山,說他方才踏過的每一寸地方都是他以后的國土。

    天子之語,皇權之托,世間千萬百姓的性命和無盡的疆土都將在未來歸于己身,然而喻稚青只是趴在母親懷中笑鬧,尚未理解父皇笑語背后那份沉甸甸的責任。

    倏然,他猛地憶起父皇說完這話后,還抱著他簡單介紹了各族部落及附屬國的情況,他當時只對商猗的歧國有幾分興趣,旁的都是匆匆聽過便罷,他記得那時父皇曾說......

    就在此時,伴隨著清脆的鈴音,商猗掀開車簾,將一個熱騰騰的東西遞到喻稚青面前,糕點特有的甜香打斷了他的思緒。

    喻稚青一瞬變換了神情,冷眼盯著商猗遞來的“兔子”,并不是很想接過。

    近來鎮(zhèn)上生意不好,點心鋪做出兔子模樣的甜豆包來招攬顧客,可惜手藝有限,賣相相當湊活,也就小孩子愛吃這些新奇玩意兒。商猗見不少孩子嚷嚷著要爹娘買,不由想起鬧起脾氣來比小孩都難哄的喻稚青,頂著一張冷臉在等待藥店伙計取藥的空當也買了一個。

    喻稚青雖不知商猗心中所想,但他本就不愛吃甜食,又嫌那“兔子”模樣難看,簡直比他給商猗編的兔子劍穗還要丑些,十分不愿嘗試。然而心中卻又想起商猗之前用嘴給他喂藥的下流事跡,難免擔心這家伙會故技重施,如對峙般與商猗僵持一陣,見男人始終沒有撤手的意思,只得不情不愿地嘗了一口,甜膩的豆沙味在嘴中散開,好似糊住了喉嚨,他擰緊眉頭,雖沒有言語,但顯然是萬分嫌棄的模樣。

    商猗倒沒有強求,從喻稚青手中接過甜豆包,轉而遞了另一樣東西過去,是喻稚青愛用的辣味點心。以往喻稚青身子不好,鮮少能吃辛辣之物,只是商猗顧念著前段日子喻稚青總是喝粥吃藥,怕他嘴里無味,破例買回。

    喻稚青這回沒說什么,低頭吃了,自他醒來之后,商猗每夜都睡在他身邊,喻稚青為此提心吊膽了好幾日,幸而商猗仿佛恢復正常,再沒有對他做出像那晚一樣類似侵犯的事,他雖然仍是不情愿,但畏寒的病體到底適應了被中多一個人的溫暖。

    商猗放下簾子,轉身離開馬車,極自然地將喻稚青咬過一口的兔兒包吃下。恰逢那藥店伙計也將藥全部備好,站在店外等候,將商猗吃豆包的模樣看在眼中,心中不由納罕,沒想到這個冷峻硬朗的男子會吃那種東西。

    那伙計伶俐地將藥包遞了過去,對著商猗的馬車張望:“這是后頭兩個月的量,還是老規(guī)矩,佐水煎煮即可。不過您一次買這樣大的量,這是打算搬去別的地方么?”

    商猗沒有言語,拿了藥包欲走,然而那伙計從一開始就對這個沉默神秘的外鄉(xiāng)人頗感興趣,知他不愛說話,此時倒也沒多受挫,卻又被商猗劍柄上系的兔鈴劍穗吸引了注意,忽然醒悟過來,打趣道:“我看您劍上的配飾別致,想必是尊夫人的手藝吧?現(xiàn)在馬車上正坐的那位便是么?”

    “嗯。”商猗雖面上沒什么表情,卻是點了點頭。

    那伙計驚得瞪大眼睛,這話雖是他問的,但其實并不期望商猗能給他什么回答,畢竟男人搬來此處半年有余,常來醫(yī)館拿藥,與他說過的話卻少之又少,恐怕一個巴掌都數(shù)得過來,完全沒想到對方竟然理會自己。

    伙計還想再問,然而商猗不愿耽擱行程,遂無視對方的喋喋不休,坐上馬車前室,對吃完點心的喻稚青啞聲道:“殿下,該出發(fā)了。”

    隔著車簾,商猗的聲音有些聽不真切,馬車緩緩動了起來,微弱的顛簸令喻稚青順勢扶住一旁的扶手。

    因著喻稚青的那場高熱以及搬家事宜,商猗手頭并不寬裕,租來的馬車比蒼擎上次拐他離去那輛好不到哪兒去,但卻被精心布置了一番,與之前那輛馬車的不適有著天壤之別。車中四處都被鋪了厚實的軟墊,既是為了讓喻稚青路程舒服一些,也有防寒保暖的功效,商猗甚至還在車內搭了一個小小的扶手,令喻稚青可以獨自坐住,不必像上次那樣摔倒受傷。

    商猗無微不至,喻稚青卻不領情,犯起敏感多疑的毛病,總認為商猗特意修的扶手是在取笑他的殘疾。

    距二人離宮已是三年有余,商猗帶著喻稚青一直在各地輾轉,兩人對搬家一事都習以為常,然而這次無論比先前的哪一次都要驚險許多,剛一出鎮(zhèn)商猗便發(fā)覺有人暗中尾隨。

    這也難怪,如今的太子商狄陰晴不定,淮明侯在朝中的日子越發(fā)難過,如何按耐得住,迫切想用喻稚青換取安穩(wěn)富貴,可天不遂人愿,他派出的殺手暗衛(wèi)竟然皆是有去無回。淮明侯分明記得蒼擎最初向他報告時只說喻稚青殘了雙腿,現(xiàn)下住在一破舊院落中,以為頂多是當年宮里的哪個忠仆帶那孩子逃出皇城,輕而易舉便能將人帶回,哪知沒過幾日便聽說蒼擎等人死在官道上的消息。

    淮明侯不愿讓旁人捷足先登,只得生生咽下啞巴虧,令下頭把此事遮掩住,后來又陸續(xù)派了許多人去,仍舊未能成功,把淮明侯氣得夠嗆,一時也顧不得什么隱蔽,索性召集了近百人的軍隊前去追捕。

    身后的跟蹤者越來越多,商猗不動聲色地繼續(xù)驅使著馬車,暗中打量四野環(huán)境,發(fā)現(xiàn)除了扮作百姓的追兵外,在道旁草叢中亦有刀刃的銀光閃爍,想來埋伏已久,不可輕視。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商猗目光微冷,驀地勒馬止行。

    馬兒發(fā)出幾聲嘶鳴,停在了原地,并不知曉危險境況的喻稚青見馬車突然停下,想要掀簾察看發(fā)生何事,然而卻被商猗冷聲制止。

    喻稚青清醒后也曾遇到過幾次襲擊,每次都是連人影都沒看見,光聽得外面的劍戟之聲,次次都是有驚無險地度過,聽到商猗的話,他本能以為這次也如先前那樣只有寥寥數(shù)人,完全沒想到此時的馬車已被無數(shù)士兵團團圍住,商猗持劍擋在車外,思忖著破敵的對策,對方人數(shù)太多,縱使商猗武功再高,要在護住喻稚青的同時應付這么多人亦不太現(xiàn)實。

    果然,外面很快響起鏗鏘劍聲,卻是比蒼擎那次聽著還要激烈許多,不時便有陌生的腳步聲向馬車靠近,卻又伴隨著鈴鐺搖曳被生生擋開。

    廝殺聲與哀嚎聲相互交織,幾乎要將清脆的兔鈴掩去,喻稚青暗暗捏緊扶手,緊張地聽著外面的一舉一動,可此時天空竟響起震耳的雷鳴,隔著車簾也能感受到天空變得陰沉,電閃雷鳴,不久便下起傾盆大雨。

    雨聲如重錘落鼓,乃是排山倒海般的喧雜,將所有的動靜都盡數(shù)掩去,天地間只剩著滔天的咆哮,令喻稚青根本無法辨明外面情況如何。他深吸一口氣,掀開一旁的車簾,然而車窗視野有限,入眼盡是尸體,他忍著不適辨認了一會兒,并未在死尸中看見商猗的身影。

    攥著扶手的掌心因過度用力而泛紅,喻稚青努力想從那暴雨中捕捉到那熟悉的沙啞嗓音和鈴聲,可雨勢實在太大,他什么都無法聽清。心跳越來越快,可他卻感覺每一刻等待的時間都極其漫長,他竟能從天地的大雨滂沱間感受到一種歸于死水的寂靜,喻稚青強逼自己冷靜下來,決定再等一會兒。

    再等一會兒,若是商猗還沒出現(xiàn),那他就爬出馬車去外頭看看,現(xiàn)在不是要面子的時候,至少要確認那個家伙到底......喻稚青思至此處,卻又固執(zhí)地不肯再往下細想——他可不是擔心商猗性命,只不過是不愿獨自在這荒郊野嶺罷了。

    然而他等了良久,雖然沒有遭遇歹人侵入,但也始終未等到商猗出現(xiàn),外面的雨聲仍舊很大,喻稚青喉頭滾動,正打算搬著兩條無力的長腿往外挪去,然而就在此時,渾身濕透的商猗握著長劍回到車中。

    素來一絲不茍的發(fā)髻胡亂散開,頭發(fā)成縷地落在肩上,衣衫濕得不住往下滴水,濃重的血腥氣撲鼻而來。因已近傍晚,天色昏暗,男人又是一身黑衣,喻稚青看不清商猗的模樣,但記憶中還是第一次看見商猗如此狼狽的動作——不復往常矯健的身手,他如重傷的野獸般靠著車壁,呼吸比往常更加粗重。

    “雨勢小些便走。”

    或許是察覺到喻稚青的視線一直緊盯著自己,商猗啞聲道,對先前的廝殺和失蹤毫無解釋,單是手抱長劍坐在車廂外側,只留給對方一個冷漠的背影。

    喻稚青見商猗這幅若無其事的模樣,無端有些惱火,抿了抿唇,頗想發(fā)作。

    可還不等他說出幾句諷刺的話來,只見商猗身形一歪,忽然跌落在喻稚青面前,雙目緊閉,顯然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

    商猗在他面前昏迷的那一刻,喻稚青大腦一片空白,仿佛什么都忘卻了,便如當年昏迷時聽見商猗在喚他那樣,什么都沒想,單是想陪在對方身邊。他顧不得體面,拖著殘腿爬到商猗身邊,發(fā)現(xiàn)對方冷得駭人,竟比常年畏寒的喻稚青還要冰涼,他想將他喚醒,可剛觸到對方衣衫便是一手溫熱的血跡。

    他此時才注意到墊子上的異樣,商猗剛進來時渾身濕透,他以為衣擺滴落的是雨水,沒想到竟全是濃到難以化開的鮮血,一滴滴砸在厚墊,好似綻開的一朵朵紅梅。即便昏迷,商猗手中仍緊緊擁著長劍不放,仿佛時刻預備著長劍出鞘,乃是想要守護喻稚青的姿態(tài)。

    兔鈴劍穗懸空輕晃,鈴音亂了喻稚青的心神,總是故作疏離的眉眼中被緊張代替:

    “商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