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愛人吃下自己親手做的食物
近兩個月的忙碌后,紀嘉已然和顧華章準備好了需要的所有物資,并且兩人搬進了郊外的堡壘里。堡壘是以前德國人設計建造的,堡壘下的防空洞以前是為了冷戰準備的,在經過簡單的修繕后還能繼續運轉。現在防空洞里放滿了物資,都是從倉庫里偷偷運過來的。此時那個倉庫里已經什么都沒剩下,只有一堆空箱子放在那里掩人耳目。 還有一個多月時間,紀嘉心里隱隱有種預感。然而準備工作已經完畢,他已經無事可做,便每日和顧華章呆在一起,白天看書煮飯,晚上zuoai,偶爾也下去走走。 不過他們也一切隨性,做什么也沒有固定的時間。有人過來就接待,沒人的話就呆在一個房間里各做各的,也經常窩在一起看看電影什么的。 人一旦閑下來會覺得日子過得漫長,可卻也如同羽毛一樣輕易地從手里飛走,快得讓人抓不住。 顧華章在落日余暉中醒來,鼻子尖縈繞著奇妙的香氣,他不由自主地覺得腹中饑餓 最近都是這樣。他在那人的懷抱中發泄到極致,半夢半醒中知道那人離開了又回來。回來后把他抱到浴室里清洗身體,氤氳的溫熱的空氣中他能感受到水從他的皮膚上流過,在這種似身似幻的氛圍中,他被人擦干身體放回被窩,醒來的時候就發現屋子里已經飄滿了奇妙的香味。 他蜷縮在沙發床上,一抬眼就能看見那人圍著圍裙在料理臺后面忙碌,臺上沒有讀完的書敞開著。爐灶上的大鍋熱氣騰騰,rou香混合著香料的氣味聞起來是那么舒服,他這時候才覺察出自己已經饑餓了很久。 被精心地從屠宰場上買回來的小牛rou被切得很大塊,焯水后被放在盛有洋蔥和蘑菇的大鍋里燉爛,加上壓碎的土豆泥和黃油,撒上一層薄薄的蔥花和胡椒粉,又在盤子邊緣裝飾了大量的生菜后就出鍋了。 那人把青花瓷碗端到他面前,在上面放了雙筷子。他從沙發上坐起來,頭發還是凌亂的,一縷劉海調皮地翹起,他不顧牛rou的guntang,一邊哈著氣一邊把那燉得很香的rou塞在嘴里。 在他吃飯的全程,那人只是翹著二郎腿坐在他對面,夕陽的余暉打在他身上,讓他整個人都溫柔起來。那人就那樣默默盯著他吃,仿佛看著他就足以讓他感到滿足。在逐漸黑暗下去的天空下,那人的眼睛里仿佛泛著光。 大家都覺得紀嘉是個生性冷淡的人,卻只有很少的人知道,紀嘉高傲冷淡的外表下卻藏著一顆溫柔的心。在這漫長又短暫的夢幻般的下午,在性愛過后自己沉沉睡去的下午,那人守著爐灶,靜靜等待著。時光飛逝光影變幻,他閉著眼睛沉睡。在逐漸黯淡的日光里,空氣中漂浮的牛rou汁的味道越來越濃郁。 紀嘉的目光微微滲入他的肌膚,顧華章覺得自己仿佛被那人的眼神親吻了全身。 他熟練地把一塊又一塊煮得香噴噴的牛rou送到嘴里,暖洋洋的感覺充溢全身,他覺得身上都是說不出的充實和滿足。 以前的時候,每當午后醒來,他總會有一種油然而生的孤獨感。他總是茫然地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想了很久才能想起來自己身在何處。可不知何時,他漸漸習慣了在飯香味中醒來,習慣了在自己醒來的時候看見那人忙碌的背影,對于午后他也不再懼怕,而是漸漸產生了期待。 外人可能永遠不會知道,在外面高傲得像是從來不染世俗塵埃的人,會這樣甘心地為愛人洗手做羹湯。紀嘉的世界永遠是封閉的,絕不會邀請閑雜人等入內。這人是如此地挑剔,卻又是如此溫柔。 只是這人的溫柔不會共享,而只會留給對他最重要的人,也就是,他。 有的人如玫瑰花,甫一開始就顯示出他幼嫩而張揚的美,所有路過的人都會被那色澤和芬芳打動。有的人卻如曇花,只有付出足夠的時間,才能真正看到最美麗的一面。 而他現在看到了,也正是因為看到了,所以才想要獨占。 獨占這人的身體,獨占這人的目光,獨占這人的,心。 檸檬黃的暮色中,顧華章狼吞虎咽地一掃而光,對面的男人嘴角掛著溫柔的笑看書,偶爾從書頁的縫隙中看著他吃,也顯示出十分滿足的模樣,仿佛他的進食是再好不過的佳肴。 顧華章吃完,正要擦嘴,那人卻探身過來,細嫩的手指擦過嘴角的一抹醬汁,那人的舌頭一卷,那滴醬汁就被他卷到嘴里, 顧華章臉一紅,看著紀嘉咂咂嘴, “這次做得有點甜了,”紀嘉天藍色的眼眸看著他, “華章,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