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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蟲族】蟲崽在線閱讀 - 確實,我是傻逼。(過渡)

確實,我是傻逼。(過渡)

    “終于找到了。”

    紅發單眼的雌蟲嘴角拉出找到獵物的弧度,他在普通雌蟲目力絕對不可及的地方鎖定了那個慘白又詭異的星獸,還有它懷里摟著的蟲族,語氣頗有些咬牙切齒。

    “老板。”紅發雌蟲身邊是一個身材高大的圓寸年輕人,他的吐字干澀怪異,像是從沒說過話的人突然開口。

    這兩個雌蟲靠在一棵幾人環抱的樹后暫作休息。他們形容狼狽,衣服像是被什么東西侵蝕了,可以推測出當時的情況頗為兇險,旁邊也丟著幾個已經報廢的不知名裝備,滋滋閃著危險的電流。

    年輕人蹦出兩個字后便緊緊地抿上了唇。就臉的樣子來看,他像個未成熟的少年,臉上的污漬也擋不住年輕人獨有的稚嫩眼神,可是他的身形又比旁邊他叫“老板”的雌蟲都高大,有著成年軍雌一樣的寬闊肩背和有力手臂,腰間還別著數把武器,沉默得像只黑色羔羊。

    紅發雌蟲看也不看伸出手,年輕人將東西遞了過去。

    “都是些垃圾,就會掃我的興。”隨便掃了一眼,半長發扎在腦后的紅發雌蟲又將聯絡工具丟了回去,上面還在不停地閃現充滿了情緒的訊息,他嗤笑一聲,“那只東西是我的,誰也別想插手。”

    年輕雌蟲瞥了一眼聯絡工具的屏幕,沒有作任何回應,只是安靜地把聯絡工具收好。

    不樂意浪費時間,想要立刻享受愉快狩獵的紅發雌蟲用手指將額頭的散發梳到腦后,露出銳利的金色雙眼,舔了舔一邊過長的犬齒,他低沉的聲音暗含壓抑的興奮:“走了,小狗,去打獵了。”

    旁邊高大沉默的雌蟲依舊沒有說任何話,他看了眼紅發雌蟲的表情,點了點頭,別緊了耳朵上隱蔽的助聽器。

    “我已經不是駐軍的軍人,知道這片能量礦的地點其實沒有任何意義。”塔奎因赤腳站在礦石組成的“湖”邊,彎下腰撿起一塊碎裂的礦石。

    這片整塊的礦石像湖泊的原因,也是因為上面真的有“湖水”在流淌。礦石浸在似水非水的液體里,在霧霾一樣籠罩著這片禁地的灰藍色氣氛中透著微弱的盈光。

    缺乏生命力的土地上,這片礦湖閃爍得像個荒蕪的仙境。

    比起整塊原石,塔奎恩手上的只是個微不足道的碎屑,為軍隊賣命這么多年,這是他第一次將真實的礦石握在手里。礦石的觸感讓塔奎恩對以往生活的荒謬感減輕了一點,只是他沒有更多的興奮和激動,反而被沉重包圍,看著石頭的眼神像看見逝去的好友,懷念又憂郁。

    就是為了這片礦湖,所以軍方才如此費盡心思,派出這么多隊伍四處搜尋,圍殺堵截,折了無數人手,也為他和戰友帶來了無盡的血腥的舊夢。

    與此相比,他只要對怪物張開雙腿,就能輕易地得到一切。

    如果他的戰友還活著,估計會罵得他狗血淋頭,說他這是什么雄婊子的作風,有辱軍紀。

    “呵呵...”回憶上頭,塔奎恩笑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孩子的緣故,塔奎恩現在一點不像當初那個見慣了殺戮的軍人,總是沉浸在不知名的情緒里。

    “塔奎恩...”

    和怪物憐惜的呼喚一起圍住雌蟲的還有靈活體貼的肢節,關節處叢生出的白色尖刺擋住了他低下的頭和泛紅濕潤的眼睛,給予了他半刻寧靜。

    孕蟲脆弱的情緒波動讓我有些躁動,我本能地想用自己的身體撫慰他,于是將塔奎恩推倒在了礦湖凸起的平整礦石上。只是我剛拿下塔奎恩遮住雙眼的手,將嘴唇壓上他鼓動著脈搏的脖頸時,就敏感地聽見了破空聲。

    沒有足夠的預判,激光武器的攻擊是無法避開的。誰都無法逃開光速,我也不行。同時灼燒穿過大腦、脖頸、胸口和膝蓋的光束讓我整個人都飛了出去,擦過散發著熒光的昏暗礦湖表面,最后撞上了一處高起的礦壁。

    透明礦石的碎屑從我身上掉落下來,鮮紅的血液絲絲縷縷污染了清澈的湖水,呻吟著撐起自己,控制不住的涎水從尖牙落了下來。我抬頭,看到遠處逐漸靠近的兩個身影。

    那是兩個雌蟲,很明顯。被毒霧侵蝕得只剩下緊身的作戰服被剮蹭得東一道西一道,帶著掩飾不住的殺意和惡意。

    由于我撤得及時,塔奎恩只是在我被掀出去的時候被氣浪影響到,倒在了礦湖中,他震驚地看到紅發雌蟲帶著跟班出現,突然怒不可遏。

    “你是...”他瞪大了眼睛,“利亞姆的蠢狗,你們來這里干什么!”

    紅發雌蟲咧出一個嘲諷的笑容:“日安,塔奎恩軍士長。哦...忘了你已經叛離軍隊了,敗犬軍士長。”

    來者態度狂妄又傲慢,金色的眼睛和一邊過長的犬齒讓他看起來比誰都像自己口中的某種動物。他用槍口抵了抵自己的額角,然后沖塔奎恩行了個搞笑的軍禮:“這么久不聯系我們,我好擔心你啊,就親自來看看...看看你告訴我們的大型能量礦,到底是不是真的。”

    紅發雌蟲環顧四周,張開雙臂虛擁了一下整片礦湖,長長地嘆了口氣:“真棒。只是沒想到闖進來這么費力氣,不愧是曾經最大的阿克立地亞聚集地。

    “你們沒資格進來。”塔奎恩的忍耐到了極限,“說出你們的來意,然后給我滾出去。”

    “那就是你想讓我們殺的怪物?嘖嘖,確實沒見過這樣的。”紅發雌蟲完全忽視了塔奎恩的怒意,自顧自地說話,視線轉向白色怪物。遠處看這只怪物像停留在沒有支撐的湖面一樣,血液將身旁微藍的湖水染上了紅色。“你能毫發無傷地進來,多虧了這只東西吧?把它殺了會不會太可惜了,有它,說不定我們能找出免疫這片‘毒霧’的方法,以后運礦石就不用勞煩軍士長您一人了。”

    “我以為我們先前就達成了共識。礦石我定期為你們提供,你們幫助我達成目的,并且這只怪物由我自行處理。”長期被圈養,塔奎恩比起這兩個雌蟲還要衣衫不整,但他并沒有在氣勢上輸給他們,冷靜下來說道,“倒是你們,闖進來是不想活了嗎?”

    哼笑一聲,紅發雌蟲看了眼手腕上顯示生命體征的腕表,驚訝地挑了挑眉毛:“哦喲,確實。再有個把小時,我就會失控變成一個只剩下本能的傻子了,提前迎來獨屬于母單孤雌爆體而亡的可憐結局。你說對吧?小狗。你會陪我一起死的,是不是?”他臉上掛著堪稱燦爛的笑容,轉過頭對那個高大無言的年輕人說道。

    被叫作“小狗”的雌蟲點點頭,聲音還是很別扭,但態度極為認真:“是,老板。”

    “瘋子。”帶著輕蔑,塔奎恩淡淡地掃了一眼兩人,“你現在看到礦了,可以滾了,順便回去告知你們組里的人,不要插手我的私事,我們只是合作關系。”

    “那可真是逗笑我了。”紅發雌蟲發出一陣令空氣震顫的笑聲,笑著笑著壓低了聲音,看進塔奎恩的雙眼里,“你是被這只怪物上得腦子壞了嗎?我怎么可能就這么放過一只從來沒見過的星獸,你以為我納特 莫根花這么大力氣闖進來,就是為了看這片破湖?”

    紅發雌蟲納特反手慢慢抽出背上的長刀,武器和刀鞘磨擦發出沙厲的聲音:“我對這種鬼石頭一點興趣都沒有。”

    不知道是不是只剩下幾個小時生命的刺激,納特爆發出來的力量和速度讓孕期的塔奎恩完全沒有反應的機會,他眼前一晃,那個紅發雌蟲就已經在幾步開外的地方了。他呼喊不及,身體剛要動起來,左大腿便傳來一陣劇痛,皮rou灼燒的味道淡淡地飄散。

    “唔...啊啊...!”塔奎恩頹然倒地,捂住圓洞狀的創口痛得滿臉冷汗。

    “不要妨礙他。”深色皮膚的高大年輕雌蟲的聲音沒什么感情,他只是牢牢地盯著地上呻吟的塔奎恩,用槍指向他的頭,吐出一個短句,像個執行命令的機器。

    大腦被毀壞造成的感官混亂讓我一時懵在原地,抬起手碰了碰頭上那個正在急速愈合的穿透傷,組織細胞成團地鼓動生長,逐漸恢復里面脆弱的灰色rou塊,我喘了一口帶血沫的寒氣。

    “這樣都不能讓你死啊,怪物。”紅發的納特居高臨下地拿著刀,他的表情似笑非笑,但是縮成一點的瞳孔能看出他現在很興奮,說話的聲調也忽高忽低。

    “聽說你好像有一根雌蟲都會愛的jiba。告訴我,cao一個高級士官生殖腔的感覺是不是好極了?”他舔了舔那顆過于尖長的犬齒,急促地笑了兩聲,表情戲謔。他的刀尖畫了個小圈,眼睛只有冰冷的打量,好像眼前的怪物只是一塊砧板上的rou,“每天每天...啊...如果有雄蟲能像你一樣就好了。我倒是不介意被一只雄蟲囚禁起來。偉大的雄蟲閣下命令我當他的性奴,每天為他疏解欲望!不如說我巴不得,然后為他生下無數個孩子。唔...想想我都要硬了。”

    被高能量光束射穿的還有背上好幾根節肢,但是它們已經重新長好了,緩慢地搖晃在背后。我支撐著站起來,爪尖刺入了淺水下的礦石。

    “是...塔奎恩嗎?”大腦的傷口接近愈合,淡紅灰蒙的視界恢復了正常,我聽著這只紅發雌蟲喋喋不休,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

    “你果然會說通用語!”納特的金色眼睛亮了起來,“真是個高級的貨色...對,就是你那個只會讓你干他的小可愛。真是,你怎么都不看住他。”

    “我、并沒有,看著他。”我感到有些無力,雖然身體在逐漸恢復。

    我還聞到了空氣中屬于我的雌蟲的血味和他帶著焦灼和后悔氣味的荷爾蒙。

    納特大笑,隨意地甩了甩刀,高高舉起:“無趣,讓人想吐的戲碼。聽你小可愛的建議,乖乖去死吧,怪物。”

    他的刀很快,似乎比起遠程武器他更習慣使這把早就被淘汰了的冷兵器,不知名材質的黑色長刀舞起來連殘影都看不見,和白色的蟲甲相撞發出兵刃交擊的聲響,撞擊的火花濺落在納特的臉上,他卻連眼睛都不眨。

    如果是在平時,我早就失控了,滿腦子都會是撕了這只雌蟲的念頭,可是這次怒火并沒有完全控制我的大腦,可能是它在盲目之前遭受了一次徹底的破壞,我能夠依舊保持理智。

    無孔不入的刀風對上怪物的節肢和毒爪并沒有占上風,這不是一場狩獵,不存在將獵物消耗致死最終倒下的戰略,更像是一場交鋒,原星獸獵人的納特難得遇到這樣強悍又殘忍的對手,對方像是打不死的邪神,總會在血腥的絕望里發出重生的尖利笑聲。

    獵人甚至有一種自己被狩獵的感覺。

    他也笑了,身上已經被回敬了好幾處血洞的納特用刀架住怪物的利爪,在其余肢節再次刺穿他身體之前,湊近怪物包裹著像盔甲一樣甲殼的冷漠的臉,帶著引誘的惡意說道:“看你好像真的很在意被你圈養的小可愛,要我告訴他順從的表面下到底隱藏著怎樣丑陋的一面嗎?”

    幾乎無法逃避的、尖刺叢生的節肢從身后刺來,納特見狀借力從頭頂的空隙跳入半空,沒有放過他的節肢纏上他的一條腿,將他拽下,重重地砸在了礦石上。

    被砸出一口血的紅發雌蟲觸地便重新跳起,捂住胸口,他臉上的笑容無比挑釁:“一個怪物和蟲族過起了家家酒,更搞笑的是,只有那個怪物當了真。”

    說實話我也覺得搞笑,因為我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無可挽回的錯誤。這導致我一點都不生氣,哪怕得知我的雌蟲很有可能從一開始就沒有屬於過我。

    “塔奎恩 德萊克斯特從來都是個忘恩負義的婊子。他早就背叛了軍隊,背叛了當初立下的誓言,將死去戰友留下的東西據為己有,還找到了我們利亞姆,駐軍的死對頭。”

    “你知道嗎?你早就被他‘賣’了,他效忠過的軍隊和國家也是。”

    納特咳嗽了幾聲,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別生氣啊,我的話刺痛了你嗎?”他重新雙手舉起長刀,站穩,調整刀鋒對準了我,“你看起來表情不佳的樣子。”

    “唉...”

    真是。

    我嘆了口氣,看了眼躺在遠處精神不濟的塔奎恩,他因為失血過多就快要昏厥了,可還是努力瞪大了眼睛看著這邊。

    確實,我可能就是個傻逼,但是塔奎恩也有不知道的事情,是我隱瞞在先,我又怎么可能怪他。

    “治療好他。”

    “什么?”納特愣了一下,撲哧笑了一聲,然后收住笑意,眼睛里帶著奇怪的探索,眉毛扭成了蟲,“你到底是什么鬼東西?”

    他甚至覺得這句話從這樣一個蟲族不像蟲族,星獸不像星獸的怪物嘴里說出來,溫情得讓他有些惡心。

    “行啊,是打算就此倒下了嗎?你也太讓我失望了吧。”他甩掉刀尖上的血液,走向停在原地不動的類蟲怪物。

    他此時的狀態其實不能算很好,只是嘴上逞強罷了。血液糊住了納特的一只眼睛,數個無法馬上愈合的血洞破壞了重要肌rou群,此刻他應該無法移動,連腳都抬不起來才對,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勉強保持了身體的平衡。

    “我沒有、傷害你的意思。”我有意識這句話可能顯得很傲慢,我本意不是如此,但是我不知道該怎么表達。

    我不是很有表達的欲望,但我還是說了:“他其實是自由的,我從沒想過束縛他。”

    納特哼笑了一聲,金色的眼睛擠壓成一條細線:“去死。”

    手起刀落,白色怪物收起蟲甲的身體幾乎被砍成三段,鮮血噴涌而出,高大的軀體晃了晃,被身體帶著一起砸在礦湖表面的節肢激起一片片礦石碎屑和湖水夾雜的浪花。

    怪物被砍中倒下后,塔奎恩陷入了長時間的死寂,他的沉默甚至引來旁邊雌蟲的側目。

    其實他一直以為蘭德爾是不會死的,就算自己想讓人殺了它。

    一個將高級星獸當作玩具和草芥的生物,怎么可能被獵人單獨殺死?強大的異獸,往往需要一隊配合默契的人馬一同獵殺。

    可是不再愈合的傷口告訴他這個怪物似乎并不想活。

    “老板。”聲調怪異的年輕人扶住踉踉蹌蹌走過來的紅發雌蟲。

    納特雖然成功地殺了那只智力不尋常的精神系星獸,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現在的表情臭得像污水溝。

    “好了,現在你自由了,敗犬軍士長。”納特瞟了一眼地上的塔奎恩。

    “我自由了?”塔奎恩平靜地重復道。

    “這不是我說的,是你已經死掉的’親愛的’說的。”納特被攙扶著向聚集地外走去,經過的時候又加了一句,“你就等著組里的人和你接應吧,那家伙的尸體我之后會讓卡汶收拾,誰都別想插手。小狗,你聽到了嗎?只能經你的手。”

    “是,老板。”深色皮膚的雌蟲應道。

    “真無聊。”這是今天納特第無數次說這句話,好像之前如此興奮的人不是他一樣。

    正當他們想要離開,被他們丟下的雌蟲突然捂著肚子痛苦地呻吟了起來,聽他的動靜,似乎連雌蟲自己也很驚訝。

    “你干什么?”被嚇到的納特沒好氣道,但是他身邊的卡汶聳了聳鼻子,突然睜大了眼睛。

    “他懷孕了。”

    “啊?你說什么?”以為自己沒有聽清楚,納特還挖了挖耳朵。

    “母體失血過多。”所以才會有不適反應。卡汶轉過頭來,臉上難得有了點訝異的表情。

    “他...啊?”母體?幼體?不解地抓著頭發,從來沒接觸過妊娠類知識點的紅發雌蟲一時失語,然后他突然笑了起來,“我cao,他不是被怪物cao懷孕了吧。”納特真的笑噴了,被自己的腦洞逗得樂不可支,用扶著自己的雌蟲的衣袖擦了擦眼淚,“把他丟給組里的人,我現在可沒這個閑工夫。走。”

    “是,老板。”黑皮剃著圓寸的雌蟲恢復了平時漠然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