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遠離都市途游自然，身心舒緩，林愛晚切身體會了山中歲月長。

    天色長、旅途長、回鄉路長、思念更長。

    并非科班出身的林愛晚在圈子里人緣好人氣也高，這與她的敬業態度密不可分。好比說參與這次紀律片為期三個多月的拍攝，導演組要求的是屏蔽與外界聯系，林愛晚就真能咬牙做到。

    即便心里再是不舍……舍不得mama們，舍不得言小安……

    形勢逼人，林愛晚每逢鎮子或是景區收集明信片，悄悄給言從安寫家書。

    她性格開朗，一路走來同導演組攝像組熟絡不少，女導演在幾次瞄見她小女兒態地往郵筒里塞明信片時，笑著打趣她是不是有了心上人。

    心上人……圓滿地勾畫心里的小歡喜，在揶揄追拍過來的攝像機鏡頭前，林愛晚粲然一笑。

    過來人都明白那是什么意思，昭示著小年輕的清純的愛戀。

    在大山深處隨隊野營的林影后，回歸都市聯通外界之后，后知后覺自己的感情爆料全網紛飛。

    踏上回程山里風光正好，火紅的楓葉點燃秋林的浪漫。

    林愛晚捏著久違開機的手機，眺望窗外，一分一秒呼吸著期待。

    言小安……被林愛晚深深惦記的人很快就飛來訊息。

    標記著“安安寶貝”的未接來電、簡訊、語音消息成群結隊蹦出來，歡歡喜喜跳動進林愛晚含笑的眼底……

    眼下還和節目組同事同行著，林愛晚羞于聽語音或回個電話什么的，戳她的頭像在眾多條未讀消息之下發送了收藏的要親親要抱抱的表情。

    言從安的回應就在眨眼之間——一發射愛心、送發發、寶寶乖、寶寶抱抱一連串的甜蜜暴擊隔著屏幕砸過來。

    林影后悄無聲息地臉紅了，低頭，與她聊起私房話。

    林愛晚剛問或者還沒問出去，家里長短的回應先飄過來，言從安知道她惦記什么，正經回復：“家里都好，mama們出去旅游了前天出發的周末回來。我也很乖的。”后面附了一張乖狗狗坐地吐舌頭的表情

    林愛晚想著那個傻家伙抱著手機傻兮兮嘟嘴望眼欲穿的樣子，忍俊不禁綻開笑。

    林老師頂著很淡然正經的表情，回著極大反差的消息：晚上乖乖等我。

    千里之外坐辦公室的言從安嘻嘻嘻抱著手機傻笑起來，“親親老婆”這則消息寓意了什么不用想也知道。言從安捏著手機從皮座椅彈起來歡呼，不經意瞥見了桌角亟待審批的項目方案。

    小言總輕飄飄跌回桌位，原地打蔫，發了個可憐巴巴的表情給自家媳婦，跟道：寶貝，你的小可憐今天要跟著項目組加班【嚶嚶嚶】。

    林愛晚回個抱抱：【眨眼】那人家洗白白等你哦～

    隔著屏幕被電到，言從安撫了撫心跳，與她隔空膩歪了一陣，充滿勇氣，繼續忙眼前的。

    午休的時候言從安得意洋洋發了條朋友圈，一句干勁滿滿的雞湯狗糧文字：早點忙完工作，早點回家陪老婆，嘿嘿嘿～！

    新鮮的聊天截圖以及甜蜜合拍存圖落滿九宮格，下頭人是成群結隊的同事的哀嚎羨慕。

    付卓從來都是惹人眼球的girl，她的朋友圈評論也是這道路數：就這一天假，你給我把人照顧好，輕點折騰。

    埋首工作的小言總撇開手機沒再留意朋友圈的熱絡，護短的林影后氣不過懟自己老板：【微笑】七夕剛過，中秋在即，送你一張圖：【來自一只單身狗的凝視.JPG】

    6

    言從安犧牲午休加班趕工，忙完自己的下班后陪項目組全員繼續，回家已經是披星戴月。

    林愛晚業余下廚盡她所能準備豐盛的一桌，等到餓狼回來喂她七八分飽就亟不可待收了她碗筷。

    可憐兮兮的言從安扒著碗檐不撒手，“媳婦，我還能吃……”

    林愛晚作勢下口要咬，言從安方才收手。林大廚料理好廚房回來，言從安閃去了客廳，咔吧咔吧嗑堅果……細長的白腿映入眼簾，低頭偷吃的小松鼠秒慫，仰頭，瞪著黑亮眼珠鼓著腮幫子以呆萌樣瞧她。

    “這么晚了還吃這么多，不好消化不知道么。”兼任管家cao不完心的林愛晚收走了言從安的零食，轉回身，握住言從安不舍遞出的手，扣到自己掌心揉搓，軟聲軟語地撒嬌：“我明天一早就進組了，你一天到晚的，不是拼命工作就是惦記饞嘴……都不想我嗎？”

    言從安瘋狂咀嚼著，搖搖頭，又拼命地點頭。

    “想。”她開口有些啞，由媳婦喂了水，原地滿血復活，冷不丁地將人兒拉進懷里。

    “媳婦我好想你啊～！”

    林愛晚小女人似的偎進她懷里，聽小言總吧啦吧啦訴衷情，當她說起了離別前夜的別扭，林愛晚突然抬頭，捏著她襯衣領問她：“說，你是不是假借加班之名去跟小三小四廝混了？”

    沃特？受驚的門牙磕在了下唇上，言從安低頭瞧蔥指捏著的一截子衣領——那上頭果然有個淡淡的唇膏印。身正影不歪的小言總很快就看穿小媳婦的把戲，環她的細腰捏她的臀，“該你說，休息在家描眉畫眼的想勾引誰？”

    盡職的林影后火速配合，由捉.jian問責的小妻子跳戲到勾搭金主的小妖精，“言總，晚晚一心愛著您的，求求您了，今晚收了我吧～”

    我滴個媽呀……言從安面目肌rou抽搐著，摩挲著入戲的親老婆的精致下巴，暫時無話。

    “好不好嘛，今晚陪我。”林愛晚挑開她衣領上的扣子，埋首進去吮吸她的鎖骨。

    包.養419什么的，聽上去簡直比偷.情還刺激，不過言從安喜歡，只要對象是林愛晚。“吧唧”一聲，說一不二言總在她媳婦巴掌大的小臉上嘬了一口，“好！”

    如果可以，今天明天后天，每一天我都想陪著你。言從安分心時候，衣衫不整的她被林愛晚拉進臥室，齊齊栽向床上……

    午夜時分，紅玫瑰幾度綻放。

    林愛晚枕著言從安的胳膊嘟囔著要在上面，吃飽喝足的小言總笑嘻嘻滿足小嬌妻的心愿，抱她跨上自己的身。

    花開幾度，林愛晚沒什么力氣了，她趴在言從安身上，與她小腹相貼，廝磨著相互慰藉。

    濡濕的花瓣吐蕊，小硬核稍一觸碰就迎來個小高.潮。林愛晚抬臀要躲，奈何折騰太過體虛乏力，酸掉的腰肢無力，她整個人又浸回溫柔鄉里。

    “啊……唔！”嬌媚入骨的吟哦聲，自信霸道的小言總不想讓旁人聽去，她撐身起來環起小發妻索吻，封住本該專屬于她自己的嬌俏或甜蜜。

    說好了今晚只許給她，林愛晚隨言從安折騰幾遭，言從安心疼她勞累要打退堂鼓她仍不許，不嫌事大的在言從安懷里扭捏，妖精似的，捏捏她酸麻的胳臂，極有深意地吻她的指尖，又將那雙帶自己上天入地的手夾回腿心，坐在言從安懷里勾引賣弄。

    “你壞透了……欺負人。”

    “是你要在上面的……”

    言從安可不是圣人，她燒斷理智再度把媳婦撲倒的時候，徹徹底底化身野狼。

    吃不飽飯被人捉弄的小狼崽，在月圓之夜咆哮了……期待嬌花盛放，又惡劣地褻玩著咫尺之間的美好。

    久違的圓月賦予餓狼無窮無盡似的活力，助力她周而復始采擷風情乍現的夜玫瑰……

    次日，如作天作地的林妖精預料，自己沒能守住兢兢業業的生物鐘，戰勝軟泥般的身體狀況。

    不過被喂飽的言小狼一大早咬著尾巴懷抱著她給她喂水喂粥，林妖精頓感欣慰。而教她意外的，自己老板親自開車等在樓下。

    早起膩歪過了，接到付卓電話，言從安將小媳婦護送下樓，安置進付卓車后座，又不放心地鉆進車里和付卓討價還價了好一番。

    作為一起長大的三只，看起來高冷一接觸軟慫屬性的言從安，敢對里里外外冰系屬性的付卓開嘴炮，唯一不變的理由就是林愛晚。

    小言總這是又為媳婦抱不平謀福利呢。

    聊起公事，付卓也不含糊，頂著生人勿進的臉與言從安直面現狀講道理。

    她倆見面就是雞飛狗跳，林愛晚聽得頭大，最后還是她出面解決，向言從安撒個嬌獻個吻將人哄走了。

    言從安飄飄忽忽下了車，目送車子悄無聲息離去。對她來說，新一輪的離別考驗又開始了……

    ·

    付卓作為老板兼任林愛晚經紀人的，自然是陪同她去臨市進組。

    進組前幾日沒有開拍，按宋導的特別要求，在此期間，演員熟悉臺詞，配合磨合對手戲。付經紀人暗中給林愛晚送忠告，借著偶爾外出之便，給她帶珍貴補品，話里有話地要她多吃些，祝她養好身體。

    林愛晚最氣不過的是，付卓那家伙腹黑愛記仇，關切完私下對她補了一句：“我真沒想到宋導提名你來演這部戲，是要你來演個攻。”

    阿膠羹在喉嚨里一噎，林愛晚放下食盒氣哄哄追出去：“付卓你什么意思啊？！”

    7

    林愛晚進了組，雖不至于像進了山一樣徹底失聯，但是她和言從安，兩個忙人的愛情，堪稱是在時間的夾縫中維系下來的。

    時間是把特效藥，當走過遺忘曲線，深刻的記憶也會寡淡，好在悉心經營的愛情不會。

    生子風波就算翻篇，言家那邊付卓一開始施下好心沒有告知，而林家的老媽們對于要外孫的熱情，漸漸地，被原本更看重的對女兒的惦念而取締。

    時間一長，言從安自己也趨于記不起了。將近歲末，她公司忙，加班加點是常有的事，只是她再晚都會回家的，因為她家的親親老婆嚴格要求她，不許她在外面過夜。

    ——安安今天是乖寶寶乖老婆嘛？

    林愛晚每天結束拍戲都會問家里，只是經常性的，時間是在次日凌晨。

    言從安心疼她，日常關心之外，放在心里疼她。

    元旦時候公司召開年會，在歡慶喜悅的氣氛辭舊迎新。言從安在那一天破例，她想回家，奈何應酬多了招架不住，年會沒結束先醉倒過去。

    新年到了，前幾天圣誕節的氣氛還在，年輕人穿著情侶裝成雙成對的，無數次坐在車里一身疲累的她羨慕旁觀街頭巷尾的歡喜熱鬧……那些都是別人家的。

    她回家也是一個人。

    情緒積聚過多，在歡天喜地的年會上，在眾目睽睽之下，徹底爆發了。言從安酗酒，第一次洋的白的苦的辣的悶頭灌，借著聯絡同事感情，生生把自己喝醉。

    因為林愛晚的工作性質，她們的婚姻保密、住址自然也是。公司上上下下幾百人，沒人知道言從安踏出公司后的私人生活。

    副總與小助理送言從安上樓上酒店套房休息，向前臺留了信，托付明早去送飯。

    ……

    林愛晚早早空出跨年夜來，等老婆的消息，她們前幾天就說好了今晚聊視頻。

    其實她已經完成了她那部分的拍攝，眼下還留在組里，只是林老師從來講究個團隊精神，珍惜每個劇組的相處，再者，順便多吸收吸收經驗，或者盡可能向新人搭把手。

    也是因為她的爽朗熱情，在圈里的人緣居高不下。

    只是跨年夜的氣悶無助，圈里人誰也不知情，也沒誰幫得到她。

    從始至終林愛晚打不通言從安的電話，家里的座機又無限長的無人應答，林愛晚心里急，只是付卓忙于公事不在組里，她身邊沒有可傾訴愁苦的對象。

    凌晨鐘聲敲響，全國人歡慶著新年來到，組里的年輕人在樓下會客廳舉辦派對歡慶，林愛晚心落在熱油里煎熬般坐立難安，借口家中急事，推脫了小助理，向導演請假，急著要走。

    言從安母親的御用司機，驅車等在她下榻的酒店門口。

    林愛晚一怔，無暇多想抓緊上車。

    “您別急，小言總沒事，她只是喝醉了。抱歉，林小姐，您的電話一直不通……”

    聽到了言從安無恙的消息，林愛晚掩口喜極而泣。她搖搖頭表示理解，聯絡不上是她的原因，她的私人手機設置的是攔截一切陌生來電，而她的公用手機早在她心慌意亂之事就被丟棄在包里。

    她的包……林愛晚低頭，她只穿著羊絨衫和修身褲，攥著私用手機急吼吼地請假跑出來，外衣身份證錢包都還丟在房間里。

    原來自己關鍵時候這么沒用……真不敢想，如果言從安的母親沒有先察覺、沒有派人來接，她一個人能怎么辦，能做什么？走回家嗎？

    “安安她怎么了？”林愛晚理了理情緒，哭哽著迫切問出最關心的。

    “貌似是年會上應酬不過來喝大了酒……”司機向后視鏡飄一眼，硬著頭皮實話實說。

    林愛晚咬唇，心想其中一定有隱情，言從安之前好好答應了今天陪她視頻的……

    “麻煩您盡量快點。”

    司機嫻熟地駕車在高速狂奔，林愛晚出于心急又催了一句。

    8

    “安安……！”林愛晚撲進門里，撞見言家母女間的溫情一幕——言甄拉著言從安的手，坐在床邊與她說她小時候的事。

    “媽……對不起，我回來晚了。”床上睡著的言從安嘟著嘴巴很難受的樣子，林愛晚看得接連落淚，她走到床邊，輕輕地壓著哽咽向長輩和愛人道歉。

    言甄嘆氣，松了女兒的手掖了被角站起來，輕輕搖頭，“沒事了。她只是年輕氣盛，醉了難受了以后就知道量力而為了。”

    只言片語的責怪都沒有，林愛晚垂頭，她自己知道，這個妻子，她沒做好。

    言甄拎了大衣回頭，留戀床上的小人兒，輕嘆，“你好好陪著她吧。她最想要的就這個。我這個當媽的沒能給她完整的家，如今厚著臉皮替她開個口……安安很怕離別，我和她mama分開對她打擊很大……作為母親，我希望你盡可能多陪陪她。”

    “媽！”林愛晚回身叫住到門前的言甄。幾息的靜默思考之后，她鄭重開口：“這部劇我的工作已經完成了，我和卓姐商量下，爭取盡快息影。”

    辭掉演員工作、告別圈子，放棄之前所有的積累與努力，林愛晚一瞬之間拿定這個主意。

    看著似乎舍棄之后一無所有了，“影后”或“老師”的尊榮離她遠去，但她驀然因為簡簡單單的“小安總夫人”與“安太太”而歡喜。

    三十歲之前為個人為事業拼，三十歲之后為愛情為家庭活……因為言從安，林愛晚的世界充滿值得。

    “你說真的？媽也不是非要逼你取舍……”

    “媽，”林愛晚含笑打斷岳母的話，“我決定了。您放心，以后我都陪著安安，不再讓她吃苦受委屈。”

    含著淚撐嘴角的小姑娘在自己跟前堅定承諾，身為過來人，言甄聽來紅了眼眶，她點了頭退出去，留小兩口獨處。

    ·

    言從安睜開眼，仍然覺得自己沒醒來。她略心虛地瞟了眼貼邊側臥在自己身邊的人，轉對天花板發呆，嘟囔著：“晚晚……我又夢到你了……”

    “嗯？”因生物鐘的苛刻存在，林愛晚意識是轉醒了的，只是身心疲累之下，她在床邊將就一宿仍是忍不住地犯著迷糊，聽到言從安叫自己，林愛晚撐開眼皮，見她瞪著眼睛，恍然轉醒撐身坐起來，“安安你怎么樣？頭還痛嗎？”

    溫溫柔柔的掌心伴著溫溫柔柔的問候拂來臉上，言從安搖頭蹭了蹭，感嘆這個夢境高度還原真實。

    “我回來了你開不開心？”言從安看來還是小迷糊的樣子，林愛晚戳她的臉。

    “嗯。”言從安很寵地鼓起腮幫子由媳婦下手。

    “我以后都不離開你了好不好？”

    “嗯？”言從安再次感嘆這個夢境太對癥下藥了，無比之貼心。

    “老婆，等我們玩夠了，兩年之內要個孩子吧？”

    “？？？！！！”小迷糊以鯉魚打挺彈起來，轉身就要下地。

    “安安你干嘛去？”

    言從安剛才起來那一下過猛頭在犯暈，這恰好也提醒她，眼下非夢實出真實！她踢踏著小皮鞋急吼吼繞過大床迫不及待牽林愛晚的手，“不是走么？”

    “去哪？”林愛晚眉毛挑一下，小迷糊醒啦？這就急著去醫院做手術要娃了么？

    她家言從安是個行動派，但也沒有這么利索過吧？！

    “出去玩呀～”言從安撓頭，“還有還有，抓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mama！”

    林愛晚將人拉住，上下掃視她，“你確定這就出去了嗎？”

    傻樂不停的言從安茫然低頭，轟地紅了臉。

    一身保暖內衣踩著皮鞋的傻子是自己嗎？言從安觸電似的昂頭，撇下掌心里溫溫柔柔的手溜進套房浴室。

    林愛晚倒在床上毫無淑女形象的哄然大笑。

    好一會兒，自帶混響的弱弱的軟萌聲音自浴室傳出：“媳婦兒媳婦兒，能幫我拿下衣服么？”

    9

    “媽，媽，我們回來啦！”從醫院出來，林愛晚懷著剛入母體的小嬰兒，由言從安攙著，小兩口都正經不少。

    林燦與喻箏早就望眼欲穿等在門廳了，一聽這話即刻開門將她們迎進去。

    “媽，媽，我們回來啦！旗開得勝！”一瞧言從安那咧到耳根的笑，問都是多余的，不過聽她肯定倆長輩徹底定了心，林燦扶著寶貝女兒坐到客廳，被喻箏叫到廚房幫忙。

    “寶貝兒你嘗嘗。”言從安剝了葡萄往媳婦嘴里送。奈何老婆大人頭一扭，不依不饒地撒嬌，“叫誰寶貝兒呢？寶貝兒還沒出來呢，我是寶貝兒的mama。”

    言從安嘴一撇，眼角垮下來，“可是、可是你就是我的寶貝兒啊，寶貝兒老婆嘛……”

    “不行，”林愛晚一板一眼糾正她，“言小安，打今兒起，你要叫我寶貝兒mama。”

    “不要，你就是寶貝兒。”小言總也鬧起脾氣來，葡萄也不剝了，鼓著臉圈起一個抱枕靜默坐到旁邊。

    “怎么了？”被親媳婦嫌棄的林燦退出廚房，就見廳里低氣壓彌漫，“干嘛呢這是，一二三木頭人嗎？”

    “媽～”林愛晚一言不合就撒嬌，在小家對言從安撒嬌，回娘家對mama撒嬌。沒辦法，誰讓林影后一秒入戲張口就進入小姑娘狀態的撒嬌模式。哦不，現在人家小言總夫人是前影后了。

    被這酷似媳婦的嬌糯嗓音喚一聲，骨頭都酥了，林燦架不住地老臉一紅，咳了一聲拿茶杯掩飾，“怎么了又？鬧別扭了？”

    “她欺負我。”

    被先告狀的言小安垮著臉有苦難言。

    從理智來講，自己閨女被欺負這事，林燦是死活不會信的。她穩住了偏頗的心，問一邊受委屈模樣的言從安怎么回事。

    言從安聲若蚊蠅的復述了一遍關于稱呼是“寶貝兒”或“寶貝兒mama”的爭執。

    其實都不算爭執吧？沒喧嘩沒紅臉吧，只是討論而已嘛……

    “媽～您評評理嘛，女兒都要做媽了，三十好幾還被叫寶貝兒情何以堪嘛！傳出去好丟人的！”

    “那就不叫它傳出去。”林燦被攪和地一時啞然，她還沒發話，言從安湊過來，早戀中學生似的，偷偷去勾林愛晚的手，與她商量：“我偷偷地叫，不要別人知道，晚晚你說好不好？”

    她這當媽的可都看到了啊！林燦一陣心疼，總有一種自家閨女又被小野豬拱了一把的痛心。

    “你說真的？”更教林燦傷心的，是自家那株小墻頭草的反水。林愛晚一聽言從安的哄勸，雙眸放亮，孩子氣道：“真噠？”

    “真噠！”言從安乖寶寶似的緊點頭。

    “那尤其不能教老付知道，還有，你在公司不許亂說，你也不許告訴你meimei！”

    “好～！”言從安很痛快就應下來了，一臉“媳婦說什么都好”的溫順傻氣。

    被忽視的林燦默默站起來掉頭往廚房走。這倆小丫頭小孩兒過家家似的也不需要她這老家伙，她還是去守她媳婦吧。

    “安安你說，我們寶寶叫什么名字好呢？”小兩口沒一會就和好如初，林愛晚靠著言從安，把玩她養到齊肩的發。

    之前她們兩個說好了，等孩子滿周歲會走了，她們帶孩子補一張婚紗照。林愛晚著重強調要言從安留長發，到時候要親自給她盤發……她之前參演過古裝劇，知道了古代女孩子嫁人挽發髻的習俗……她們當初結婚言從安是短發，林愛晚就想著，等自家小寶貝出生補足這個小小遺憾。

    言從安很聽媳婦話，雖然她嫌棄長發不利索，但還是毫無異議就留起長發了。

    “晚晚說什么名字好？”

    “小名叫森森怎么樣？象征我們整整齊齊團團圓圓的一家人。”

    “好呀～！森森，好聽，寓意也好！”言從安喜滋滋地往媳婦懷里蹭。

    “當啷”手機響了一聲，提示新入短消息。

    小兩口無動于衷，從備孕開始，她們已經不再隨身攜帶手機了，為了減少電磁輻射。

    林愛晚這個閑人自然是沒什么所謂的，休了一年半之長的陪產假的小言總也是一樣。

    “寶貝兒，晚上想吃什么？”在娘家蹭一頓飯，小言總已經暗戳戳地惦記起晚飯如何搭配博美人一笑了。

    “都好，聽你的。”林愛晚含含糊糊地答，從乍然響起的手機提示音想到了別的事，她戳了戳倚在她懷里的人，意有所指道：“安安，自打我們談戀愛以來，你有沒有什么小秘密？”

    嗯？言從安茫然抬頭，“媳婦，我沒有私房錢，真的。”

    “我說的是……心口難開的小秘密……就心里話什么的。有沒有想對我說的？”

    渾然不知自己手機備忘錄的秘密倉庫被發現，言從安茫然眨眼，深思熟慮后道：“我大概……十五歲就喜歡你了，對你早戀了。”

    早戀這詞，為何聽起來那么破壞情調？林愛晚把玩她的發梢，默默回憶了下，這條在備忘錄里也有寫。

    那千百條的小秘密，畢竟是從言從安年少青澀時候就一點點積攢起來的呢……林愛晚捧著她臉在眉心鼻尖唇上接連落吻示愛，哄笑了小老婆之后，神游去想，下次該用什么方法再誘哄自家老婆親口承認別的小秘密呢？

    不過不急呢，一輩子那么長，慢慢來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