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較成年人來說，少年更沖動、偏執，他們總是容易產生過盛的荷爾蒙，這讓他們昏頭，從而走向一條未知的路。

    兩個人在浴室清理完，又頂著一身水汽出了浴室。白宙身上濕淋淋的，他小腿細長，水滴順著他的腳腕骨往下流，深色的地板氤著一灘水漬，整個人像剛掉進湖里又被打撈起的碧玉。一張臉素白，唯獨眼睫毛是黑的，幽幽的，看人的時候總是多情，常抿著唇，仿佛有什么秘密似的，一瞧就知道是安靜本份的人。

    但剛剛顧郢把他親狠了，嘴唇紅艷艷的，唇rou還有點腫，不知道是不是破皮了。這樣一看，倒有了幾分說不清的艷色，顧郢目光停在他臉上，把人盯不自在了，白宙也只會怯怯移開目光，說不清是怕他還是別的。

    白宙被窗戶里吹進來的風冷到了，手上有點起雞皮疙瘩，想喊顧郢讓他遞塊毛巾給過來，但又怕顧郢翻臉。

    簡單的請求在他嘴里也成了秘密。

    顧郢當然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只是看他瑟縮站在那，水弄得到處都是，于是從浴室里撈了塊帕子丟給他。

    “擦擦。”

    白宙接過帕子，小聲地說了句謝謝。

    明明剛剛做過那樣親密的事情，偏白宙愚笨，半點嬌氣也不生，他只是很自然的，又退回了原本的位置。

    “你國慶打算干什么？”顧郢打破僵局，又打開了電視機，他坐在沙發上擦頭發，整張臉落在昏色的燈光里，眉眼一線，極銳，像開鋒的刀。

    濕發軟軟垂下來，擋住他過于濃黑的眉，顧郢轉過臉去看電視，流暢的眼尾在白宙眼里成了一個逗號，帶著把小勾子，勾得他想說的話也忘了。

    只能結結巴巴道，“打算去濱海…”

    說這話時，他主動地坐到了顧郢旁邊，過近的距離，讓顧郢清晰地聞到來自白宙身上的沐浴露香味。

    很涼的薄荷，有點醒神。

    顧郢從旁邊的包里摸出煙，沒顧忌白宙，直接點了根煙開始吸。

    朦朧的煙霧里，顧郢感覺到自己小腿被碰了一下，還不等他反應，白宙便不好意思地把腿縮了回去。

    “我不是故意的…”

    顧郢看著他，視線在他小腿流連，很細，用一只手就能圈住。他沒覺得白宙是故意的，這樣膽小的一個人，在他想來，不會使什么小手段。

    他只是看著白宙的腿，忍不住想起了那種細膩的觸感。

    他不久前才摸過。

    看白宙坐遠了，沒忍住冷聲道，“坐那么遠干嘛？”

    說這話時惡聲惡氣，白宙當時就嚇得坐了過來，沒控制好力度，大半個身子往顧郢身上靠。

    他很怯弱的往旁邊移，一雙淺色的眼瞳不太敢看人，艷紅的嘴唇抿得很緊，整個人香得厲害，剛剛還醒神的薄荷突然就變成了讓人昏頭的香。

    “坐著別動。”

    顧郢拉了他一把，手就放在人大腿上，白宙穿的是半截短褲，兩條大腿赤裸裸的，光滑白凈，顧郢沒忍住摸了一把。

    摸完之后又有點難受，想說點什么，但嘴剛張開，白宙突然出聲了。

    “你能不能借我點錢？”他說這話時完全不敢看顧郢的臉。

    顧郢手指抓著頭發，一時間沒說話，過了半天才懶懶道，“要干嘛？”

    “我想去濱海。”

    似乎是怕顧郢聽得不真切，所以他特地湊近了些，說話時的熱氣打在顧郢耳鬢，撲出一大團的香氣。

    “去濱海找你哥哥？”

    顧郢在學校聽過白宙的事，無外乎是有個好哥哥在濱海讀書。但那些人說這話時，臉上的表情多是曖昧，甚至對白宙哥哥品頭論足，用詞十分低俗。

    白宙輕輕點頭，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白淳了。

    看他一臉認真，顧郢想他多半不知道自己哥哥是個什么人。

    “你哥他…”顧郢頓了下，“名聲不太好。”

    哪知白宙一聽他說這話，當即激動道，“沒有！”

    他反應很激動，整張臉都漲紅了，明顯很看重親人，顧郢看他這樣，主動停了嘴。只心底暗想，原來兔子也有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