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承太郎很確信喬魯諾并不愛他。
13. 承太郎一愣。 “……對。” 在撒謊和不倫關系之間,承太郎干脆地選擇了前者。 “……”喬魯諾一時沉默下來。他握著承太郎的手,大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承太郎的掌心。 有點癢癢的。 “……我明白了。”喬魯諾說。 “嗯。”承太郎隨口回道:“嗯……?你……”他沒想到喬魯諾會給他這樣干脆的回答:“……算了。你明白就好。這段時間……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這還稱不上是什么麻煩。”喬魯諾微笑:“之后的事,之后再說。”他捏著承太郎的掌心,抬眼望向承太郎:“我們今天還有事要做,不是嗎?” 喬魯諾的眼睛,很像晴空下的土耳其海。他注視承太郎,像個朝父親討要糖果的孩子。 像是一時被迷惑住了似的,承太郎訥訥回道:“當然……。” 喬魯諾跪在床邊,朝著承太郎的唇,吻了過來。說來也奇怪,喬魯諾于情事中一貫認真溫柔,今天卻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導致承太郎也一直無法徹底沉浸進去。 正因如此,承太郎反而前所未有地,清醒、明晰且確切地感受到了面前這個人的一切。 在往常,只要喬魯諾吻一吻承太郎、再釋放一下他那香得暈人的信息素,不出幾分鐘,承太郎那被副作用折騰得殘破不堪的軀體就變得意識模糊,只能沉溺欲海。 那種情況下,承太郎連維持清醒也困難,更別提如何感知對方。 今天卻有些不一樣,承太郎始終維持著一種微妙的清醒。可他越是清醒,就越是覺得現在這場景荒謬且錯誤;他對于喬魯諾的感知越清晰,他就越被愧疚感與背德感折磨得如坐針氈。 喬魯諾·喬巴納,不僅是迪奧的兒子,且他還是那不勒斯最年輕的教父,滿打滿算,他現今年齡也僅二十而已。論年紀,承太郎足可以做他父親。 空條承太郎一直覺得人在什么年紀就該做什么選擇,二十歲正是無所不可為無所不可成的好年紀,喬魯諾面前擺著寬闊大道無限選擇,無論去做什么都比跟他攪合在一起要好。 承太郎與迪奧是氣味相投一拍即合的天生一對,只因他與迪奧各自除了對方外并無更好的選擇。 而喬魯諾……至于喬魯諾。 毫無疑問,對于喬魯諾而言,他是最糟糕的選擇。 18. 在身體上的各項指標趨于穩定之后,承太郎終于出院了。 他要帶走一大堆抑制劑和維持劑,還有喬魯諾那些花樣百出的禮物。當天喬魯諾聯絡他,問他晚上是否可以登門拜訪。承太郎猶豫片刻,還是如實說了可以。 當夜,喬魯諾帶著兩瓶美酒敲開了承太郎的家門。 19. 喬魯諾一進門,便感覺到這間房子里張揚跋扈的屬于另一個人的氣息。 「真令人不舒服。」喬魯諾想道。 他的父親,迪奧·布蘭度,活著時是個驕矜傲慢目下無塵的人,死后也無時無刻不在耀武揚威地宣告他的所有權。簡直就像標記領地的動物一樣,令人不悅。 “隨便坐吧。”承太郎疲憊道:“剛出院,尚未來得及收拾,見諒。” 喬魯諾在沙發上坐下,開門見山道:“我前來叨擾只為問一件事,希望您如實回答我。” “什么事?”承太郎隨口道。 喬魯諾看著他的眼睛,神情認真:“您說您找到了可以替代我的alpha這件事,是真的嗎?” “……”承太郎微妙地頓了一下才坦然答道:“是。” “別欺騙我,承太郎先生。”喬魯諾加強了語氣:“強行終止二次標記,只會帶來更嚴重的反噬,您真的明白嗎?” “……當然。” “即便如此,您也要拒絕我的幫助?”喬魯諾幽幽嘆息:“我明白您的顧慮,但我希望您對自己的身體更愛惜一些。” 承太郎:“……” 喬魯諾繼續說下去,他難得地使用了較為尖銳的語言:“您的身體狀況牽涉甚廣,恕我直言,它的支配權并不完全屬于您自己。” 承太郎瞇起眼睛,“你想要威脅我嗎,喬魯諾?” “為了幫助您,我付出了代價。”喬魯諾溫和反駁,“我想我應當有一些發言權,不是嗎?” “哈……。”承太郎略帶譏諷地哼笑一聲,“好吧,迪奧的兒子在和我談條件。當然,你很有發言權,如果沒有你,這具身體大概……活不到現在?嗯,你說得沒錯,我沒資格拒絕你的提議。” 承太郎瞇著眼睛,他的眼神中帶著點曖昧的譏諷與閃爍的怒意。他的確感到惱火,因為喬魯諾駁回了他的建議,甚至正在挾恩威脅他,簡直就像個難纏的小孩兒一樣。這怒火中夾帶著一絲無可奈何。 “……如此抗拒我的標記,僅是因為我是迪奧的兒子嗎?”喬魯諾究根問底:“還是因為……您真的如此反感我呢?” “都不是。”承太郎的語氣有些不耐煩了:“是因為沒有必要。” 喬魯諾定定看著承太郎,他一貫擅長察言觀色,這一眼便已理解承太郎言下之意。 畢竟喬魯諾才二十歲,而承太郎已年近不惑。兩人不論是結成臨時伴侶,還是終生伴侶,都不是什么理想的好結果。首先,兩人的結合有悖倫理,勢必會迎來社會輿論的猛烈抨擊。其次,若喬魯諾與承太郎結成臨時伴侶,那么承太郎遲早要面對極其痛苦的第三次標記。若兩人結成終生伴侶……不,承太郎怎么會允許喬魯諾與他結成終生伴侶?即使喬魯諾愿意,承太郎也絕不同意這樣消耗對方的人生。 不管怎樣都不會有好結果,承太郎認為長痛不如短痛,在造成更多錯誤之前,應該快刀斬亂麻地結束這件事才對。 這就是承太郎的主張。 “……”談話一時陷入僵局,面對承太郎這樣油鹽不進的談話對象,喬魯諾難得語塞。思忖半天,喬魯諾無奈妥協:“您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我知道您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對象……若您實在無法接受我的幫助,不妨認為我只是不愿先前的努力付諸東流。” 承太郎沉默著,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自己的掌心。 “我不贊同你的做法。”承太郎說,“但是你……算了。你說得對。”承太郎也消了氣,他這會兒反而有些自暴自棄了:“說到底,我應當朝你道歉,因為我無法補償你。” “您不需要補償我。”喬魯諾認真道:“因為這并不是有求必應的交易,承太郎先生。” 他頓了一會兒后接著道:“非要說誰補償誰的話,這筆賬實在算不清楚。雖然我并不這么認為——但如果這能讓您心里好受一些的話,”喬魯諾望著承太郎的眼睛,掛著點似自嘲似揶揄的笑意:“請您當做這情況是「父債子償」吧。” 承太郎:“……” “好了,承太郎先生。”喬魯諾結束了這段冗長又緊張的會談,他悠悠笑道:“夜還很長,我們應當先將未竟之事做完。” 20. 雖然彼此間是留過標記的關系,但喬魯諾始終恪守禮節,并不過多糾纏,只在必要的時候拜訪承太郎。 這讓承太郎更加無法抵抗對方的攻勢——因為喬魯諾是真心實意地在幫助他,他再不順從些的話,實在顯得有些不識好歹。 現在,距離迪奧去世已過兩個月,至今仍然沒有找到合適的伴侶的承太郎漸漸習慣了這種生活。 “那么,三天后見吧。”和面對面時那柔和的嗓音不同,隔著幾道電流,喬魯諾的聲音聽起來沒有太多起伏:“承太郎先生。” 喬魯諾與承太郎大約一周見一次面。非常公事公辦的,喬魯諾每次來訪前,都會提前給承太郎打電話預約,確定雙方有空后,才定下見面的時間與地點。 每次見到喬魯諾,承太郎都難免覺得有些心虛,因為他對尋找新對象這件事不甚上心,一忙起來就完全忘記,直到喬魯諾給他打電話約時間,他才恍然想起這檔事兒。 喬魯諾選擇的時間又總是那樣微妙,精準地掐在如果不做覆蓋標記,就會重新受到不良反應影響的時間點上。 承太郎一時無法,只能跟著喬魯諾的安排走。他們按時見面,承太郎收下喬魯諾的禮物,然后他們接吻、zuoai,喬魯諾尖利的犬齒刺破承太郎的皮膚,整個房間都是馥郁的alpha信息素的氣味。 周周如此。 21. 勢力盤踞于大半塊歐洲大陸上的黑手黨「熱情」的教父喬魯諾·喬巴納是個什么樣的人? 假若你問承太郎,他大概也只能回答你: “是個聰明乖巧但有些難懂的好孩子。” 誠然,喬魯諾聰慧、果決、冷靜,同時他溫柔、體貼且善解人意,但在承太郎眼中,他僅認識喬魯諾其人的冰山一角,其余的部分全隱藏在喬魯諾那不動聲色的漂亮皮囊之下。 承太郎本就對他知之甚少,即使后來他們在限定的時間內肌膚相親身體糾纏,他也只看到了喬魯諾展露給他看的部分而已。 承太郎仍舊不理解為什么。 他既不愚鈍,也不無情。與喬魯諾做了那么多次,他不可能沒發現喬魯諾在覆蓋標記之后的異樣情況。盡管喬魯諾從來都極力隱藏,可承太郎仍然能從他蒼白的嘴唇與疲倦的雙眼中瞧出端倪。 正如喬魯諾與他談判時所說的那樣——為了幫助承太郎,喬魯諾付出了「代價」。雖然承太郎不清楚這代價具體的程度。 承太郎無法心安理得地接受這一切,也無法理解喬魯諾為什么能夠做到這個地步。他不認為他與喬魯諾之間存在著足以令喬魯諾無私奉獻的感情基礎,更何況…… 更何況他在喬魯諾的眼睛里,并未感覺到那種普世意義上的所謂愛意。況且,擅自認為他人付出的原因是出于愛情的話,未免太過自以為是和狂妄自大了。固然喬魯諾天生有雙漂亮多情的眼睛,但承太郎既不是沖動的愣頭青,也不是遲鈍的木頭人,他是個年過不惑的已婚男人,再怎么清心寡欲,也不至于在感情問題上會錯意。 承太郎很確信喬魯諾并不愛他。 說來十分rou麻,即使在那個不可一世的迪奧身上,承太郎也尚且感受到過一兩分近似于愛情的依戀,但在喬魯諾身上,他卻全然未曾感受到過那樣的情感。 排除感情因素之后,連利益因素也可以一并排除。 喬魯諾作為迪奧的長子,與迪奧的合法伴侶承太郎同等,兩人共同持有迪奧遺產的第一順位繼承權。 然而,承太郎也知道,在他公布棄權之后不久,喬魯諾也公布退出遺產爭奪。 喬魯諾連他那縱橫商界的父親所留下的富可敵國的資產都可以放棄,又怎會覺得承太郎身上有利可圖呢? 既不是因為愛情,也不是因為利益。正是因為完全找不到足夠的理由,喬魯諾的行為才更讓承太郎迷惑不解。 除非喬魯諾其人本就如此,一切行為全憑興致,做事并不需要任何充分的理由—— 可是,世上怎么會有毫無理由的付出呢? 承太郎早已過了相信這些的年紀,他知道喬魯諾的行為背后一定有他不知道的動因。 而他對這個原因非常、格外、極其好奇。 22. 托海上的東風的福,承太郎的船隊航行時間比預估的快了三分之一,難得提前收工。 原本承太郎與喬魯諾約了三天后見面,這會兒,承太郎拎著喬魯諾托他帶的伴手禮回到港口,卻怎么也撥不通喬魯諾的電話。 承太郎:“……” 難不成在休息? 承太郎看了一眼頭頂的烈日,略有些疑惑。不過有喬魯諾他爸迪奧的前車之鑒,承太郎對于這類雷打不動睡午覺的人,也算是見怪不怪了。 不過,他要是沒記錯的話,喬魯諾先前并沒有午休的習慣啊? 心頭的疑問越來越重,承太郎收起手機,打算直接上門去找喬魯諾。 今天是工作日,喬魯諾應當在熱情總部的辦公室里。然而親自驅車前往熱情總部的承太郎卻撲了個空,他沒找到喬魯諾,只見到那位常常跟在喬魯諾身后的助理。 助理顯然對承太郎與喬魯諾的關系心知肚明——他們也從來沒打算遮掩,這兩人定期見面處理二次標記的問題,俱是坦坦蕩蕩,手下人幾乎都知道頭上這兩位那點私事。 他們甚至會在私底下戲稱喬魯諾這是「子承父業」。 “承太郎先生?”那助理的表情有些意外,“您怎么……不是三天后回來嗎?” “……”承太郎注意到了助理微妙的詞措和語氣,這不免令他心中打了個突。“喬魯諾不在?” “啊……是,”那助理打量著他的臉色,似乎在斟酌詞匯,“頭兒他……有事去辦。” 言下之意便是不方便告訴他了。 承太郎識趣地點點頭,臨走前又問一句:“他今天是否能辦完?我有東西要給他。” “今天?”助理猶豫片刻,“恐怕不行。” “那么,”承太郎將手上的提袋往助理懷里一遞,“你轉交給他吧,保質期在明天中午之前。” “啊,嗯?”助理卻像接了個燙手山芋似的,“不、不……呃,怎么說呢……” “有什么問題嗎?” “呃,沒問題……”助理支吾道:“總之,三天后您會見到頭兒的,承太郎先生。” “……” 承太郎懷疑地一瞥,卻也沒有多說,轉身離開了。 23. 原本承太郎并未在意,但對方助理的態度又實在令人起疑。 他一直清楚喬魯諾的「熱情」是個怎樣的組織,也清楚喬魯諾日常做什么工作,對方何至于像做了壞事一般緊張呢? 最奇怪的是…… 喬魯諾在辦「公事」的時候與那位助理幾乎形影不離,為何今日僅有一位助理留守熱情? 這一切當然有可解釋的原因—— 那就是,喬魯諾去辦的事情是「私事」。 然而承太郎與喬魯諾平日里互不干涉,承太郎是從不過問他的私事的。如今對方的助理這個態度……真的很像,真的很像被捉jian捉了個正著。 承太郎被自己荒謬的想象逗笑了。 他當然知道這不可能。 但他仍然打算一探究竟。恰好今日承太郎難得空閑,這幾個月內,他受了對方的照顧,禮尚往來,他也該關心關心他那年輕的……承太郎想到這兒的時候頓了半晌,最終勉強采用了「教子」這個稱謂。 「伴侶」太過親密,「伙伴」又似乎過于疏離。「教子」雖然不甚準確,但似乎也沒有更好的形容。 而他與喬魯諾的關系,實際上也是這般的界限模糊、難以定性。 24. 在往常,如果承太郎要去喬魯諾家里,他會提早幾日通知對方。不過今天情況特殊—— 不是他擅自不請自來,而是喬魯諾不接電話在先。將車子駛入車庫,承太郎下車時看到旁邊落灰的車。 是喬魯諾常用的那一輛。 承太郎眉毛一揚,不知為何,他更加確信喬魯諾此刻一定在家。 不過,門鈴按了三次還未開門,不像喬魯諾的作風。就在承太郎猶豫是否要離開的時候,門口的傳呼機滴一聲響了。 隔著重重電流,喬魯諾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飄忽不定。 “……請放在門口,謝謝。” 他點了什么東西? 承太郎沉聲道:“喬魯諾,是我。” “……” “……” 空氣似乎停滯了幾秒,承太郎心中疑惑愈盛。 “喬魯諾?” “承太郎先生。”喬魯諾說,他似乎又恢復正常了,“我沒記錯的話,我們的約定在三天后。” 已經知道門外的人是承太郎,卻不開門,更不是喬魯諾一貫的作風。 太奇怪了。 承太郎知道喬魯諾定然有事瞞著他,并且不愿意讓他知道。 承太郎反而笑了起來:“聽起來,你很不愿意同我見面了。” “……您知道不是。”喬魯諾說,“今日不能見面,我很抱歉,我三天后再……” “為什么不接電話?”承太郎打斷道。 “……電話?”喬魯諾的聲音茫然了一瞬,“我……沒注意,抱歉。” “在睡覺?”承太郎漫不經心問。 “……您就當做是那樣吧。承太郎先生……” “開門。”承太郎再次要求。 “……暫時還不行。”頓了好一會,喬魯諾才再次開口,他的聲音又變得有些奇怪了,即使隔著傳呼機也能聽到大量虛弱的氣音:“……我會同您解釋的……在之后……現在就、……” “開門。”承太郎不容拒絕道。 “……您一向不喜歡追根問底的,為什么今天……”喬魯諾的喃喃自語低得幾乎聽不見。 承太郎正待說什么,就被背后傳來的腳步聲打斷了。 “您的藥品送到……嗯?”來人應當是外送員,看到門口的承太郎,愣了一下,“有客人?這是……喬巴納先生的貨物,我就先放這兒……” “給我吧。”承太郎伸出手。 外送員猶豫片刻,被承太郎那種不容抵抗的堅定感說服了,不由自主地將手中的袋子遞了過去。 “那么,交給您了。祝您生活愉快。” “……” “……” 自外送員離開之后,屋內屋外便沉默了許久。 承太郎瞇著眼睛,逐個打量手中藥品袋內的藥物。 “alpha用抑制劑。鎮痛安瓶。”承太郎念出包裝上的字,聲音冷淡,聽起來還有幾許嘲諷,“……激素穩定注射液。” “……” “看來,你瞞著我的事兒不少。”承太郎說,“喬魯諾·喬巴納。” “……” “開門。” 承太郎再次強調。 25. 喬魯諾不再負隅頑抗,開了門。他站在門后,顯得有些距離感。 他將手伸向承太郎,想拿過藥物袋。 承太郎卻無視了他,徑直拎著袋子走進屋里。 喬魯諾訕訕收回手,將門合上。 “……您還是不要在這里久留的好,承太郎先生。”喬魯諾說,“您應該也不會想被失控的alpha……”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侵犯吧。” 承太郎猛然回身,低下頭將他摜在玄關上。高大的陰影攏了過來,承太郎目光銳利,像一頭捕獵的野獸。 他的臂膀將喬魯諾困在他的身體與鞋柜之間,他低著頭俯視喬魯諾,忽地嗤笑一聲: “……就憑你現在這幅樣子?” 喬魯諾皺著眉,承太郎抬手,順手將他的睡袍衣領攏上了。他的手落到喬魯諾裸露的、冰冷的手腕上,拽著喬魯諾走動。 “事已至此。”承太郎淡淡道:“我勸你誠實點,如何?” “……”喬魯諾被他拽到了沙發上,長長地嘆了口氣。兩人面對面地坐著,是談話的場景。喬魯諾手指攏著,像是在緩解焦躁。“……我不知道該如何同您解釋。” “有什么不好解釋的?”承太郎說,“你與我的二次結合導致你自身激素紊亂,不就是這么回事嗎?” “……” “激素穩定注射劑……”承太郎拈起藥瓶看了一眼,“這東西對身體傷害不小,你用了多少次?” “……承太郎先生。” “看樣子你也有段時間沒去工作了。你的身體狀況,已經惡化到了需要閉門修養的地步?” “……我只想先說清楚一件事,承太郎先生。”喬魯諾說,“如您所見,我的身體出了一些小狀況。但我不希望這會影響到您,更不想做挾恩圖報的事。” “所以選擇欺騙我?”承太郎冷冷道:“你做了最差的選擇,喬魯諾。” “我希望您能夠安心地接受我的幫助。”喬魯諾低聲說,“因此,這種事,您不需要知道,也不需要承受任何的……” 他的聲音再次被打斷了。承太郎俯身靠了過來,將喬魯諾壓在身下。他盯著喬魯諾,目光堅定,一瞬不瞬。 “你有一個很壞的習慣,喬魯諾·喬巴納。” 他的手指點在喬魯諾胸膛上。 “不叫喚、不喊疼,也不誠實。” 他居高臨下,一雙淺海般的眼睛目光銳利得像是能將喬魯諾整個人看穿。 “……實在是很糟糕的習慣,喬魯諾,你最好改一改。”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