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爭執/糖水/蝗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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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到了收獲紅薯的時候。 張佑種得不算多,先前趁紅薯葉嫩的時候剪了一筐,回家清炒,那味道可真是絕了。現在紅薯幾乎都成熟了,獵犬聞著味道,立即提醒他該到田里來。 雖然沒有經過變異,但紅薯藤長得特別茂盛,相互交錯,張佑便打算先把它們割了,堆到一邊,到時候可以送給村里養豬的人家。獵犬也幫忙,用嘴撕扯,效率卻不比張佑慢,沒多久,田里就變得清爽起來。 “挖吧。”張佑招呼道。 獵犬的爪子刨得飛快,張佑也不閑著,拿起工具往地里插進去,再一翻,底下一串累累墜墜的紅薯就被他挖出來了。現在的紅薯不像從前那么肥,但模樣不差,托在掌心叫人看著喜歡。 因為長得好,這么一塊紅薯地,竟然挖出了兩個背筐的收獲,還是經過張佑挑挑揀揀的。一些太小的紅薯被他留在地里,懶得挖,張佑收拾完東西,便坐在一旁休息,獵犬也趴下來,尾巴一甩一甩趕著飛蟲。 不遠處有個小孩等著,等他坐定不動了,小心翼翼靠近,直接用手在地里翻,將那些小紅薯找出來,裝進自己兜里。他看起來并不邋遢,或許只是嘴饞了,畢竟村里不是每家每戶都種了地。張佑沒在意,瞥了一眼,認出那是一個嬸子家的孩子。 說起來,對方和他還有點淵源。當初若不是他狠狠拒了嬸子家的侄女,那女人見攀不上高枝,一不做二不休,將姑媽家的東西偷了跑路。不過張佑沒什么同情心,更不可能覺得愧疚——那嬸子完全是自作自受,在村里不太樂意接收外人的時候,非要為了拉攏他,把所謂的侄女留在家里,絲毫不顧自家人的安全。 正是那次之后,張佑才意識到,原來單身、大齡并且家有余糧的他,在一些人眼里是不折不扣的香餑餑。那個嬸子就是打著這樣的注意,想要靠侄女拉近關系,從他這里得些好處,才不遺余力上門游說。當張佑表示不滿,斬釘截鐵拒絕后,她見沒有回旋余地了,又惱羞成怒,在村中散播謠言。 對這種行為,張佑倒不覺得奇怪,畢竟末世剛開始那會,村里就有男人嫉妒他,想要趁夜搶劫,結果被獵犬咬到重傷,流血而死。與之相比,只是做小手段、嘴上嚷嚷的人顯得純良多了,他也沒有趕盡殺絕,背地請村長出面,好好訓斥對方一頓就罷了。 “小孩,那里還有。”張佑忽然開口。 小身影被他嚇得一哆嗦,差點起身跑了,后來發現他沒有生氣,才繼續壯著膽子,按照他所說的把幾個漏網之魚挖了出來。小孩找到的都是手指大小的紅薯,熟歸熟,吃起來沒太大感覺,就是小零嘴。 過了一會,張佑正準備起身離開,獵犬也附和地叫了幾聲,一個女人突然從旁邊跑出來,用力拍掉小孩手里的東西:“你怎么不聽話啊!居然自己跑出來,家里是少你吃了,還是少你穿了?” “嗚哇……”小孩被打得一愣,反應過來后,對著撒落一地的紅薯大哭。 女人更尷尬了,又瞧見靜靜站著的張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一邊抓住小孩,一邊指桑罵槐地教訓道:“為了一口吃的,跑這里給人家看笑話?大晚上的,也不小心些,天底下可不都是好人啊!” “沒錯,可不是還有嬸子你這樣的嗎?”張佑嗤笑一聲。 沒料到他會回嘴,女人怔了怔,登時火冒三丈,卻被作勢要撲上前的獵犬唬住,陰陽怪氣起來:“我教訓孩子,天經地義,外人插什么嘴?” 張佑不樂意和她瞎掰扯,浪費時間,伸手拍拍褲腿:“是,我多管閑事,怕以后這小孩越長越像嬸子,可怎么辦呢?走了,走了,我們回家煮紅薯糖水。”他招呼獵犬跟上。 獵犬冷冷地掃了一眼站在原處的女人,盡管張佑沒有做出更多報復的舉動,但它記得對方腆著臉過來介紹侄女的模樣,以及之后在村里散播壞話的惡心勁,便擺出了捕捉獵物時齜牙咧嘴的架勢,吼聲低沉,活像一頭惡狼。 對方果真一動不動,大氣也不敢出,等一人一狗走遠了,才往地里啐了一口:“呸!得意什么,我倒要看看,往后這斷子絕孫的……”聽她叫罵,小孩半點不慌,似乎習以為常了,趁機把紅薯撿起來,重新裝好。 等女人察覺他的小動作,腮幫顫了顫,終究是占便宜的心理占了上風:“走了,回家去!下次再敢亂跑,我打死你!”她向來自私,哪怕對著自家小孩,也沒有笑臉,回家后肯定要把大半紅薯收走填進自己肚子。但小孩不在意,一邊走,一邊啃著生紅薯,口水吧嗒吧嗒地流。 另一邊,張佑先把紅薯藤送了人,然后趕回家料理收獲的紅薯,用粗毛的刷子一個一個洗刷干凈,個頭大的放一筐,瘦瘦小小或者表皮有傷的放一筐,分揀開來。前者自然要留作明年發種,后者就是最近他們的零食之一,張佑饞那口紅薯糖水很久了,立馬就選幾個開始做。 煮糖水特別簡單,張佑首先把紅薯起去皮,切成滾刀塊,不怎么規整也沒關系,再配上一點野姜片。緊接著,在鍋里倒入適量的水,煮沸后換小一點火,將紅薯、姜片和糖放入繼續煮。如果有紅棗和陳皮會更好,但末世里很多東西都缺,張佑也只好作罷。煮的時間看個人喜好,在煮熟的基礎上,快一點就脆,久一點就綿。張佑喜歡特別軟爛的,又特意多放了糖,盛出來又香又甜。 獵犬心急,轉悠了好一會,糖水終于放涼了,它幾乎一頭栽進盆里,哼哧哼哧舔食。那口銳利的牙齒碰上綿軟的紅薯,似乎沒了用武之地,只需要舌頭,在嘴里一抿就化了。 “這就是豐收的快樂啊……”張佑也吃了一碗,見獵犬靠過來,把腦袋搭在他膝蓋上,便伸手扯了扯對方臉頰,笑著感慨道。 除了紅薯糖水,紅薯干也是非常不錯的小吃,做法簡單,而且現在的氣候正適宜。張佑又忙活了兩天,把剩下的紅薯都切成條,蒸熟后放出來晾涼,之后挪到通風透氣的地方繼續曬干。因為他切得比較薄,在這種天氣里,紅薯條放一兩天就干了,吃起來又軟又有嚼勁。 獵犬難得找回了兒時咬磨牙棒的樂趣,這段時間時常咬著一兩條,在嘴里慢慢地嚼,弄得睡前張佑總要檢查它嘴巴,怕牙齒上還粘著東西。 “嗚!”獵犬急忙掙扎,表示這種事情只會發生在傻乎乎的普通狗身上,進臥室前它早就在水桶里漱了口。 張佑沒發現什么東西,也沒聞到怪味,松了口氣:“行吧,上來睡覺。” 然而,秋季收獲的同時,蝗蟲也悄悄從地里冒出來了。末世不僅帶來了動植物的變異,而且催化了蛇蟲鼠蟻的大量繁殖,蝗災重新變成縈繞在人們心頭的陰霾。所幸國家對此非常重視,早早預警了蝗蟲可能經過的地方,張佑所在的村子也得到消息,每天都開著廣播,聽蝗蟲最新的動態。 “東西都收差不多了吧?”村長著重詢問了有比較多作物種植的家庭,得到較為滿意的答復后,叮囑道,“明后天可能就有大批的蝗蟲飛過,做好準備,如果感覺蟲子太猛,就趕緊回屋里躲著,別為了那一口吃的丟了命。”末世前期也爆發過蟲災,當時有些人沒有在意,在蟲子鋪天蓋地飛的時候還跑出去,結果被變異出堅硬外殼的蟲群撞爛了胸口,費很大勁才救回來。 現在沒人敢這么莽撞了,聽到村長的話,都連忙應承,只有少數私下嘟嘟囔囔,還存了外出網蝗蟲的想法。 不過蝗災真正到來的時候,那突如其來的黑色陰影幾乎遮天蔽日,村民都驚著了,關好門窗,誰都不肯走出去一步。張佑也是如此,輕拍著獵犬的腦袋,說:“等蝗蟲群過去了,有些落單的在地里,我們再去撿。” 炸蝗蟲是一道下酒的美味,可惜這年頭沒什么人釀酒,大部分家庭也謹慎著用油,捉了蝗蟲后,基本上是摘掉翅膀隨便煮煮,權當多一點rou。張佑卻不同,有賴小規模的種植和獵犬的捕獵,他家油多,炸起來也不心疼,等蝗蟲熟了再撒點辣椒鹽什么的,拌一拌,那香味能迷死人。 有些人怕蟲,連獵犬在直面過蝗災后,都有點發憷,死活不愿嘗試。或許對它這種毛絨絨的生物來說,蟲子最難搞了,又小,一不留神就會鉆到爪子撓不著的地方。張佑吃起蝗蟲來毫無心理障礙,拈一只丟進嘴里咀嚼幾下,香得他眼睛都睜不開了。 獵犬覷著他的臉色,似乎意動,遲疑再三還是厚著臉皮上前討吃。張佑喂了它,又舔舔沾上調料的手指:“怎么樣,不錯吧?” “嗚……嗚嗚!”獵犬意猶未盡。 張佑與它對視片刻,果斷把剩余的炸蝗蟲都吃了,不多,夠他塞滿嘴巴:“沒……” 見狀,獵犬還沒反應過來,后來才明白主人想吃獨食,登時悲憤地撲過去,舌頭亂動,勢必要從對方口中再挖出來一點好吃的。 一人一狗就這么鬧了起來,唇舌交纏,蝗蟲倒是很快就不知道進了誰的肚子,屋里的動靜卻一直沒停,從歡笑聲轉為喘息和呻吟,持續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