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夢魘

    時間過去多久，云清不清楚，也不記得。

    這些天，神岳一直在他身旁，寸步不離。他醒了，就照顧他，陪著他。他睡了，神岳也沒怎么休息。

    可能是不想饞他，連吃東西神岳都是挑他睡著的時候。這是他偶然間醒來發現的。

    睡覺更是不知什么時候。他醒來，有時能見到神岳趴在床邊，接著神岳立刻就會清醒，哪怕是半夜，外面還黑漆漆的也不例外。

    “才剛睡著，怎么又醒了？”神岳的聲音沒有半點責備，只是擔心，“要起夜嗎？”

    “我沒事。”云清鼓起勇氣，“主人……您上來睡吧。這是您的床。”

    神岳聞言笑了笑，燭光印在他冷峻的外表上顯得格外溫暖。

    他沒有拒絕。他看出這是云清在心疼他，也是云清信任他，親近他的表現。

    他抱起云清，把他往里挪挪，和衣躺下。

    云清看了他幾眼，像是滿足了什么心愿，很快入眠。神岳卻沒多久就后悔自己睡到云清身旁。

    因為云清夢魘了。

    神岳照顧他，出現這種狀況還是頭一次。究其原因，云清身體好些能做夢了是其一，突然變了睡覺的環境是其二，其三當然是因為神岳躺到了旁邊。

    ……

    眼前一片暗淡灰霧，仿佛沉重幕布，攔下光。這灰霧無邊無際，彌漫四周，壓得人喘不過氣，絕望在霧中生長。

    灰暗籠罩，模糊的人影隱約出現。突然，角度一轉，人影變得清晰。

    “不，不要！”

    云清的四肢被粗糙的麻繩綁在床架子上，一根丑陋的東西正不顧他的苦苦哀求直直捅進他的私處。

    “痛……痛……！停下！！”下身劇痛不已，眼淚狂飆而出，根本止不住。

    身體的疼痛或許他已經習慣，這一次，卻不知為什么，他好想逃走，比以往受欺負還要想，胸膛里有什么東西堵得他無法呼吸，“不……住手！”

    他的眼淚并沒有換來哪怕是一點點的憐惜，反而激起他們的獸性。

    “賤種，干你sao屄。”一個等待的不甘只是等待，上前抓住云清的乳首，狠狠掐、扭。揪起來，舉著性器就往上懟。

    其他人見這種玩法，立即模仿，圍在云清四周，或揪或咬，盡情玩弄。

    當然，沒人敢讓云清咬，畢竟大家都不是傻子，狗急了還知道跳墻呢，萬一云清咬下去，把自己寶貝弄壞了可得不償失。

    “不……”云清無助地搖頭，淚水從眼角滑落。要是可以，他真想暈過去。暈過去就不用面對這一切了，是不是？是不是？

    ……

    神岳醒過來就看見云清眉頭緊皺，眼角溢出淚珠，嘴里念著聽不清的話，他輕輕晃了晃云清，人卻一點要醒來的跡象都沒有，神色顯得更痛苦了。

    “云清，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不要怕……別怕……”神岳抱起云清，握住他出汗的手心，五指相扣，在他耳邊溫柔地一遍遍重復，想將他拉出夢魘。

    此時，夢中。

    遠處傳來悠悠話語:“一切都過去了……我在這……別怕……”

    那是誰？

    云清循聲看去，濃重的灰暗中一個虛幻的人影浮現，站在旁邊。人影面容模糊，卻可以看出他眼中的心疼。他……在為我心疼嗎？

    虛影走過來，穿過那些人的身體，仿若一片空氣，然后坐到床邊，握住云清被麻繩固定的手，撫上他的臉頰，靜靜看著他。

    云清偏著頭，與那虛影對視，漸漸的，漸漸的，心里安定下來，那些正在折磨他的身影好像對他再無影響，身上的疼痛也慢慢褪去了。

    終于，那些人的身影化作碎片，破碎，消散……

    天地間只剩下他和那道虛影。

    是你嗎？是……你嗎？

    虛影緩緩點頭。

    果然是你。恐怕……也只有你會救我罷……

    云清再無恐懼，回應似的捏了捏握住自己的手，慢慢放松下來，閉上眼睛。有他在身旁，很安全，很安全……

    ……

    云清眉頭舒展，神岳松了口氣，把他放回床上，不知是動作太大，還是云清出了夢魘更易醒，剛收手正要給他把被子拉嚴實，云清就睜開了眼睛。

    “別走！”

    神岳沒反應過來。

    “別走……”就這么一會兒，云清竟要哭了，伸手去抓神岳。

    “不走，不走，我沒有要走。”神岳趕忙握住云清的手，“我就躺你旁邊，我一直在。”

    云清呼吸短促且深，仍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緊咬下唇好像在憋著勁，直直盯著神岳。

    “能不能……離我近一點……”

    一個請求，被小心翼翼提出，耗費了他僅有的力氣。

    神岳不做他想，立刻把云清抱進懷里。

    “別怕，別怕，你剛才只是做噩夢了，我一直在這里。”

    云清在他懷里哭了出來。就像有了依靠，放肆哭泣。

    神岳耐心為他拭淚，不斷安慰他。

    終于哭夠了，神岳把他放下。

    “別走。”

    “我不走，只是給你拿水，嗯？”

    云清不舍地松手。

    喂過水，又幫他便溺，一切安好，神岳坐回他原先的小凳子上，“睡吧。”

    “不……上來睡嗎？”云清剛下去的哭意再次翻涌上來。

    “不哭不哭，我想你不習慣身旁有人才做噩夢。之前不一直在這里嗎，我會握著你的手，別怕。”

    云清看著他，努力壓下身體泛起的酸澀，“主人，能不能像剛才那樣，離我近一些，我……”

    “是想讓我抱著你嗎？”

    “嗯。”云清重重點頭。

    神岳明白了他的意思，站起來伸手去解自己腰帶，剛解半截，覺察不對，“那我脫衣服了？”

    云清楞了一下，沒多想，點點頭。

    脫掉外衣，依照這身體的習慣，神岳還要再脫，又停住，“我全脫了可以嗎？”

    云清再楞，把自己鬧了個大紅臉，嗯了一聲，避開視線不看他。

    “我進被窩了，要是覺得怕就和我說。”神岳一臉嚴肅。剛才他一邊脫衣服，一邊思索自己能否接受這樣的身體接觸。

    還不等云清思考為什么自己會覺得怕，神岳就靠了過來。

    暖，很暖，熱烘烘的，云清看看神岳的臉，下意識往他身邊再擠了擠。

    神岳松了口氣，把胳膊伸過去，讓云清躺在他的臂彎里，摟住他。

    兩人挨得很近，云清嘴角帶著饜足的笑容陷入沉睡。

    手掌下除了骨頭，就是骨頭，太瘦了，神岳越摸越心疼，計劃著把自己的身子補起來，長點rou。

    云清是被硌醒的。有個熱乎乎的東西頂著自己。

    他睜開眼睛。自己是被抱在懷里的，是主人，他在主人懷里。只不過入睡的時候是面對面，睡著的時候他不知怎么翻過身去了。

    他頂著那東西想轉身。

    主人往后挪了挪，幫他翻過來。

    云清看著主人的面龐，清醒一些，突然意識到硌他的東西是什么。

    “主人……”

    “別怕，只是身體的正常反應，別管它。”神岳打斷他的話。

    云清點點頭，再往神岳懷里擠了擠。神岳沒避他，那東西就直愣愣頂著。

    見云清意圖，神岳動手把那東西壓到自己腿間，湊過去，把云清緊緊摟住。

    “等下還要給你喂藥。”

    “多抱一會兒可以嗎？”云清不想離開這樣暖和的懷抱。

    自無不可。

    兩人抱了好一會兒，直到云清覺得渴了，才戀戀不舍放神岳離開。

    神岳從床上起來沒有遮掩，盯著神岳的云清什么都看到了。

    “害怕就不看。”

    云清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