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傷者
玉崧宗渾方道尊桃李天下弟子數(shù)不勝數(shù),然其最得意的門生只有三名:“凜戮仙”長尉冰洛,“千軍長”趙鋮業(yè)還有“神珠璣”戚叡…… 長尉冰洛殺伐果決心向正道,更傳承了一身卜算天地的本事,以掌門之任將玉崧宗打理得蒸蒸日上。趙鋮業(yè)頗有將領(lǐng)之風(fēng),統(tǒng)帥三軍大開大合,卻是個凡心子,修行多年自廢根基拜入皇權(quán)世家做了名鐵將軍,最是籍籍無名,令人不得不嘆息。而戚叡,最是神秘莫測,據(jù)說實力強硬無不通無不曉,坐鎮(zhèn)玉崧宗峰頂,卻少有關(guān)于他的事跡,最新一次卻是三年前戚叡晉升失敗,天雷滾滾跌落大道。 這三人都有一個共同點,正道中人行事磊落。jian險狡詐玩弄計策這種態(tài)度對于正道大派而言最不屑一顧,要數(shù)一些旁門左道最擅長。不論是長尉冰洛還是趙鋮業(yè),施相虛都沒有理由懷疑,只有那個戚叡……而想要懷疑他卻苦于沒有證據(jù)。 晏乘風(fēng)此人的行事風(fēng)格的確與靈通子那老妖人所宣揚的“戲耍人間”的核心理念不謀而合,施相虛卻不會輕易所以然,莫名其妙來到不宴城只為了大鬧一場來獲得鎮(zhèn)玄五經(jīng)石并不值當(dāng),更何況最終還把性命搭出去。是什么利益驅(qū)使他舍身冒險?那空前絕后的“神珠璣”戚叡又是否與此事有關(guān)?他想要做什么? 施相虛覺得自己隱隱之中似乎觸碰到了什么,卻無論如何也猜不透。為今之計便是養(yǎng)好手下那條黑虬蛇,最終在天下英雄會上過招。 用不上多久,黑虬蛇就可以沾染人腥了,他不能急…… 戚叡披著狐裘,掌著梅花宮燈無奈地看著跪在眼前哽咽哭泣的少年,他懷中衣襟浸透鮮紅,地上還躺著個渾身破爛氣息半進半出的男人。 鵝雪飛舞觸到地面融化成水,露天庭院被深藍掩蓋,唯有以掌燈人為中心三人映著微弱跳動的光芒。 戚衍哭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腦子里又急又亂,只知道念念叨叨求求師尊。 戚叡無奈,這段劇情也照常找上門來了。雖然被血污遮掩但依舊看得出重傷男子器宇不凡面貌古雕刻畫,主角攻上場了。 他嘆了口氣,施法護住男子心脈,然后蹲下身搭手把脈,將一顆凝血補氣丸塞進男子口中。除了多處骨折失血過多,男子身中火毒氣血攻心,脈象緊繃得像把隨時都要被拗斷的弓弦,一身修為盡是跌落神壇了。 “他暫時無礙,背進來吧。”戚叡起身扶緊衣領(lǐng)屏蔽寒風(fēng),打開左廂房的門將兩人迎進去。 戚衍抽著氣一時難以自制,哽咽著連連說“多謝師尊,多謝師尊。”瘦弱單薄的身軀拖著男子走了進去。 戚叡的府邸不常來人,左右?guī)棵x上是給客人留宿的卻終日閑置,但因得弟子小侍勤快,廂房里設(shè)施常新不染纖塵,同時也溫暖如春。 戚衍將男子小心放置在床榻上,一身血污的破爛衣裳不知該如何下手。 戚叡點了燈指指旁邊的洗手架,“去弄些熱水來。”又從納戒中取出一間素白的新衣裳,“打理干凈給他換上吧。” “多謝師尊!”戚衍重復(fù)道,拿著銅盆轉(zhuǎn)身離去。他知道師尊需要空間進行治療。 合上房門,戚叡翻手掌心浮現(xiàn)出一枚古樸簡美的蓮花紋,一盞琉璃蓮心燈顯現(xiàn)出真形。此物是戚叡的本命法寶,據(jù)說是上仙飛升后恩赦后人遺留下來的真寶,與仙器只半步之遙。半透明的紫青色蓮花浮在托盞上慢悠悠地溜溜轉(zhuǎn)動,以蓮子為中心向外四散出純凈高潔的氣息。 戚叡手掌虛推送蓮燈懸到男子頭頂,自覺感受到火毒的灼燒,蓮花瓣顫動合攏,隨著合攏花瓣間晶瑩透亮的甘露隨之滾落,滴在托盞上,聚攏成一汪最后順著凹槽紋路滑下落在男子眉心。 隨著甘露被滲透吸收,戚叡抬手指法飛舞催動蓮花盞綻放出冷藍色的光芒,籠罩著男子全身,不消片刻氣息就變得平穩(wěn)順暢,臉色也變得更好些。 收回蓮花盞,戚叡摸了摸他的脈象,轉(zhuǎn)身打開房門,對外面等候多時的戚衍道,“進來吧。” “是師尊!”戚衍眼中光芒綻放,他在外面能感受到房間里有靈力波動,師尊是個大善人,只要軟下來求他就一定能幫他做成,果然得救了。他端著熱水盆放到床榻下,擰出熱毛巾給男子仔細擦拭。 戚叡看著戚衍親力親為全心全意照料的模樣,不得不嘆謂天道所謂的“情有獨鐘、天作之合”。只是這兩人現(xiàn)在關(guān)系尚早,只算得上曖昧初生。主角攻無意中一手英雄救美直接吃透了小男主的心意,但所謂好事多磨主角攻此時還未情種深種,從冰男子到寵妻狂魔還要很久要走。 話說冰這個屬性是不是跟長尉冰洛撞了啊,這是什么獻祭手法嗎?一個抱得美人歸一個郁郁終生,原作者多大的仇。 嘖。戚叡咂嘴。大半夜睡不得覺杵在這當(dāng)電燈泡也不是什么滋味,不如讓他走走劇情吧。 “阿衍,你怎么提前出來了?這位是誰?”他問道。 戚衍咬咬下唇說出早已準備好的托辭,“我們在秘境中觸發(fā)奇遇被提前傳送出來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秘境跟隨他的人死傷大半,他與男子走投無路卻觸發(fā)了仙人傳承,傳送出來卻誤入惡獸火窟,狼狽逃脫出來男子也因為為了救他氣若游絲。他嚇壞了,不禁施展前世魔功投落到戚叡院落中向他求助。 戚叡微微點頭,繼續(xù)問道,“卓澄去哪了?沒有跟你一起?” 他可憐的便宜徒弟,不知修羅場勝了幾分,不過就結(jié)果而言效果估計不佳,但至少不用擔(dān)憂他的安危。戚叡復(fù)又看看主角攻,經(jīng)過擦拭一副玉樹臨風(fēng)的儀表更加英俊逼人,只是臉色蒼白抿著嘴唇眼窩凹陷發(fā)黑,病怏怏的。 他在羅剎殺陣上動了手腳,只要子風(fēng)越與其對峙的過程中使用此陣法,作用就即刻起效。今后與主角攻相處只要有一天他的境界更高,就始終能壓制主角光環(huán)一日。 “師兄,落后于我們,應(yīng)該不久也出來了吧?”戚衍知道子風(fēng)越根本沒有出來,不知道掙扎在什么地方能不能活下來,他沒能跟著自己一起傳送出來,而秘境的大門還有一個月才能重新開啟。 “阿衍,莫怪師尊多嘴。你可知此人來自于何派,是否心思純良?” 戚衍搖搖頭。 “季青大哥不是那樣的人,但是他來自于何派……對不起師尊,弟子并不知曉。” 戚叡了然。 “季青?余不曾聽說過各派中有如此名號的弟子。余作為師長心系你的安危,若是此人摸不清底細便要小心處置。阿衍你還是……” “不要!”戚衍打斷他,“師尊我不要!季青大哥是我的恩人!他不是那種魔道中人,我與他相處三個多月,從未見過他使用什么陰邪毒惡的手段。他救了我我怎么能恩將仇報?求您了師尊!”他神情委屈,軟下來又求他。 戚叡作出出于溺愛無奈服軟的神態(tài),“罷了,留下吧。有余在他也不敢怎樣。” “多謝師尊!”戚衍大喜過盛。 主角攻確實不敢怎么樣,不過是挖干凈玉崧宗的墻角,拐著小男主跑路溜到不宴城去了。不宴城又一尊大佛最后也被他倆折騰得夠嗆,順便履行自己身為反派的標簽跟主角攻斗得死去活來。不過那是后話了,施相虛傷病都好透了以其合體后期的修為還能拿捏不了兩個小蝦米?如果真這樣戚叡對施相虛表示鄙視。 “天晚了,你留下來休息吧。有需要就來喚余。”戚叡盡心扮演好貼心備胎的角色,終于完事打著哈切踱步離去。 “恭送師尊。”戚衍拜別,轉(zhuǎn)身繼續(xù)照料男子,眼中情意綿綿。 安頓下來戚叡盤腿坐在自己榻上,燃起熱爐,神識一閃鉆進空間中,整個人癱倒進書堆中。筆尖游走,不久空中又浮現(xiàn)出一面全新的肖像。旁邊備注三個大字:姬昱卿。 季青?一個假名罷了。古武姬家的嫡長子,天選之子造化之功,冰屬天靈根,拜入縹緲門成為門主嫡傳弟子,劍陣雙修的天才,上界真仙玉修靈子的轉(zhuǎn)世,天生就是美玉。別人修仙是老牛拉車,他修仙是滿級大佬二刷青銅局虐菜,呼吸喝水都能漲修為,起點都不一樣。 不管是面對姬昱卿還是戚衍,在他們成長起來后戚叡最終不得不面對自己被炮灰的風(fēng)險。所以有個說法叫早投入早回報,他趁早介入壓制主角光環(huán)的影響也早受裨益。 就近原則,等姬昱卿傷勢好起來,就先在天下英雄會上試試水。原著里兩人在英雄會上小勝風(fēng)頭,把一些個老匹夫氣慪,胡子都吹掉了。原本的戚叡不會去,作為玉崧宗神秘莫測的“鎮(zhèn)山之寶”自然要坐鎮(zhèn)山門守護宗門安危,換作他當(dāng)然非去不可。 此一行,原著劇情又能有多少改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