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這里沒有正常人嗎
利塔局促不安地坐在椅子上看著嘉德斯為他清理包扎傷口,恐懼和疑惑包圍著他,但他卻遲遲不敢開口,生怕說錯了話害自己小命不保。 “有什么想問的就問吧。”嘉德斯用棉花沾滿酒精替利塔清潔旁邊已經干涸的血液,疼的利塔不停喘氣。 利塔睜大了眼睛,他沒想過嘉德斯會這么直接,但想想也是,這種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根本不可能當做不知道糊弄過去,他努力整理出一些不是那么可能危及生命的問題。 “他……為什么想要殺我?我沒有惹到他吧?” 嘉德斯想了想 然后露出一個苦笑 “他可能太喜歡你了。” “啊?” 利塔不解,這說的什么話。 “那家伙就這樣,喜歡誰就想殺了誰。這點我說過他很多次了,他也答應了絕不會對新來的人動手。不過他也憋的難受吧,所以捅了你一只手。” “你在說什么蠢話!那不也是犯罪嗎!!!難道說他是殺人狂嗎?” 一激動責罵不受控制的吐出,等利塔反應過來再用好著的那只手捂住嘴巴也已經為時已晚,他害怕的看著那個正在給他的傷口纏上紗布的男人,總覺得下一秒自己的手就不在手腕上了。 但他的手還是好好的連在胳膊上,嘉德斯細心的為他的傷口纏好膠布,確定沒有再往外滲血后抬頭看著他,那雙溫柔的蜜糖色眼睛與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利塔,你來這里之前不就知道了嗎?”他眨了眨眼,“那些失蹤案和殺人案你應該看見過報道吧。” “所以說這些是……他干的?” “也不全是。” “什么意思?” 利塔能感覺到自己的牙齒不停地碰撞,發出聲響。 “這里居住的所有人,都是瘋子。” 嘉德斯扶住了面色蒼白,幾乎要被嚇暈過去的人,安撫般的摟了一下他的肩。 “不過放心吧,利塔,他們不會再傷害你的。” “才不是這樣吧!他們都是一群殺人狂!我怎么可能住在這里?為什么不報警?你也是他們中的一員嗎?” 也許是得知了真相破罐破摔,利塔的聲音頹然變大了許多,他開始指責起面前的人,似乎已經認定了自己逃不過死亡的命運。 但嘉德斯似乎極有耐心,他固定住利塔不斷打顫的身體,用一種溫和而堅定的聲音對他解釋道。 “好了,冷靜點,利塔。我知道你很害怕,但是相信我,在我身邊不會有人敢對你下手的。至于我為什么不報警,這里牽扯的東西太多了,慢慢聽我講,好嗎?” 在嘉德斯一遍又一遍的勸阻下利塔總算是平靜了下來,即使他還是害怕的不敢出聲,也還是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 “聽著,利塔,我想你應該知道羅恩集團,或者說——家族。” “那個據說掌控了這里半個州的財閥嗎?” 嘉德斯點點頭,然后他從旁邊掛著的外套里取出了一個黑色的皮夾,打開展示了里面夾著的駕照。 “嘉德斯·V·羅恩……你是羅恩家的人?” “準確的說,是主人。”嘉德斯合上了皮夾,用手指點了點利塔的嘴示意他噤聲,“我就是羅恩家現任的當家人,只是沒怎么出現在社交場合而已。你應該知道的,我的父親,因為殺人罪被扣押,結果在真相還沒調查出來之前就心臟病突發死掉了。” “那是我舉報的,他是個變態,利用家族的權勢滿足他的殺戮欲。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能聽見地窖里的慘叫,我對此害怕極了,但是那時我太小了,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為那些受害者悲傷。之后我再大了些,就開始偷偷培養自己的勢力,最終才能將我的父親送進大牢。” “那今天早上那個人,怎么回事?” “你知道的,人以類聚 父親結交了不少比他還瘋的朋友,他利用自己的力量,為他們提供一切,并且處理全部的證據,就是為了讓那些人陪自己一起瘋。” “那你為什么不把他們也抓起來?還繼續任由他們這樣猖狂?” “利塔,你聽我講。我身上背負的是整個羅恩家,說大點是半個州的經濟與名聲。我不能讓其他人知道這些事包括我那個變態父親,就算最后他入獄也只能說是意外殺人,我壓根沒辦法把這種事情公布于眾。” “那也不應該……至少你也要看住他們,不能讓他們繼續殺人……” “是的,是的,我正在做。我把我父親的這些朋友想盡辦法聚集在這個街區里,讓他們有自己的職業,做些正常人的事,嘗試能不能讓他們有些改變。可惜收效甚微,這里除了我們其他正常人很少,而且他們偶爾還是會動手,導致這里變成了沒什么人敢來的地段,就算偶爾有,也會被他們殺掉。” “所以我呢?他們也準備殺了我嗎?” 嘉德斯的一番話很明顯讓懷中的人抖得更厲害了,他像是只受了驚的兔子一樣感覺一碰就會躥出去,而熟練的獵人知道怎么已經落入掌中的獵物。 嘉德斯將手蓋上對方受傷的那只手,用指頭輕輕摩挲著紗布,聲音似乎帶上了一點懇求與示弱:“不會的,我已經跟他們下了死命令,絕對不會傷害你。而且你能住下來的話,也許能讓他們感受到一些正常人的生活。拜托了,留下來好嗎,就算是為了我……說實話,你無法想象天天跟一群殺人狂在一起的日子,會瘋掉的。” 不得不說嘉德斯太善于利用人類內心的軟弱與善良了,利塔的情緒開始由害怕變得有一些同情,只是他還恐懼著這些人。嘉德斯看著利塔躊躇的樣子,暗自在心里默默責備這邁克遜這家伙動手也太快了,想讓受驚的野兔重新信任自己變得有些艱難。 但這并不礙事,從最初利塔選擇踏入這里時,就證明了他的天真與走投無路,只要再堵住去路,可憐的小兔最終也只能在惡狼的包圍中打轉。 “相信我,我會保證你的安全,更何況你也無處可去了對嗎?不然你也不會選擇這里。我看了你租房時的資產和賬單,你已經沒有積蓄了吧,失業三個月連保險都無法領取了,你離開這里還能去哪呢?總不能睡橋洞吧。” 利塔的臉色變得很不好看,兩道秀氣的眉毛擰在一起,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嘉德斯知道,他快要成功了。 “房租水電全免,三餐和日用都由我們負責,你只要住在這里,好嗎?” 利塔沒有回答,只是眉頭越擰越深,就在嘉德斯想要再加一些價碼的時候,利塔站了起來,使勁晃了晃頭,自暴自棄地對上嘉德斯的視線。 “好……我留下來,但是拜托一定要保證我的生命安全。” “當然,那我送你回屋子吧。”嘉德斯又露出了那個如蜜糖般溫和粘稠的笑容,他知道,這只他看中的小兔正一步一步吧自己送進了狼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