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上的jingye已經(jīng)被擦干凈了，豆芽菜用濕毛巾反復(fù)擦拭著身體，直到身體被擦出血紅的淤點才蜷縮在墻邊哭出了聲。

    顧澤雨在對面床鋪聽得心煩，臨睡前他還要再復(fù)習一遍今天學(xué)的知識點。“可不可以安靜點？我還要學(xué)習。”

    豆芽菜哭到一半愣住了，他吸了吸鼻子道歉：“對不起。”照常人來講逼一個受害者道歉是件很傷良心的事，但顧澤雨毫無心理負擔的接受了。

    見豆芽菜悶不做聲的擦著眼淚，顧澤雨覺得還是得了解一下韓霖這個人：“韓霖這么做沒有任何人阻止嗎？”

    “我也向譚老師舉報過，可譚老師說這只是玩笑。”豆芽菜環(huán)抱著雙腿仿佛有了安全感，“各種辦法都試過了，都沒用...只要我熬到畢業(yè)就好了。”

    豆芽菜擦干眼淚擠出一個微笑：“對了，你還不知道我叫什么吧。我叫宋秋。”

    顧澤雨并不在意宋秋叫什么名字，但得益于宋秋的介紹讓他知道學(xué)校是維護韓霖的，韓霖是全班最有錢的富二代，連學(xué)校都有他家的投資。

    之前宋秋也是安穩(wěn)的升上高中，班上同學(xué)們雖然對學(xué)習不上心但沒人去欺凌他。直到兩個月前韓霖轉(zhuǎn)校過來，短短半個月就籠絡(luò)了幾個小弟，又覺得學(xué)校無趣便盯上他當成玩具解悶。他的室友也怕和他扯上關(guān)系都換了宿舍。

    講到最后宋秋整個身子都不自覺的抖了起來，顧澤雨聽的頭痛他只想知道韓霖有沒有什么弱點，“那你知道韓霖是因為什么轉(zhuǎn)過來的嗎？”

    “好像是因為在之前學(xué)校闖了禍，韓霖也一直嘴上念叨不能再惹事”宋秋努力回憶著，“別的我就不知道了。”

    不能再惹事了...算是一個注意點。顧澤雨估摸著得不到別的有用信息了，閉嘴結(jié)束了這次談話。宋秋的頭埋在懷里雙肩又開始起伏著，顧澤雨沉默許久安慰了句不痛不癢的話。

    “睡吧，總會好起來的。”

    宋秋下床趿拉著拖鞋關(guān)掉燈，周遭一切都隱于黑暗。

    顧澤雨夢到了他第一次被關(guān)調(diào)教室，周圍也是一片漆黑，他雙手被反綁坐在木馬上，下面的yinjing帶著鎖精環(huán)，rutou被纖細的紅線打上結(jié)。隨著每一次后仰掛在高處的紅線便會繃緊，雙重刺激下他只能聽到自己的喘息聲。

    而他要在這種時候練出最勾人的叫床聲，只有合格才能離開調(diào)教室。到結(jié)束后調(diào)教師說了什么呢...

    “顧澤雨，顧澤雨！起床了。”宋秋搖晃著顧澤雨肩膀，“再不起就遲到了。”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鉆了進來，顧澤雨感覺腦袋發(fā)昏，平時他的作息是后半夜睡覺到正午，突然起那么早有些不太習慣，今天還得去面對韓霖。

    宋秋關(guān)心的遞來水杯：“沒事吧？你臉色不太好。”可能是做了一晚上噩夢，顧澤雨拒絕了宋秋的水簡單收拾了下床鋪就出門了。

    今天韓霖并沒有來，顧澤雨想的說辭也沒有用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希望韓霖盡快對他喪失興趣。

    韓霖不在他的幾個小弟也還是在使喚著宋秋，只是沒有昨天刁難多了。食堂吃飯時學(xué)生們都三三兩兩的嬉鬧著，只有顧澤雨和宋秋兩個人孤零零的坐著。

    “這個你吃嗎？”

    顧澤雨抬頭看著面前宋秋夾的雞腿，一個雞腿頂他一頓飯了，是特意過來跟他示好的嗎？

    宋秋緊張的看著顧澤雨吃掉雞腿，“我可以坐在這嗎？”見顧澤雨點頭才緊張的坐下。

    “我就是看你一個人....你不喜歡我就換個位置。”

    宋秋像是很久都沒和人說過話一樣，絮絮叨叨的說著各種事情，顧澤雨也默不作聲的聽著直到宋秋不好意思的停了嘴。

    兩個孤僻的少年各自扒完了飯，宋秋自覺的準備離開，顧澤雨卻張口叫住了他。“走吧”

    接下來的幾天吃飯他們都坐在一起，顧澤雨是一個完美的傾聽者，他被迫了解到了宋秋的人生。

    如果韓霖沒有回來，三年的高中生涯可能會讓顧澤雨交到第一個朋友。

    可惜韓霖回來了。

    周一的午后，宋秋正在cao場長椅上教顧澤雨數(shù)學(xué)題，宋秋說話溫吞的講解著步驟，這倒讓顧澤雨理解的快。

    顧澤雨舉一反三學(xué)會了這種題型后破天荒的夸了宋秋，“你教人東西還挺快，有些老師講的完全聽不懂。”

    聽這話，宋秋害羞的摸了下脖頸：“是嗎？我打算以后當一名老師，教人學(xué)知識還蠻有成就感的。”

    “呦，幾天不見豆芽菜有理想了？等你當上老師還是會被學(xué)生欺負的吧？”陰陽怪氣的話從身后傳來，宋秋慘白著臉低下了頭。

    顧澤雨回頭看去果然是韓霖，耳朵上有副黑色耳釘，衣服穿著花襯衫配破洞牛仔褲，是在路邊隔50米也能看見的混混穿搭。

    三人的氣氛一時很尷尬，宋秋慫得直接把頭縮進去，簡直就是個鴕鳥。顧澤雨抿著唇?jīng)Q定不摻和下去。

    見顧澤雨轉(zhuǎn)身要走，韓霖沒禮貌的攔住了他：“我出去查了下，還以為多大身份呢，江華會的干部我還是惹得起的～”

    江華會干部...顧澤雨垂下眼眸，他在醉生夢死聽人說過。一個倒賣軍火的幫派。在這座城市勢力很大，這都在韓霖眼里是俯視的存在嗎？

    周圍人一個兩個都不說話，韓霖心突然煩躁的很，突然被拉回家關(guān)了小黑屋聽了幾天佛法，他這兩天不爽很久了，回來想先逗逗剛來的玩具卻這么不給面子。

    算了，雖然江華會干部不算什么但把床伴送到學(xué)校一般是拉高質(zhì)量，養(yǎng)著當個高價籌碼的。動了稍微貴重的東西難保對方不會鬧上門，到時候家里肯定又要嘮叨了。

    穩(wěn)妥起見還是先放過他吧。

    韓霖腦子轉(zhuǎn)了幾圈，最后把手又插回褲兜：“不過最近我對你沒興趣，不要待在我身邊礙眼。”說完他拽著宋秋衣領(lǐng)就要往小樹林里鉆。

    顧澤雨抱著書本眼睜睜的看著二人離開，韓霖對宋秋做什么他并不關(guān)心，對方不會找他茬已經(jīng)達到目的了，只要不惹事就行了。

    當顧澤雨準備回宿舍時，宋秋突然轉(zhuǎn)過頭，滿是害怕的臉上卻沒有求救的信號，只是對顧澤雨比著口型。

    快走。

    不用他說顧澤雨也會走的，搞得好像他會自找麻煩一樣。回宿舍后顧澤雨卻始終找不到學(xué)習的狀態(tài)，直到一個小時后宋秋狼狽的推開門。

    “對不起啊，我打擾你學(xué)習了。”宋秋一瘸一拐的走到床邊，沖床上的顧澤雨展露一個歉意的微笑。偏灰色的頭發(fā)有些打結(jié)，上面沾了一些粘稠的液體，

    經(jīng)驗豐富的顧澤雨迅速辨別出是jingye，對宋秋剛剛的遭遇也能想個大概。宋秋清秀的臉配上這樣的慘狀倒有些破碎美。

    “你要不試著轉(zhuǎn)學(xué)？”

    宋秋疲憊的躺在床上，“這里是最便宜的中學(xué)了，我們家快連這里的學(xué)費都拿不出來了”

    顧澤雨安靜的翻著書，他也說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話。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他和宋秋不是一樣的人，他們除了學(xué)習沒有什么共同語言。

    在顧澤雨眼里zuoai就像喝水一樣家常便飯，只要能對他有利就好，但在宋秋那似乎很痛苦。

    下午顧澤雨破天荒的逃了課，他想，他陪在宋秋旁邊應(yīng)該會有作用。

    韓霖和宋秋的鬧劇是在一個月后結(jié)束的。那天盛夏時分，班上韓霖的跟班正讓宋秋反復(fù)去小賣鋪買面包，每次買回來都說不對，害得宋秋出了一身汗夏季校服都貼到身上。

    只是這樣不痛不癢的捉弄很快讓他們沒了興趣，最后一次小弟不耐煩的把面包扔到宋秋身上，“這么點小事都辦不好，道歉！”

    “對不起。”宋秋喘著氣低聲道歉。

    “我是讓你跪下來給我道歉！”小弟不耐煩的催促著，“快跪”

    只是平時言聽計從的宋秋猶豫了，他筆直的站著，低著頭又不肯軟弱的求饒。

    在小弟踢向宋秋膝蓋時，顧澤雨擋在了宋秋面前。“你玩夠了嗎？”

    韓霖饒有趣味的看著顧澤雨，一直裝什么事都和他無關(guān)的人插手進來，這個感覺還挺不錯的。

    “你在為他出頭？豆芽菜居然還有朋友了？”

    “你還要欺負他多久?”顧澤雨直視著韓霖雙眼，腦海里想著是不是韓霖死了就沒那么讓人生厭了。

    此刻宋秋正拼命的推著顧澤雨，勸他見好就收。顧澤雨的臉色卻臭的嚇人，他不該插手的，只是剛才理智好像斷了根弦。

    韓霖此刻正因為見到不一樣的顧澤雨新鮮著，玩笑似得提議：“正好我也快玩膩了，玩具玩久了也膩，要不你替他？”

    顧澤雨冷著臉剛想噴回去，身后宋秋卻突然爆發(fā)吼著：“夠了！我不是玩具，不是寵物，我是個人！活生生的人！”

    班上同學(xué)的視線前所未有的集中在宋秋身上，片刻安靜后韓霖身后的小弟哈哈大笑起來。顧澤雨看著宋秋眼角沁出的淚水張嘴卻沒說什么。

    宋秋低著頭整個身子顫抖起來，他轉(zhuǎn)身打開不遠處的窗戶，深深的看了顧澤雨一眼然后跳了下去。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顧澤雨根本沒有反應(yīng)過來，直到班上女生的驚呼才把他拉回了現(xiàn)實。

    宋秋跳樓了。